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依舊竭力爭取:“書記,可否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


    “太久了,就半個月,屆時必須結案,移交司法機關,同時處理好範少淩的後事。”鄭秋書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行,我盡量完成!”


    “不是盡量,而是一定,拖延的時間已然很長,不能總為這件事耗著。現今都 9 月份了,今年咱們經濟工作必定墊底,嚴重拖了市裏的後腿。你應當多關注政府這邊的經濟工作,別總惦記局裏的事。”鄭秋書說道。


    “好的!”


    宋江未再多說,政府的工作他不參與,也無意參與,不在那個職位便不考慮那方麵的事務,先把局裏工作做好就行。至於經濟,那是縣長的職責,而且興魚縣製約發展的因素眾多,這些因素不解決,談發展毫無意義。


    然而,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始終未獲取有用的線索,宋江著實心有不甘,倘若就此結案,後續諸多問題都難以徹查。


    宋江還是決定去探訪一下楊橋、趙雲,看能否尋覓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晚上 6 點,宋江再度來到那座破舊的廠房。進入房間,他瞧見了楊橋,瞧那模樣,似乎過得還算可以。


    “局長,好!”楊橋仍舊起身問候宋江,由於手上戴著手銬,無法敬禮。


    依舊是宋江和胡亮,望著楊橋說道:“楊副局長,這起案子大概要終結了,你的時日恐怕不多了!”


    楊橋一怔,滿臉無所謂地說道:“我罪有應得,早點審判我吧!”


    “你不怕死?”


    “怕,誰不怕死,可既然做了就得承擔後果!”


    “楊橋,我看過你的履曆,記得你在基層待了許久,差不多有十幾年,基本上年年都是先進,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你以為你把事情扛下來,他們就能安然無恙,錯了,那些人一個都逃不掉,你當下不過是替罪羊,我清楚真正的幕後之人並非是你,但我不希望你自毀前程!”宋江勸解道。


    楊橋自我譏笑道:“嗬嗬,剛從警校畢業時,我懷著多大的期望來到基層,然而現實卻讓我不得不屈服,每年的先進有何用?即便再多也無用,在權力跟前,啥都不算,有人認定你在下麵幹得好,就得多多磨煉,這一磨煉就是十幾年,你沒錢、沒權,即便做得再好也徒勞,反正我看開了,無所謂了,我知曉這個後果我承擔不起,但我沒辦法,我得為我的妻兒著想,起碼往後能衣食無憂!”


    “嗬嗬,楊局長,您可真是太過單純了,倘若你走了,他們真會照料你妻兒一生?隻怕日後他們的日子會最為艱難,要是您還在,或許有人不敢輕舉妄動,可你不在了……”


    楊橋身軀一顫,這些問題他並非未曾思量,隻是一直不敢直麵罷了。他設想過諸多可能,也明白宋江所言甚是,然而他又不得不如此行事,否則隻怕家人會身陷險境。


    “局長,您也不必勸我了,許多事並非我所能掌控,您鬥不過他們的,我勸您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楊橋好心勸道。


    宋江徐徐說道:“楊橋,我問您一個問題,期望您能如實迴答我,或許尚有拯救您自己的契機,就不知您願不願意!”


    楊橋遲疑片刻,眼中滿是掙紮,最終還是抬起頭說道:“您問!”


    “現今縣委讓我盡快了結這個案子,然而這背後定然牽涉眾多,倘若結案,隻怕日後諸多線索都會斷掉,您是希望現在結案,還是再等等看?您可得想清楚了,這關乎自身性命,否則日後恐怕您真就沒機會了?”宋江詢問道。


    如此一說,楊橋便知曉了宋江的意圖,雖說未讓他即刻表態,但其中意思已然明晰,當下可以暫且緘默,日後您得開口,起碼等局勢稍好一些,別做那裝糊塗之人。


    楊橋聲音低沉地道:“沒人不懼怕死亡,我同樣如此,我也渴望每日能見到陽光。但你得讓我見識你的實力,起碼要能把縣委那邊的指示給壓下去,在此前提下,我才會守口如瓶。”


    宋江等的正是他這番話,臉上浮現出一抹淺淡的笑容,緊接著說道:“楊橋,你不會因這個決定而悔恨的。至於縣委那邊,無需在意,自會有人去應付。雖說諸多事務需遵循組織原則,可若是範少淩的父母提出要求,你覺得縣裏還能阻攔嗎?”


    “嗬嗬,宋局長,您太幼稚了,即便他們有所要求,難道你認為縣委縣政府會聽從?此事造成的影響極大,他們定然想盡快處理妥當,平頭百姓豈能阻攔?”楊橋不無嘲諷地說道。


    宋江並未理會楊橋的言論,而是注視著楊橋問道:“你可知道省裏有位姓範的副省長?”


    “姓範?這有……”


    楊橋瞬間渾身一震,驚惶地說道:“您是說……”


    宋江點頭應道:“沒錯,你覺得這件事有那麽簡單嗎?你如今還覺得自己能夠承擔所有責任?哦,對了,範副省長即將進入常委,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緊接著,楊橋迴過神來,顫抖著說道:“宋局長,隻要有辦法不讓案子結案,後續我定會配合你們。但我確實有難處,隻要我還在一天,我的家人就能安全,否則,我擔心他們……”


    “嗯,你放心,我會安排人手保護你的家人,但前提是你得配合。興魚縣已然腐敗不堪,即便你不說,日後那些人遲早也會被清算。若從你口中道出,你的罪責便能減輕一分,至少不是由你主導,至多是坐牢,起碼不會量刑過重,你自己好好思量吧。”宋江說道。


    緊接著,宋江命人將楊橋帶離,同時思考著接下來該怎樣把這件事拖延下去。


    此時的楊橋內心顫抖不停,謀害局長這罪名已然極大,而他未曾料到範少淩竟有這般深厚的背景。鮮有人知其身份,否則想必無人敢對他下手。


    此刻的他著實感到恐懼,一位副省長的權勢究竟有多大,他難以想象。起碼能將興魚縣徹查一番,定然能查出些什麽,那他就隻能白白送命。


    想到這些,他不禁陣陣後怕。然而,他並不知曉,每次在他審訊結束後,都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他。這一迴,他隻覺得楊橋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卻不明白其中緣由,也未過多關注。


    迴到局裏,宋江始終在思索,究竟用何種辦法阻止結案。畢竟這是縣委的要求,他無法違抗命令,可又不便向張兵求助,這種越級上報的行為,他也不敢貿然行事。


    但無論如何,總歸得嚐試一番。他清楚,倘若去找範誌國,此事定然能夠壓下,隻是他暫且不願亮出這張牌,因為日後會有重大用處,找個時機還得去省裏匯報。


    於是,宋江趕赴寧鄉市,徑直前往張兵的辦公室。


    張兵見是宋江前來,瞥了他一眼,問道:“如何?範少淩的案子完結了嗎?”


    宋江迴應道:“書記,我正因這件事而來,我感覺範少淩這個案子存在諸多疑點,或許是揭開真相的一個契機,我想將這個案子往後推遲一下!”


    “有線索嗎?有證據嗎?”張兵追問。


    “沒有!”


    “啥都沒有,你如何阻攔?”


    “可是……”


    張兵打斷宋江的話語,放下手中的筆說道:“如今你好歹也是個領導,得有組織原則,沒有證據的事說啥都白搭,凡事都得依規行事。”


    緊接著,宋江將他與楊橋的對話向張兵和盤托出,張兵陷入沉思。按理說,市裏不應插手此事,如果市裏什麽都壓下去,那縣裏的工作還如何開展?要書記縣長又有何用,難道都讓上級把活兒包攬了。


    “這事兒著實棘手,市裏不能幹預下麵的事務!”張兵說道。


    “我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這才來向您討教!”宋江說道。


    “倒也不是毫無辦法,隻是頗為麻煩,這事兒得從省裏壓下來,我覺得你還是去一趟省裏,詢問範副省長的意見,聽聽他的看法。”張兵說道。


    “嗯,那我向範副省長匯報一下!”宋江說道。


    宋江離開後,張兵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腦海裏反複思考著這件事情未來可能的走向和趨勢。


    自從去年年底開始,興魚縣的經濟就出現了嚴重的滑坡現象,一直處於墊底的位置,沒有絲毫的進步跡象。


    尤其是在前兩個季度,這種下滑的趨勢愈發明顯,已經到了穀底。他清楚地意識到,興魚縣的問題遲早都會被揭露出來,這讓他內心充滿了擔憂。


    雖然自己掌管著如此龐大的一座城市,但所麵臨的各種問題卻如潮水般湧來。宋江剛才向他匯報的那些情況,他並不是一無所知。然而,現在市裏已經不適合再直接幹預這些事情了。


    興魚縣的問題不僅僅是興魚縣自身的問題,還與市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果這邊強行從市裏壓下去,那麽宋江在興魚縣的處境將會變得十分危險。


    但是,如果從省裏入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沒有人能夠猜到其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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