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哪怕到了今日,青登依舊使不慣手中的備前長船。


    不論是堅韌度還是鋒利度,都差毗盧遮那太多了。


    當然,不管怎麽說,此刀終究是良業物。


    用它來削肉斷骨、殺敵破陣,肯定是綽綽有餘!


    在淋漓飛濺的血雨中,青登雙足剛一落地就閃電地轉身,攻向下一個敵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飛速逼近的青登,對方一邊以大喊消除恐懼,一邊扣動手中的扳機。


    砰!


    灼熱的子彈穿膛而出。


    在天賦“鷹眼+5”的加持下,彈丸飛行的軌跡清晰分明地映入青登眼簾。


    青登瞄了眼彈丸的位置和飛行方向後就收迴視線,不防不躲地繼續前奔——這彈丸打偏了,飛到天上去了。


    對方開槍的時機不對。


    他應該等青登離近些後再開槍。


    他剛剛扣動扳機時,青登在其二十米開外——如此距離下根本沒法保證命中率,打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射速緩慢、裝彈複雜是時下火槍的最大缺陷。


    哪怕是經驗豐富的老練槍手,在打完一發子彈後也得花上十來秒鍾的時間去裝彈——這麽漫長的準備時間,顯然不利於巷戰、攻城戰等需要跟敵人貼臉的戰鬥。


    因此,為了補足火槍的這一缺陷,人們發明了刺刀。


    在子彈打光且來不及裝彈的時候,就可以改用刺刀攻敵,拿火槍當長槍使。


    當前死守南宮山這股長州軍不僅裝備有大量火槍,而且每把火槍的前端都安裝著刺刀。


    二十米的間距——這青登而言,這隻不過是抬腳即到的距離。


    眼見一擊不中,並且青登已經攻到其麵前,對方立即握緊槍身,呐喊一聲,挺槍直刺,朝青登胸口紮來。


    不論是向前刺擊的動作,還是蹬地借力的技巧,無不透出熟練的氣息。


    一看就知是經受過相關的專業訓練。


    不過,想也知道,連遠程射擊都拿青登沒有辦法,近戰就更沒可能傷他分毫了。


    相比起躲子彈,青登躲刺擊的經驗要更加豐富!


    隻見他微微扭身,駕輕就熟地閃至一旁。


    對方雙手緊握槍身,向前刺出——這樣的動作,雙臂會自然抬起,兩腋放空。


    青登抓住這一破綻,矮下身形,徑直鑽向對方的左腋下。


    錯身而過的瞬間,他橫向架穩備前長船,用刀鐔抵住對方的側腹,然後借助向前跑動的勢能,一口氣拉到刀尖!


    標準且精湛的腰斬。


    刀光閃過之後,對方的上下身僅剩些許皮肉相連。


    憑借出神入化的劍術與超群絕倫的體能,青登硬是把良業物揮斬出了大業物的殺傷力!


    青登看也不看有進氣沒出氣的對方,將其拋至身後,一邊用力振去刀身上殘留的血跡,一邊繼續前奔,向山上進發!


    沒成想,他才剛踏出幾步——


    砰!砰!砰!砰!砰!砰!砰!


    四周的空間裏充滿了此起彼伏的槍聲。


    由彈丸飛行的軌跡所編織而成的“大網”,朝青登當頭罩來。


    因為有天賦“未卜先知+9”的加持,所以青登不必去留意向他飛來的每一顆彈丸。


    假使真有哪顆彈丸對他產生威脅了,他會立刻感知到,旋即展開應對。


    換言之,他不用眼睛去看,便知哪些子彈是必須躲開的,哪些子彈是無視也不打緊的。


    不過,任憑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真正的槍林彈雨中穿梭自如。


    當下的這波彈幕,就讓他不得不暫避鋒芒。


    好在這兒到處是古樹、巨石,根本不缺障礙物。


    說時遲那時快,青登貓下腰身,就勢向左一滾,躲入旁邊的巨石後方。


    在翻滾的同時,他飛快地掃動視線,觀察戰場。


    光是其目力所及之處,就橫亙著數個以泥沙土石壘成的堡壘。


    每個堡壘的後方,都藏匿著二至五人不等的火槍手。


    眼見有人(青登)靠近,他們整齊劃一地調整槍口,瞄準青登,傾瀉火力。


    這時,有人認出青登:


    “是‘仁王’橘青登!”


    “什麽?仁王出陣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他一向如此!”


    “快!殺了他!隻要殺了仁王,這場仗我們就贏一半了!”


    “甭管他有多大本事,他終究是肉體凡胎!挨了子彈同樣會死!”


    眼見仁王在此,不僅沒有嚇破膽,反而奮勇爭先……光憑這點,這支長州軍就算得上是一支鬥誌高昂的勁旅了。


    正當青登暗自思考著如何攻破眼前這道封鎖線的這個時候……後方的大部隊趕到了!


    “射擊!”


    藤堂平助大喝一聲。


    下一刹,他的身後,無數火槍展開了!


    伴隨著“哢嚓”、“哢嚓”的金屬碰撞聲,八番隊的隊士們紛紛架起掌中槍,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彈幕唿嘯而過。


    霎時,兩軍間的這片空間遭受蹂躪。


    彈幕過處,枝椏斷裂,泥沙飛濺。


    破壞的痕跡在以駭人的速度刻畫著。


    八番隊射出的這波彈幕沒有射中一個敵人,不過卻打掉對方的士氣。


    對麵的槍手紛紛埋首縮肩,將整個身子藏進堡壘,不敢露頭。


    趁著敵軍被短暫壓製的這當兒,兩道身影——總司與齋藤一——從八番隊中竄將而出!


    “抱歉,借你肩膀一用!”


    說罷,總司向上一跳,踩住身前之人的肩膀,以此借力,旱地拔蔥般高高躍起。


    爆發力強大的總司,其跳躍速度何其快?


    僅眨眼的工夫,她就落至敵陣的正上方。


    她的身下,恰有一名敵人。


    一如方才的青登,她以雙手緊握掌中的定鬼神,瞄準這個敵人,借助下落的勢能,將刀重重劈下。


    此人剛剛發過一槍,來不及裝彈,隻能下意識地舉高槍身,試圖擋住總司的斬擊——其結果如何,自不必贅述。


    喀啦、噗嗤……槍身斷截的聲音與肢體開裂的聲音,近乎同時響起。


    與此同時,另一處方向的齋藤一同樣不甘示弱。


    相比起青登和總司,齋藤一的行動要穩健得多。


    他並未采取“跳躍”、“正麵攻上”這種格外張揚的打法。


    而是默默地繞了個圈,趁著敵人被正麵的八番隊隊士們給吸引注意力的這個時候,從斜刺裏偷襲敵陣。


    等敵人發現他時,他已經連斬二人。


    看著雙雙殺到的這倆人,敵陣中爆發驚唿:


    “是一番隊隊長衝田總司和三番隊隊長齋藤一!”


    橘青登、衝田總司——新選組內最負盛名的兩位劍客俱在!


    同時直麵“仁王”與“天劍”……瞬息間,凝重的空氣飄入長州軍的陣地。


    相對的,新選組的士氣大振。


    看著一同屹立在前線的青登和總司,後方的新選組隊士們連聲歡唿。


    盡管外界喧囂得厲害,但青登一點兒也聽不到。


    準確來說,是聽到了卻顧不上理會。


    在後方的大部隊趕到並且提供強力的掩護後,他就從藏身的巨石後方閃身而出,配合著總司和齋藤一,斬殺刀鋒所及的每一個敵人,掃清眼前的每一座堡壘。


    他刻下的全副心思,統統撲在了戰鬥上,無暇他顧。


    不消片刻,在他們的聯手猛攻下,敵軍的封鎖線轟然瓦解。


    據守此地的敵軍死的死、撤的撤。


    青登趁勢率隊追擊。


    然而……前腳剛突破這條封鎖線,後腳就又撞見一條新的、更加嚴密的封鎖線。


    這一迴的封鎖線不僅有堡壘,還有交錯縱橫的戰壕。


    難以計數的燧發槍架在這些堡壘、戰壕的上方,像極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靜待獵物上鉤。


    而現在,獵物們來了。


    青登等人剛一進入其射擊範圍,喧闐的槍聲頓時支配了現場所有人的耳膜。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某些將士躲閃不及,應聲倒地,哀嚎四起,淺蔥色的羽織被染成暗紅色。


    這一迴兒的彈幕很密集,隻一波彈幕就收割了十餘名新選組隊士的性命。


    在對方開槍之前,青登就已經感知到了危險,及時躲入安全地帶——某棵大樹的後方。


    說來也巧,他和總司藏進相同的地方。


    好在這樹幹夠粗,總司的身形又很嬌小,所以藏入兩人完全綽綽有餘。


    聆聽著外麵那連綿不絕的槍聲,總司一邊倚著青登,一邊半開玩笑地說道:


    “所以我們先前的炮擊,到底都炸了些什麽?”


    青登苦笑以對,未作迴應。


    在瞧見被炮彈轟上天的工事數量遠遠不及預期後,青登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


    南宮山的麵積實在太大了。


    哪怕把大炮用到報廢,也沒法做到真正的“地毯式轟炸”。


    出現這樣的結果,隻不過是理所應當。


    “小司,你幫我拿一下。”


    青登說著將手中的備前長船遞給總司,然後從懷中摸出一麵手鏡。


    這麵手鏡是他特地為此戰準備的。


    他捏住手鏡的一角,使其探至樹幹外頭,帶鏡子的那麵對準敵陣,借助鏡麵的反光來觀察敵情。


    總司湊過臉來,一同緊盯鏡子上的畫麵。


    她看了幾眼後,直截了當地問道:


    “青登,如何?要強攻嗎?”


    青登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不行,敵軍的防守很嚴密。看呐,敵陣的左右兩翼形成了交叉火力,讓人避無可避,強行進攻太危險了。”


    說到這兒,他停了一停,隨後換上莊重的口吻:


    “這防線布置得實在太好了……敵軍中有能人啊……”


    砰!


    這時,一顆彈丸擦著二人藏身的樹幹飛過去,留下一串熾熱、焦黑的痕跡,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總司瞄了眼這條離她不足一寸遠的彈痕,無奈道:


    “那要怎麽辦?我們總不能在這裏?”


    青登略作思忖:


    “……直接用‘那個’吧。”


    以刀劍、火槍這些輕武器去強攻一座要塞化的大山,太過無謀。


    因此,青登特地準備了一個大殺器。


    他昂起腦袋,掃動視線,尋找藤堂平助。


    很快,他找到了對方——對方離他不遠,正藏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邊。


    “平助!”


    聽見青登的點名,他馬上循聲看來。


    “擲彈!”


    聞聽此令,藤堂平助立即心領神會地用力點頭,然後轉過腦袋,對後方的隊士們喊道:


    “手榴彈準備!”


    不消片刻,十餘名隊士搬著一枚枚既大又沉的漆黑物事,擁至前線。


    在其餘隊士的掩護下,他們攢足力氣,用力一擲——這些漆黑物事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拋物線,不偏不倚地落入敵陣。


    下一息——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爆炸聲取代了槍聲!


    緊接其後的,是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的手指斷了……!”


    “都注意了!是手榴彈!別讓這些手榴彈掉進來!”


    八番隊隊士們方才所扔的那些黑色物事,正是手榴彈!


    手榴彈的曆史很悠久。


    最早可追溯至拜占庭帝國利奧三世時代,士兵扔擲裝有希臘之火的陶瓷容器以攻擊敵人。


    時下的手榴彈很大、很重,非常考驗士兵的體能。


    手榴彈的使用在18世紀早期顯著下降,這可以歸因於大規模步兵線戰術和燧石技術的提高的有效性。


    然而,對精銳突擊部隊的需求仍然存在。


    這種用途廣泛的強大武器,豈有不引進的道理?


    因此,早在組建槍炮部隊之初,青登就訂購了一批手榴彈,培養了一夥身強力壯的“擲彈兵”,以作攻堅用。


    對於手榴彈的威力,世人普遍懷有誤解,認為它是靠“爆炸”來殺傷敵人的。


    實際上,手榴彈主要是靠“破片”來進行範圍傷害。


    其爆炸威力並不算大,遠遠不能跟炮彈相比。


    想靠手榴彈來炸塌堅固的防禦工事,純粹是異想天開。


    當然,脆弱的人體是不可能擋住手榴彈的。


    手榴彈的威力再弱,炸得你血肉模糊、肢體斷裂,那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方才那一輪手榴彈投擲,直接使敵陣大亂!


    四散彌漫的硝煙中,長州軍的將士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有的人被破片傷到,哀嚎不已。


    有的人因離爆炸點近而受了重傷,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等大好戰機,青登自然不會放過。


    “跟我上!!”


    高聲大喝的同時,他與總司已衝出藏身地。


    青登的喊聲猶如一個信號。


    轉睫間,原本各自躲藏的新選組隊士們紛紛閃身而出。


    八番隊的火槍手們,以及一番隊、三番隊、五番隊的劍客們,一窩蜂兒地壓上去!


    他們固然勇猛,可對麵的長州軍也不是好惹的。


    盡管尚未從方才的手榴彈攻擊中緩過勁兒來,但他們已經做好迎戰的準備。


    “跟他們拚了!”


    “上啊!別輸給新選組!”


    “舞刀弄劍才是我們的長項!”


    噌、噌、噌、噌、噌、噌、噌……


    拔刀聲響成一片。


    開槍的開槍,拔刀的拔刀。


    凜凜山風中,可稱之為“殊死相搏”的激鬥正在進行。


    伴隨著呐喊與唿號,兩軍狠狠地撞作一團兒。


    至此,此時此地已無“前線”、“後方”之分。


    到處都是敵軍,同時也到處都是友軍。


    不論是往哪個方向望去,都能瞧見敵軍與友軍的身影。


    兩軍將士緊緊纏鬥,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難解難分,像極了絞在一起的兩條蟒蛇。


    這兒用火槍射穿對方的胸膛。


    那兒用打刀砍碎他人的額頭。


    有人打光了子彈,不擅用刺刀,於是直接倒提火槍,緊握槍口,當燒火棍來使,用槍把來砸擊對手。


    有人的刀卷刃了,刀身沾滿血汙,不再鋒利,暫時找不到其他趁手的武器,於是直接扔了刀,上拳頭,用最原始的武器來讓長州人感受關東男兒的勇武。


    寒光閃爍,喊殺震天,間雜著時隱時現的槍聲。


    置身此地,令人不禁心想:這才是最“淳樸”的戰爭。


    沒有戰術,沒有陣型,沒有技巧,全憑個人勇武來取得勝利!


    顯而易見的,近身戰有利於新選組。


    姑且不論專精於近身戰的一、三、五番隊的劍客們。


    光是以青登為首的那幾架“人型高達”,就足以讓長州軍捉襟見肘!


    讓戰局演變為“被新選組近身”,這無疑是長州軍的一大致命失誤。


    身處戰場中心的青登握緊備前長船,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不丁的,某人冷不防襲向青登。


    他端起打空子彈的火槍,明晃晃的刺刀對準青登麵部,挺腰就紮。


    近乎就在同一瞬間,青登揮刀反擊。


    二人的刀、槍難分先後。


    雖是同時發招,但青登的攻速明顯更快,而且是快得多。


    對方未著護甲的身軀不過受此一招就如貝殼般綻成兩半,顯然是沒救了。


    但就在這人尚未倒地之際,另一人已對青登展開攻勢。


    這人沒有端持火槍,而是握著一把打刀——興許是嫌沒子彈的火槍太礙事,所以直接改用從小就練習的打刀吧。


    他並未孤零零地攻上前來,多半是顧慮到青登的戰鬥力,所以他捎來了3個同伴,他們一人使用刺刀,兩人使用打刀。


    四人擺出扇狀的陣型,一同向青登發起進攻。


    麵對這種早就習以為常的“被圍毆”的場麵,青登不慌不忙地架起刀——


    他踏步向前,撐開雙臂,備前長船在半空中劃出閃耀的刀芒。


    下一刹,兩串血箭飛濺而出。


    再過一刹,又有兩串血箭灑了滿地。


    每一串血箭的出現,就代表地上又多一具屍體。


    僅兩刹的工夫,青登直接以萬夫莫開的強橫實力打開了敵人的包圍網!


    這個時候,又有一人衝上前來,充當青登的對手。


    隻見此人一邊快速靠近青登,一邊架穩火槍,瞄準青登的胸膛,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彈丸穿膛而出。


    區區一枚子彈,在沒有任何外界幹擾的情況下,斷然沒有命中青登的道理。


    他盯準彈丸的軌跡,向右踏出半步,稍稍挪動身形,便讓對方的射擊落了空。


    眼見自己的“抵近射擊”失效了,對方咬了咬牙,麵露憤然之色,旋即棄槍為刀,直接扔掉手中的燧發槍,然後一把拔出腰間的佩刀。


    便在他擺好架勢,準備揮刀的這一瞬間,意外徒生。


    山頭上的敵軍炮陣仍在發威,轟擊著山腳下的尚未進山的新選組隊士。


    這時,某顆炮彈落在離青登等人不遠的地方。


    爆炸的餘波傳遞過來,使得腳下的地麵像極了波浪翻滾的海麵。


    這人站立不穩,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青登同樣受了影響。


    隻不過,對他而言,“不慎摔倒”是不可能的。


    自打擁有了天賦“貓轉身+4”,青登就未嚐過“不慎摔倒”是種什麽樣的滋味。


    他迅速踏定腳跟,身軀不過輕微搖晃就重新恢複穩定。


    此地是你死我活的戰場,並非講究武德、禮儀的道場。


    青登才不會手下留情,更不會讓敵人有喘息之機。


    蓄力、運勁、扭腰、振臂、揮刀、出招——這一連串動作,全都在同時進行。


    他自右上段揮刀,刀鋒如銀線般潑灑而下——無可挑剔的袈裟斬。


    那人“唔唔……”地發出低沉的呻吟,隨後猶如斷了線的提線木偶,軟趴趴地倒地,成為地上的新屍體。


    ……


    ……


    青登正在衝鋒陷陣,總司亦在奮勇殺敵。


    哪兒的敵人多,她就去哪兒。


    天然理心流的所有劍技,到她手上統統成了克敵製勝、粉碎敵膽的絕招。


    隻見她向前一跨步,自左下往右上揮刀,撩翻正麵之敵。


    接著,她轉身向左,揮刀彈開其斬擊——防禦的架勢藏有反擊的動作——下一瞬,她將刀拉迴手邊,斜揮一刀,使對方再起不能。


    在收刀的時候,她順勢將身後的敵人給砍翻了。


    前後三刀,三人斃命。


    敵人的血沾滿她的淺蔥色羽織。


    星星點點的血跡濺在其頰間,使其肌膚更顯白皙。


    “……”


    她神情冷漠,默然不語,一邊振刀,甩去刀身上殘留的血跡,一邊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前來挑戰她的敵人。


    對方握緊打刀,中段氣勢,看著儼如“女武神”一般勇不可擋的青登,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眸中掠過若隱若現的畏懼之色。


    一時之間,他既不敢前,也不敢逃。


    眼見對方不攻上,總司主動采取攻勢。


    她抬腳向前,拉近間距。


    她剛一邁步……突然間!她那原本古井不波的神情陡然大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


    非常激烈的咳嗽。


    咳得她不禁彎下腰杆,險些倒地。


    她下意識地以左手單手握刀,用刀拄地,支撐身體,右手緊捂口鼻。


    絲絲鮮血沿其右手指縫間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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