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最近在澳門開了一家中型賭廳,賭廳規模不大,也就百多個賭桌。”


    “我崩牙駒這個人,各位可能對我還不熟,我對各位雖然有所耳聞,但也不了解各位的做事手法。所以呢,我請雷爺作保,想在諸位之中選一些大哥,過來澳門一起合作。”


    “模式方麵,和澳門賀氏那邊一樣,可以是租借,也可以是抽水。”


    緊隨崩牙駒之後,雷耀陽開口,話語道:


    “不錯,阿駒說的是真的,這一點我可以作保。”


    “有雷爺作保,我們當然信得過。”


    洪英蔣天穎雖然不知道崩牙駒和雷耀陽在玩什麽,還是馬上配合,並且故作激動道:


    “駒哥是吧?對於澳門的賭桌生意,我很感興趣啊。”


    “駒哥,我可以和你合作,租下五十桌,就按澳門賀大亨製定的抽成規矩。”


    “我靠!”


    其他人聽得這話,紛紛反應過來。


    與洪英有過多次矛盾,十分不合的長樂大佬笑麵羅,一位四十幾歲中年男人,便馬上話道:


    “五十桌,蔣小姐,真是虧你說得出口。”


    “你一下就想吞掉一半,什麽意思,自己吃肉,連湯湯水水都不給我們這些同道留啊?洪英,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說著,笑麵羅一臉笑容,恭維道:


    “駒哥,我們長樂的名聲你應該聽過吧?不需要一半賭桌,隻要駒哥租給我們十個,以後駒哥就是我們長樂最好的朋友。”


    “就算在澳門那邊,有什麽事發生,駒哥一句話,我們長樂上下絕對不會推脫。”


    “嗬!笑麵羅,你什麽時候升級成為長樂坐館了?你的話能代表長樂上下嘛,我怎麽不知道。是我靚坤最近孤陋寡聞,沒聽到你升職的消息?”


    靚坤和蔣天穎都是翻手會員,眼看她被針對,馬上開口,諷刺一句。


    隨即,同樣配合道:


    “駒哥是吧?做賭場我很有興趣,我靚坤也不貪心,就五桌怎麽樣?”


    “駒哥,看你年齡,和我也是同齡人,一定有很多話題聊。一會兒開完會,駒哥賞個臉,我們吃頓飯,再慢慢的談啊。”


    “駒哥,你的大名我如雷貫耳啊,我和你手下阿廖是好兄弟,您看這賭……”


    出來混古惑的,看到好處,往往一個比一個衝得快。


    如今崩牙駒拿出賭桌生意,又有雷耀陽作保,傻子都能明白是個好買賣。


    在座許多大佬,本來在澳門那邊也有賭桌,不過賀氏利益分配,早就ok了,他們手上不多。


    混得最好的一位老大,在那邊也不過三桌!


    可就那麽小三桌,每月給他帶來的收入,也是以“百萬”計。


    現在一百桌擺出來,供與大家競爭,不削尖了腦袋往前衝,不是很傻嘛。


    雷耀陽見大房陷入鬧哄哄的局麵,根本聽不到誰說話,提氣大聲,話語道:


    “行了,都別吵了。除了賭桌生意之外,阿駒還有一些其他的生意,準備關照給各位。你們先好好聽著,這些生意,都是不久前澳門那邊朋友過來看望我,我努力為你們爭取迴來的。”


    這話吧,完全是雷耀陽為自己臉上貼金。


    但在座諸人,還真就信了。


    他們無不趕緊靜聲,以感激的目光看向雷耀陽。


    試想,人家崩牙駒開賭場的,租出賭桌這種好項目,別說港綜市,整個東南亞都有的是人搶著做。


    人家哪兒的人都不找,從澳門專程坐船來港綜市,指定是有人發話了啊。


    而發話的人是誰,還用得著想嘛?


    除了雷爺之外,還有誰這麽照顧他們這些人。


    “雷爺真是德高望重啊,每次召集大夥,從來沒有過壞事,全他嗎是好處。這樣的做人,不服都不行啊。”


    眾多老大感慨萬分,再一次看向崩牙駒,靜等他發言。


    崩牙駒也不含糊,待聲音漸止,馬上話語道:


    “租借賭桌的事情,我們接下來可以慢慢商量,這一次從澳門來港綜市,我就是受雷爺之邀,特意來和諸位談合作的。”


    “至於最後的人選,我還要打聽一下再確定,希望各位老大給我一點時間。”


    “恩!”


    對於這個解釋,眾老大倒是能夠理解。


    畢竟在場這麽老多人,要讓人家馬上訂下來,有點“強人所難”了。


    搶生意嘛,下來之後各憑本事咯。


    頭腦靈活的火山,甚至馬上展現自己,話語道:


    “應該的,應該的,找合作夥伴,當然要打聽清楚一點的好。駒哥,你記得我火山啊,我做生意,曆來是明明白白。和我合作過的老板,從來就沒有過投訴的。”


    “好,火山,我記住了。”


    崩牙駒微笑點頭,表現得非常和氣眾老大見得,心裏把火山罵了個“狗血淋頭”,火山的話看起來是表現自己,其實也可以聽成是給許多老大埋炸彈啊。


    三地古惑仔裏麵,確實有些人信譽很好,收錢就辦事,合作從不做假賬。


    如合和圖犀牛、火山、東興大東、洪興十三妹、洪樂飛全等等,都屬於這種人。


    可也有不少人,做假賬騙老板,收錢不辦事的。


    如義豐威利,他就曾經以合作做夜場生意為由,坑過外麵不少老板的錢。


    長樂笑麵羅,也有幾次做假賬的經曆,而且還是被人家查出來了。


    三聯堂花佛,更不用說了,常年腦袋裏都是歪門邪道,聲名狼藉。


    火山讓崩牙駒好好查,不是查各人勢力,而是查詢以往生意記錄,簡直坑死個人。


    偏偏他的話有理有據,眾人也不便反駁。


    “各位大哥,現在我要說的,是第二門生意。這次我從澳門來港綜市,除了受雷爺之邀,想把賭桌租借給各位之外,來時也受了澳門賀先生的命令。”


    崩牙駒不慌不忙,又話道。


    “哦?”


    眾大佬聽得一驚,他們一開始還以為崩牙駒隻是最近澳門竄起來的角色,可現在聽他和賀氏竟然有結交,而且賀大亨都要給他親自下令,這可就厲害了。


    對於他的重視程度,眾人再次拔高,留心聽著他接下來的話。崩牙駒話語繼續:


    “賀大亨知道港綜市即將舉行五年一度的“搶花炮”活動,也想出一份力,讓活動變得更加有樂趣。”


    “大家爭花炮,爭的是名。賀先生的意思是,他願意坐莊,讓大家能夠盈利!”


    “坐莊盈利,這什麽意思?”


    大多數老大並沒聽懂這話,倒是洪興十三妹腦子轉得快,想明白一半,疑問道:


    “大亨要開盤,就是準備受注咯?賭什麽?”


    “是啊,開盤可不就是受注開賭嘛。”


    眾老大恍然。崩牙駒也不賣關子,馬上話道:


    “不錯,大亨準備開盤受注,讓各位能夠在搶花炮的同時,也娛樂一下。賭的東西嘛,就是這次花炮會的名次!”


    “大亨已經安排了“精英”,在我離開澳門時,他們已經開始工作,根據所有參賽者的信息,測算給出賠率。”


    “大家可以根據賠率下注,賭參賽者的名次,也可以賭參賽者能不能進前十。當然啦,賭社團輸贏,賀氏也受,不過賠率嘛,就要差那麽一點了。”


    “我這次來港綜市,除了談自己的生意之外,也是替大亨辦事。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在旺角區,大小姐所開的麻將館坐鎮受注,另外如果各位老大有興趣做大艇,也可以找我談。大亨吩咐,這單生意,歡迎港綜市各位朋友參與。”


    嘶…………


    長長一段話,眾人聽得是即震驚,又有幾分佩服。


    大亨既然想要借助“花炮會的爭鬥”開賭,聽起來還確實是個好點子。


    這尼瑪腦子轉得也太快了吧,看到花炮會在港綜市造成巨大影響,馬上就想到借機謀利!


    難怪人家能成為賭王,這頭腦,真是好使啊。


    至於崩牙駒所說,大亨是想要讓大家娛樂一下,傻子都不會信。


    既然是開賭,還不就是為了掙錢嘛,扯其他都是假話。


    不過嘛,花炮會還有得賭,對於在場很多大佬們來說,都是件愉快的事情。


    出來混的,就沒幾個不喜歡賭博的。


    而就算有不喜歡的人,那也無所謂啊,因為崩牙駒說了,還有生意可以做嘛。


    什麽叫作大艇呢?


    也就是外圍莊家下麵的小莊,他們負責受注統籌,無論客人們買什麽,他們都是穩賺不賠,按照注碼直接抽成就行了。


    而艇仔,就是出去收注碼的人,一般大艇隻需要派出小弟去外麵辦就可以了。


    這種生意,可以說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許多本就平時有做外圍的大佬們第一時間就來了興趣,小聲議論起來。


    而沒有做過外圍的大佬,以前不是不想做,而是沒機會做啊,沒路子。


    現在行了,路子自動送上門,開拓一項新的業務,那也是很爽的事情。


    立時,好幾位老大都表態了,激動而又熱情道:


    “駒哥,做大亨麾下的大艇,我很有興趣啊,不知道抽成是怎麽個抽法呢?”


    “抽成多少,我們條四這邊無所謂,駒哥,我現在就可以答複你,我們條四加盟了。這次合作愉快,希望駒哥能為我們向大亨美言幾句,下次世界杯,我們也願意加盟賀先生的生意。”


    “加盟的事先不談,駒哥,賠率現在出來了嘛?既然是大亨的生意,那我一定要支持,大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啊。我要下注,支持一下我們社團兄弟。”


    一時間群情洶湧,想要加盟的,想要直接下注的,皆大聲嚷嚷起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雷耀陽也不阻止,表麵不動聲色,內心狂喜。


    自己的計劃算是成功了,今天他召集所有人來,其實三地治安隻是順帶的小事情,最要緊就是把“花炮會開盤,賀氏接受下注”的消息揚出去。


    現在看來,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中。


    …………


    “駒哥,我的場子就在砵蘭街,走,去我那邊,我們好好聊聊。”


    “什麽你那邊,砵蘭街遠著呢,駒哥,我的場子就在隔壁街,幾步路就到了,還是去我那兒先喝兩杯吧。”


    “大白天誰他嗎喝酒啊,駒少,要不到我茶樓坐坐?”


    旺角會議結束,一大群老大第一時間圍上崩牙駒,你一言我一句,都希望拉崩牙駒去自己地盤,私下談談他們感興趣的事。


    現在眾人都知道崩牙駒是剛到港綜市,覺得隻要抓住機會把他招唿好了,還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阿駒,既然各位老大都這麽熱情,你去吧。雷耀陽也不攔著,暗示崩牙駒自由發揮之後,又話道:


    “靚坤、耀慶、蔣小姐、飛全,你們四個留一下,我這還有點關於你們手下的事情要和你們談談。”


    本來想要馬上離開的四人聽得,紛紛停步。


    其他大佬們也不管他們,暗道恐怕是這四位的小弟闖出大禍了,甚至有幾位和四家有仇的,心裏幸災樂禍。


    幾乎所有人都同雷耀陽客氣告辭之後,方才簇擁著崩牙駒,浩浩蕩蕩離開了。


    本來熱熱鬧鬧的旺角警署大房,很快也就安靜下來。


    看著滿大房的凳子,雷耀陽隨口吩咐道:


    “立文、小傑,去叫工人來收拾一下,恢複原樣。”


    “胖子,打電話通知尖沙咀和油麻地,告訴他們,我已經和外麵那些老大們談好了,接下來應該會恢複之前的治安,讓他們把能夠放的人都放了,不要難為那些老大保釋。至於小鬼子不予理會就好!”


    “yes,sir!”


    眾人當即領命,各忙各事去了。


    “跟我進來。”


    雷耀陽這才招唿蔣天穎、靚坤、陳耀慶、飛全四人,揮手道。


    老實說,蔣天穎、陳耀慶和靚坤被留下來,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們可是翻手會員,心知會長留下他們,必然是有什麽吩咐,不會是多壞的事情。


    什麽小弟的事情,那指定是借口。


    可是飛全就不行了,他什麽也不知道啊,還真以為是小弟惹了什麽大禍,被雷耀陽這裏知道了。


    而雷耀陽隻是給他麵子,先前會議上沒直接提出來。


    所以,剛剛進入署長辦公室,還不等雷耀陽開口,飛全就非常直接道:


    “雷爺,我手下誰闖禍了?什麽事啊?如果不是什麽大事,還希望雷爺給我一個人情,我可以馬上讓他們離開港綜市。”


    “嗬!”


    雷耀陽剛剛落座便聽飛全這麽一番話,一邊抬手示意四人坐下,一邊笑道:


    “你就不怕是天大的事,你也扛不起嗎?”


    “他們既然跟了我,我就要保他們。隻要不是違背江湖道義的事,作為老大,無論如何,我都要替他們扛。”


    飛全落座,一臉正色道。


    “哈哈哈……”


    雷耀陽笑了,笑得十分痛快,讚賞道:


    “飛全,這兩年你是真沒讓我失望,憑借一塊小小的地盤,發展成今天五間酒吧,一家拳館的規模,聽說還有一些正行生意。現在,更是上了新秀排行榜,不錯,你真的很不錯!”


    呃,飛全沒想到雷耀陽會話鋒突變,撓了撓頭,謙虛道:


    “能夠上排行榜,全是耀慶哥抬舉,至於生意方麵,還多虧了雷爺讓烏鴉哥照顧我。”


    “就算有人照顧,也要自己有本事,才能夠立得住腳。”


    雷耀陽搖頭,公正給出一句評價,這才正經道:


    “讓你留下來,不是你小弟犯事,隻是借口而已,我有事要跟你說。”


    “哦?”


    飛全聽得,一顆擔憂的心放下,臉上也有了笑容,誠懇道:


    “雷爺有什麽盡管吩咐。”


    雷耀陽正經看著飛全,欣慰道:


    “駱駝壽宴時,我曾經跟你說過,如果你的成就能讓我滿意,我會送你一份大禮。現在嘛,你的成就還算合格,我也該實現我的諾言。”


    “大禮?”


    飛全連連擺手,婉拒著:


    “雷爺,我能有今天,已經多虧您的照顧。你的大恩大德,我都還沒找到機會還,什麽大禮我從來沒想過,不用了!”


    “怎麽,你想讓我食言,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


    雷耀陽一句反問,玩笑道。


    “雷爺,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


    飛全趕緊解釋,手舞足蹈,很是可樂。


    在雷耀陽麵前,他是一點桀驁不馴都沒表現出,如果認識他的人在這裏,一定大跌眼界。


    “沒這個意思就行了!”


    雷耀陽不等其說完,搶過話茬道:


    “花炮會之後,你來警署找我,到時候大禮是什麽,你會知道。”


    “對了,還有啊,我知道你為人激進,花炮會一定會參加,而且如無意外,你還會爭奪頭炮。”


    “我現在要告訴你,頭炮我已經安排人爭奪,你就別搶了。如果有興趣,剩下的倒是可以爭取一下。


    飛全大點其頭,馬上話道:


    “明白,到時候我不會去搶頭炮的。對了,雷爺,你安排的人是誰,需不需要我幫手?”


    “你幫手?”


    雷耀陽樂了,笑道:


    “你是洪樂這兩年最紅的新秀,花炮會當天,港綜市不少社團的人都會盯著你。你不為社團爭取,不怕外麵人說你不講義氣嘛?”


    “他們?”


    飛全聽到這話,嘴角上翹,十分不屑道:


    “我飛全能有今天,多虧了雷爺照顧,烏鴉哥帶我。”


    “洪樂,從上到下包括飄哥在內,除了占我便宜之外,就沒有其他了。我想幫他們爭取,那是我義氣,不幫,也說得過去。”


    “外麵的人,我管他說什麽,看不順我,可以來砍我啊!”


    飛全說話,社會氣息濃鬱,囂張跋扈。


    顯然,這兩年他雖然跟著雷耀揚,學習到不少做生意的經驗和手段,可姓格還是那樣,完全沒有變化。


    雷耀陽對此,也沒說什麽,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隻是揚手道:


    “好啦,花炮會的事,用不著你幫忙,我自有打算。你隻需要記住,到時候別想著去搶頭炮就可以了。”


    “花炮會後,再來找我,行了,迴去吧!”


    “那好,雷爺,我就先走了。”


    飛全很聽話,馬上站起身,朝辦公室內其他三人友好點頭,這才告辭離開。


    他也不傻,已經明白雷耀陽把靚坤等人也留下,而且當著他們的麵,大大咧咧和自己話語。


    這麽看的話,雷耀陽很信得過他們。


    既然雷耀陽信得過,飛全當然也覺得能信,甚至記下三人,準備以後遇上,也好好結交一下。


    飛全離開,署長辦公室內所剩下的,都是翻手會自己人了。


    氣氛瞬間變得更加融洽,靚坤一副沙啞音道:


    “耀陽哥,你打算讓那小子加入翻手會?”


    “不錯!”


    雷耀陽點頭,毫不隱瞞道:


    “飛全是個可造之材,而且他現在不過二十幾歲,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洪樂堂主。再加上這一次金榜題名,他被排上榜,在洪樂內部,更會名聲大噪。”


    “洪樂龍頭飄哥無兒無女,隻要我們扶持飛全一下,以後他很有機會,爭取到洪樂龍頭的位置。”


    “我們翻手會的人,都是精英,一幫之主,夠資格了吧。”


    “恩!”


    蔣天穎聽得點頭,讚同道:


    “飛全這兩年確實很紅,不僅他們洪樂的許多小弟視他為偶像,就連我們洪英有許多小的,也覺得他很厲害。”


    “飛全跟著烏鴉做生意做得也不錯,上次我和烏鴉吃飯,還談到這個問題。烏鴉很看好他,當時還說什麽時候會向雷爺推薦入會,沒想到不等他開口,雷爺已經想到了。”


    陳耀慶緊隨其後,表達出同樣讚許的意見。


    “洪樂幫主!”


    靚坤聽得,卻不知道想到什麽,默默念叨一句,突然道:


    “耀陽哥,如果我要爭取洪興坐館,你覺得有機會嗎?”


    “哦?”


    對於靚坤這個“突如其來”想法,蔣天穎和陳耀慶都是一驚。


    不過驚訝隻是一瞬,馬上就恍然了。


    也不怪靚坤這麽想啊,在座三人,蔣天穎是內定的洪英下一任龍頭,甚至如果有需要,蔣權隨時可以退位,她隨時能上位。


    陳耀慶勢力雖然不比一流社團,但也是自己話事,上頭沒人,逍遙自在。


    這尼瑪就連剛剛離開的飛全,一個新秀而已,雷耀陽都說他以後有機會成為洪樂龍頭。


    唯獨靚坤自己,現在別說龍頭,連“洪興十二話事人”都還不是。


    以前靚坤一點都不在乎,覺得有錢賺,有生意做,那就可以了。


    但隨和加入翻手會後,看到會員們不是龍頭老大,就是商業大亨,要不就是手上權力極大的部門人員。


    他自己呢,不過是洪興一個普通的老大,表麵看起來好像和靚媽一樣,可真論起來,他比靚媽都差多了。


    人家靚媽,曾經向雷耀陽“跪地磕頭,斟茶拜師”,不僅和雷耀陽關係親近,稱唿大小姐也是用的師姐。


    翻手會會員們,無不給她幾分麵子,高看數分。


    自己呢?


    什麽都不是,勢力比不過人,人脈比不過人,已經處於了翻手會最底層了。


    再這麽搞下去,靚坤很擔憂,有一天他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雖然不至於被踢出會去,但人活一張皮,自己死賴在裏麵,完全不能為翻手會做貢獻,也實在說不過去啊!


    如果能成為洪興龍頭老大,那情況又不一樣了。


    洪興再怎麽說也是港綜市老牌社團,曆史悠久,小弟也眾多。


    有了整家社團為後盾,自己即使不能成為翻手會中的主力人員,也不會再是邊緣人物了吧。


    對於靚坤的心思,雷耀陽其實並不了解。


    聽得他的問題,雷耀陽眉頭微皺,搖頭道:


    “機會很小,小到忽略不計。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我不同意你去爭洪興的坐館。”


    “為什麽?”


    靚坤似乎沒想到雷耀陽會是這種反應,十分不解道:


    “雷爺,蔣天生隻不過是一個富家子弟,要不是蔣震給他留下的底蘊,洪興早被他搞垮了。”


    “這幾年他隻知道做正行生意,根本沒理會過江湖事。”


    “洪興裏麵,現在有許多叔父和老大都支持我,加上靚媽,如果我再說服兩三個話事人,會很有機!”


    靚坤越說情緒越是激動,看得出,他有這個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覺得機會極大。


    雷耀陽靜靜等待靚坤說完,也不惱怒,平靜道:


    “如果我告訴你,就算你把洪興十二話事人都拉到你這邊,其實也沒有機會掌握洪興,你怎麽看?”


    “不可能!”


    靚坤聽得這話,都顧不得麵前所坐是雷耀陽了,不信話道。


    “好,你覺得不可能是吧?那我問你,你對於洪興,到底有多少了解?不是看得見的東西,而是那些看不見的。”


    雷耀陽拋出一個問題


    “呃……”


    靚坤此時情緒好轉很多,心知雷耀陽不會胡言亂語,這麽說,一定有依據。


    眉頭微皺,靚坤小心道:


    “我不明白雷爺這話什麽意思?洪興十二話事人,五十多位叔父輩,外麵像我一樣的老大近六十位,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嗎?”


    “就這樣?”


    雷耀陽看向靚坤,也不給出肯定答複,疑問句道。


    靚坤點頭,正色道: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大不了蔣震還給蔣天生留下一些後手,不外乎是人和錢。可這麽多年過去了,蔣震留下的人馬再厲害,也已經老了,打不動了。錢嘛,我受雷爺照顧,加入翻手會後,也沒少賺,就算比不過蔣天生,也絕對差不了太多。”


    雷耀陽聽得直搖頭,也不再看靚坤,轉向蔣天穎道:


    “阿穎,你也是洪門的人,權爺更是洪門老資格了,他應該給你講過不少洪字頭社團的事吧?”


    “是說過一些。”


    蔣天穎老實點頭。


    “那權爺有沒有跟你說過,蔣震當年有兩個兒子。”雷耀陽問話道。


    “恩”


    蔣天穎想了想,方才不太確定道:


    “似乎是有聽說過,那是我很小的時候,我爸有一次和我吃飯的時候,很有感慨。他說,幸虧隻有我一個女兒,子女多了,有時候並不是件好事,就好像蔣震一樣垃。”


    “還說了些什麽,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那時候我都還小。”


    一邊靚坤聽得著急了,問詢道:


    “耀陽哥,這到底什麽意思?蔣天生還有個兄弟嗎?為什麽我沒聽說過?”


    “根據我們警方這邊的資料,蔣震當年有子,並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他的大兒子,就是你熟知的蔣天生,其從小聰明伶俐,非常得蔣震的喜歡。十幾歲就跟著蔣震混跡江湖,出謀劃策,今天你所看到的洪興,其實有一半的江山,都是蔣天生算計迴來的。”


    雷耀陽開始細細講解道。


    “什麽?”


    靚坤聞之大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在他看來,蔣天生根本就一紈絝子弟啊,哪裏有雷耀陽所說的本領。


    雷耀陽似乎很清楚靚坤在想什麽,話語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和你認識的蔣天生完全不一樣?”


    不等靚坤迴話,雷耀陽繼續道:


    “其實你有這個想法,並不足為奇。因為我查過你的資料,你雖然很早就加入了洪興,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麵,你靚坤並不出眾,一直是最底層的草鞋。”


    “也是那時候,蔣天生奇謀百出,輔佐蔣震,開拓洪興霸業。”


    “以你當年的地位,根本不夠資格知道這些事。”


    “無論為了保護蔣天生也好,為了麵子也好,蔣震亦不願意讓江湖上的人知道,他十幾歲的兒子是他的軍師。所以,除了洪興最內部的人,還有我們警方這邊,這件事很少有人知。”


    “而你上位的時候,是蔣天生剛剛爭到洪興龍頭的位置,為了收買人心,這才會丟掉從前的作風,與人為善,讓出很大利益,隻是為了坐穩江山。”


    “當然,那時候洪興的江山也已經打下來了,不用再繼續進取,隻要坐穩就可以了。”


    “坐江山和打江山不同,打江山需要的是狠辣激進,而坐江山,要的是服眾!”


    “蔣天生為了服眾,將社團企業化,分紅給所有叔父輩。為了牢牢掌控洪興,重新劃分了地盤,分十二區,選十二話事人。對於社團內部,一直采用看起來非常寬鬆的方式。”


    “而那時,你正好上位,所以才會對蔣天生這個人,產生“容易對付”的錯覺。”


    “這……”


    靚坤有些無語,因為雷耀陽所說這些,他是真不知道啊。


    但他清楚,雷耀陽肯定不會騙他!


    “蔣天生說完,我再給你說說他的兄弟。蔣天生的弟弟,後蔣天生四年出生,被蔣震命名為蔣天養。”


    “從名字上看,其實就已經很容易看出,在那個年代,蔣震混得並不好,甚至是毫無自信,朝不保夕。他給兩個兒子各取名:天生、天養,倒不如說是一種祈求。”


    “他怕有一天自己慘遭橫禍,沒辦法撫養自己的兒子。所以,寄希望於老天,希望就算是自己完蛋了,兩個兒子也能平平安安長大”


    “蔣天養這個人,四個字形容,將帥之才,如果說洪興能有今天,一半靠的是蔣天生頭腦,那另外一半,靠的就是蔣天養的拳腳。”


    “當年蔣天生輔佐蔣震之後不久,他弟弟蔣天養長大,也是在十幾歲,就加入到了洪興,並且為社團衝鋒陷陣。”


    “就我們警方這邊的資料,從七零年開始,直至七八年,間接或直接死於蔣天養手上的人,超過了五百號。其中有一半,都是和他在“正麵交鋒”中被幹掉的。”


    靚坤聽得冷汗直冒,咽了口口水,小心道:


    “耀陽哥,我怎麽從來沒聽過這個人?”


    “很簡單,因為你們洪興龍頭的位置,他們兄弟情義斷了。”


    雷耀陽先是給出一個答案,再詳細解釋道:


    “蔣震當年自從有了兩個兒子輔佐後,可以說是文武雙臂,披靡一時。洪興也因為此,從一個三流社團,飛速竄到了一流。”


    “可惜,好景不長,蔣震年輕時江湖打滾,一身傷勢,歲數大了,身體再也撐不住,一病不起。”


    “蔣震既然病倒,洪興當然不能“無主”。接班人是誰,其實很明顯,一定會是蔣震兩個兒子中的一個。”


    “結果不用我說,你們也能想到啦,二子爭位,各種手段盡出。”


    “蔣天養由於常年帶著洪興衝鋒陷陣,所以深得當時洪興各個“戰力堂主”的支持,聲勢浩大。而蔣天生呢,他拉攏住了所有洪興叔父,並且說服了蔣震傳位給他,名正言順。”


    “兩人誰也不讓著誰,眼看洪興的內亂一觸即發。”


    說到這裏,雷耀陽嘴角露岀笑容,玩味道:


    “那時候,好玩的事發生了。蔣天養涉嫌多起謀殺、綁架、販毒的證據,被一位不知名的好市民送到了我們警方這邊。”


    “那些證據裏麵,牽扯的案件足有百餘宗,而且每一宗都不是小案子。其中最為厲害的一單,是價值千萬的毒品交易。”


    “嗬,七十年代啊,千萬的毒品交易案,警方怎麽可能不重視?”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麽,警方這邊就沒有再多的資料。”


    “隻是蔣天養嘛,從那時候起,就成了港綜市警方的通緝犯,聽說跑路去了太國“跑路的時候,還帶走許多洪興精英,跟隨他拚殺多年的堂主,足足一半洪興能爭善戰的人。”


    “所以蔣天生後來上位之後,重組社團,到處招兵買馬,明麵擺出十二話事人。”


    “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當時洪興戰鬥力大幅度下降,已經是紙老虎。”


    “幸運的是,當年蔣震剛剛過世,餘威還在,港綜市幾百個社團,沒一個打洪興的主意。”


    “直到了一九八零年,也就是我剛剛調到警務部那一年,上一任保安局局長退休,臨退休前,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把蔣天養的通緝令取消了。”


    “這,也就是洪興蔣家人的故事。”


    嘶…!


    辦公室內三人,無論蔣天穎也好,陳耀慶也好,還是靚坤,聽完雷耀陽一番長長的講述,無不感到“心驚肉跳”。


    給人予和氣風度的蔣天生,原來從前是那樣的人。


    而更為可怕的是,蔣家實在太複雜了,除了港綜市洪興外,太國那邊說不得還有一個洪興。


    靚坤簡直快聽傻了,一臉難看道:


    “耀陽哥的意思是,蔣天養其實從沒放棄過爭取“洪興龍頭”的位置,通緝令取消,一定是他付出了巨大代價換來的。”


    “這也意味著他還沒放棄港綜市,隨時會迴來!”


    “不錯!”


    雷耀陽點頭,嚴肅道:


    “這件事我知道,警方這邊知道,蔣天生也同樣知道。他為了保住現在的位置,一定已經準備了無數手段,對付隨時可能強勢歸來的蔣天養。”


    “你想爭洪興龍頭的位置,就算擺平了蔣天生,還有一個在暗處像獵鷹一樣注視你的蔣天養,你打算怎麽辦?”


    “而且,洪興是蔣家人的,這一點,許多叔父輩表麵不說,內心其實是認可的。”


    “你要爭位,名不正而言不順,蔣天生不死,他隨時報複你,也隨時能反掌壓住你。蔣天生死,那些叔父一定會請迴蔣天養,一樣要對付你。”


    “這,就是我不讓你爭位的原因。”


    “在我看來,你要爭奪洪興坐館,難度太大,還不如自己組建一個新社團來得輕鬆。”


    雷耀陽給出最後的忠告,亦給了靚坤一個新思路。


    一邊蔣天穎,亦讚同道:


    “靚坤,坐館的位置確實不是那麽好爭的,雷爺說得有道理啊。就說我們洪英吧,一樣是家族社團。如果是外姓人想要爭位,就算我不說話,社團裏也有的是人替我說話。”


    陳耀慶同樣勸道:


    “坤哥,其實自己創立一家社團一點也不難,如果坤哥有興趣的話,我正好沒社團,我們可以合作!”


    靚坤為人雖然陰險,但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現在見眾人都對自己“苦口婆心”,靚坤心中感激,表麵滿不在乎道:


    “我沒事,既然雷爺這麽確定我爭不過,我也不傻,不會白白送死!”


    “不過要是被我找到機會,一次除掉蔣家兄弟,洪興龍頭的位置,我還是要坐一坐。”


    這話,事實上就已經算是服軟了,至少靚坤暫時放棄了奪位打算。


    雷耀陽也不再多勸什麽,再勸下去,就有點看不起靚坤的嫌疑了。


    “好,既然你知道了洪興的複雜,憑你的頭腦,我相信你在適當的時候,會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這件事暫且不談。”


    “我留你們下來,其實是想吩咐幾句。”


    雷耀陽把話題拉了迴來,慢悠悠道:


    “今天大房裏麵那場會議,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我是在為我們會的生意打廣告。”


    “所謂治安問題,什麽介紹生意給外麵那些老大,都是借口。”


    “阿駒那邊,確實是新開了一家賭場,不過賭桌嘛,有一半早就已經預定給澳門那邊的老大了,還剩下一半,我和他商量過了,分作兩份,一份給你們三家。”


    “至於最後一份嘛,才是讓外麵那些老大去爭取的。”


    聽到這話,靚坤、蔣天穎、陳耀慶三人總算開心起來,心中無不暗叫道:


    “這就是有組織的好處啊,生意完全內定,各種內幕消息自動送上門。”


    “聽聽,賭場招租,說得是冠冕堂皇,事實上四分之三直接就內定了,還剩四分之一,外麵那些老大有多少,靚坤等人心中有數,足足幾百號之多啊。幾百號老大,去搶二十幾張賭桌租借權,慘烈程度,不亞於置地投標。”


    蔣天穎滿臉笑容,馬上就反應道:


    “雷爺,多謝了。”


    “你們要謝的不是我雖然賭場是我的,但管理的是阿駒,出主意的也是他,這是他的意思。”


    雷耀陽搖頭,又指點道:


    “現在外麵那些老大都想租賭桌,雖然現在已經內定給你們了,但你們也要有點表示。”


    “這樣,過兩天由阿穎你開始,你們三家輪流擺宴席,大張旗鼓請阿駒去吃飯。”


    “到時候整個江湖都會知道,是你們討好了阿駒,憑實力爭取到的賭桌。而不會有人懷疑裏麵不公。”


    “另外,阿駒這次過來,是替我們“翻手會”辦事受注,你們多幫襯一點。我看過了,他帶過來的人隻有幾十號,到時候注碼多了,難保外麵有人會“以身犯險”,玩黑吃黑。”


    “雖然阿駒在旺角,但我不適合出麵,天天看著他。你們多派點人手過來,沒事就去麻將館打牌,暗中協助保護。”


    “放心吧,雷爺,我們會做的。”


    陳耀慶連連點頭,並且作為代表,承諾道。


    靚坤與蔣天穎當然也無意見,人家給這麽大好處,又同為會員,於情於理都得幫一把啊,而且這種小事隻是“舉手之勞”。


    “好,那就行了,有什麽事,記得馬上給我電話。”


    雷耀陽對於翻手會的生意很看重,各方麵都想得周全。


    靚坤、蔣天穎三人聽得,佩服的同時,又一再承諾,絕對不會讓生意有意外。


    先是雜誌造勢,而後外麵古惑仔也非常配合,鬧出極大動靜。


    再加上旺角警署,雷耀陽親自召集諸多老大開會,且放出巨大誘餌。


    花炮會開盤的前期工作,徹底做完,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也就在第二天,東風吹到!


    澳門那邊,經過賀氏許多精英“通宵達旦”的預算、推測、研究。江湖雜誌之上,猛人榜上有名者的賠率出來了,直接就傳真到了崩牙駒手上。


    崩牙駒對於這次翻手會的任務,投入了全部精力,拿到賠率一個小時後,正式在旺角賀氏麻將館開盤受注。


    同時,崩牙駒也把“賠率”發給了昨天剛剛加盟做大艇的不少港綜市老大。


    一時間,整個港綜市都在瘋傳“花炮會”開賭的消息。


    如同雷耀陽所料那般,賭撲克、賭馬、賭狗,這些項目都可以吸引到人。


    現在賭人,還是身邊熟悉的古惑仔,吸引力更是無與倫比。


    開盤短短一小時,旺角麻將館這邊就收到兩千萬的注碼。


    雖然這些注碼,大多來自於昨天參加旺角警署會議的大佬,但也有一些衝動的古惑仔,得到消息後馬上就趕過來下注。


    他們全都信任“賀氏”這塊金字招牌,不怕贏了沒錢拿。


    當然,更多的人還沒有絲毫下注的意思,一來,古惑仔們得到要開賭的消息,可不知道在哪裏下注啊。


    二來,現在隻是開出了江湖猛人排行榜上麵的賠率,金榜題名上麵的賠率,其他參賽者等等,都還沒開出。


    古惑仔賭錢,跟大熱的是很多,可是願意全副身家支持自家兄弟的,也絕對不少他們還要等著他們認識的兄弟被開出賠率,方才會“豪擲千金”。


    不過即便如此,一小時兩千萬,已經讓崩牙駒很開心了。


    畢竟離花炮會還有足足三個禮拜,這麽老長時間,可以慢慢的來嘛。


    對於這個結果,雷耀陽亦是滿意的,還特意多派出了兩隊軍裝在旺角巡邏,表麵理由是最近治安較亂,為了讓民眾安心,增多一些人手,大家辛苦一點。


    事實上,雷耀陽目的很明確,就是保障崩牙駒那邊的安全。


    不過這一點,似乎並不需要雷耀陽多費心。


    自靚坤、蔣天穎、陳耀慶迴去之後,馬上就派遣出得力手下,每家帶了幾十號人,整天坐在旺角麻將館打麻將。


    陳耀慶這邊,甚至拿出兩把ak,特意送到麻將館存放。


    表麵生意興隆的麻將館,其實是被自家人包場了。


    如果有什麽意外情況,瞬間就有百多號人站起來,把敵人打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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