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療傷

    發現大夯在張大毛的身上踢打,王海亮趕緊撲了上去,一下子抱住了大夯的腰。

    他苦苦地哀求:“大夯哥!算了,算了,看我的麵子,饒了他吧?”

    大夯劇烈喘著粗氣,眼睛裏淨是怒火,指著張大毛的鼻子憤憤不平:“好,今天看在海亮的麵子上,我饒你一次,以後再發現你爬我們家牆頭,不走正門,老子就劁了你!”

    張大毛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圖謀不軌,半夜爬大夯家的牆頭,就是想偷窺人家的媳婦。所以大夯射他一箭,也是公平的。

    最近張大毛特別倒黴,他的屁股備受糟踐。

    半年前,因為到王海亮家去鬧事,被海亮家的那條獵狗黑虎襲擊,黑虎追了他三條街,不但撕裂了他的腰帶,而且在他的後麵留下了兩個深深的抓痕。

    狗爪子留下的傷痕休養了半年才好,今天更慘,直接被弓箭給射穿了,大夯在他的屁股上又多開了一隻眼。

    他都成二郎神君了,隻不過二郎神君的三隻眼長在腦瓜頂上,他的第三隻眼長在了後麵。

    張大毛不住嚎啕,白眼直翻,痛的差點背過氣去。

    王海亮好心好意過去攙扶他,哪知道張大毛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怒道:“別扶我,滾開!我不需要別人可憐!”

    他想自己撐起來,可肋骨斷了,剛剛爬起來,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上,這次是屁股先著地的,剛好撞在箭杆上,噗嗤,箭杆生生又刺進去兩寸多深……。

    “啊——!”張大毛一聲慘叫,這次真的暈死了過去。

    王海亮沒辦法,隻好跟拖死豬一樣,將張大毛給抗了起來,背在了肩膀上,直接將他背迴了家。

    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張大毛,但是海亮不能。

    任何人都可以跟張大毛動手,也隻有海亮不能。

    任何人都可以指著張大毛的鼻子痛罵,海亮還是不能。

    原因隻有一個,張大毛是二丫的親爹。

    二丫是海亮的初戀,也是他第一個愛過的女人,他在心裏早已把二丫當做了自己的前妻。

    二丫的爹老子就是他王海亮的爹老子,天下無不是之父母。老子不懂事兒惹下的禍,做兒子的隻能替他擦屁股了。

    海亮這麽做,還是因為對二丫的愛。

    海亮將張大毛背進了家門,放在了土炕上,男人的樣子把大白梨嚇得同樣差點暈死過去。

    “啊!海亮,你大毛叔他……咋了?”大白梨問道。

    海亮說:“嬸兒,沒事兒,大毛叔跟大夯哥之間出現了一點誤會,大夯就動手打了他,現在沒事了,你別害怕。”

    大白梨當然明白怎麽迴事,她同樣猜到自己男人熬不住,又去找別人家的女人了。

    所以大白梨不但沒有覺得心痛,反而在張大毛的身上踹了一腳,罵道;“活該!放著咱家的大白梨不吃,非要去啃別人家的窩窩頭,打死你也不屈,你這人真賤!!”

    海亮本來打算將張大毛後背上的利箭拔出來,為他療傷,可張大毛根本不讓動,輕輕一碰就痛的鑽心,打著滾爹啊娘啊嘶叫。

    海亮說:“大毛叔,必須要把箭取出來,要不然會感染的,有生命危險。”

    張大毛還挺倔強,怒道:“我死了也不用你管!你他娘的別假殷勤,看到我這麽狼狽,你高興還來不及呢,還會給我治?我不上你的當,也不領你這個情,滾!馬上滾!!”

    海亮沒辦法,隻好問:“難道這根箭你想帶一輩子?大梁山可就我這麽一個醫生。我不治,沒人幫你治。”

    張大毛捂著屁股道:“讓我死了算了,正好隨了你的意,反正你們大家都想我死,我死了,你正好奪了我村長的位置,豎起你們王家的大旗!”

    王海亮想不到張大毛不但不領情,竟然侮辱他,一甩袖子怒道:“不可理喻!以後有問題你可別找我。”

    就這樣,海亮一甩袖子走了。

    張大毛渾身是血,兩根肋骨也被大夯打斷,痛的他死去活來,徹夜地嚎叫。身後的那根利箭也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的叫聲在大梁山的上空持續了好幾天,吵得全村的人都睡不著,嗓子都喊啞了。

    眼看著距離過年越來越近,過了二十八,就是二十九,很快到了年三十。

    這一次張大毛真的受不了拉,因為他的傷口出現了潰爛。

    那根利箭在了他的屁股上發炎,傷口的位置已經不再冒血,而是流出了黃黃的水兒,惡臭難聞。

    他的後麵也開始腫大,像個棉花包,紅腫發亮,人也發起了低燒,沒精打采。

    王海亮的爹老子王慶祥看不過去了,說:“海亮,還是去看看你大毛叔吧。再不治,他就要死了。”

    王海亮卻不以為然,笑道:“爹,你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張大毛這樣的人根本死不了。不把他逼上絕路,他是不會求饒的……我要他低聲下氣來求我,而且我還要趁機奪了他村長的位置,讓他主動把大權交出來。”

    王慶祥就搖搖頭:“千萬別搞出人命,要不然對不起二丫。”

    海亮說:“爹,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飯剛剛吃過,張大毛的媳婦大白梨哭哭啼啼來到了海亮的家。

    女人進門就說:“海亮,嬸子求你了,幫你大毛叔治傷吧,他再也支持不住了。”

    海亮問:“是大毛叔請我嗎?”

    大白梨道:“當然,你大毛叔讓我專程請你,再不去他就真的死了。”

    海亮覺得是時候了,立刻準備了最好的金瘡藥,背起藥箱跟著大白梨走進了張大毛的家門。

    王海亮胸有成竹,這次說是來幫著張大毛治傷,說白了就是逼宮。

    他是這樣想的,隻要張大毛同意從村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將疙瘩坡的大權給他,啥都好說。

    如果不同意,嘿嘿,老子幫你上的就不是金瘡藥了,而是蝕骨散,讓你的屁股爛掉。

    非常之事必須要用非常手段,為了整個大梁山的村民,他不得不對不起二丫一次了。

    個人的感情是小,全村的利益是大。隻要我做了村長,將全村的人領上富裕之路,同樣是為了二丫。

    女孩在天之靈,一定會原諒我這麽做。

    王海亮走進了門,發現張大毛爬在土炕上,撅著個定,他已經嚎叫了幾天幾夜,男人骨瘦如柴,眼窩深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那根利箭還端端正正刺在他的屁屁上。

    本來大白梨想幫著男人拔下來,可是張大毛不讓,說會造成大出血,必須要等王海亮來了再說。

    海亮將醫藥箱放在了八仙桌子上,問道:“大毛叔,感覺怎麽樣?還痛不痛?”

    張大毛一瞪眼道:“你說痛不痛?在你屁股上插一箭試試?”

    王海亮竭力忍著笑,將醫藥箱打開,拿出了裏麵的家夥事兒……

    裏麵是一副皮囊,皮囊裏是一串鋼針,還有一排刀子,刀子有大有小,鋒利異常,有開膛的,刮皮的,剃毛的,還有破顱的……。

    那些鋼針也有長有短,身細如銀,長的不下一尺

    ,短的也有二分。

    其它的還有剪刀,聽筒,鑷子,鉗子什麽的,唿唿啦啦一大堆,看得張大毛直打哆嗦。

    王海亮是大梁山有名的小中醫,也是有名的獸醫。

    他的中醫技術完全得益於他的爹老子王慶祥,王慶祥的祖上就是中醫傳人。

    憑著這門手藝,王海亮家祖孫三代都是衣食無憂,大梁山祖祖輩輩的鄉親都找他們父子看病。

    他的獸醫技術,完全得益於他的老娘,海亮娘家的祖上是大梁山有名的獸醫。

    所以海亮娘嫁給海亮爹,那是獸醫對中醫……門當戶對。

    海亮的姥爺活著的時候,不但對獸醫很有研究,對訓獒也很有研究。

    兩家人守著這麽一根獨苗,所以他們都將一身的絕技傳給了海亮。

    王海亮的中醫技術一流,獸醫技術一流,殺豬技術一流,訓獒的技術也是一流,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看到王海亮擺下這麽大的陣勢,張大毛嚇得冷汗直冒,橘花亂顫。

    “海亮,你這是要幹嘛?”

    海亮眨巴一下眼:“大毛叔,我給你療傷啊。”

    張大毛虛口氣,還以為海亮打算把他當豬那樣給宰了呢。

    反正這根箭不能在屁股上帶一輩子,早晚要取出來。而且整個大梁山,除了王海亮父子,別人根本不懂醫術,早晚落他們爺倆的手裏。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脆給老子來個痛快吧。

    於是張大毛眼睛一閉,道:“海亮,你來吧,盡管招唿,我張大毛要是喊一聲疼,就不是人!!”

    於是王海亮開始手術了,他這次來幫張大毛做手術是假,逼迫他交出疙瘩坡村長的大權是真。

    該怎麽讓他滾下村長的寶座呢?

    王海亮拿出一把刀子,打算將張大毛身上的那根利箭挖出來,把張大毛嚇得渾身冒汗。

    “海亮,你幹啥?為啥不打麻藥?”張大毛問道。

    海亮說:“大毛叔啊,麻藥會傷腦的,用藥過量就會變成傻子,你不想變成白癡吧?”

    張大毛打了個冷戰:“你想就這麽……剜?”

    海亮說:“對,我就要這麽把箭頭剜出來。”

    張大毛問:“這樣疼不疼?”

    海亮說:“疼是疼了點,你就忍著吧,疼過頭……也就不疼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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