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的蒼穹愈發湛藍,雲朵潔白且高遠,姿態萬千。晴朗之時,陽光依舊明豔,隻是不再那般灼熱,傾灑於身,帶來的是溫暖而非滾燙之感。


    天氣宛如一位多變的藝術家,於夏秋之交揮灑著其獨有的色彩與筆觸,既留存了夏日的餘味,又開啟了秋日的前奏。


    晚上 9 點,縣公安局辦公大樓,僅有為數不多的幾盞燈亮著,驀地,最大的那盞燈熄滅了,緊接著,隻見一年輕人匆匆下樓,乘車離去。


    郊區,一座廢舊的廠房。


    此地已設立近三個月,專門成立了領導小組,旨在處理範少淩的案子。然而,隨著楊橋的落網,本應結束的案子,卻遲遲未能收尾,甚至令這起案子陷入怪異的沉寂,毫無進展,使人察覺到其背後的非同尋常。


    “局長,您來了。”車子剛停穩,胡亮便過來拉開車門,熱情地將宋江請下車。


    “嗯,這麽長時間沒有進展,我過來瞧瞧,而且,這件事總感覺有所疏漏?”宋江說道。


    “疏漏?”胡亮稍作思索。


    “走吧,先去你的辦公室!”


    “好的。”


    隨即,胡亮引領宋江走進廢舊廠房,所謂辦公室,不過是隔出來的一間間小屋子,麵積不大,但物品齊全。平常在此辦公的人不多,主要是一些安保人員和幾名工作人員。


    但但凡來到這裏的工作人員,都得簽訂保密協議,還要不定時接受思想工作,務必保證組織紀律性。


    進入辦公室,宋江徑直坐上主位,胡亮趕忙泡了一杯茶。


    “胡亮,先坐下,這件事已經拖延許久了,雖說能夠結案,可我總感覺存在問題,你自己認真把這件事複盤一番,看看哪裏有不妥?”宋江講道。


    胡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向黑板前。黑板上密密麻麻地畫滿了各種圈圈和線條,還有一些人名被標注出來。


    這些都是他們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每當遇到想不通或者弄不明白的事情時,他們就會把相關信息寫在黑板上,然後通過不斷的猜測和揣測來理清其中的關係。這種方法雖然看似簡單,但卻非常有效,可以幫助警察們更好地理清案件線索,找到關鍵人物之間的聯係。


    同時,這種辦案思路也可以讓更多人參與到案件偵破中來,大家一起討論、分析,共同尋找破案的突破口。對於眾多警察來說,這種方式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有效的工作方式。隻要將各種信息羅列在一起,很多原本紛繁複雜的關係就能變得清晰可見,從而更容易發現問題所在。


    就在胡亮整理思路之時,宋江也陷入沉思,他已然料到楊橋不會開口,甚至會將所有罪責都自己承擔,實際上案子也能夠定性了,可宋江仍心有不甘,還是期望能從他口中獲取一些信息。


    無論怎麽講,楊橋是有一定級別的,所接觸的事物比趙雲多很多,知曉的情況必然更多一些,至少能讓他將公安局徹底整頓一番,但事與願違,對於其他方麵楊橋就是緘口不言。


    而且由於趙雲和楊橋被抓,全局上下無人再敢滋事,就連從前較為活躍的程度也沒了動靜,甚至已經很少見到他,仿佛大家已經將他遺忘了一般。


    “局長,雖瞧不出什麽端倪,但確實存在一些問題。”突然,一道聲音將宋江拉迴現實。


    “嗯,有何發現?”宋江問道。


    “局長,您瞧這兒,咱們打個比方,範局長的到來,究竟觸動了誰的利益?”胡亮見宋江點頭,接著講道:“我覺得隻要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或者擋了他人的道,就會有人想要除掉他。顯然有兩方麵,要麽是在官場,要麽是一些商人。公安局是正義的象征,也是合法商人的護航者,而非偏門的守護者。範局長是空降而來,擋住了誰的路?顯然是幾位副局長,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人,但這種可能性極小,可能性最大的當數常務副局長,隻有他最有望坐上局長之位。可他沒坐上會不會報複呢?有很大可能。但我認為在官場,沒人不清楚弄死一個競爭對手是簡單卻又極為忌諱的事。我想這位副局長定然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畢竟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再者就是商人,也許抓住了一些商人的把柄或者是做偏門生意的人,還有一種……”


    “還有一種什麽,說吧,反正隻是假設推理,沒什麽不敢講的。”宋江鼓勵道。


    “您也知曉範局長下來是身負任務的,有可能查到了一些關鍵之處,有人……”胡亮後麵的話沒敢再往下說,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宋江明白他的意思,這種可能性他早有預料,他緩緩說道:“你提及的這幾種可能性確實不小,但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他們並非個體,而是一個整體,是相互捆綁的利益共同體,協同合作、組織嚴密,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最大。要不然,那些人的資金從何而來?有錢的出錢、有權的用權、有人的出人!”


    “局長,您的意思是他隻是個替罪羊?”


    “嗯,上麵為何沒有即刻同意抓捕楊橋,想必在思考應對之策。所以,楊橋了解的情況應該更多一些,隻是讓他開口恐怕不容易!”宋江表示。


    “照您這麽講,隻怕那背後的關係紛繁複雜,可要是不結案,上麵必然會催促!”


    “因此,得找個由頭,讓這件事持續推進,哪怕耗費的時間久一點也無妨!”


    胡亮思考片刻後說道:“局長,我有個疑問,不知能否講出來!”


    “能說就說,為了案子沒什麽不能說的!”


    “局長,您想我們正常駕車,行駛途中突然發現刹車失靈,我們首先會想到什麽?肯定是設法踩刹車、拉手刹,如果這些都不管用,我們還能慢慢讓車速降下來,應該不至於開到山下吧?”


    “繼續講!”


    胡亮接著說道:“或許我們不在那種情境中,體會不到當時範局長的心情,但我認為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墜入山崖,更不會有人喪生。就算處於最極端的下坡環境,車子剛衝下來速度太快,肯定會第一時間踩刹車,發現沒用的話,我們能不能跳車呢?總比開到山崖要好些吧?”


    宋江目光一閃,這個細節他此前確實未曾留意,不過他認為胡亮所言極是。以往他總感覺似乎存在某些問題,如今這般一說,瞬間令宋江有種茅塞頓開之感。這裏麵定然存在外力的介入,即便車失去製動也不能確保人必定死亡,可要是有第三方插手,那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你的意思是有第三方介入?”宋江問道。


    “局長,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可這無從查起啊,或許這幾個人也不清楚第三方是誰,這可怎麽查?”胡亮無奈地說道。


    宋江思索片刻後說道:“不管怎樣,都得嚐試一下,繼續強化審理,能拖延就拖延,這個案子絕不能這麽快結案,背後肯定有我們未知的情況。同時對趙雲和楊橋加大力度,尤其是楊橋,要將問題考慮得更深入一些,我去縣委那邊做工作!”


    “好的,局長!”


    這一趟,讓宋江的思路開闊了些許,必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如果能夠深挖出來,或許某些東西就能顯現出來。


    次日,宋江早早抵達縣委,此時剛上班,前來匯報的人不多,宋江便在走廊上等候。


    陳衛兵看到宋江前來,當即熱情起身說道:“宋縣長,您來了,書記大概八點能到,您是去辦公室等,還是?”


    “就在這兒吧,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宋江清楚,早上秘書的工作繁多,他不想讓陳衛兵陪著,反正距離八點沒多久了。


    說時遲那時快,宋江看到鄭秋書走了過來,宋江即刻迎上去問候道:


    “書記,您早!”


    “嗯,今日來得這般早,所為何事?”


    宋江迴應道:“嗯,有些情況要向您稟報!”


    “那好,去辦公室談!”


    宋江跟著鄭秋書走進辦公室,他來此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僅是第三次,但凡有事宋江都不願找他,可有時卻又不得不來。


    “坐下吧,自行倒水喝,稍後 9 點有個會,還有若幹文件待閱,最多給你半小時!”鄭秋書說道。


    仿若想到了什麽,他接著又講:“範少淩的案子差不多能結案了吧?”


    宋江趕忙匯報:“書記,這案子頗為複雜,部分地方證據鏈尚不完整,或許還得再等等。”


    “宋縣長、宋局長,此事已過去將近四個月,不能再耽擱了,範少淩的遺體還在殯儀館存放著,你一日不結案,咱們如何向其家人交代?”鄭秋書神色嚴肅地說道。


    “書記,著實存在一些疑點,咱們不能如此草率地就……”


    “不必多言,案子盡快處理好,不能再拖延了,本月中旬必須結案,也算完成一項重要任務,不然每次去市裏開會,領導都會提及此事,你讓咱們的顏麵置於何地?”鄭秋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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