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認識了一位叫林雄的人,他是美國華裔,戴上眼鏡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他生活潦倒,於是我和他商量,讓他定期迴來,什麽也不做,隻要住在我買下的一幢三層樓的洋房裏住幾天,每次迴來我給他一百萬。林雄用真實的身份和那些負責放球的朋友打交道,時間長了,他自然成了賭球集團的幕後老板。

    放球的擴張速度簡直難以想象,沈進曾用計算機大概統計過,每天參與到賭球中的人,幾乎可以用平方來計算,開始是南城,接著全省,到全國。賭球的人什麽年齡,什麽身份的都有,很多警察也喜歡賭球,他們壓力大,收入低,賭球既是放鬆,也想賺些外快。那些放球的朋友有時故意讓警察輸錢,然後不收,和他們交朋友。

    時間長了,參與的警察也多起來,開始是輸錢不給,贏錢照拿,發展到後期,幹脆每個月像保護費似的收錢。錢到後來對於我來說好像數字遊戲,為了保平安,我每個月讓林雄拿出一半的錢分給那些警察。不料,還是出事了,外麵傳說林雄有兩億元藏在南城的某處,一夥劫匪綁架了他,逼他交出那無中生有兩億。”

    談君說到此處,用力搖著手中的折扇,“我冒險讓朋友搭救林雄,終於在警方的幫助下救出了奄奄一息的林雄。可是營救林雄,讓我暴露出來,那些腐敗警員也相信真的有兩億存在,於是在一天夜裏把我和沈進帶走。”

    “你怎麽確定是警察?”

    “他們雖然蒙著麵,但動作專業,彼此之間配合也很默契,他們關了我們三天三夜,不給喝水,不給吃飯。那是一間密封的容器,隻有底部的小洞透出一些空氣,我和沈進彼此看不見對方,為了生存,我們摸索著喝對方的尿液,”談君說到此處,不禁眉頭緊鎖,竟有痛不欲生之感,唏噓片刻他才繼續說道:“勉強支持到第三天,兩個農民救了我們。出去之後,我們才知道,警方在三天裏搗毀了賭球集團,失去了一切我和沈進卻沒有任何的遺憾,在那三天裏,我們明白了什麽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談君說到此處神情仍露出些許恐怖之色,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險惡。

    顏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許經曆過生死,人才能真正明白生命和自由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談君的敘述還在繼續,“警方把林雄作為賭球案的首犯通緝,實際上他們中的某些人早就知道,我才是賭球集團的首腦。他們之所以沒有暴露我,因為他們在搗毀總部時沒有找到虛構中的兩億元巨款。”

    “他們找過你?”“他們經常三更半夜把我帶走,威脅我說不交出錢怎樣怎樣,但他們也不敢真的傷害我,我告訴他們,我的手上有他們的受賄證據,逼急了大家一塊兒死。”

    “為什麽不自首?按照聚眾賭博的判罪,最多三年徒刑。”

    談君無奈的苦笑,“有時想認罪也不容易,那些警察清除了我們所有和賭球案有關的信息,自首,我去過,警察問,‘你說你有罪,證據呢?’”

    “可以讓林雄作證。”

    “林雄,我敢保證他隻要出現在國內的公開場合,保證橫屍街頭。”

    顏浩聽罷不由歎息道:“沒想到警察隊伍中竟然有這樣的害群之馬?”

    “顏警官,你有沒有賭過?”

    “沒有。”

    “從來沒有?打麻將呢?撲克?”

    “沒有,小時候父親嚴禁我碰這些東西,所以成年後,我也沒有興趣。”

    “你沒有賭過,所以不能體會賭博的害人之處。一個人月掙兩千,賭兩百,十分之一,十賭九贏;贏錢之後,便賭一千,月入的半數,輸贏相抵,也沒什麽損失;到投入兩千時,輸多贏少,常常要舉債度日,生活日益艱難。你身負欠債,再有老婆孩子要養,假如此時有橫財給你,要還是不要?”

    顏浩不說話,談君看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曾經陷入泥潭,能夠體會那些警察掙紮的苦處。”

    顏浩拍案而起,義正嚴詞的說道:“可他們是警察。”

    “警察?警察不是人嗎?他們沒有妻小,沒有七情六欲?他們賭輸了錢可以不還?他們犯罪不需要伏法?”談君的話說的入木三分。

    顏浩無以反駁,隻能長歎一聲,“一步錯,步步錯。”

    沉默一番之後,談君向顏浩說道:“那些人雖不是我殺的,可他們的死的確和我有關。”

    “你說地圖?”

    “對,我和沈進商量,老被他們纏著也不是辦法,他們無非想要那兩億,不如將計就計。我們在網絡上散布消息,說兩億藏在南城的某處,隻有拿到程序和密碼才能解開藏錢的地圖。”

    “煙霧彈?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找你們?”

    “沒用,我們住的地方也不知道給搜了多少次,兩億啊,不是隨便什麽地方可以放下的。”

    顏浩覺得此處的解釋有些說不通,但他沒有問下去,隻說,“煙霧彈的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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