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齊宏斌越不好意思,“你們實在太好了,惦記著我們老百姓的事。”“生病住院在所難免,醫患問題始終是我們關注的民生。”於清溏說:“趁這次機會,希望能引起共鳴,給大眾警醒。”“您放心,我肯定好好表現。”齊宏斌搓搓手,“那個啥,咱用不用提前串通串通?”“串通什麽?”“我聽說,上電節目前都得有個計劃。”齊宏斌撓撓頭,“那個叫啥來著?背背詞,合計合計啥的。”“您說的是台本?”“對對對,就是這個。”齊宏斌晃晃手,“以防萬一,先給我瞅瞅?”“法製生活主打揭露真實案件,反應百姓民生。節目采取我問你答的形式,您隻需要說出真實想法即可。”於清溏瞟到桌上的文件,“何況,我看您準備了不少材料?”“那是必須的!”齊宏斌沾沾自喜,“你們這麽信任我,我這次不能白來。”“沒有醫德的人,不配做醫生,更不能成為社會的毒瘤!”齊宏斌義憤填膺,“我作為老百姓的代表,一定會為民除害的!”“沒想到,齊先生竟然是這麽正義的人。”於清溏保持微笑,“也辛苦您百忙而來,用親身經曆造福大眾。”“於老師,你放心吧!等會兒就算揭開我的傷疤,挖了我媳婦兒的墳,我也要讓大家知道,省醫院還有那個徐柏樟,到底是什麽樣!”“好的,我們拭目以待。”齊宏斌伸出手,“於老師,配合愉快。”看著伸在眼前的手,於清溏腦子裏想的,全是本該緊握手術刀的徐柏樟。人在做,天在看,報應遲早會來。“於老師,於老師?”齊宏斌又把手舉高,繼續晃晃,“咱們合作愉快。”“嗯,合作愉快。”手還沒握上,化妝師推門進來,“齊先生,兩身西裝,您看看哪件好?”於清溏把手轉到另一邊,拿走化妝師右手邊的灰色西裝,“齊先生穿這件吧,款式新穎,顏色低調大方,非常配您的氣質。”齊宏斌受寵若驚,“誒行行,聽您的,就穿這件。”於清溏把衣服遞給他,低頭看表,“時間差不多,我該去準備了。”齊宏斌抱著西裝,忍不住笑,“於老師,你說我現在算不算名人?”“有那麽多為您抱不平的網友粉絲,您早就是名人了。”齊宏斌的嘴角恨不得拉到耳後,“於老師,您太抬舉我了。”“陳述事實。”於清溏保持最標準的微笑,“齊先生,我非常期待這期節目,咱們等會兒見。”第55章 結束【二更】直播開始前十分鍾, 於清溏給徐柏樟播了電話,“我還有個問題。”徐柏樟:“什麽?”於清溏:“你以前站在手術台, 麵對患者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什麽?”身後傳來聲音:“於老師,要開始了。”“好,馬上。”於清溏轉到手機,和徐柏樟說:“我要上台了,到家見。”直播就緒,柳思妍站在攝像機前,對著麥克風說:“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鏡頭轉向於清溏:“現場、電視機前,以及網絡平台的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歡迎收看法製生活節目, 我是你們的朋友於清溏。”“醫患關係,總有聊不完的話題,醫療事故, 牽動著廣大群眾的心。讓我們看一段視頻,了解今天的故事。”五分鍾的剪輯畫麵, 囊括了在亡妻病床前痛哭的齊宏斌,傷心欲絕病倒的雙方父母, 還有因失去母親而沉默寡言的兒子。殘破的家庭、可憐的孩子、白發人送黑發的無奈。視頻最後, 特別描述了單親父親齊宏斌的艱難,還有對妻子延續三年的思念。畫麵結束,現場觀眾紅了眼睛。這條視頻於清溏看過很多遍,是職業道德說服他不露出厭惡嘴臉。掌聲平息, 家屬上台。齊宏斌紅著眼,和視頻裏如出一轍, 像個思念亡妻的癡情種。於清溏感慨,有人天生就是演員。於清溏紙遞給他,“齊先生,請您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齊宏斌泣不成聲,“我老婆本來好好的,在省醫院住了半個多月,命沒了。”於清溏:“據我所知,您妻子的手術很成功,為什麽會突然惡化?”“都是徐柏樟的問題!”齊宏斌拿出份資料,“我後來才知道,那時徐柏樟來省醫院不到一年,我老婆是他做的第八台手術。”齊宏斌對準鏡頭,“朋友們,那麽大的醫院,為什麽找沒經驗的醫生做手術,他們有什麽陰謀?”“是缺乏人手,還是拿老百姓的命練手?”“我老婆隻是其中之一,我不敢想,還有多少人成為了他們練手的工具,慘死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醫院拿患者的生命當試驗品,可那些試驗品,都是我們最親最愛的人啊!”齊宏斌聲情並茂,觀眾激動萬分。“我去,好恐怖啊。”“和人體實驗有什麽區別。”“我頭皮發麻了。”“不敢生病了。”“不動手術,我老婆好歹能活著,還能送我兒子上學。現在,我兒子隻能被同學和鄰居嘲笑是沒娘的笨蛋!”齊宏斌嚎啕大哭,“我的兒好慘,五歲就沒了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我們爺倆做錯了什麽!”於清溏:“齊先生,節哀。”齊宏斌抹去眼淚:“出事以後,醫院賠了二十萬就想了結此事。他們還包庇徐柏樟,讓他從心外轉到中醫科。”“我是不懂醫學,但基本常識也知道,中醫和西醫是兩套東西,他西醫半吊子,又去當中醫。朋友們,人命關天,身為醫院為何如此草率!”場下熱鬧討論。“這不是胡鬧嗎?”“醫院太不負責了。”“我媽還想掛他的號。”“庸醫好可怕。”“我老婆不在了,後悔也無濟於事。我隻想警醒大家,看病就醫請擦亮雙眼,不要像我一樣被騙。”“沒錢是小,我老婆的命換不來!”“老婆,你死的好慘!”等場下安靜,齊宏斌的狀態稍微緩和。於清溏:“針對齊先生所說的情況,節目組進行了深入調查。”“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醫法規定,獲得‘醫師資格證書’,還有‘醫師執業證書’的人員,即擁有行醫資格。”“我們查詢到,徐醫生給患者動手術的四年前,已經獲得了相應專業的資格證書,包括中醫和西醫,符合行醫資格。”“即便如此,我想大家仍對其抱有懷疑態度。就像齊先生所說,僅參與八台手術的人,真的能勝任高難度的外科項目嗎?”“帶著這樣的疑問,本台記者來到徐醫生讀博的醫學研究所。來看一段視頻,了解真實情況。”畫麵中站著位女記者,“觀眾朋友們好,我現在在德國著名的醫學研究院,這裏有份徐醫生讀博期間的手術檔案。”“上麵顯示,徐醫生讀博期間,曾在研究所下屬的醫院任職,由他參與的手術,共計三百八十七台。”“同時,我們采訪了他任職期間的同事和導師,在他們口中,徐醫生是為認真負責,極具天賦的外科醫生。”“我還有幸遇到了院長,聽說我是從陽城來的記者,他主動向我談論徐醫生,耳聽為虛,不如跟我一起拜訪他。”女記者敲響辦公室的門,用流利的德語和院長交流。從辦公室出來,女記者說:“剛才院長和我說,當年研究院開出天價,想留住徐醫生。可對方給出的理由是,德國有治療相關疾病的醫生,但他的祖國沒有,他必須迴去。”觀眾的態度有了偏轉,大家不再盲目討論,重點放在節目上。“就算他有資質,也不能掩蓋他有精神病的事實。”齊宏斌拿出份診斷報告單,“這上麵清楚說明,徐柏樟有心理病,不適合從事醫療行業。省醫院不僅收留他,還讓他主刀大型手術,嚴重失職。”“針對齊先生的問題,節目組也派人跟進調查。但很遺憾,那家心理測評所四年前已經注銷,齊先生的這份心理報告,更長達十二年之久。”“我們聯係了幾位受過診斷的學生,還有在那邊治療過的患者,讓我們聽聽,他們是怎麽說的。”為保護采訪者的隱私,大部分的畫麵和聲音經過打碼處理,仍藏不住受訪者的恐懼和憤怒。視頻由剪輯而成,每位描述者幾秒到十幾秒不等。“他們是魔鬼,拿針紮我手指尖。”“為了戒網癮,我被我媽送到那,他們不給我吃飯,把我捆住電擊,逼我罵自己。”“就做個心理評估,不知道他們幹嘛蒙我的眼,讓我蹲馬步,還在屁股後麵放鋼針。”“他們讓我說出我最想殺死的人,不說就讓我踩釘子。”“把我和蟑螂老鼠關一起,瘋子!”“他們拿鉛筆芯湊近我的眼睛,不讓我閉眼。說鍛煉勇敢意誌,我真不明白,這是什麽有病的方法。”“我去過一次,三年不敢自己睡。麻煩快查查吧,他們真的有問題。”“我就是想打遊戲,可他們是魔鬼!”視頻結束,觀眾嘩然驚恐。等眾人平息,於清溏才開口,“這家機構是否違規,出具的鑒定報告是否有效力,我們要看權威認定。”大屏幕上清晰顯示,這家公司的服務類型並非心理諮詢,而是娛樂傳媒。同時,法人隻有助理心理諮詢師資格,並不具備獨立治療心理病症的能力。“聊到這裏,大家一定很好奇,在專業範疇上,如何界定心理疾病,我們又該怎樣看待有心理問題的醫護人員,他們能否從事醫療工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徐醫生閃婚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終晚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終晚夏並收藏和徐醫生閃婚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