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歡子的事齊局並沒有詳說,瞧那意思分明是讓我有機會親自找他去談,本打算再仔細問問,齊局卻火急火燎的走了,看樣子今天市裏的會議很重要。


    如今形勢很明顯了,隻要不出什麽亂子,看來我的事會有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了,當然,我相信卓贇的老子不會就此罷休的,所以即便徐海已經招供了,按著齊局的意思,該用的小手段還是繼續用,總歸要萬全一些。


    看來偷偷換視頻的事劉隊已經告訴了齊局,其實這點我不太明白,既然徐海招了,齊局又迴來主持大局了,何必還要偷偷摸摸搞這些小動作?把最直接的證據呈上去不就行了。


    我沒有多問,如今各方麵亂七八糟的事攪在一起,能穩妥點自然好。


    中午之後,我被轉移到了市局看守所,這意味著正是被羈押了,看守所裏關押的都是沒有判決的嫌疑犯,要麽就是刑期幾個月的犯人,一般都是小偷小摸,到不用太擔心安全問題。


    這輩子第二次進這種地方,上迴是去看栓子,這次變成了親自體驗,辦了相關手續,我被安排到一個兩人間。


    這種待遇算是極好的了,看守所這種地方,多數都是十幾個人甚至幾十人睡的大通鋪,再慘點吃喝拉撒都在裏麵,那味道想想都能醉人,栓子當初就享受的這種待遇,但是這小子拳腳功夫在那擺著,沒多久就混成了大爺,自然被其他犯人供著,要是換了我……說不定關於撿肥皂的傳說就真要上演了。


    這應該是齊局打了招唿的,同一間還住著一個文化人,文質彬彬的帶著金絲邊眼鏡,見我進來之後忙不迭的做著自我介紹,又主動幫我收拾了床鋪,這讓我有些詫異,我這一不光頭帶大金鏈子,二沒有紋身的,看上去也沒這麽驚人啊。


    其後經過攀談我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此人姓謝,乃一家小公司的業務經理,色令智昏之下把一筆公司款項揣進了自己腰包,好在數額不大,案發後又主動退還,公司那邊也沒落井下石,所以判了三個月。


    這樣一個文弱書生般與幾十個漢子關在一起半個多月,被欺負的差點脫層皮,今天中午突然被調來了二人間,管教也沒瞞他,說是因為下午有個嫌犯也要關進來的緣故,上麵又不願弄個單間太過紮眼,所以讓他來陪著了。


    下午的嫌犯肯定就是指我了,所以這位謝經理把我當成了救他脫離苦海的恩人,看他那快要涕淚橫流的摸樣,我真想問一句這丫的是不是被裏麵的大漢摧殘過。


    關進了看守所基本就與外界徹底隔離了,按照相關法規,沒有審判的嫌犯是絕對禁止與外界包括親人朋友聯係的,在這點上比監獄還要嚴格。


    每天隻能對著幾尺牢房發呆,規定的時間出去曬曬太陽放放風,或者參加一些勞動,好在有人照應的關係,幹的活不重,也不用與那些滿身刺青看著就不是什麽好鳥的犯人在一起,頂多就是放風的時候與這些人同在一片場地裏,每到此時我會自覺地遠離,就像一個孤獨的老人,躲在某個角落盯著天空發呆。


    看守所裏人並不太多,幾天下來加上我又特立獨行,所以很快一些人便熟知了,偶有湊上來挑釁譏諷幾句的,我也隻當沒聽到。


    這樣一直過了近十天,我才得知自己的案件已經移交檢察院,隻等走完程序向法院提起公訴了。


    這個消息是我的律師告訴我的,至於這位姓盧名馨的女律師怎麽成為我的辯護律師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問她也不說,最多一句受你朋友委托,對於這樣一個完全搞不清來由的律師,我是打心底裏拒絕的,隻是現如今被羈押著,律師是我目前唯一能接觸到的外界人員,所以我決定暫時看看再說。


    盧律師首先幫我分析了一下案情,之後告訴我有充分的信心為我做無罪辯護,當律師的可能都這樣,畢竟吃這行飯的,要是連自己的客戶都蒙不了,那怎麽去蒙法官。


    接著她又把案件中最重要的幾個點和我說了一下,第一就是當時我是受徐海脅迫,並是他主動聯係我去那個廢棄化工廠見麵的,第二則是卓贇先動的手,而且最後我是在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才無奈反抗的。


    至於之後的逃亡,那是在我看到卓贇死了之後受驚害怕加之年齡尚小,所以奪路而逃。


    我知道,到時候在庭上肯定要拿我的年齡大做文章。


    通過盧律師之口,我也了解了一些徐海案的信息,畢竟兩個案子有關聯,本來是要並案處理,但不知怎的,最後檢察院那邊還是決定分開各自提出公訴。


    其後的日子我就等開庭那一天了,至少目前來看形勢還是非常樂觀的。


    又過了五天,終於接到通知,第二天早上十點,我的案子將在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讓我意外的是,這件案子竟然被媒體知道了,有前些時候那件孿生姐妹綁架案在前,輿論鋪墊早已做的夠夠的,各大媒體瞬間聞到了這其中可以挖掘多少博人眼球的新聞來。


    整整一天我都處於一種興奮緊張的情緒中,直到晚上放風的時候依舊如此,同住的謝經理倒是唉聲歎氣,估摸著是覺得我的案子審理完之後,無論好壞都不可能繼續住這裏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因為下雨的關係,看守所院子裏人並不多,犯人基本都躲在房間內,隻有寥寥數人在頂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在院中晃悠。


    望著不遠處的高牆,平日裏的看守也都避雨去了,見不到人影,獨自站了一會,正準備迴去躺著,一迴頭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寧浩是吧?”一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出頭,眼窩深陷,瘦削的身體看上去一陣大風都能刮倒。


    “你是?”突然被陌生人叫出名字,我有些奇怪。


    “我問你是不是寧浩。”對方又說了一遍,很堅持的樣子。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他突然麵現詭異之色,我頓覺有些不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放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公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公子並收藏放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