出了風雲公司,上了車,我們先趕緊離開這裏,然後找了一個僻靜處停下,王玉霞直接點了一支煙,狠狠罵道,“真倒黴,眼看事情就有眉目,半路殺出個丁四,白折騰了、”


    我也點了一支煙,心裏也全是沮喪,還在迴想剛才徐燕臉上流露出的那種神情,不像一個老板,而更像一個被人左右的木偶。?


    想想李鐵以前的所做所為,我相信憑徐燕的能力是沒有辦法真正製約李鐵的,隻能被製約。


    “張帆,你那證據到底是什麽?”王玉霞抽口煙,又問道。


    我看看王玉霞。


    王玉霞也看著我,“我都這麽幫你了,你還防著我?你告訴我是什麽東西,我也好再想辦法。”


    我點點頭,事情到了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再讓王玉霞心存疑慮了,我頓頓道,“是一段音頻,聽了那段音頻,徐燕就會知道肖強出事是李鐵幹得了。”


    說著,我從貼身衣兜裏把u盤取出來,“文件就在這裏邊。”


    “原來是段音頻啊。”王玉霞看看u盤,想了一下,轉身去翻自己的包,從裏邊拿出一張名片,“這是徐燕的名片,上麵有她的郵箱,直接把文件給她,再給她打個電話,把事情說清楚不就行了嗎?”


    我把名片接過來,看看,這當然是一個辦法,但是想想徐燕剛才的樣子,我還是有點擔心,看她現在情況,好像即使她知道了真相,也未必能對李鐵有所動作,連去工地這點小事都自己做不了主,別的事我更不敢想象。徐雲濤現在到底在哪?出了什麽事?


    在這些疑慮沒有解除之前,我不能貿然把音頻給徐燕。


    “張帆,你想什麽呢,我的主意怎麽樣?”王玉霞在一邊催問。


    我搖搖頭,“先迴你那去吧,把我的妝卸了,這他媽一臉粉,太難受了。”


    王玉霞一笑,“讓你漂亮還不高興。”


    迴到了王玉霞家,先把我的妝卸了,我開始重新考慮下一步,看來我的換個人問問了,找誰呢?


    我猶豫一會兒,先給譚玲玲了條抱團取暖的短信。


    一直沒有迴複,我又想給阿六打個電話,他是徐雲濤的貼身保鏢,徐雲濤出了什麽事,他應該清楚。


    可是想了想,我還是決定不聯係阿六,這條線目前感覺不穩妥。


    手一探到包裏,摸到了劉瘸子給我的那兩個鐵盒,對,找李二毛,這小子現在和丁四打得火熱,從他嘴裏肯定能探出一點消息。


    想定了,我立刻給大王了一條短信,讓他迴電話。


    過了一會兒,大王的電話就迴過來了,“張帆,什麽事?”


    “今天下午三點,我還在那家小旅館等你,有事和你商量。”我應道。


    “好,還是那個房間嗎?”


    “到了旅店,你給我打電話吧。”


    “行。”大王掛掉了電話。


    我在王玉霞吃完午飯,就準備離開,離開之前,我再次叮嚀王玉霞我迴來見她的事,千萬不要任何人說,就當我沒有來過一樣。


    王玉霞拽著我胳膊問,“張帆,你現在去哪?”


    “別管了,安心做你的生意吧,能不打擾你,我會盡量不擾你。”


    “張帆,要不你就住在這吧,反正你已經打擾我了,我豁出去了。”王玉霞顯得挺仗義。


    我笑笑,“有你這句話,我就很謝謝你了,等我的事辦完了,我一定去南都幫你把你的孩子接迴來。”


    “你還記得這事啊?”王玉霞也笑了。


    “當然記得,這算是我欠你的。”我一字一句道。


    王玉霞擁住我,“其實你能迴來找我幫忙,我心裏很高興,可惜我老了,競爭不過那些女孩子,要不然我非不讓你走。”


    我看看她,王玉霞流露出的是一絲真情,“王玉霞,我收迴我以前的話,咱們之間除了利益,更是朋友。”


    “僅此而已?”王玉霞把我擁得更緊了,眼神柔柔地看著我。


    我頓頓,“好朋友。”


    王玉霞笑了一下,“行了,我也不勉強你說那些肉麻話了,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沒地方待了就到我這來,這迴我肯定不給你下藥。”


    現在這話聽起來很幽默,我倆都笑了。


    離開王玉霞家,我到了小區外麵的停車場,取上車,匆匆趕往那家小旅店,到了旅店,我猶豫一下,還是要了以前那間房。


    那間房也正好空著,一進房間我先看看表,距離三點還有十分鍾,


    剛看完表,電話就響了,正是大王打來了,他已經到了就在樓下。


    我告訴他房間號,不一會兒外邊響起了敲門聲,我貼著門輕輕問了一聲誰?


    外邊迴答我。


    是大王的聲音,我把門打開,大王走了進來。


    我倆點了支煙,大王問,“張帆,你見到徐雲濤了嗎?”


    我搖搖頭,把情況大致向他講了一遍。


    大王一皺眉,“這可麻煩了,李鐵的動作夠快的,那你下一步想著怎麽辦?”


    “我所知道的隻是風雲公司表麵情況,但是內部到底出了什麽事,還不清楚,必須再了解一下,才能做準備。”我抽著煙,把見李二毛的想法和大王說了。


    大王點點頭,“這個可以,現在李二毛和丁四膩得很近,從他嘴裏肯定能探出點風聲。今天晚上我就想把辦法把李二毛弄出來,找個地方審審他。”


    “你有什麽辦法?”我看著大王。


    大王一笑,“那小子好色,我可以把他約出來,隻要他上了我的車,就得聽我的。”


    我笑笑,大王說得沒錯,他手裏有藥,隻要上了車,就由不得李二毛了。


    “張帆,你準備選在什麽地方審他?”大王看著我。


    我看了一眼窗外,想了想,“就在建華大橋吧,那個地方吉利。”


    大王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是啊,咱們得到酒吧街就從那開始的,那是個好地方。”


    我倆商量完,大王先走了。


    我獨坐在屋裏等到天黑,下樓簡單吃了口飯,趕往建華大橋,到了我們捆綁王四寶的那個小院,這裏更破敗了,夜風從沒有玻璃的窗戶吹過,坐在屋裏也寒意襲襲。


    我走到後院,看著那個埋過王四寶的大坑,坑早已經被填平,院子裏飄滿了落葉,隨著夜風起起伏伏,就像那些往事一樣,在我的眼前迴旋。


    我輕歎了一聲,把落葉堆起,又到外邊撿了一些樹枝,堆在院子裏,攏了堆篝火,坐在火堆邊一邊抽煙取暖,一邊沉浸在往事裏。


    火光映著我的臉,寫滿了愛與恨。


    正思付著,手機響了,“張帆,我們已經快到了。”


    “知道了,我等著你們。”我從腰間把短刀拿出來,在篝火上烤烤,短刀被火烤得紅彤彤。


    外邊有停車的聲音,我站了起來,往門口看,不一會兒,大王背著一個人進了後院,把身上的人往火堆邊一扔,“張帆,我把這小子弄來了,媽的,一聽說要給他找女人,這小子跑得比兔子還急。”


    大王說著,踢了對方一腳。


    我看看,地上的人正是李二毛。


    “你兩出來的時候,有人知道嗎?”我問。


    “沒人知道,是我單約他的。’


    我點點頭,朝大王笑笑,大王辦事真得很讓我放心。


    大王從包裏取出繩子,先把李二毛綁了,然後看向我,“現在審嗎?”


    我嗯了一聲。


    大王又拿出一瓶水,噴在了李二毛臉上,李二毛哎呦一聲,慢慢睜開眼,晃了一下腦袋,“大王,到了嗎?我他媽怎麽睡著了?”


    說著,李二毛要動繩子,一晃感覺不對勁,立刻變了臉色,“大王,你他媽要什麽,這是什麽地方?”


    李二毛剛想再掙紮,燙的刀尖已經頂在他臉上,這小子被燙得哎呦一聲,一看是我,臉瞬間白了,“張帆,是你?’


    我笑了一下,點點頭,“咱兩真有緣,這麽快就見麵了。”


    “張帆,你還敢迴江城,你不想要命了?”李二毛頓了一下。


    我看著他,“李二毛,聽說你這幾天過得不錯呀,有酒有肉有女人,但你是不忘了件事?”


    “什麽事?”李二毛疑惑地看著我。


    我從包裏取出那兩個鐵盒,在李二毛眼前晃晃,“算算日子,你應該沒幾天活頭了,我要是不來江城給你送藥,你就死定了。”


    李二毛一看我手裏的鐵盒,立刻道,“張帆,你夠意思,還專程給我來送藥,我這兩天正擔心這事呢,七天他媽說過去就過去了,你把藥給我吧。你和劉瘸子在秦州的事,我見了李鐵可沒有和他說一個字。”


    我沒迴應,隻是死死盯著李二毛。


    李二毛晃著腦袋,“張帆,天地良心,我真沒說,就是按照劉瘸子交代我告訴李鐵的。”


    “他信了?”


    “開始他也是半信半疑,可是我把那個u盤給他,他就信了。要不然怎麽會讓我管酒吧街呢。”李二毛吞咽了一下喉嚨。


    我點點頭,“你和丁四現在關係不錯?”


    “嗯。“李二毛應了一聲,“丁四是李鐵的心腹,酒吧街主要由他管,我當然的巴結他了。”


    “既然這樣,他和你說過什麽沒有,比如風雲公司的事?”


    “風雲公司?什麽風雲公司?“李二毛眼珠轉了一下,“我隻管酒吧街,別的事我不清楚。”


    我看看李二毛,朝他笑了一下,李二毛也嗬嗬笑了一下,“張帆,我說得都是實話,你把藥給我吧,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肯定不再找你麻煩,你迴江城的事,我也不會告訴李鐵。”


    “不錯,是應該獎勵你。”我笑著點點頭,朝大王一使眼色,“把他嘴弄開。”


    大王一捏李二毛的嘴,“張嘴。”


    李二毛立刻像個擱淺的魚,被捏開了嘴,我打開一個鐵盒,從裏邊取出黑色藥丸,直接塞進了李二毛嘴裏。


    李二毛一見藥不對,剛要動作,大王拿起水瓶子,直接把水灌入他嘴裏,李二毛喉嚨不由自主一滑,把藥咽了下去。


    大王鬆開李二毛,李二毛已經滿頭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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