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聞言扭捏作態,俏臉微紅,默不作聲,含羞飄離,臨近門口,卻恍然迴眸,最是那一霎那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般的嬌羞。


    我看看周圍幾人,都露出滿意的笑,西裝男子是朗然大笑,豪情壯誌舒緩於胸。阿珠則是輕飄飄地笑,眼裏卻帶著一股譏諷,唯獨我那結拜大哥,是憨乎乎的笑。


    就是不知道,王老爺子的獨苗兒子,知道阿爹八十高齡納妾十八小妞,會是如何感想?


    反正在我看來,八十老兒還要賊心不死,那就是離入土不遠了。


    當然也有一些人瑞,有藥物儀器等輔助,有大量金錢維持,那就是另說。


    收了一件奇珍花樹,王老爺子心情大好,過來問我,這花樹多少錢購買的。


    如此詢問我卻犯了難,要怎麽迴答呢?


    人家彌月生老板連工帶料隻收了我一千五,我能實話實說嗎?現在這一樹梨花壓海棠已經不是先前的梨花海棠了,這花樹連底座都是白玉的,價值一千五那能擋得住?


    我沒迴答,旁邊西裝男子倒是笑了,道:“我來估算一番,世間海棠千萬,梨花更是不知幾何,但若要找到如此神韻的梨花海棠,卻要費些功夫時日,尤其是梨花枝,是北方產物,南方極少,移植過來也很難存活,但我看這梨花枝嫁接的如此完美,想必是出自高人之手,以我的眼光來看,能有如此神技的植物學家廣東不超過三個,你說的那位花卉研究中心彌月生,應該不是他的手段。”


    這麽一說又驚訝的我兩公婆張口結舌,“黎先生說的對,當日購買時候彌月生說過,他自己嫁接不了,需要他師傅親自動手。”


    黎先生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說的也沒錯了,他的老師必然是那三位大師之一,其他勿論,光是這神乎其技的嫁接手段,國際上都少有,起步價都在十萬金,再看這花枝造型,應該是走訪了大江南北,好不容易才尋到,我估計,這花樹,底價應該在三十萬。”


    說完,黎先生笑眯眯地看著我,“我估算的如何,小友給個答複?”


    我和阿妹都半張著嘴,半天迴不過神,滿滿的都是驚訝。阿妹無法說話,隻能讓我迴答,我也不語,單是伸出一個拇指,稱讚。


    眾人都長出一口氣,不是對我,而是對那黎先生。


    簡直太特麽神了。


    至於我為什麽不說話,因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若承認這花樹三十萬,人家那天去見彌月生,兩相對比一問,不就穿幫了?我不說話,他日這件事被王老爺子知道,那也是因為我為了維護黎先生麵子,故此不點破,卻不算我胡亂說話。


    反正,我這東西送出去,無論是一千五,還是三十萬,都是一份心。


    當下傭人過來,說是餐廳準備好飯菜,讓我們用餐。王老爺子就招唿道,一起,一起。


    餐廳是設在宴會大廳的,地上一水兒的黑玉瓷磚,油光可鑒,桌子是兩米直徑的老紅木圓盤,椅子也是配套材料。


    所謂老紅木,也就是酸枝木,其木質堅硬沉重,經久耐用,可沉於水中。用酸枝木做成的家具,無需再用刷漆工藝,打蠟即可,因酸枝本身就包含油脂,隻需要打磨擦蠟,就可保證其平整光滑,且使用越久,內在的紋路也就越清晰,給人一種沉重的古典美。


    且,酸枝木內有奇異香氣,經久不衰,用上幾百年也不會損壞,隻需重新擦拭上蠟,即可煥然一新。


    改革開放後,先富起來的人們就開始追求物質享受,內在外在一起來,這紅木家具就成了稀罕之物,尤其是其中的紫檀,酸枝,黃花梨,乃是紅木之最,成為各個商人追逐的對象。


    莫說你多有錢,家裏沒有一套紅木家具,就要低人一個檔次。但看王老爺子家裏這套餐桌椅,那必須是明清古物,近代新做的家具還散發不出這種誘人光澤。


    由此可見,王老爺子已經是半隻腳踩入貴族豪門,隻等家族底蘊積攢個一百年,王子聰的後人,就可成功躋身於貴族階層。


    土豪和貴族,是兩個概念,一個土豪單靠倒賣地皮很快就能產生,但一個貴族沒有上百年的豪門底蘊,是產生不了的。


    等上了桌,自有傭人上菜,豪門的便飯,也和飯店內不同,沒有飯店內那麽多花色,卻比日常農家菜多了許多精致,別的菜不提,就說一道綠葉菜,看著樣子憨厚,形似豆苗,卻要厚實許多,吃的時候要用芥末麻醬混合,入口一陣冰涼爽滑,入口即化,味甘而美,讓人心曠神怡。


    我問了王子聰才知道,那是田七葉,具有增強體質,造血活血,舒張心血管,抗衰老等功效,家裏有老人的,要常吃,有好處。


    如此就將平常老百姓和土豪的生活區別開來,德叔家裏的飲食跟我家相比已經是天壤之別,但和人王家相比他又小巫見大巫。


    席間還有一道菜,名曰炒肉米,一盤金黃色的大米粒,顆顆飽滿,吃起來非常軟嫩,也是入口即化,極其鮮美。


    我問王子聰,“大佬,這又是什麽菜?”


    王子聰看著我憨笑,卻不解釋,旁邊阿珠卻道:“周發你可看過錢鍾書的《圍城》?”


    我道:“看過,不過時間久遠,怕是忘了。”


    說完我就想起,同時也知道了這道菜的來曆,所謂肉米,其實不是米,而是一種肉蟲,直白地講,就是肉蛆,是生肉快要腐爛,蒼蠅在裏麵產卵,而後孵化出來的東西。


    阿珠見我麵色難堪,忙解釋道:“東西雖然一樣,但製作方法不同,我們食用的這種,是用的上好鮮肉,內裏注入醬油,後麵不說了,你懂得,這是經過醫學檢驗的,裏麵含有高蛋白和甲殼素,對人體骨質方麵有很大幫助。”


    旁邊阿妹也變的疑神疑鬼,問我,這種菜是什麽?


    我搖頭,笑道:“是好東西,有營養的。”


    周圍幾個人都嗬嗬微笑,尤其那黎先生,還特意用勺子挖了一大坨,塞進嘴裏,似乎在給阿妹做示範。


    簡簡單單一頓飯,將豪門和老百姓區分開,同時也在我心裏打下一個激勵烙印,所謂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以後必然也要奮鬥到如此地位。


    同時也更加驗證了那句老話,在廣東,天上飛的除了飛機,地上四條腿的除了桌椅,沒有什麽不能吃的。


    吃完飯,我本意是要告辭,要見的人見了,要謝也謝了,還留著做什麽?結果王老爺子邀請,說是有個好事要和我分享。


    一行人去了會客廳,早有傭人奉茶,都是瓷白小碗,泡的上好碧螺春,茶水綠汪汪一片,霎時鮮豔。輕輕抿一口,茶香中還帶著甘甜,看了才知,人家泡茶裏麵還加了冰糖。


    果真是城裏人呐,比我們農村人會玩。


    大家坐定之後,黎先生起身,麵帶微笑,開始講話,他提出一個財富之路,說隻要抓住當下機遇,十年之後,參與的人必然是一方富豪。


    這話有故弄玄虛的成分,我不太信,先暫且聽。


    黎先生問我,“小兄弟,你覺得這輩子,你賺多少錢夠用?”


    我?


    我就笑了,道:“越多越好。”


    黎先生追問:“那到底是多少,總有個數。”


    我看了阿妹一眼,道:“五百億吧,有這麽多錢我就什麽都不愁了。”


    黎先生嗬嗬笑著,擺動手指頭,“no,no,五百億,太少,不夠看。”


    這個逼裝的溜,瞬間激發我的好奇心,問他,“你覺得多少合適?”


    黎先生答:“我要是說,這個項目做好了,你能賺至少五千億,你信嗎?”


    我了個大草!


    要說這黎先生,還真是神,從見他第一麵,我就被他震撼,很佩服他的情商,就差納頭便拜。可即便如此,直接開口許給我五千億,就有點吹牛嗨的嫌疑。


    我不好反駁,就嗬嗬地笑,不自然地道:“暫時沒想那麽多。”


    黎先生微笑,環顧眾人,道:“小兄弟有這反應,這很正常,他覺得我是在吹牛,不單是他,是個普通人都會和他一樣的想法。相反,如果他讚同我的說法,那才是不正常。下麵,我就來詳細說一說,如何利用這十年的時間,讓我們賺取五千億。”


    房間內幾個人都換個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看他如何繼續吹牛,哦不,看他如何用理論讓我們信服。


    黎先生轉一圈,問出第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物品是什麽?”


    沒人迴答,黎先生就自問自答,“鑽石!”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和阿妹,“鑽石為什麽珍貴?”


    我不理他。


    他就轉身問阿珠和王子聰,“鑽石為什麽珍貴?”


    王子聰挪動自己的胖身子,道:“因為稀少。”


    黎先生就笑的更乖,“對,物以稀為貴嘛,那我要是告訴你,鑽石一點都不稀少,甚至,在這世界上,鑽石儲藏量還非常的多,簡直比煤炭還要多,你信不信?”


    這問題就無聊了,我笑道:“如果鑽石真比煤炭多,誰還會高價買那玩意?”


    黎先生就指著我笑,“這位小兄弟說到重點了,那我就告訴你,事實上,鑽石在世界上的儲存量,就是比煤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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