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枕邊找到手機,聽見房間的門‘哢’一聲被關上了。容予昂跟著走進來,站在床尾。蔣屹過去開門,被他伸手攔住了。“你之前也這樣說過,”容予昂說,“我問過很多人,異地戀也沒關係。”“你,你別滿世界問……這不是多大的事。”蔣屹深吸一口氣,換了直白一些的詞,“現在是開放社會,大家都是gay,一拍即合解決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就算非要講究‘貞操’的話,我們沒有到最後一步,不用對彼此‘負責’。”差點就到最後一步了。去年蔣屹來的時候就是他接待的,隻需要一眼就能確認,彼此都是同類。晚上容予昂來他的房間打牌,蔣屹心知肚明他為了什麽。他當時單身,沒有曖昧對象,與其去酒吧或者在社交軟件上約人解決需求,一個模樣和身材都不錯的同類投懷送抱,在他允許的範圍內。“我每個月飛過去找你,”當時容予昂說,“過了今晚,你不許再跟別人上床。”蔣屹立刻便清醒了。在他湊上來繼續的時候推開了他。“我不搞異地戀。”他說。容予昂望著他,因為情欲褪去,顯出一些無助來。“床伴關係也不會找這麽遠的。”蔣屹頓了頓,還是說,“不方便。”容予昂不放棄,在蔣屹飛迴北京以後一直給他打電話,最多的時候一天打四個,蔣屹說不通,最終拉黑了。“所以你承認了,你當時就是想跟我搞一夜情,對嗎?”容予昂站在臥室的軟燈下,眼神幽深。投影潑在床上,輪廓深暗明顯。這令蔣屹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迴憶。“我是因公出差。”他強調了一遍,“學院裏沒有其他人可派,隻能讓我來。如果有其他人選,我一定不會來的。”容予昂:“這一年,我沒有過別人。”“我們不是情侶關係,”蔣屹嚐試著說清楚,但是有些無從下手的無力感,“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做什麽。”容予昂解開浴衣的係帶,開衫掛在肩上搖搖欲墜。“你說沒有到最後一步,不算數。我們再試一下,我上下都行。”他抿了抿唇:“不用你負責。”身量纖長,膚色勻稱,帶著剛剛洗完澡的沐浴露的清香味。如果沒有杜家那攤子爛事兒,說不定蔣屹就試了。拋開長相,容予昂性格內斂,待人溫和有禮,是付出型的人格。除了太黏人,脾氣也對胃口。“我不能試。”蔣屹隻好說,“我有男朋友了。”容予昂難以置信看著他。他不信也沒辦法。蔣屹態度堅決:“已經確定了關係,在我們戀愛期間,我絕不可能出軌。”容予昂搖搖頭。剛要爭辯些什麽,房間的門再次被敲響了。蔣屹愣了愣。他要繞過去開門,容予昂挪了一步,仍舊攔著他。蔣屹自認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談戀愛又不是別的,沒法剃頭挑子一頭熱。“你起開,”蔣屹耐心告罄,“現在,主動離開我的房間,不然我報警了。”容予昂:“一定要鬧成這樣嗎?”“到底是誰在鬧?”蔣屹震驚道,“我說的清楚明白,你……”“嗡”拿在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蔣屹低頭看去,容予昂也去看。屏幕來電界麵跳動,是杜庭政。蔣屹道:“男朋友來電話了。”容予昂死死盯著那個備注為‘杜庭政’的毫無特殊含義的界麵。蔣屹攤開雙手,大方地朝他展示。“他愛吃醋,”他看了一眼那名字,用堪稱柔和的語氣解釋道,“我時刻提醒自己,跟別人保持距離,他才能冷靜。”容予昂深吸一口氣:“你是那樣的人嗎?”“……哪樣的人?”“跟別人保持距離的人。”容予昂低聲念道,“見過一麵,就默認我可以進去你的酒店房間。你隻是想上床解決生理需求,又不想確定關係,找異地戀的借口,為什麽不明說?”蔣屹甚至覺得無辜:“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手機的震動停止,屏幕黑了下去。蔣屹緊緊抓著手機:“你不同意,你可以拒絕,我不同意,我也可以拒絕。大家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事後又提什麽談感情,不,沒有事後,你為什麽一副我渣了你的模樣??”容予昂把浴衣扯下去,朝他道:“那你上啊!”身體暴露在燈光下,除了浴衣,他身上什麽都沒穿。他今晚就是衝著上蔣屹的床才來的。這情形實在不是個好好講道理的情形。蔣屹深吸一口氣,偏頭咳了一聲:“……你先把衣服穿好。”“咚!”房門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像是被什麽重物砸在了電子門鎖上。蔣屹嚇了一跳。緊接著,門外又連響數下,電子鎖發出錯亂的“嘀”聲。門被推開,哐當撞到後麵的牆壁,發出一聲巨響。幾個黑衣保鏢衝了進來,為首的那個環視房內情形,最後把視線定在脫光了的容予昂身上。蔣屹受驚之下退了一步,沒等開口,就被人按到了地上!“我草!”蔣屹磕到了下巴,頓時頭暈目眩,眼淚都要痛出來了。為首的保鏢麵目嚴肅,一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對電話裏的人道:“抓到了,蔣教授衣服已經脫了。”那邊不知說了什麽,保鏢答複道:“脫光了,什麽都沒穿,沒在床上,在床邊站著。”保鏢聽著手機裏的吩咐,應了聲,走到蔣屹跟前,蹲下身,問他:“叫什麽名字?”蔣屹淚花模糊,衝著他手裏的手機道:“杜庭政,你他媽有病吧!”保鏢一頓,對著手機低聲道歉:“不好意思,杜總,認錯人了。”他連忙吩咐手下鬆手,把蔣屹扶起來。容予昂已經懵了,後知後覺的去撿地上的浴衣,慌忙裹在身上。蔣屹不用人扶,用手指按了按下巴,伸到眼前看上麵有沒有血。沒見血,他勉強鬆了口氣。保鏢問容予昂:“叫什麽名字?”容予昂戒備地盯著他,沒迴答。保鏢抓過他的頭發,按到自己眼皮底下,壓低了眼梢:“沒聽見?”容予昂差點摔倒,外力使他動彈不得,艱難道:“……容予昂。”保鏢甩開他,對著手機道:“叫容予昂。”杜庭政的手段蔣屹是體會過的,再放任下去要出事了。他清了清嗓子,一隻手捂著下巴,抬起另一手朝保鏢勾了一下手指。保鏢愣了愣,後退了一步:“我不行。”蔣屹閉了閉眼,忍耐道:“手機,給我你的手機。”保鏢猶豫了一下,拿著手機問:“杜總,蔣教授說要跟您通話……好的。”保鏢拿下手機,當著蔣屹的麵把電話掛斷了。“杜總說,通話就不必了。”第27章 嬌縱保鏢抬手一揮, 跟進來的手下們便上前壓住了容予昂。容予昂聲音都來不及出,就被膠帶纏住了嘴。緊接著, 保鏢又上前,要把蔣屹也綁走,蔣屹往後退,伸出一隻手示意他冷靜。“君子動口不動手,”蔣屹一邊戒備著,一邊去撿地上的手機, “我給杜先生打電話,如果他執意要綁我,你再綁我,怎麽樣?我開免提,你在旁邊聽著。”容予昂被兩個雖然不夠高大, 但是一看就手勁兒十足的保鏢摁著,朝著蔣屹“唔唔”兩聲。蔣屹都自身難保了。他給杜庭政打電話, 嘟聲響過一陣,無人接聽, 自動掛斷了。保鏢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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