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勖荀光和馬夫去了抓魚,隻有藩勖利索圖一個人坐在馬車外麵。拿著匕首在剃著一塊木頭。


    凰歸元慢慢的走過去,說:“手藝不錯喔。”


    “道長,我才剛開始剃,你就說我手藝不錯,過來拍馬屁,也拍得太早了吧。”藩勖利索圖無趣的說,冷眼看了一下凰歸元。


    “嘿嘿,貧道是過來想借點油鹽和一個鐵鍋的。不說點好話,怕借不了。”凰歸元平和的說。


    “道長,你又為何覺得我會借呢?”藩勖利索圖反問。


    “隨緣,我們今日相遇就是有緣,遇到困境,也許貧道能幫上了你一個忙。”凰歸元故弄玄虛的說。


    “別跟我說這一套了,我出來混的時候,比你還要神棍。我就看在你我也算是同道中人,就借給你吧。瞧你氣質非凡,居然淪落到要當個神棍,某些長得畜生一樣惡心的凡人,卻盡享榮華富貴,世態炎涼了。”藩勖利索圖微笑的說。


    “你也未免太過侮辱了畜生這詞,應該有些人連畜生都不如才對。世間百態醜惡的為最多,凡人愛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蓋住這些醜態,盡管去美化它的一切,留給下輩子的就是所謂的美好,也是很諷刺的一個說法。”凰歸元將他的話,來個唿應的迴答。


    藩勖利索圖覺得凰歸元的腦子挺靈,聊的投緣。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變得熱鬧了。


    雲溪邊洗著蘑菇,邊望著凰歸元。


    這男人不愁著臉,不皺著眉,不哀傷的時候,笑起來又挺有一番風味的。


    柴火慢慢的燃燒著,鐵鍋上有魚肉又有蘑菇,妥妥好是一大鍋蘑菇魚肉湯。


    藩勖荀光死死盯著前來沾飯的雲溪和凰歸元。真的不明白,他隻是去了抓魚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讓個臭道士有機可乘的跟自己的大哥湊熟了。平日大哥不會隨意跟一般人有過多的交流,卻被這兩個窮得寒酸的道士聊得投緣。


    “這位兄弟,你眼巴巴的盯著我們,怕我會獨吞這鍋蘑菇魚肉湯嗎?”雲溪故意氣著他,打趣的說。


    “諒你也不敢。”藩勖荀光哼著說。


    “什麽不敢,隻有吐個痰就可以了嗎?”雲溪駁著說。


    “大哥,幹嘛要跟他們一起吃?瞧著他們一身窮酸味,我都飽了。”藩勖荀光鬥嘴,鬥不贏就朝著藩勖利索圖撒嬌。


    藩勖利索圖輕笑了笑,說:“別這麽小氣,他們有蘑菇,我們有魚,合在一起味道會不錯的,這個湯水。”


    凰歸元坐久,後背傷口有些疼痛,身子不由地朝著雲溪那邊靠過去。


    “既然這位小兄弟看我們這麽不順眼,你們先吃吧,留一些給我們可以了。”雲溪將凰歸元扶起來,說道。


    “不用,別管他這張欠嘴,坐下吧。”藩勖利索圖客氣的說。


    “不了,你們就先吃,不用管我們。”雲溪一意孤行的說。


    凰歸元沒有出聲,任由著她扶著走,慢慢的走遠。


    兩人悄悄的到一邊有樹蔭和樹叢的地方。


    “是不是傷口痛?”雲溪問道。


    “嗯。”凰歸元點點頭。


    “要換一換藥了?傷口也該清洗一下。你先脫上衣,我去弄點清水過來。”


    “好的。”


    藩勖荀光一邊吃,一邊盯著雲溪鬼鬼祟祟的在河邊弄濕一些衣裳,又跑迴去叢林。不由的說:“大哥,你覺得他們像不像朝廷逃犯?我留意了他們很久,這個矮一些的臭道士明擺就是女扮男裝,而個子高的那個也好像哪裏受了傷,病懨懨的樣子。”


    “你現在才看出來嗎?不過,應該不是逃犯。”藩勖利索圖從他跟凰歸元了一會就看出來了。


    “大哥,那你還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吃什麽,混什麽熟,別靠近了,免得惹麻煩,我們都自身難保了。”藩勖荀光不解的說。


    “我想看看他是何方神聖?那個帶傷的應該是個身份不菲的人。跟他靠攏一些,也許有好處。”藩勖利索圖獨具慧眼,覺得貼著凰歸元,會有某種財路。


    “好吧,大哥你這樣說,畢竟有你的道理,聽你的。”


    “你舀一些魚湯過去,並拿上等的金創藥給他們。拉攏一下關係。”“大哥,我覺得矮道士不好說話,我不想自找苦吃。”


    “你自己懟人在先,好應該自己去擺平她。去,別囉嗦的。”


    “那讓我吃多幾口飯先。”


    “現在就去!”


    藩勖利索圖一聲命令,藩勖荀光無奈的放下碗子,去照著他的意思去做。


    叢林裏,“王爺,我覺得這兩個人有些可疑。”雲溪說道。


    “哪裏可疑?”凰歸元故作問道。


    “從他們的衣著是做巫師那些人。那個吝嗇鬼一味說水晶珠打碎要賠,能買個起這麽貴重的巫師,應該是幫王爺你這種人做事才對。”雲溪分析的說。


    凰歸元微笑的說:“的確是的,其中一個是我義女的仆人。不過我不打算要告訴他們,我們的身份。圖錢的人信不過。一會他們想要來試探我們的身份,你也別露出任何馬腳。”


    “知道了。”雲溪點頭說道。


    他們換好藥出來,藩勖荀光端了一大鍋湯,放在他們的手推車上,環著手臂,貌似在等他們。


    “這麽好心親自送過來啊,沒有在裏麵吐過口水吧。”雲溪故作冷諷的說。


    “你這個小人之心就這麽認為,是我大哥叫我拿過來的,還熱的。免得你們說我們吃過了,剩下的才給你們。都很公平的分給你們。”藩勖荀光指著湯,解釋的說。


    “請小兄弟跟你大哥說一聲,謝過了。”凰歸元說道。


    藩勖荀光又走到一邊正在吃草的馬兒,拍一拍馬背,浮誇的說:“你這隻馬瘦骨嶙峋的。要承載著你們兩人的重量,也太辛苦它了。”


    “你眼睛有問題吧,我的馬兒哪裏瘦骨嶙峋,它健康得很呀!拿開你的臭手,別碰我的嗎?”雲溪過去,將他的手拍開。


    藩勖荀光順勢將她頭上假發奪了下來,奸笑的說:“哎喲,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麽有個男人身材這麽前後別致的呢?果然是位姑娘。”


    雲溪朝著他陰笑一下,眼邊利光一閃,兇狠金剛腿重擊他的要害,一刹那,藩勖荀光從拽氣火鳥變成垂死鵪鶉,狼狽極了,痛跪在地上。


    “我也忍了你很久,惹我就該踢殘你!”雲溪甩一甩腳,得意洋洋的說。


    “你出手太重了。”凰歸元瞧著藩勖荀光的慘樣,不由的說。


    “誰管他!這人叫活該。我們喝湯。”


    藩勖荀光偷偷地暗笑了,他在湯裏下了某種無色無味的毒藥,雖然藩勖利索說了要拉靠關係,但對他來說,沒有什麽關係,好得過建立在威脅的層麵上。做起事來,又能方便,不用談人情味。


    雲溪先喝了一點,就立刻打翻凰歸元手上的碗。


    “怎麽了?”凰歸元被她嚇有點吃驚,問道。


    “這湯有毒的。是他下了。”雲溪微瞪著,還痛縮在地上一團的藩勖荀光。


    此時,藩勖荀光心虛到不敢說話,冒著冷汗不知道怎麽辦。這個臭婆娘居然這麽輕易的知道我下的毒,怎麽辦。她肯定會不放過我的。我要趕緊撤!


    還未來得及起身,已經被雲溪一膝蓋按壓在地上。低沉的說:“想逃?沒這麽容易。”


    “你放開我,你想怎樣啊?你們砸碎了我的水晶珠,現在就扯平了。”藩勖荀光求饒的說。


    “扯平?被你知道到了我女扮男裝,這事情我可不會這麽輕易罷休喔。”雲溪威嚇的說。


    “你想怎樣啊?我沒有惡意的,我和大哥早已看出了你們是喬裝打扮的了,大哥想讓我來求和,還帶給你們上等的金創藥。不信的話,我給你看看。”藩勖荀光無可奈可從腰間將一袋金創藥遞給她。


    “你大哥應該是好的,你就心腸差了一點,想對我們下毒藥來威脅,讓我們乖乖的聽話。”雲溪慢慢的說。


    什麽都被她說中了,藩勖荀光無話可說。


    “放了他吧。”凰歸元說道。


    “放了他的話,我怕他又搞什麽小動作。有啦,讓他吃毒藥。”雲溪想出一個歪主意,奸笑的說。


    “不!我不吃!救命啊!大哥!”藩勖荀光聽見她說要給毒藥他吃,拚命的掙紮著反抗。


    “別跟他折騰了。”凰歸元怕亂著掙紮的藩勖荀光,會誤傷雲溪,急急的勸說。


    “想讓他不亂動,很簡單著。”雲溪使出五指神功一抓他的要害,藩勖荀光瞬間痛得眼珠都突了出來,口吐白沫,趴在地上抽搐著。


    “瞧,這不就安靜了嗎?我辣手摧花,可不是一般的非同凡響,哈哈哈,你要試一試嗎?”雲溪嬉笑的對著凰歸元說。


    凰歸元看著藩勖荀光狀況,額頭捏出一絲冷汗,說:“不,不用。”


    藩勖利索圖坐等了許久,也不見藩勖荀光迴來。


    “讓他辦點事情都這麽慢的。”他歎息了一下,親自過去。


    雲溪和凰歸元早已靜悄悄的離開,將暈死的藩勖荀光綁在樹下。臉上用胭脂紅寫著:下毒的下場。


    森林裏,“嘻嘻,估計他的大哥看到這個模樣,會不會氣壞呢?”雲溪歡樂的說。


    “看來你很喜歡做出這種令人難堪的事情。現在我們離開了河岸,在森林裏,會很容易招來山狼。”凰歸元說道。


    “我從他身上扒了一些驅狼的香氛粉。不怕狼,再說,這裏的山頭不適合狼生存,所以不會有狼的,我帶你去找個好地方,今晚好好休息。”雲溪說道。


    “你好像很清楚森林裏的一切。”凰歸元有些疑惑的望著她。


    夜幕已經降臨,森林一遍漆黑,但襯托著夜空非常光亮。


    雲溪沒有直接迴答他這個問題,反而說了別的話:“瞧前麵的地方有山貓。”


    一隻帶著綠光的雙眼山貓,飛穿在樹叢間,弄得地上都沙沙一片響聲。


    “有山貓的地方,就證明有適合睡覺的大樹。”雲溪憑著直接的經驗,開心的說。


    “為何這樣說?”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的,閉上嘴。我帶你去就是了。”


    凰歸元靜靜的望著她,沒有再多問了。


    雲溪慢慢的駕著馬,不一會兒,真的來到一個很大的老榕樹邊。榕樹長滿了牧草,非常適合馬兒休息。


    “瞧,就是這裏。”


    “你說的好地方,就是大榕樹嗎?”


    凰塵翎望著顆大榕樹,大概也猜想到她要做什麽了,又說:“今晚你不是該想讓我睡在樹上吧?”


    “憑你一身傷患,不適宜爬樹,是我睡在上麵,而你就睡在馬車上吧。”雲溪說得有些冷淡。


    她說完,就自己一個人爬上了樹,從速度來看,凰塵翎完全能看出她絕對是經常睡樹上的人。


    凰塵翎有些鬱悶的暗說:“至少也幫我生個火吧。”


    他自己親手去找一些樹枝,但是發現沒有打火石,就朝著雲溪喊叫:“雲,雲溪?”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雲溪朝準他的俊臉,扔下一堆樹葉,探頭瞄一瞄他說:“不是說了,不能叫本名嘛。啥事?”


    “沒有打火石,我弄不起這點火堆,你下來幫我弄一下吧。”凰塵翎求助的說道。


    “你真是麻煩的。”雲溪吐糟一句,利索的從樹上爬下來。動作幅度太大了,她一個不小心滑了腳。有些不穩的掉了下來。


    凰塵翎穩穩的接住了她,自身帶傷,他吃痛的緊皺著眉,咬牙一吡。


    “放我下來,你接什麽接,忘了自己有傷了嗎?”雲溪沒好氣的說。


    “不接住你,你就要摔下來了。”凰塵翎有些委屈的說,並放她下來。


    “誰說我一定會摔下來的,臨落地的一瞬間,我會翻過身來著落的。就像山貓一樣靈活。”雲溪吹牛的說道。


    “少自誇。快點生火吧。哎!”凰塵翎捂著腰背,慢慢的走開。


    雲溪兩三下,將火堆生好了,再幫他在手推車上,弄一些牧草上去,讓他躺著不會太過生硬。


    “可以啦,你慢慢休息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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