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夏日與陽光出現在世界的不同角落,休息室裏,今天還有工作的小偶像們卻並不如淺草寺前烤麵包的味道那般悠閑。


    這次依舊是雜誌拍攝,合作的對象是日本集英社發行的月刊女性時尚雜誌non-no,算是已經有過合作經驗的對象了,因此充當模特的幾位女孩雖然依舊有些緊張,但比起第一次來說已經好上了不少,至少此時在休息室裏也能笑得出來了,看得出來她們也漸漸適應了這樣的場麵。


    尤其要以看起來高冷美豔,實則膽小怕生的白石麻衣表現的最為明顯,女孩此時在休息室裏不僅能夠像往常一樣拉著鬆村沙友理的手你儂我儂,還能時不時的掐一下正在休息的生駒裏奈的臉蛋,逗一逗自家娜娜敏看書的認真臉龐。


    鬧騰了半天後女孩也差不多滿足了,扭頭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感覺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一拍腦門才想起來,納悶道:“對了,今天怎麽沒看到白雲桑?他去哪了?”


    趁著休息的功夫幾乎把《飛鳥集》看完了的橋本奈奈未聞言抬頭,思索了一下沉穩開口:“我昨天去學校接阿蘇卡的時候,感覺她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今天就拜托白雲桑去學校探望一下了,應該過一會兒就能看見他了。”


    “阿蘇卡?”


    不僅是白石麻衣,就連其他女孩也都不禁原地怔了一下,有些緊張的關切道:“阿蘇卡出什麽事了?嚴重嗎!”


    “呃...我也不清楚,隻是感覺而已,是我誤會了也說不定。”


    橋本奈奈未看見幾人忽然一窩蜂地擠過來,臉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從懷裏掏出手機,眨了眨眼睛建議道:“要不我問問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問一下白雲桑就清楚了。”


    她低頭找出白雲山的名字,手指輕脆的敲擊在手機上麵,打出一段信息發送過去,沒過一會兒便得到了迴複。


    然而女孩看著手機上呈現出的文字,表情卻瞬間怔住了。


    “怎麽了嗎?娜娜敏。”


    旁邊圍了一圈的小偶像們看見她的臉色,互相對視一眼,滿臉的迷惑。


    橋本奈奈未緩緩抬頭,眯著眼睛微微歪著腦袋,臉色古怪道:“白雲桑說,他們要去鐮倉了——”


    ......


    ......


    這是一間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理發廳。


    “怎麽了嗎白雲桑?”


    小飛鳥仰頭看著白雲山略微有些波瀾的神色,坐在光潔的旋轉椅上兩隻小腳有些不安分的搖擺著,似乎也受到了些影響。


    白雲山發了幾張圖片和文字過去,臉色平靜的將手機收起,隨後笑著對小飛鳥搖搖頭,正想要說些什麽,從一張張椅子與鏡子延伸後的房間裏恰巧走出了一位中年男人,臉龐飽經風霜,眼神卻異常明亮,手裏正拿著一把鑰匙,緩步向著這邊走來。


    “樋口桑。”


    “白雲桑。”


    兩人見麵微笑,互相打了個招唿,中年男人扭頭看了一眼旁邊正從椅子上跳下,站在白雲山身後的小飛鳥,蹙著濃眉微微思索,很快便露出了笑容。


    “這位是齋藤桑對吧,上次咖啡廳裏,我們還見過呢!”


    “您好,另外,叫我阿蘇卡就可以了——”


    小飛鳥顯得有些拘謹的從白雲山的背後探出個小腦袋,小聲的打了個招唿,顯然對於上一次他登場時的表現記憶猶新。


    男人自然就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樋口爸爸,這一次見麵他倒是沒有再抽起棒球棍砸白雲山的頭,而是把手上的鑰匙拋給了對方,笑著道:“白雲桑,車就交給你了,不過事先說好,我的車是改裝過的摩托車,裏麵的引擎和配件與一般的可是截然不同,到時候你坐上去就明白了,如果覺得不適應就放慢一點,可不要太勉強啊——”


    “我知道的。”


    白雲山接過鑰匙含笑點頭,張了張嘴正想要說些什麽,卻見到眼前的樋口爸爸豪爽的擺擺手道:“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這些就當做是我對白雲桑照顧我家日奈的報答吧!還有,除了車頭的那個安全帽外,後座裏麵還有一個,那個是我家日奈小時候戴的,看起來應該還挺合適的。”


    白雲山聞言一愣,隨後笑著點頭,轉身便帶著小飛鳥離開。


    “那就再見了!啊對了,可要記得把我的車騎迴來才行啊!千萬別忘了!”


    眼見兩人越走越遠,樋口爸爸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揚著手大喊道。


    白雲山轉過身,對他輕輕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來到附近的露天停車場,滿滿當當一輛輛轎車麵包車裏,一輛通體漆黑特立獨行,看起來就與眾不同的哈雷摩托停在這裏,猶如綠色平原上突起的一片黑森林,致命而又神秘。


    白雲山把鑰匙插進去,聽見摩托車腹部陡然響起的轟鳴引擎聲如同驚雷般炸響,滿意的拍拍手,隨後看向了小飛鳥臉上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的神情,一邊戴著自己的安全帽,一邊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開口道:“我們要出發了,阿蘇卡,有什麽問題就要快點問咯。”


    小飛鳥仿若迴神,看起來有些緊張,抓緊了書包上的肩帶,茫然道:“白雲桑,我們要去哪兒?”


    白雲山的眼睛看向了天邊,那裏雲彩招搖,仿佛無邊無際:“我們要去鐮倉了。”


    說了一句,他反問道:“阿蘇卡應該沒怎麽去過鐮倉吧?”


    小飛鳥怔怔點頭。


    白雲山繼續問道:“害怕嗎?”


    “什麽?”


    “跟白雲桑出發,坐著摩托車,去一個從來都沒怎麽去過的地方,說走就走,毫不猶豫,害不害怕?”


    小飛鳥低下頭思索了許久,然後重重搖頭:“我不怕。”


    話音未落,女孩的臉上雖然依舊有些茫然,但卻逐漸浮現出了明媚的笑顏,如陽光下的細雪,輕聲說話,仿佛喃喃自語:“阿羞林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經曆擺在眼前,明明剛才還在就學校裏被老師訓斥,現在卻已經逛完了一遍淺草寺,還要和白雲桑一起出發去鐮倉,就好像做夢一樣。”


    “夢裏雖然也有噩夢,但是隻要知道是在做夢就沒事了,所以我不怕。”


    白雲山聽完沉默了,他心裏想起了第一次到小飛鳥家去探望她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的感受此刻又一次出現在了心底。


    是啊,小飛鳥就好像一隻籠中鳥,在沒有成為偶像時她被學校束縛著,被自己的懂事束縛著,成為偶像後又被偶像這個身份束縛著,此後一連數年,她都沒有經曆過這個年紀的女孩正常該有的青春,她孤獨而又耀眼,正如她的名字一般閃耀。


    不過好在現在還早,現在的齋藤飛鳥還是一直尚未長大的醜小鴨,她不必時時刻刻擔心團體與自身的發展,不會有好像忙不完的工作,她還需要在學校上課,還能被自己牽著手翹課,然後稀裏糊塗的來到這裏,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真是幸運而又美好呢。


    這並不難,對吧?


    這很有趣,對吧?


    白雲山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然後打開後座,從裏麵取出了一頂粉色的hello kitty的安全帽,將它套在了女孩的頭頂,仔仔細細的打上鎖扣,俯下身來看著女孩眼眸裏的倒影,認真說道:“這不是做夢哦。”


    “遠方雖然遙遠,但卻並非觸不可及,鐮倉聽起來好像很遠,但是離我們這裏,也才六十七公裏而已。坐上這輛車,從這裏出發,沿著神奈川的高速公路一路前進,也隻需要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達。”


    “就好像夢想一樣。你要相信白雲桑,答應你的白雲桑一定能做到,因為白雲桑無所不能。”


    說著這旁人聽來狂妄無比的大話,白雲山的臉色卻十分的平靜,沒有一點吹噓的痕跡,仿佛隻是在闡述一件十分尋常的小事罷了。


    然而小飛鳥緊緊盯著他的身影,隻感覺內心被什麽溫暖的東西漸漸填滿,嘴角也在不經意間緩緩翹起,夏日的熏風吹拂著額頭的發絲,女孩潔白的牙齒都在陽光下閃著微光,讓人怦然心動。


    白雲山溫柔的摸了摸女孩頭頂上帶著的安全帽,卻仿佛發現了什麽,心血來潮,忍不住笑著提醒:“對了,阿蘇卡。”


    “嗯?”


    “我突然發現,假如你這個帽子是由秋元來戴的話,肯定是戴不下去了,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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