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朱祁鈺對著於謙喊道:“說吧,軍法裏對於這種事情是怎麽處罰的?”


    於謙迴答道:“按律當處絞刑。”


    範廣等人頓時大驚,立刻大喊道:“臣知錯了,陛下開恩啊。”說完便瘋狂磕起頭來。


    “開恩?現在知道錯了?”朱祁鈺斜眼看著範廣等人問道。


    “臣知錯了,請陛下開恩,留我等一條性命。”範廣等人立刻道。


    旁邊的孫鏜也勸諫道:“陛下,範都督、陶都督和衛都督都是軍中大將,而且都在前年的京師保衛戰中屢立戰功,還請陛下看在他們往日的功勞下,饒了他們這次吧。”


    朱祁鈺斜眼看了孫鏜一眼,怪聲怪氣地道:“那孫都督就要用心辦差了,若是今後你哪次犯了不赦之罪,朕也會將你的家眷送進教坊司的。”


    孫鏜渾身打了個寒顫,立刻就退了迴去。


    教坊司那是什麽地方,他怎麽能不知道,對於官宦家的女眷來說,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地獄。


    想想自己的妻女會變成範廣等人的玩物,孫鏜心中就一陣陣發寒。


    見孫鏜退了迴去,朱祁鈺也沒再理他,而是對著於謙問道:“於愛卿,你是軍法司尚書,你自己拿出個方案吧,是死是活,由你安排,迴頭報給朕批複。”


    “是。”於謙恭敬迴答道。


    他明白朱祁鈺的意思,這是在替他撐腰。


    自從成立這個大都督府之後,他於謙雖然掌管整個大明的軍法軍律,但是內部一直有人掣肘,許多人都是姻親,打折骨頭連著筋,許多事情往往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罰幾杯就算是過去了,於謙也不好全力出手,不然軍中會亂,到時候麻煩更大。


    這次朱祁鈺當著大都督府高層的麵將事情的處理權交給他,那他於謙就可以放開手去做了。


    於謙禁不住對朱祁鈺的作法湧起絲絲感動,抬頭看向這位目前朝廷文臣口中的聖天子。


    朱祁鈺笑笑,隨即對著在場眾人說道:“朕知道你們心中是怎麽想的,以前五軍都督府都是你們的,隻要不被科道抓住,就可以為所欲為,而且朝廷現在缺人,這件事朕承認。”


    “但是,現在朝廷三邊壓力並不大,南方也逐漸平定了,朝廷想抽調出幾個將領還是沒什麽難度的,大不了朕從低級將領裏簡拔幾個人,以朕如今的名聲,相信沒人敢說什麽。”


    眾人不語。


    現在誰不知道你朱祁鈺的名聲有多好,天底下的文人都在傳頌你的聖天子呢,哪個武人要是敢抵製你,不被噴到自盡,那群文人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雖說你朱祁鈺說的是實話,但是聽起來怎麽就那麽不舒服呢?


    不過朱祁鈺哪裏會在乎他們的感受,繼續道:“還有,朕一直在謀劃改善監軍製度,約束監軍權力,如果你們還是不爭氣,還是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就別怪朕繼續加強監軍的權力。”


    在場眾人再次驚訝,紛紛抬起頭看向朱祁鈺。


    監軍製度一直是大明將領們深惡痛絕的,從來沒有放棄過讓皇帝取消監軍的努力,但是他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約束監軍的權力就成了他們最大的願望。


    現在猛地聽到皇帝提起這件事,立刻便吸引了他們所有人的關注。


    範廣陶瑾幾人則是一臉死灰,要是皇帝以約束監軍權力為條件,換取他們幾個人的性命,相信大都督府這群同僚絕對會舉雙手讚成,甚至再搭上一個顧興祖都沒問題。


    以於謙為首的文官也是一片驚詫。


    於謙倒是沒什麽,但是下麵的人不幹啊,這要是約束了他們的權力,那自己還怎麽撈好處,撈軍功?


    右侍郎俞綱出聲勸阻道:“陛下不可啊,監軍乃是曆朝曆代的定製,本朝監軍為太祖親定,乃是祖製,怎可輕易變化?”


    “況且軍中設置監軍,乃是為了防止武將不軌,李唐昭宗三年,節度使朱全忠等人斬盡朝廷監軍,二十年後梁王朱溫忤逆弑君,代唐為梁,此乃前朝之事,陛下不可不察啊。”


    朱祁鈺驚訝地看著俞綱,問道:“宗立,你這是何故?為何要這樣說?”


    他不明白,這個俞綱可是郕王府的老人,曾授官郕王府審理,他這個右侍郎還是朱祁鈺親自為他挑選的,為什麽今天會阻止自己呢?


    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有絕對的實力去控製軍隊嗎?


    俞綱繼續道:“臣為陛下潛邸舊臣,此時勸諫,是不忍看到陛下因為此事傷了大明社稷啊。”


    朱祁鈺的臉色黑了下來。


    以他對俞綱的了解,這絕對不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俞綱。


    原本的俞綱做人做事都頗為圓滑,在郕王府的那幾年,他從來都沒有直接頂撞過自己,而且這件事情上,他完全沒有必要來頂撞自己。


    看來這家夥一定是和原來兵部的那些文官學壞了,否則他絕對不會這麽做。


    朱祁鈺對他有些失望,冷聲道:“俞綱,你是大都督府督管軍器的侍郎,不是內閣閣員,更不是科道之人,朕要做什麽,不需要你來管。”


    “陛下,不可啊。”俞綱繼續勸諫道,完全不顧自己是在頂撞大明天子。


    “不必再說了。”朱祁鈺怒道:“督管軍器的差事你做完了嗎?沒做完的話就趕緊迴去處理,若是因為軍器沒到邊關,導致邊關有失,那就不要怪朕不念潛邸之情了。”


    “王成,迴宮。”


    吩咐完,朱祁鈺一刻也沒有耽擱,邁步就走。


    在場眾人也不敢攔,隻得恭送他離開。


    不過,就在他剛剛走到大都督府門口的時候,朱祁鈺突然停下了腳步。


    原本俞綱還以為朱祁鈺會返身安慰自己幾句,沒想到朱祁鈺再次冷聲吩咐道:“今天朕說的話,封口,誰也別給朕傳出去。”


    “若是讓錦衣衛在外麵聽到一絲風聲,那就別怪朕對你們不客氣。”


    “臣等遵旨。”在場之人立刻答道。


    看來這次是真的要閉上嘴了,皇帝居然命錦衣衛探查這個消息。


    錦衣衛那是什麽衙門,那是皇帝耳目,手握天下風聞監督之權,隻不過朱祁鈺一直沒有怎麽對朝臣們使用而已,而不是錦衣衛不行。


    這次居然把皇帝氣得要動用錦衣衛監視他們,這位俞綱俞侍郎做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莽撞了,沒看於謙那麽耿直一個人都沒出聲嗎?


    朱祁鈺在大都督府發了好一通火氣,迴宮之後也沒再處理政務,而是去找汪皇後了。


    因為今天出宮之前,汪皇後派人請朱祁鈺晚上過去一趟,有點事情要和他說。


    來到汪皇後的坤寧宮,朱祁鈺見汪皇後正坐在桌子旁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書,見朱祁鈺過來,汪皇後連忙起身過來見禮。


    “皇後請起吧。”朱祁鈺看著自己的媳婦,心情也好了許多,笑盈盈地道。


    “謝陛下。”


    朱祁鈺走到桌子旁,拿起書一看,原來是崔鶯鶯待月西廂記,也就是後世那個赫赫有名的西廂記,對著汪皇後笑道:“皇後這是在看西廂記啊?”


    “閑來無聊,隨便看看而已。”汪皇後見朱祁鈺臉上掛著笑容,也是笑盈盈地迴答道。


    朱祁鈺一把拉過汪皇後,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做好,問道:“皇後這是在怪朕不來陪你嗎?”


    “陛下說笑了,臣妾哪裏敢啊。”汪皇後知道朱祁鈺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附和著迴答道。


    朱祁鈺笑笑,繼續調笑道:“那皇後是想學崔鶯鶯嘍?”


    汪皇後坐在朱祁鈺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迴答道:“妾身都嫁給您了,哪裏還學得了什麽崔鶯鶯啊!”


    “如果皇後沒嫁給朕,那就是想做那個崔鶯鶯。”朱祁鈺調笑道:“快告訴朕,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書生,敢和朕搶皇後?”


    “朕要把他抓過來,然後大卸八塊,一塊紅燒,一塊清蒸,剩下的趁著現在天氣冷凍起來,留著過年吃。”


    汪皇後捂著嘴笑道:“陛下這麽大的怨念啊,連大卸八塊之後的吃法都想好了。”


    “那是,朕的皇後這麽好,知書達理,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朱祁鈺抱著她一通猛誇,誇得汪皇後捂著嘴低笑不止,看向朱祁鈺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媚態。


    朱祁鈺見狀,哪裏還忍得了,正好今天去大都督府的氣還沒有撒完,於是一把抱起汪皇後,直接衝進了她的寢宮,一把將她丟在床上,整個人便撲了上去。


    “啊!陛下......”汪皇後尖叫一聲,隨即便沒了聲音。


    一通折騰之後,朱祁鈺雲歇雨收,躺在床上,汪皇後靠在他的身上,臉蛋通紅通紅的,喜滋滋地埋怨道:“陛下,這還是大白天呢,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和陛下白日宣淫,指不定會怎麽編排我呢!”


    “我看誰敢?”朱祁鈺佯裝怒意道:“哪個人要是敢編排你,你就告訴朕,朕絕對會將他大卸八塊。”


    “嗯,嗯,一塊紅燒,一塊清蒸,剩下的趁著現在天氣冷凍起來,留著過年吃。”汪皇後笑著道。


    二人笑過,朱祁鈺突然想起來什麽事沒做,問道:“對了,皇後,你叫朕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和朕說?”


    汪皇後正色道:“臣妾發現,最近好像有人在京師大肆購買菽粟,導致菽粟的價格翻了一倍,臣妾想陛下之前吩咐過臣妾留意京師物價,所以和您說一聲。”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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