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明的速度很快,當他聽到那略顯蒼老的聲音的一瞬間時,已經快要踹到符澤胸口的大腳丫子迅速的收了迴來,下意識的望向了符澤身後。


    這一瞬間,仇天明的表情十分精彩。


    先是困惑,緊接著是呆滯,然後再是。。。。驚恐和懼怕!


    符澤也傻眼了,慢慢的迴過了頭。


    這個聲音,他在熟悉不過了。


    就連秦悲歌和躺在地上的炎蛇也望向了影壁,兩個人的眼中,爆發出了某種莫名的神采。


    值得一提的是,剛剛還目空一切的仇天明,如同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把將心愛的精鋼短棍扔出了院外,就跟嫌疑犯見到警察後下意識的要扔兇器似的,同時他還一貓腰撿起了破爛不堪的t恤三下兩下的套在了身上。


    望著地上一幫殘兵敗將,仇天明恨不得一腳一個全給踢出院子外麵毀屍滅跡。


    可惜,腳步聲越來越近。


    隨著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略顯蒼老,身高隻有不到一米六的小老頭越過影壁走進了四合院。


    小老頭很普通,地攤隨處可見的千層底布鞋、略顯花哨的沙灘大褲衩、外加一個嶄新的跨欄白背心、手裏還捧著一個透明的保溫瓶,裏麵裝滿了開水和枸杞以及大棗。


    至於相貌,和公園裏那幫隨處可見的小老頭一模一樣,屬於那種看一眼不到一分鍾馬上就能忘的那種,平淡且平凡。


    可是就是這一張平淡的老臉,卻讓大殺四方的仇天明如同見到了貓的老鼠一般。


    “二。。。。。二大爺?!”符澤麵色呆滯,連忙揉了揉眼睛,深怕這一切都是幻覺。


    雖然平常言語上他對符富貴沒什麽恭敬可言,可是他和符富貴兩人的關係,的確是隔輩親。


    符澤對符富貴可以說是又愛又恨,一言難盡,此時驟一見到這張熟悉的麵孔,雙眼不由的有些發紅。


    符富貴俏皮的對符澤眨了眨眼睛,隨即走到了秦悲歌的身邊,一臉嫌棄的照著半躺在地上的秦悲歌不輕不重的踹了兩腳:“還你媽的首席大弟子,連個傻大個都打不過。”


    “誒呦,這不是遠方的朋友尼古拉嗎。”符富貴望見了胸膛凹陷的尼古拉擺了擺手:“還沒死那?挺抗活啊。”


    尼古拉此時的情況就指著吊著的那一口氣滿血複活呢,還傻乎乎的動了動手腕子,用兩個手指比劃了一個v字,算是打過招唿了。


    符富貴又看到了被揍的沒個人樣的炎蛇,微微搖頭:“小時候就覺得你他娘的是個廢物,果然沒看錯,聯手都讓人揍成這熊樣!”


    “尼瑪。。。。。”炎蛇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一雙眼珠子由下至上的緊緊盯著符富貴。


    符富貴走到了完全陷入呆滯的符澤麵前,一張老臉笑的和一朵菊花似的,十分親昵的拍了拍符澤的肩膀:“還是我大侄子聰明,像我,哈哈哈哈,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裏麵就你一個人毛事都沒有,不錯。”


    “二大爺。。。。你,你。。。。”此時的符澤,似有千言萬語一般,冷不丁見到了符富貴,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符富貴嘿嘿一樂,然後,緩緩轉過了頭,望向了一臉陪著笑容的仇天明。


    符富貴的臉上,漸漸收斂起了笑容,那一雙剛剛還略顯渾濁的雙眼,冒著精光直視仇天明。


    “仇天明,嘿嘿。”


    符富貴隻是淡淡的叫了一下仇天明的名字,仇天明卻如同遭到了雷擊一般,一縮脖子,整個人整個身體都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雙腳,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符富貴斜著眼睛從下至上的打量了一邊仇天明,那眼神,如同望著一坨狗屎一樣。


    壯的和個黑熊似的仇天明,剛剛還滿臉煞氣,如今,卻如同一個見到教導處主任的熊孩子似的,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符。。。符老,我們。。。。我們就是切磋。。。。切磋一下,您別誤會。”


    現在輪到仇天明說自己找理由說是切磋了。


    符澤多機靈,一看這模樣就知道仇天明這家夥絕對是怕自己二大爺,而且還是怕的要死那種。


    “二大爺,別聽他扯淡,他說要弄死秦悲歌和炎蛇,還要打斷我的狗腿。。不是,打斷我的雙腿。”


    “沒。。。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仇天明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就跟受到了多大的冤枉似的,就差賭咒發誓了。


    “打斷我大侄子的雙腿?”符富貴眼神漸冷。


    一見符富貴的模樣,仇天明小心髒狂跳不已,連忙指著地上的秦悲歌叫道:“符。。符老您聽我解釋,您不信我總歸信秦龍吧,這孩子最實在,您不信問他,我們真的是在切磋。”


    仇天明一邊說,一邊對著地上的秦悲歌擠眉弄眼。


    秦悲歌的確是老實,而且也不屑於撒謊,吊著兩個膀子氣若遊絲的說道:“稟符長老,不錯,我們確實是在切磋。”


    “別叫我長老,誰特娘的當炎黃峰那個破長老。”符富貴摩擦著下巴上花白的胡子,一臉不信任的表情:“真的是切磋?”


    仇天明點頭哈腰的說道:“真的是,真的,真的是切磋。。。。”


    “是你媽!”沒等仇天明說完,符富貴揚起保溫杯直接砸在了仇天明的腦袋上。


    從符富貴揚起保溫杯到突然出手,速度很慢,就連符澤都覺得自己可以輕易閃過,更何況仇天明了。


    可是仇天明明明能夠輕易的躲過去,反而卻突然彎腰矮身,似乎是怕比自己矮一個腦袋不止的符富貴砸不著似的。


    一保溫杯砸上去,符富貴又是一腳揣在了仇天明的小腿上。


    符澤可以看的出來,符富貴應該一點功夫都不會,而且這一保溫杯和這一腳,絲毫力道都沒有,就跟普通老頭的力氣一模一樣。


    可是剛剛還刀槍不入的仇天明,居然捂著腦袋和小腿就開始哀嚎,隻不過演技不過關很浮誇。


    裝的十分疼痛的仇天明陪著笑臉叫道:“符老您別生氣,我們真的是在切磋,您。。。您這不是不講理嗎。”


    “我不講理,嗬嗬!”符富貴一巴掌唿在了仇天明的腦門上:“老子,什麽時候講過理?”


    說完後,符富貴對著仇天明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那是那是,您從來不講理,誰敢和您講理啊。”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的仇天明不忘咋咋唿唿的說道:“您小心點,別磕著碰著,要不我自己撞牆吧,您千萬小心點身子哈。”


    符富貴也知道自己揍仇天明對方根本不疼,又狠狠的踹了幾腳後這才收手。


    指著秦悲歌和炎蛇,符富貴一臉冷笑的說道:“十日之內,炎蛇和秦龍要是不能痊愈,你,自廢雙手吧。”


    仇天明如蒙大赦,點頭哈腰的跑到了秦悲歌身邊,小心翼翼的給他抱了起來送迴了屋子裏。


    隨後又跑了出來給炎蛇抱了迴去。


    等折騰完,仇天明跑到符富貴麵前彎著腰,露出一臉討好的笑意問道:“您老,還有其他吩咐沒?”


    “你他媽瞎?”符富貴沒好氣的指著尼古拉說道:“沒看見那還有一個嗎。”


    “是是是,誒呦,您看我這眼睛,光顧著看您了,幾年不見,您是越發精神了,容光煥。。。。”


    “滾!”


    “是。”


    望著忙裏忙外收拾殘局的仇天明,符澤大感困惑。


    他是真沒想到,仇天明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居然會怕自己的二大爺,按理來說倆人應該沒有任何親戚關係啊,而且按照炎黃峰的輩分,倆人也不是一個“係統”的,符富貴早就脫離炎黃峰了。


    對著符澤招了招手,符富貴又露出了那副陽光燦爛的笑容:“大侄子,快過來,咱倆進屋,老子我好久沒見著你了,你特娘的居然都長這麽高了。”


    符澤一臉的無奈。


    這喊的都是什麽輩分啊。


    仇天明幽怨的看了一眼符澤後,迴到屋子裏開始為秦悲歌治療雙臂。


    進了屋,符富貴坐到了床上,卷了一支旱煙,第一句話:“大侄子,現在還是處男不?”


    有著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的符澤,笑了。


    符富貴他,還是那個記憶裏的那個老混蛋。


    符澤哈哈大笑,摸出一支煙坐到了凳子上。


    “老家夥,這幾年你跑哪浪去了,也不知道給我報個平安,我還以為你死外麵了呢。”


    “小王八蛋,你掛了老子都不帶死的。”符富貴瞪了一眼符澤:“倒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天天折騰,小心你死我前麵!”


    符澤剛要開口,一陣敲門聲傳來。


    剛剛差點被仇天明踹死的洛潛,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茶壺,小心翼翼的為二人倒了杯茶。


    洛潛心裏就跟百爪撓心似的,滿肚子的疑問和好奇。


    莫名其妙的跑出來個仇天明,武力值爆表,連師父和師伯聯手都慘敗當場,眼看著師父和師伯情況危急,又跑進來個小老頭,又將仇天明揍的和死孩子似的哇哇亂叫。


    他現在對仇天明的身份已經沒什麽興趣了,反而對符澤的二大爺,也就是符富貴,充滿了好奇。


    到底是何方神聖,連仇天明都怕的要死?


    洛潛最近學了一些功夫,所以知道符富貴根本絲毫武功都不會,所以不免有些失望,以為這個老頭隻是輩分高而已。


    如今的洛潛,早已不是之前病怏怏的富二代,而且跟了炎蛇這麽久的時間,早就開始信奉誰拳頭大誰才是大哥的真理。


    不停偷瞄符富貴的洛潛,剛要離開,卻被符富貴叫住了。


    “洛奇天是你什麽人?”


    “洛。。。。是我爺爺。”洛潛一臉懵逼,這個名字,已經十多年沒有聽人提過了。


    “哦,你是老洛的孫子啊。”符富貴嘿嘿一樂:“二十年前我和老洛打賭,他輸了,把你押給我了,那時候你還在你媽肚子裏裝胎盤呢,我估計老洛想占老子便宜,沒同意,哈哈哈,就要了你們洛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洛潛,徹底淩亂了。


    原來每年一度的股東大會,那個占著家族百分之三十股份的從不出席會議無名氏,就是符澤的二大爺?


    (第三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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