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將所有人都扣押在皇宮,如果不是五弟做的,那你可能拿出證據證明不是你做的?”


    齊陵海不忍再看老皇帝的屍首。


    方才,所有人都在禦花園,忽然老皇帝身邊的太監前來傳喚齊陵川,齊陵川去了遲遲未歸,齊陵海本來注意力就一直在齊陵川身上,便派人前去查看。


    誰知,剛到怡和殿,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將消息傳到了禦花園,片刻時間,所有人都趕迴來了。


    看到的就是方才那幕。


    不可否認,看到這一幕,他隱隱狂喜。


    眾人見證之下,齊陵川幾乎沒有狡辯的可能,除非,他能揪出真正的兇手。


    這件事,究竟是不是齊陵川做的?齊陵海內心也不確定,在看到段穆的神情時,他有過懷疑,但是,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懷疑。


    這件事,隻能是齊陵川做的。


    也必須是齊陵川做的。


    隻有這樣,才能扳倒齊陵川,所以,他迫不及待將齊陵川關入大牢。


    然而,皇後驚駭過後,還是站了出來。


    他知道,皇後一直都是齊陵川一派的,如果皇後今日要保齊陵川,必然有些麻煩。


    “是他,一定是他!”


    然而,齊陵川似乎認定了段穆,眼神宛若要吃人一般瞪著段穆。


    段穆閉了閉眼睛,不說話了。


    “方才......”李公公哭夠了,終於想起了什麽似的:“方才老奴一直守在外麵,似乎聽到了裏麵傳來爭吵聲,但是老奴沒敢進去,後來聽到花瓶碎裂的聲音,老奴鬥膽進了怡和殿,便看到......看到五皇子握著刀。”


    李公公飛快看了齊陵川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吞吞吐吐的語氣,似乎極為惶恐。


    而從李公公的話中,事情也逐漸變得清晰明了了起來。


    其他幾位皇子都麵上悲傷,實則在迅速盤算著接下來自己該怎麽做。


    皇後腦袋一陣暈眩,李公公跟了皇上二十多年,是斷不可能說謊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兇手就真的是齊陵川......


    弑父,這個罪名一旦坐實,齊陵川不光會受萬人唾棄,甚至會有性命之憂,其他幾位皇子一定會趁機徹底將齊陵川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是老皇帝自幼的教導方式。


    “不是我。”齊陵川惡狠狠放開了段穆,一雙眼睛血紅,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從這些人的眼神中,他隻看到了濃濃的厭惡與忌憚。


    “陛下出事,哀家比你們都難過,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真正的兇手讓陛下安息,而非你們兄弟鬩牆,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哀家做主,先讓五皇子呆在宮中,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皇後定了定神,隻要五皇子說不是自己做的,就還有掙紮的機會。


    “既然母後如此說,便先這樣吧,在事實查清之前,五弟哪裏也不能走。”齊陵海眼皮顫了顫,深深看了皇後一眼。


    看來皇後並沒有放棄齊陵川,事到如今還要保他。


    皇後臉色緩和了幾分。


    “今日之事,傳令下去,誰敢走漏半點風聲,誅九族,事關皇家顏麵,諸位皇兒也明白的吧?陛下生前並未擬定詔書,國不可一日無君,隻待事情盡快水落石出,還川兒一個清白。”


    然而,皇後接下來的話,卻又讓眾人臉色突變。


    這也就是說,無論是不是齊陵川做的,她都堅決擁護齊陵川。


    “母後這話,怕是叫父皇不能安息了。”齊陵海冷哼了一聲。


    “來人,將五弟帶到養龍殿,母後也累了,該休息了,其餘人遣返迴府。”


    齊陵川此刻沒有話語權,在場之人齊陵海便是最有希望掌控朝政之人,禁衛軍們猶豫了片刻,上前將齊陵川帶走了。


    人群中,一個瘦小的士兵,眼神堅定,隱晦的落在段穆身上,隨即混入了隊伍。


    好好的賞花宴就這樣結束了,皇宮敲響了喪鍾,舉國同悲,皇城連續七天掛上挽聯,所有人隻得身著素衣。


    齊陵川被軟禁在養龍殿,所有人包括皇後都無法進來看他。


    齊陵川鐵青著臉,複盤著這一切。


    究竟是怎麽被算計的?


    先皇的貼身太監來召喚他,到了怡和殿,因為遲遲未曾立儲君的事,他確實與先皇起了爭執。


    可是先皇在那一瞬間劇烈咳嗽,他有些擔心便上前查看,然而,仿佛有一瞬間的失去神智,眼前一片空白,等再次恢複神智之時,他手裏已經握著刀了,在場沒有第二個人。


    所有一切就是外人看到的那個樣子,他確實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他很清楚不是他殺的人,可是沒有人會相信他。


    已經過去了兩天,他被關在這裏不吃不喝,仿佛被人遺忘,每天,他都能聽到鍾聲被敲響。


    難道,就這麽敗了嗎?


    齊陵川走到門邊,外麵,守衛森嚴,如果強行闖出,無疑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他齊陵川一生光明磊落,絕不能背上弑父的罪名。


    就在齊陵川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覺到迷茫之時,外麵似乎又有了動靜,是一張陌生的臉,穿著禁衛軍的服飾,端著餐食。


    身材瘦小,眼神詭異。


    不知怎的,齊陵川一眼就看出了這人的詭異。


    “你是誰?”


    他看著這瘦小的家夥。


    那人古怪一笑,聲音帶著女性的柔和。


    “五皇子,我隻是一個給您送飯的奴才。”菟夭夭將飯菜放下,淡淡說道。


    “我似乎在哪看到過你。”齊陵川死死盯著菟夭夭,忽然,靈光一閃,恨不得將菟夭夭吃了:“你是那天那個小奴才。”


    “五皇子好眼力。”菟夭夭不裝了:“五皇子,救你的人,馬上來了。”


    齊陵川還未理解菟夭夭的話,菟夭夭卻泥鰍似的,一下就躲開了,拎著食盒迅速消失在眼前。


    “快去抓住那個人。”


    齊陵川剛想追出去,卻被門口的禁衛軍攔住,他不禁大喊。


    守衛麵麵相覷,隻當齊陵川是想逃出這裏,並不打算過多理會。


    “五皇子,你還是安心呆在這裏吧,別讓小弟們難辦。”


    說罷,將門關上上鎖。


    “可惡。”齊陵川拳頭狠狠握起,恨不得將門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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