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一年多來經曆了太多危險,雖然處於這種看似安全的環境當中,心底還是留著一絲警覺。


    當年輕人突然說出我的名字的時候,我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再等他麵露詭異之色,直覺一股危險降臨。


    “什麽話?”嘴裏說著,身子卻飛速向後退去,對方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也顧不得再與我多說,伸手入懷掏出根一尺來長的尖銳之物猛地朝我胸口刺來。


    “救命!”我大喊一聲,雖然大男人喊出這麽一句話來有些丟份,可不得不承認沒有任何詞能比這句話更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眼前之人弱不禁風,雖然手握兇器,我倒是不怎麽害怕,可我擔心他還有同夥,若是再從別處衝出來幾個人,我估計真要小命休矣了。


    一聲大喊之後,我再次往後退出數米,年輕人咬著牙奮不顧身的朝我衝了過來.


    “住手!”不遠處的管教發現了這邊情況不對,怒喝一聲便來攔阻,高牆上避雨的武警也衝了出來,端起槍開始瞄準,似乎隻要情形再失控一點的話,就要準備射擊了。


    也不知是管教的怒喝起來作用,還是年輕人看到了高牆上指著自己的槍口,勇氣瞬間消耗幹淨,腳步急停不穩,整個身子朝前倒去,一個狗啃泥摔倒在地,手中的那根鐵釺子飛出去多遠。


    又有幾個管教從別處衝了過來,七手八腳的順勢把年輕人死死摁在地上。


    我其實已經做好了與其周旋的準備,沒想到這麽快對方就被製服了,走向前去,從地上拾起那根鐵釺子,一根細鋼筋打磨而成,半尺多長,前端鋒利,這要是戳在胸口,就算不死也得一個血窟窿。


    是誰這麽恨我?竟然讓人跑到看守所裏來殺我,卓贇的老子?這種人不管任何事,第一考慮的就是用權利,用手腕去解決,應該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是徐海?可這混蛋也關起來了,沒齊局的照應,應該比我更難接觸外麵,怎麽可能策劃這種事。


    我拿著鐵釺子在那發愣,直到一位管教走過到麵前提醒,我才收迴心神。


    看守所裏突發這種事,影響還是很大的,沒多久所長帶著一群人就來到了我住的雙人間,先是當著我的麵把幾個看守訓斥了一頓,其後又讓人趕緊把姓謝的關到別處去,以後不準別人靠近。


    半個小時之後,齊局帶人趕到看守所,看來出了這種事看守所方麵也沒敢隱瞞,直接上報了。


    “沒傷到吧?”齊局看到我之後的第一句話。


    “沒事,離著老遠呢,我這麽機靈,哪是那麽容易被做掉的。”我輕鬆的開著玩笑,畢竟經曆了這麽多次生死考驗了,今晚這個年輕人表現出來的水準,說是刺殺,還不如說是來搞笑的。


    “你覺得會是誰?”齊局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不知道。”我實話實說,最恨我的兩個人反而做這事的可能性不大。


    “明天就要開庭了,今晚竟然出了這種事,看守所這群人也不知道幹什麽吃的,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沒法給省市領導交代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明天開庭各路記者都等著呢,萬一今晚你有個好歹,那這事可真就沒法收拾了。”看來齊局最近幾天日子也不好過,各方麵都盯著,身上壓力巨大。


    齊局一發火,看守所所長和幾名站在旁邊的管教不由的臉色有些尷尬。


    “今晚這事暫且保密好了。”我想了想建議道,如果這事被捅到媒體那,齊局要擔責不說,我的這件案子說不好又要搞出是非來。


    “這……”齊局有些猶豫,他瞥了一眼那位看守所長,對方忙不迭的點頭。


    “齊局,寧浩說的對啊,現在媒體都看著呢,要是今晚這事傳到他們那裏,還不知怎麽報道呢,這案子又是省市兩級領導同時督促的,萬萬不能這時候再節外生枝。”關乎到自己的利益,看守所所長也厚著臉皮打起了官腔。


    “你們幾個混賬,這季度獎金扣除,明天都給我寫一份檢查交上來。”他有迴頭訓斥那幾位管教,眾人那還能不明白,扣獎金寫檢查總比脫警服要強,齊齊答應著,看樣子不像是受罰,反而像是受到了什麽褒獎似的。


    “這樣好嗎?”齊局迴過頭來問我,這老狐狸,明明自己巴不得怎麽做,還非要弄的被我逼迫一樣。


    “當然,反正我也沒事,所長又給加派了人手,以後幾天住著單間不會有什麽問題,等案子審理結束再看情況處理吧。”說這話時突然有一種做領導的感覺,幾位看守與那位所長都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行,按你說的辦,暫時壓著,那個人也要單間看管起來,完了要詳細審問,看看到底誰在背後搞鬼,這不光是針對你,也是對市局,對省市各級領導的挑釁,絕不允許。”齊局的話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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