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70年迴地方一直到80年,我們一直在高度緊張,極快節奏下渡日,每天除了七小時的睡眠以外,幾乎沒有一刻休息。若想得到額外的休息,那隻有在某一人出差之時,然而卻大大加重了另一人的負擔。 70年四歲的女兒隨我們從北京迴來,72年又添了兒子,基本上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在艱苦的環境裏,拉扯撫養兩個幼小多病的孩子,每天的生活就像在戰鬥。 工廠工作,是一分鍾都不能少的八小時工作製,從早八點到下午五點,中間僅一小時休息解決午餐,不能遲到早退,遲到一刻,幾元錢的獎金就付之東流。,那時既沒有煤氣,也不許使用電爐[十幾戶人家,共用一個4千瓦的電表],每天清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生爐子,燒水洗漱弄過早,邦幼小的兒女穿載、漱洗、喂食,送兒女去幼兒園,上學校。 當時女兒上璐珈山幼兒園,該園條件相對較好,但地處黎黃陂路,離家較遠,由我用自行車接送,來迴需半小時,每天接送兩趟,73年後上小學,又是進的黃陂路小學,因為要過幾次街,當然不放心仍然要接送。72年添了兒子,妻子56天產假在嫁嫁家坐月子,奶奶去嫁嫁家邦忙,但兒子生下僅十二天就感冒發燒住兒童醫院,因為是幼嬰須母親陪護,家裏則由我一人來忙,剛出院兩天又染上病毒性肺炎,再進兒童醫院住重病房,還下了病危通知單,我隻好向醫生跪下,[這是我一生第二次向人下跪,第一次是44年在貴陽,我家窮困撩倒時,全家向房東下跪,別趕我們出門]求醫生無論如何要治好我兒子的病,妻子住院陪護,我則兩頭跑,雇了家裏,又跑醫院,心裏的壓力甭提有多重,出院後奶奶來家邦了一些時忙,但不到兩個月,在一次家務勞動中把手紮傷感染,隻好迴去治養,而不能再邦忙,就在兒子三個月時,全由我們倆人來承擔,請褓姆那是想都不敢想,三歲進幼兒園以前,是托街坊憐居代養,先是韓家巷一位70歲左右的老太婆,每天早上要把兒子一天用的東西打成包袱,外帶四並牛奶[一共訂五並,另一並供女兒享用,自己則暫時靠邊站,且那時訂牛奶可不像現在送到家裏,要憑票到供奶點自己去取,這又增加一項早上的勞動量],由妻子抱著兒子,我則提著用品,往別人家裏送,晚上下班再接迴,你們說說有多忙,後來兒子拉肚子,又隻好接迴,由妻子請假到醫院看病並留家治病護養,好後轉托本巷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劉太代養,她家居住條件,衛生條件都較好,就是有一個比兒子稍大的外孫女,可能要分享兒子的一些食品,但無奈也隻有這樣,到了兩歲半,就讓他上工廠附屬幼兒園,其教育質量及條件當然不如外麵正規幼兒園,但也是為了節約接送時間,也隻好這樣,後來兒子傳染上了肝炎,聽說武昌七醫院治肝炎善長,隻好由他媽陪護住武昌,住的可是男病房,又是個大熱天,成天關在帳子裏,那遭的罪難以想像,家裏這一頭就更不用說,一頭雇家裏,三天兩頭還要跑武昌,那是又著急,又更忙。到了兒子六歲就讓他上了就近的瑞祥路小學,該校的教學質量也遠不及黃陂路小學,仍然是考慮時間緊迫,沒法送他去較遠的好學校,但兒子還算爭氣,小學畢業,以他們學校全校第二名考上了省重點中學一一市第六中學。

    再說生活的艱辛,現今的年輕人是無法理解,那時沒有冰箱,買菜就須天天買,餐餐弄,也許現今年輕人會說,餐餐吃新鮮的不是更有益健康!可是對那時的忙人來說,可是忙上加忙,而且買菜,不像現在,到菜場就能買,有點新鮮價格適宜一點的菜,則立刻排成長龍,限量購買,所以說買菜要化去我們更多的寶貴時光,為了不誤八點鍾準時上班,天不亮五點多鍾就得起床,才能完成前麵所說的一係列準備工作, 中午則視情況,單我們倆人時,就在食堂湊合一餐,兒女上小學後,中午要迴家吃飯,則必須早上做好,中午迴來,趕緊開爐門熱飯菜,真與戰鬥一般緊張。 按照人們一般的想法,晚上似乎要輕鬆一點,但仍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下班後的首要任務是去接兒女,從不讓他[她]們自己迴,因為要過幾次馬路,不放心。夏日的晚上則最忙,因為我們的住房,是在四樓頂層的西北角,既當西曬,又烤頂蓋,打開房門,室內溫度都在四十度以上,那時既無風扇,更無空調,開門通風,然後從公共廚房自家的水缸中,提幾桶水上平台去潑灑我們的房頂,起到雙向降溫後,才能勉強進房,然後就是扛竹床,搬長凳,上平台去占領晚上納涼及睡覺的地盤,然後再來開爐門引火做飯,吃罷飯再燒水,先為兒女,再為自己洗澡,洗衣裳,那時還沒有洗衣機,全靠搓板來邦忙,把這一切安頓完,時鍾已過八點強,這才把忱頭、涼席、床單等夜間用品往樓頂搬,這才能坐下歇口氣,要是倆人都在還好辦,而實際上我到儀器工作九年,每周基本上有一次值晚班,而老伴則三天兩頭要加夜班,那麽多的家務事落在一人頭上,那真是忙得不可開交,若是攤上一人出差,少在三五天多則上十天,留在家裏的人則真是累得夠嗆。

    此外,還有一件事,令我倆是既辛苦,又勞累,還緊張,那就是從70年到84年的用水問題,那時我們住的是"72家房客"電影中似的住房,中間是一個天井,四周住四、五戶人家,這四、五人家共用一間廚房,一根普通的水管,從一樓廚房直通至四樓,二十多戶人家共用這一根四個龍頭的水管,那時用水沒有什麽獨表、分表,計價交費是按人頭攤,你沒看一樓二樓用水那個費,洗斤白菜恐怕用水半立方,大開龍頭一片一片衝,一家一家接著這麽幹,陪著多出水費且莫說,可苦了我們四樓的住戶鬧水荒,一年365天超過半數的日子白天沒水用,好的情況等到晚上七、八點,不好的情況要深夜十二點以後才來水,於是四樓住戶每家淮備一大水缸,把個公用廚房塞得滿當當,更苦的是晚上接水,七、八點鍾來水,倒隻增加一點白天忙,若是十二點以後來水,隻好先去睡覺,到時再起來接水,有行時十二點起來還沒水,隻好又去睡,再等1一2小時起來去接水,有時碰上鄰居先在接,隻好等人家接完你再來,晚上水壓也不大,接一缸水少說十幾分,多則半小時以上,還可能睡過了頭,第二天早上醒來已是五、六點,接水就像撒尿一樣慢,稍後更無水可接,隻好下一、二樓去提幾桶水解決全天的用水。

    晚上接水這是我的專職任務,因為妻子有一中間醒後再也難入睡的毛病,為照雇她,也隻好我全部承擔,就是能入睡,前前後後也要耽擱一個鍾頭時光。晚上起來接水,還要特別注乙,不能開燈,不能使用鬧鍾,否則鬧得全家都睡不成,你們說這十三年就為接水一事,算不算得上辛苦、勞累、又緊張。 還有,兒子三歲前的三次住院,對肉體上的勞累尚能承擔,而對思想的壓力,和精神的打擊,那是說不出的痛苦與緊張。

    76年四人邦跨台,特別是78年的改革開放,臭老九的名聲有所改觀,我又可以發揮我的講課特長,到處請我講課,每小時講課八毛,一塊的報酬,我也盡量承擔,這可以增加一些經濟收入,使家庭生活得到改善,每周十六小時的課,除兩節四小時為電大授課是占用上班時間,則其他則全在業餘時間進行,講這麽多課單備課講稿就達2一3寸厚,備課需要時間,所以點滴時間全都用上,則家務事全都壓在老伴一人身上,但那時為了那區區三、四十元,她也樂意承擔。 整個七十年代就是在這極緊張快節奏中渡過,直到八十年代初,兒女稍大,且因改革開放,國家經濟有所改善,可以買到電扇,洗衣機,也開始有了液化氣到85年又有了電冰箱,則大大減輕了我們的家務勞動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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