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也笑道:“不好意思,故事聽入了神。你們還要點什麽嗎?”


    虎永剛說:“我們就兩個人,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再給來個什麽下酒菜吧。”


    老板娘想了一下說:“那就來個大薄片吧。”


    虎永剛問:“那是什麽?”


    老板娘說:“通常就是把五花肉切成薄如蟬翼的肉片,然後加上黃瓜片涼拌了吃的,很適合下酒。”


    虎永剛說:“那不就是川菜的蒜泥白肉嗎?”


    老板娘說:“還是有所不同的,而且我們家是用豬耳朵切薄片做的,味道更香。”


    寧靜笑道:“他最喜歡拿豬耳朵下酒了,來一份吧。對了,拌的時候給加點花生米進去啊。”


    說話間,來了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找老板娘訂幾桌酒席,說是幾天後孫子滿月,要定什麽“三滴水”。


    老板娘忙和虎永剛兩人打招唿:“不好意思啊,你們稍坐一會兒,我去一下就迴來。你們點了的菜,我讓後廚先做,不耽誤你們用餐。”


    虎永剛和寧靜幾乎同時說道:“不客氣,你先去忙。”


    “沒事,我們不著急。”


    過了一會兒,老板娘送那夫妻倆出門,轉迴來問他們:“你們還要點什麽嗎?”


    寧靜說:“我想要份炒野菜,有嗎?”


    老板娘說:“野菜當然有啦。不過那個土鍋子裏有放的,而且還有野生菌菇,就沒必要再單炒了吧?”


    寧靜說:“那行了,就這樣吧。”


    虎永剛好奇地問道:“剛才那對夫妻,要訂什麽‘三滴水’,那是什麽啊?”


    老板娘迴答道:“哦,那是我們騰衝最高級別的宴席。”


    虎永剛又問:“那為什麽叫‘三滴水’呢?是不是和‘洛陽水席’差不多?”


    老板娘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洛陽水席’是什麽樣子的,我們這裏的‘三滴水’,其實是指宴席上的菜有三輪:


    第一滴水,是上餐前點心、開胃菜,一般都是幹果和涼菜等;


    第二滴水,是主菜,一般是八大碗,主要是騰衝的名特風味,像你們剛才點的如大薄片、土鍋子,還有趕馬肉、火燒豬等,都會上桌;


    第三滴水,就是餐後水果、甜點類的食品了,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我們這裏除了水果、點心之外,還會上騰衝特產的甜白酒。”


    虎永剛說:“明白了,就是宴席的叫法有點奇特而已。”


    老板娘說:“誒,你可別小瞧這‘三滴水’,很有講究的。


    擺‘三滴水’宴席時,除了食物要有檔次外,餐具也必須精美。筷子要用象牙、牛角、銀質的,或者是上好的烏木、黃木筷子;


    裝菜的碗碟盤鼓(鼓是一種缽形器皿,盛放帶湯的菜肴)必須是景德鎮燒製的精美瓷器。


    過去講排場的富貴人家,每上一道菜,都要奏樂,還要高聲報出菜名。


    如果用的是粗製濫造的器皿,上的又是普通的家常菜,這樣的‘三滴水’,客人不僅不會覺得受到隆重款待,反而會覺得別扭,譏笑主人打腫臉充胖子!


    以前騰衝的家庭主婦,都必須學會做‘三滴水’,這是必備技能,也是家裏來重要客人時的表現機會。


    女主人如果‘三滴水’做得好,就會受人稱道,美名遠揚,是很有麵子的事,自己的男人都會覺得自豪。


    但是在吃‘三滴水’的時候,女子都不入席,即使受到客人的殷勤邀請,也要婉言謝絕,否則就會被視為沒教養,不懂禮數。


    當然,那種習俗是封建社會的陋習,現在已經被破除了。”


    虎永剛一豎大拇指:“這麽說的話,你們家是有這個檔次的!”


    老板娘的語氣中透露著難以自抑的自豪:“除了和順古鎮,這騰衝城裏,也隻有我們家才能擺出來了!”


    說到這裏,她的話鋒突然一轉:“對了,你們喝什麽酒?白的?還是啤的?”


    虎永剛往吧台那裏的一排大玻璃罐一直:“我早就看好了,就喝你們家泡的酒。”


    老板娘笑道:“我們家那麽多種呢,你想喝哪一種?”


    虎永剛說:“我們不挑,隻要是高度的,給我們來半斤就行。”


    等老板娘把酒打來,菜也陸續上桌。


    夫妻倆開始喝酒吃菜,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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