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肖強掐住了脖子,情急之中,抬腿一腳,踢向肖強的襠部,踢空了。


    “小兔崽子,你還敢還手。”肖強手上一用力,我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


    “起來,和我走。”肖強拽著我就往車上拖。


    我抱著道邊的樹堅決不和他走,我知道如果我和他上車,我就徹底被肖強控製了,再想逃脫勢必登天。


    “鬆手。”肖海用力拽我,我就不動。


    “小兔崽子,還挺倔,敢砸我玻璃。你家在哪,帶我去你家找你父母,給我賠玻璃錢。”


    “誰砸你玻璃了!”我梗起脖子,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主動承認。


    “你小子還嘴硬,昨天晚上就是你砸我的車,當時讓你跑了,現在看你往哪跑,把手鬆開,要不然我把你手腕撅折了。”肖強抓住我的手腕,使勁一捏,正捏在我的關節處,我疼得手一鬆,肖強順勢把我的胳膊往後一擰,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上車。”肖強按住我的腦袋就往車裏推。


    “我的自行車。”我喊道。


    “你老實上車,自行車我給你帶上。”肖強迴應道。


    有路人圍上來問怎麽迴事?


    “這小子昨晚砸了我的車,我要帶他去見他家長。”肖強向路人解釋。


    “他瞎說,我不認識他。”我奮力喊著,希望有人能施把援手,可是很失望,路人隻是問問,並沒有誰伸出手來攔住肖強。


    在喧鬧的馬路上,我依然像是身處孤島。


    眼看我就要被推進車裏,人群被推開,丁娜衝了進來,“這是怎麽迴事,你憑什麽抓人。”


    “你是誰?”肖強看向丁娜。


    “我是他同學,你鬆開他。”丁娜上前去掰肖強的手,可根本掰不動。


    趁著他兩人揪扯的機會,我猛一迴頭,在肖強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肖強疼的哎呦一聲,鬆開我,“兔崽子,你屬狗得,還咬人。”


    “就咬你了,怎麽樣?”盡管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肖強的對手,但此時此刻,我不能讓丁娜小看我。


    “兔崽子,我看你是找抽。”肖強揚起了胳膊。


    “你怎麽還打人。”丁娜擋在我麵前。


    “有事說事,不能打人。”終於有路人替我說話了,“你一個大小夥子,打一個學生算什麽本事。”


    在眾人的斥責聲中,肖強無奈地把舉起的拳頭收迴去,“行,小子,我不打你,說,這玻璃怎麽辦?”


    “我不知道。”有了周圍人的幫助,我膽也壯了,“你說玻璃是我砸的,你有證據嗎?你如果有證據,我就賠你。”


    “是,小夥子,你有證據嗎?”眾人也紛紛問。


    “證據?”肖強無語了。


    我見狀更得意,把手往肖強麵前一伸,“你沒證據,就是訛人。”


    “小夥子,這就你不對了,你沒證據打人訛人可是犯法的。”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肖強。


    “我這都被打青了。”我指指手腕。


    “兔崽子,這次算你幸運,下次別讓我抓住你,我非把你的胳膊擰折了。”肖強氣急敗壞地推開我,上了車。


    “姓肖的,有種你別跑。”我朝著車後邊喊。


    “行了,別喊了,人家都走了,你是真想挨揍。”丁娜拽拽我。


    我朝她一笑,“丁娜,剛才謝謝你美女救英雄。”


    “得了吧,誰想救你,我是過來看熱鬧的。”丁娜撇撇嘴,“還英雄呢,腦袋都被人按到車裏了,狗熊還差不多,還是會咬人的狗熊。”


    丁娜的調侃,讓我頓覺無地自容,想想自己剛才的樣子,真是狼狽透頂,還都被丁娜看到了,以後她一定會瞧不起我。


    見我不說話,丁娜輕聲問,“生氣了。”


    我把自己的自行車推起來,沒再理會丁娜,自顧自地往前走。


    “你還真生氣了。”丁娜追上我,“真是小心眼。”


    “我才不小心眼,我就是覺得心裏窩囊。你知道剛才那人是幹什麽的嗎?“


    “幹什麽的?”


    “他是散打教練,而且上次他還打過白老師,被我撞見了,我給白老師幫忙,結果才受的傷,那家夥記恨我,今天就想報複我。”


    “真的?”丁娜盯著我。


    “我騙你幹嘛,這事你可別和別的同學說,白老師不讓說。我是看你剛才幫了我,又是班長,我才告訴你。”


    “他是白老師的男朋友?”丁娜點點頭,追問。


    “曾經的男朋友,白老師要和他分手,他還死纏著不放,一看就是無賴。”


    “我看他也不像好人,白老師那麽漂亮又善良,他根本就不配白老師。”丁娜同意我的說法,“他以後還會再糾纏白老師嗎?”


    我想想肖強放下的那些狠話,嗯了一聲。“可惜我打不過他,丁娜,你點子多,有沒有辦法教訓他一下,讓他以後別再糾纏白老師。”


    “我都是學習的點子,整人點子我哪有?”丁娜皺皺眉。


    我也覺得有趣,我怎麽會向一個好學生求助呢?而且她還是一個女生,真是急昏頭了。眼看就到家屬區了,我和丁娜該分開了。


    我倆把車子停在家屬區路口,丁娜瞅瞅我,低低說:“張帆,我還等你考慮。”


    “丁娜,你說什麽?”我沒有太聽清。


    “我等你考慮。”丁娜車把一調,快速地從我麵前騎過。


    我如同被震了一下,望著遠去的丁娜,心裏各種滋味、


    迴到家,我一邊吃著泡麵一邊想肖強的事,我和他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就算我不想複仇,肖強也一定還會堵我,下次估計真的沒有中午這麽幸運了。既然我自己解決不了,找誰才能幫我呢?


    想了半天,想到了馬麗,馬麗一定有辦法也有能力幫我這個忙。


    想定了,我心裏頓覺開朗,


    下午上學,我特意在書包裏藏了一根甩棍,萬一肖強下午再堵我,我手裏有個家夥,也能應對一下。


    到了學校門口,我還特意小心地往四周看看,沒看到肖強的車,心裏一塊石頭落地。


    一進教室,四眼苦吧吧在揉眼睛。


    我看他沒戴眼鏡,笑問,“戴隱形了,不想當四眼,要當雙眼了。”


    四眼從課桌裏拿出一副沒有鏡片的眼鏡框,罵道,“雙眼個屁,我的眼鏡被人打爛了。”


    我是第一次見四眼罵人,四眼一直都是文弱書生的模樣。


    “怎麽迴事?”我忙問。


    “剛才我進校門的時候,不小心和數控班的高樂海別了一下車子,明明是他撞的我,可我剛一說話,他上來就給我一拳,把我眼鏡打壞了不說,還不給賠。”


    “高樂海這小子太欺負人了。”馬跳幾個男生一聽,也圍過來,“你去找金大頭,他現在是教務主任,這事他應該管。”


    “我去了,金大頭說我把高樂海的車子也撞壞了,我不用給他修車,他不用給我賠眼鏡,就算兩抵了,可我沒根本沒撞壞高樂海的車。”四眼委屈地眼淚都要流下來。


    “金大頭太不講究了,昨天白吃我的瓜了。”馬跳憤憤不平。


    “丁班,你說這事怎麽辦,如果這樣下去,咱們班以後在數控班人麵前更抬不起頭來了。四眼這麽老實,肯定不會說假話。”有男生問丁娜。


    丁娜瞅瞅四眼,“張兵。”


    四眼的大名叫張兵。


    四眼立刻眯起眼睛看著丁娜,“丁班長,你說。”


    “我去找他們班長談談,讓他和高樂海說說,看這事怎麽解決。”


    “丁班長,謝謝你。”四眼忙向丁娜拱手。


    丁娜出了教室,過一會兒迴來了。


    “怎麽樣?”大家忙問。


    丁娜無奈地搖搖頭,“高樂海根本不給他們班長麵子,說了也沒用。”


    一片失望聲。


    “算了,我自認倒黴。丁班長,我下午請假去配眼鏡,要不然我什麽都看不見。”四眼滿臉衰樣。


    “等等。”馬跳按住四眼,“你不能這麽吃啞巴虧。咱們班有一個人說話,高樂海一定會聽。”


    馬跳眼睛一撇,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坐在前排的譚玲玲,譚玲玲坐在那裏埋頭看書,一直都沒動。


    馬跳朝四眼努努嘴,“你去和她說,你的眼鏡就不用自己配了。”


    “我?”四眼麵露難色。


    “看你那慫包樣,快去呀。”馬跳用力推了一下四眼。


    四眼剛要往譚玲玲的座位走,譚玲玲猛地站起身出了教室。


    “看到了嗎,已經不是咱們班的人了。”馬跳不滿道。


    “你少說兩句吧,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為難人家幹嘛。”韓梅捅了一下馬跳。


    眾人頓感無趣,紛紛散去。


    我看看四眼的可憐相,心裏很為四眼不平,但是想想白小柔一再的交代,隻能拍拍四眼的肩膀,“四眼,別生氣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我陪你去配眼鏡。”


    四眼點點頭。


    和丁娜請完假,我拉著四眼出了教室,四眼是高度近視,沒有眼鏡寸步難行,在樓道裏走路,他都得拽著我。


    一步一小心的下了樓,我讓四眼在教學樓門口等我,我去取自行車,取上車子迴頭一看,四眼正被高樂海幾個男生圍住,高樂海手裏揮舞著四眼的眼鏡框,“你個臭瞎子,還敢告我的狀,我現在把你的眼鏡徹底撅折了。”


    “高樂海,你還我眼鏡框.”四眼跌跌撞撞地想把眼鏡框搶迴來,但是眼鏡框在高樂海幾個人手裏傳遞著,四眼根本無法得手。


    遠遠看去,四眼就像是一條被逗弄的狗。


    我再也無法壓製心頭的怒火,車子猛地一蹬,向著高樂海的後背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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