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從烏雲裏鑽出來,陸心草的雙眼在月光下清澈幹淨。


    “我知道我得賺錢了,不然我會死的很慘。”她喃喃對江酆說。


    “你看,我窮的雇不起保鏢,就差點被閔贇白和韓若拉弄死了,所以我得賺錢。”陸心草心無雜念的說。


    在江酆心裏,對陸心草確實沒什麽尊重。


    他覺得她可愛歸可愛,沒什麽頭腦的,女人不都這樣嗎?


    其實他有點大男子主義。


    這導致,陸心草說什麽,他信什麽。


    這也算是個好事?


    總之陸心草說的話,他沒有半分懷疑,甚至目前還有點內疚,他懷疑陸心草知道文件的事情幹嘛?


    她這麽笨,這麽單純,這麽無辜,為什麽要懷疑她呢?


    而且他又開始心疼陸心草了,那該死的閔贇白和韓若拉,欺負個女人算什麽?


    “和我迴家。”他扯著陸心草的手腕,“以後你住我家。”


    “這樣不好吧?”陸心草被江酆牽著手,有點不自然,“我怎麽能住在江總家裏呢?”


    “不是你要迴去當保姆,給你漲工資,一個月2萬,24小時無休。”


    “江總,5000塊錢挺好的,我不想漲工資,我也不想住你家。”


    “要麽24小時,要麽你就別幹。”


    江酆滿嘴霸道語氣,對陸心草說道。


    “呃,好吧……”


    江酆帶陸心草迴家,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覺察父親江延年,有點危險。


    起碼,這幾天他得讓陸心草和他住在一起。


    路上江酆沒和陸心草說話,好在這裏離江酆別墅不遠,兩人很快到了家裏。


    陸心草對家裏也熟悉了,自己找了一間客房休息。


    江酆則是坐在書房裏靜靜的待著,迴憶著他自己今晚的一切行為,和情緒波動起伏。


    最後,他對自己說:“我不喜歡她。我隻是可憐她。”


    又有一道聲音在他心底裏,幽幽說了句:“可憐的人滿大街都是,你為什麽不都帶迴家?”


    恰時,江酆的手機鈴聲響起,接起來,傳來父親江延年的聲音,“阿酆,你在一點點磨滅我對你的信任。”


    “您指的是什麽?”江酆對父親的語氣依舊恭敬。


    “你把陸心草帶迴家,詢問過我答應沒答應麽?”江延年不悅震怒的聲音順著電話傳了過來。


    江酆聞言蹙起眉,自己每天的一舉一動,江延年都清楚。


    也就是說,他周圍有江延年安排的眼線監視他。


    這些江酆已經習慣了,從小時候開始,他就活在父親的監視下。


    不過今天他抵抗情緒很濃,“爸,我帶女人迴家,需要您答應?”


    江酆第一次頂撞江延年,江延年震怒,“你怎麽和我說話呢?陸心草是誰你心知肚明,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你不要真把我惹急了。”


    “……”江酆吸了一口氣,自己現在和江延年沒法抗衡,隻好平靜,又繼續用尊敬的語氣說:“爸,我帶她迴來,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有什麽打算?”


    “當年的事,畢竟還有一個陸山海活著,陸心草也有知道真相的可能,如果我控製住她,她成為了我的女人,一切都好說。”江酆道。


    “除掉一個人很容易。”江延年不為所動,提示江酆,“我怕你會對她越陷越深。”


    “我有分寸。”


    “最好是這樣!”


    江延年似是暫時妥協了,掛斷了電話。


    江延年掛斷電話的瞬間,江酆靠在椅背上長出一口氣,眉宇也蹙起來。


    在江酆心裏,實際上,父親就像一條蛇一樣。


    敏感多疑,控製欲強烈。


    江延年這輩子沒相信過任何人,控製欲非常強,這種控製欲籠罩了他身邊所有人。


    所有人在他眼裏,都需要緊緊控製,或者拿捏住把柄才可靠。


    這些人裏,也包括他兒子,對於兒子的一舉一動,他監視的非常緊密。


    這些從江酆小時候便開始了。


    江酆4歲時父母離婚,母親輕身出戶,之後在江延年的控製下,他直到成年都沒再見過母親。


    江延年還不停的試探兒子,是否想見母親,隻要發現點端倪,絕對會采取強烈手段控製。


    是前年,江酆二十幾了,又和小蕊失戀大病一場差點死掉。


    江延年才答應江酆可以偶爾見母親。


    不過,家裏那些監控還是沒有撤掉。


    現在江延年監視江酆,出於控製欲,也有種對江酆的不信任。


    其實這父子倆,是貌合神離的,江延年總覺得兒子會背叛他。


    江酆也真是煩透了江延年的掌控。


    門外走廊沒開燈,陸心草靠在門板旁邊的牆壁上,背後很涼,她也在蹙眉。


    陸心草去了自己的客房裏,躺在床上琢磨著怎麽拿那份文件看看。


    可想來想去,閔贇白突然從腦海深處冒了出來。


    她也不知自己怎麽了,突然就兩行淚掉下來,鼻子特別酸。


    夫妻走到這一步,也是少見了。


    她已經做到,明知兩人沒有可能,就選擇放棄,可是呢?


    可是他今天卻這麽對她。


    夜深人靜,陸心草把手機拿出來,給趙讚發了信息,又給冷陽打過去。


    “冷總,我這邊調查清楚了,那筆錢江酆打給了岑東的小舅子,我們走司法程序吧?”陸心草壓低聲音說。


    並且,她把一切起訴程序告訴了冷陽。


    勝訴的可能性極大。


    “太好了,心草,既然如此,明天我帶你來公司,公開身份吧?我們準備二審。”冷陽很是振奮。


    “不了冷總,我還留在江酆家裏,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調查。”陸心草和冷陽道,“我目前還不能公開代理二審的律師身份。”


    “什麽事要調查?你和我說,我幫你。”冷陽現在已經把陸心草當成了知心朋友,覺得陸心草有麻煩,他立刻要提供幫助。


    “這個事,你幫不了。”


    “……”


    第二天,陸心草早早起床去煮早餐。


    江酆一如既往,早上5點出去健身。


    臨走的時候,他發現陸心草眼皮紅腫,他什麽都沒說。


    今天早江酆家別墅院子裏,就多了10多個保鏢。


    是昨晚江酆連夜安排進來,保護‘家裏’安全的。


    “我告訴你們,”江酆離開家之前告訴幾個保鏢,“家裏的‘人’,和一根草,如果出了事,你們都得負全責。”


    “是!江總!!”幾個保鏢立正站直。


    江酆出去健身的一個小時,不停的告訴自己:“我隻是可憐她,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二婚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保姆?”


    沒錯,她隻是個毫無能力的保姆。


    直到江酆再次迴到家,陸心草已經煮好了早飯。


    可能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暗示奏效了,他冷冷掃了陸心草一眼,下令道:“外麵院子裏的雜草去除掉,你閑著做什麽?”


    “好的,冷總。”


    早上8點半,陳家睿準時來接江酆上班,見江酆眼睛總朝著窗外那抹嬌小又充滿活力的人影看。


    “哥……”陳家睿一臉疲憊,“昨晚老爺子打電話罵了我,都和陸心草有關係,您別留她了。”


    江酆冷眼掃向陳家睿,目光裏的光彩震懾力十足。


    陳家睿閉嘴之前,又小心翼翼說:“哥,萬一陸心草真的查到什麽呢?”


    江酆勾勾唇。


    陸心草,能查到什麽?


    江酆拎起西裝,邁著大步朝外麵走。


    早上九點,江酆到了江氏集團


    在椅子上,剛坐穩,突然電話鈴聲突兀響起,岑東嚇得魂不附體在電話裏急道:“江總,您怎麽答應我的?現在事情怎麽敗露了?有人要調查我小舅子賬戶多出的來源不明的一千萬!”


    江酆蹙了蹙眉,淡淡問:“是不是你小舅子幹了什麽違法的事?”


    否則怎麽會有人去查那一千萬?又沒人舉報。


    “肯定是您身邊出了問題,有人泄露了這件事。”岑東急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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