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沒問題?”蔣屹問。杜庭政:“幹你沒問題。”金石還站在旁邊,蔣屹不介意讓他聽見。如果杜庭政也不介意的話。“榨幹你我也沒有問題。”蔣屹說,“但是今天不行,家裏有人,我等下還要給小羊講題。”杜庭政盯著他,蔣屹無所謂,聳了聳肩。“跟我走。”杜庭政說。“不行,”蔣屹再次拒絕了,“我不能留她一個人在家。”杜庭政搞不準他是欲迎還拒,還是真的要拒絕。因為他在手機上完全不是這個態度。杜庭政眼神也變得幽暗低壓起來。跟他剛剛心情不虞的時候如出一轍。“不然去車裏吧?”蔣屹建議,“如果你今天想來的話。我把車開進來,停小花園裏。那邊有樹影,這個時間沒什麽人,速戰速決。”杜庭政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然後直奔這裏,到了以後門都不能進。好不容易進了門,喝了兩口熱水,又要被趕去車上,還要速戰速決。金尊玉貴的杜先生哪受過這種待遇。蔣屹沒懂他投過來的視線中包含的深意。杜庭政審視著他,蔣屹問:“沒在車上試過?”“你試過。”杜庭政說。蔣屹靠著沙發笑了。他仰著頭,偏頭望著他,眼睛黑白清明,眨眼時眼睫像流淌的墨。修長筆直的腿向前舒展著,在寬鬆的睡褲中伸出纖瘦單薄的腳。他仍舊穿著照片裏那種奶灰色的襪子,與搖擺隨意的褲腿中間,露出一截禁區。是襪口之上小腿之下那一段跟腱分明的修長腳踝。第42章 把柄蔣屹下了車, 扶著車門站了片刻,對著裏麵道:“我該迴去了。”杜庭政坐在後座, 衣衫微皺,領帶被抽出來丟在一旁,領口的扣子開了幾顆,露出修長有力的脖頸。車內沒開燈,他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蔣屹說:“你也迴家吧。”他要離開,腿軟了一下, 便站在原地緩一緩。杜庭政也跟著下了車,反手關上車門。“敞著吧,”蔣屹看著被關上的門,又看他,“裏麵味道太怪了。”杜庭政盯著他, 蔣屹拉開車門,望了裏麵一眼, 皺了皺眉:“我來收拾吧。”他伸手揉了揉剛剛在車上被撞到幾次的頭。這車的空間已經算是寬敞,但對於兩個身量高的成年人來講, 仍舊過於局促。杜庭政今晚倒是開了一輛商務車過來, 隻不過停在了外麵。中途他想叫金石把那輛車開進來,但是蔣屹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想再換, 催著他快點。蔣屹把跌落在後座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遞給他:“給金石打電話,讓他接你。”杜庭政拿著手機, 站在他對麵。從房子裏被趕到車裏, 這待遇已經很糟糕了,現在剛完事不過五分鍾, 又要趕他走。杜庭政臉色不怎麽好看。晚上昏暗,蔣屹看不清他的神情,催促道:“快點啊。要來支煙嗎,抽完再走?”說著,他又摸了摸後腦,還對著光看了一下手。杜庭政問:“磕疼了?”“有一點,應該沒事。”蔣屹放下手,按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時間,又迴望屋內的情況:“我該迴去了,再晚小羊該睡了。”杜庭政盯著他不說話,蔣屹便戒備起來:“我們說好了的。”杜庭政看向別處,片刻後又掃了他的頭頂一眼:“明天去找我。”“明天還來?”蔣屹問,打量著他,“你不用忙事業嗎?總裁不是都要加班到很晚嗎,淩晨飛去談合同一類的。”杜庭政哂笑了一下:“養著那麽多人,工資不能白發。”蔣屹‘噢’了一聲,深以為然。隻是今天才搞完,明天又要見麵,精神倒是很亢奮,身體恐怕吃不消。他心裏一動,想起來祝意拿過來的藥。“行,”他痛快答應了,“隻是明天要等小羊走了以後,大概晚上七八點,我自己聯係司機,不用再派人接我。”這時間不算晚,杜庭政說:“可以。”蔣屹鬆了口氣,笑了笑。汽車占據了樹影最濃重的地方,他們站在一人高的花牆旁,月光悄悄潑灑,把皮膚浸染成冷玉模樣。但是剛剛經曆過的激烈情i事尚未完全褪卻,發梢的汗意猶在,把冷色逼退。月光都顯得曖昧起來。杜庭政說:“進去吧。”蔣屹點點頭,轉身要走,又遲疑了:“你不聯係金石?”杜庭政朝著外麵抬了抬下頜,蔣屹從被花藤纏繞的圍欄間隙望過去,看到金石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口,此刻正等在車門外。蔣屹點點頭,慢吞吞地上了台階,開門進去在敞開的門縫裏跟他擺手,又笑了一下,然後關上了門。杜庭政站在車外出神。這季節花早已謝盡了,爬上欄杆上枝蔓在深秋中呈現出特有的灰綠色。又等了一會兒,隱隱起了些夜風,他把後座底下的紙巾都收進垃圾簍裏,又把蔣屹隨車攜帶的水杯扶正,把毛毯勉強疊起來,放在一旁跟u形護頸枕作伴。因為他們一直在後座,所以前麵尚且算是幹淨整齊,不需要格外整理。杜庭政掃了一眼,退了出來。夜風把最後殘餘的味道吹散,他關上車門,離開了。蔣屹端著杯冒熱氣的水,站在正對著小花園的臥室裏看著他走出去。金石拉開車門,他上了車,汽車很快地駛離出去。放下水杯,蔣屹再次出了門,在月光下探進汽車內室。總控那裏有個手機支架,支架上有個磁鐵卡通,輕輕一扣便能摘下來。那是一枚隱藏式攝像機。攝像機對準著後座,隻能拍到蔣屹的後背。隻要他稍稍偏移,便能露出杜庭政的臉。甚至不需要後期進行單獨遮擋。他檢查攝像頭是否正常工作時動作幹脆利索,神情卻十分耐人尋味。把東西帶迴臥室裏,蔣屹在電腦手機和郵箱裏各自拷貝了一份,都加了鎖,然後把攝像頭換了新電池,放在了明天要穿的衣服內兜裏。第二天蔣屹把慕荷送迴家,在表姐家裏吃了頓飯,驅車到杜家已經接近九點。門衛主動放行,金石在門口迎他,等他一下車就說:“不是說七八點來嗎,怎麽這麽晚?”蔣屹邊往裏走,邊問:“現在幾點?”金石為他拉開門廳的門,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五十二。”“八點五十九,也不能算做九點。”蔣屹走進去,從屏風一側進去,抬眼一看,客廳裏杜庭政正在跟人說話。蔣屹腳下一頓,又退了迴去。金石納悶道:“怎麽又出來了?”“有人在,”蔣屹往外走,“等他談完我再進去。”金石擋了他一下,小聲解釋:“那是二老爺,找大爺聊家裏的事。”“杜鴻臣他爹?”蔣屹問。“是,”金石說,“直接進去,沒關係的,吃飯了嗎,我們去餐廳。”“吃過了。”蔣屹說,“我想直接去洗澡睡覺,明天要早點起床,要先迴去拿一趟報道材料。”金石從屏風縫隙裏估算了一下大概的結束時間,有點遲疑:“不等大爺嗎?”蔣屹:“洗了澡等。我晚上進廚房了,一身油煙味。”金石轉身帶著蔣屹出去,從二樓直接走天梯上去,進旁邊的多邊走廊。蔣屹道了謝,獨自進了杜庭政的臥室。趁著杜庭政沒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不起眼的卡通扣攝像機,粘在床頭的靠枕上,調整了一下角度。做完這一切,蔣屹才去開燈,然後拿著祝意給的藥進了浴室。昨天的時候,活動空間小,幅度小,時間也不算久。按理說兩天連續來蔣屹也能行,隻是今晚在杜家,是杜庭政的主場,如果他有意拖延時間,那最後受罪的還是蔣屹。蔣屹不想在這方麵受罪。藥瓶不大,瓶身上貼著推薦語,打開蓋子,裏麵是花生豆大小的藥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