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韻懷孕的事是在他們一起去蘇州遊玩之後。淩一凡聽到這個消息嚇了一大跳,他不相信是真的。他和方紫韻在蘇州隻住了兩夜,但他認為那是兩個令自己無比快樂的夜晚,在隨緣賓館裏的那個套間裏的那張大床上,方紫韻和他開心地做了兩晚。他們幾乎是做完了從毛片上學來了所有的做愛姿勢,顛鸞倒鳳極盡了做愛之能事,每次都是做到精疲力竭的地步才休戰。淩一凡喜歡西方人做愛時的那種放鬆和瘋狂的感覺,他不喜歡紫韻在每次做愛前都要細心地拉好厚厚的窗簾,他希望自己的形象能被人別人看見,為此紫韻在他懷裏笑著說他有點性變態。

    淩一凡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實的。因為自己每次和她做愛時都采取了防範措施,隻有在蘇州的那兩天沒有,那還是在她的安全期裏,難道就是在那兩個夜晚裏使她懷上的?這麽巧?

    當方紫韻把在兩家醫院裏做檢查的化驗單都遞到他的手上後,他才不得不相信這個自己最不想發生的事實。“你不是說我們每次做那事時,都采取了措施嗎,那這是怎麽迴事呀?”淩一凡晃動手中的那張讓自己心裏發慌的診斷書。他覺得手中的這兩張薄薄的紙片有千斤的重量,以至於自己的手都握的有些發酸了,他甚至感到方紫韻臥室裏的那張往日讓他快樂無比的席夢思床此時也是那麽讓自己心裏發慌和煩躁。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我每次確實是做了防範的,可怎麽會出現這事兒呢。”紫韻也是一臉的茫然,她望著淩一凡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這孩子是不能要的,現在還隻有兩個月,容易做掉。”淩一凡喝了口水後一抬眉頭說。

    “我不同意,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想把他留下來,”紫韻顯得很是堅決。

    “你留下他,那你怎麽和你的丈夫和家人交待?”

    “我不管那麽多,我一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為了這個孩子我可以離婚。”

    “離婚”?這個詞匯如炸雷般在淩一凡的腦際裏響了,震的他差點從床上跌下來。“真的,我願為這個孩子離婚,一凡,你同意嗎?”紫韻再次強調了淩一凡此時最怕聽的一句話,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和她之間會出現這種事。

    “當初你不是說我們相好,彼此不幹涉家庭的嗎,你現在怎麽有這樣的念頭了呢?”淩一凡盯著紫韻的臉問道。

    “那時我也確實是那樣想的,可現在我懷孕了,我想留下這個孩子,因為我已三十歲了。醫生說我這次如果做掉了,下次也許就再也懷不上了。一凡,你忍心讓我一輩子因為沒有孩子而成為一個不完美的女人嗎?”紫韻說著竟然哭了起來,這是淩一凡最怕的武器,他是見不得女人的眼淚的。要是換了其他任何一件事他都肯定是依了她,可今天這件事一點也不可能鬆口,不然自己將……淩一凡不敢往遠處想了,他覺得頭疼的要命,他想在床上躺一會,可紫韻不同意,他一生氣扭屁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去。

    淩一凡在方紫韻“過去是過去,現在我想和你結婚了,我要你離婚,我等你的消息。”的逼迫聲中頭昏昏地離開她的家。迴到家,妻子和兒子正在吃晚飯,周薇薇問他吃了沒有,他悶聲悶氣地說了句,沒有。周薇薇聽了馬上起來給他盛了一碗飯。晚上,淩一凡想和她談談,望著她那張雖不漂亮卻是溫柔的臉,張了好幾次的嘴都沒說出一個字來,他實在沒法開口和她去說,因為她和自己結婚這麽多年來,她總是那麽賢慧,那麽通情達理。她算得上是個“相夫教子型”的好女人,在整個大家庭裏她的口碑也是極好的。我不能傷害她們母子倆,明天我再去和她好好談談。況且自己當副總編的事情還有著一定的希望,決不能讓這種機會失去了。淩一凡在心裏拿定主意。

    第二天晚上,淩一凡又去了方紫韻的家。方紫韻聽說他此趟來還是勸她去把孩子做了,馬上就要趕他出門。淩一凡好說歹講了半天才被允許留下來再坐會兒。有位哲人說過,女人是水做的,果然如此。方紫韻說著說著,又流淚了。淩一凡趕緊掏出餐巾紙為她擦淚,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撫弄著她的頭發勸道:“別哭,別哭,鄰居聽見了還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呢。”“你現在怕啦?你當初怎麽沒想到怕呢?”方紫韻一甩手從淩一凡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一下子坐到離淩一凡遠遠的地方。“沒想到你也是個不敢承擔責任的膽小鬼,我真是看錯人了。”方紫韻的那雙大眼睛裏充滿了仇恨和鄙夷的神色。淩一凡幾乎很難把眼前的她同過去的那個方紫韻等同起來,兩者簡直有著一種天壤之別。淩一凡幾乎是快把自己的口水都講幹了,但是她還是不同意去醫院做人流。淩一凡現在覺得自己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辦法來勸她了,臨走時,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大迭百元大鈔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讓她用這錢去把孩子做了,氣的紫韻狠狠地抓起錢朝他扔了過去,弄的滿地都是。“你出去,我不想再到你。”紫韻狠命地把淩一凡往門外推,淩一凡被身後狠狠關上的鐵門孤零零地隔在了門外。

    一連好幾天,淩一凡都是找著借口避著方紫韻不見,電話也是不接。他覺得自己和她在一起談來談去還是那個結果,也就是沒結果。淩一凡再見到她的時候已是第六天晚上。這天晚上他給她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出差剛迴來,想請她吃飯,地點是藍月亮酒店。淩一凡勸了老半天,方紫韻才勉強同意了。這個地方淩一凡和她已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所以今天來了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好在老板還沒換。和往常一樣她負責點菜,她沒用菜單就直接和服務員說了幾道菜,那些都是她常點的。雖然都是她比較喜歡的菜,可今天她吃起來一點胃口也沒有,淩一凡知道這是她懷孕了的緣故。她對那道“酸菜湯”特別感興趣,很貪婪地喝著。淩一凡見她喝下去不少,心裏有點放心了。吃過飯淩一凡想陪她去喝了一壺茶,但她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願意,淩一凡也就沒再多勸,他打了輛的士送她迴家。送到樓梯口時,她攔住淩一凡不讓再送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上樓去了。這一夜,淩一凡沒睡好,他做了多個惡夢,他夢見方紫韻披頭散發地向自己撲來,他夢見馬明軍瞪著那雙忿恨的小眼追問著自己。他從夢中多次驚醒,淌了好幾身的冷汗。當鄰居家的石英鍾發出清遠的四次報時聲時,他再也睡不著了。早上剛到辦公室坐下,方紫韻打來了電話說肚子突然好痛,讓他馬上去接她去醫院。淩一凡立即打了車趕到她的家,他看見她的臉色煞白,滿臉是汗水。淩一凡忙從她的大衣櫥裏找出來一件大衣給她裹上,扶她出了門,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有沒有人看見了。

    在醫院婦產科的手術室裏,醫生們為方紫韻做了人流手術,她們還詢問淩一凡是不是給她吃了什麽打胎藥,淩一凡一口就否定她們的這個說法。醫生的問話被方紫韻聽到了,她感覺自己突然的流產和淩一凡是有關的。方紫韻順利地做完了人流手術之後,淩一凡的心裏踏實了下來,他真怕紫韻在手術中出什麽差錯,現在一切都正常而平安地過去了,他忍不住長長地舒了口氣。把方紫韻送迴家後,淩一凡又上街買了老母雞迴來燉了,忙前忙後。方紫韻躺在床上用大手絹紮著頭,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剛才的那一陣子也夠她累的了,淩一凡在心想著。淩一凡一下班就來方紫韻的家裏照顧她,一連數天都是如此。

    淩一凡送方紫韻去醫院做人流的事很快就被周薇薇知道了。原來那天,淩一凡攙扶著她從婦產科出來的時候,被白敏看到了,當時淩一凡一心照顧著紫韻沒看到她。白敏那天下班的去誠信超市去買東西正巧碰到了也在購物的周薇薇,於是她就將自己看到淩一凡攙扶一個女的急匆匆去婦產科手術室的情況告訴了周薇薇。周薇薇聽說後如五雷轟頂般一陣暈厥,她強忍著迴到家裏。兒子今晚在外婆家沒迴來,因此她迴家後也沒心情去幹活,她躺在床上等候著淩一凡迴來要問他一個究竟。周薇薇一覺醒來的時候已天黑了,她見淩一凡還未迴來,就給他打了手機,往常她要是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打電話催他迴家的。淩一凡接了電話說自己正在吃飯,吃完飯就迴來。

    周薇薇終於聽到淩一凡那熟悉的腳步聲了,接著是鑰匙開門的聲響。周薇薇關上電視,開了床頭燈等著他進房間來。淩一凡一陣忙乎後迅速上了床。他想抱抱周薇薇,可她躲開了。

    “別碰我,小心你的手上有病菌。”周薇薇恨恨地說。

    “什麽呀?我的手上有病菌?不會吧?”淩一凡涎著臉又朝周薇薇的胸口摸去。周薇薇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並下了床。

    淩一凡一臉的不高興,“你今晚是犯了什麽毛病啊,這麽神經兮兮的。”他有好多天沒碰她了,心裏正有想法,可現在她對自己卻是這副臉孔,所以心裏火冒冒的。

    “你才有毛病,不然你怎麽去醫院看去啦?”

    “我沒到醫院去看什麽啊?你說的話我怎麽是聽不懂呢?”

    “你沒去醫院?不可能吧?你雖然沒病可看,可你陪的那個女的有病要看是吧?”淩一凡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了。但他還是對這事不承認,“沒有這事的,你肯定是弄錯了,你是聽誰說的?”

    “我沒必要告訴你是誰告訴我的,我會很快搞清楚這件事的,在這件事沒弄清楚之前你別碰我,我對和別的女人有不正當關係的男人感到惡心。”周薇薇轉過背抽泣著說。

    那個人是誰?是白敏?可那天自己並沒看到她呀,真他媽的怪事。淩一凡在心裏猜測並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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