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栤被他死死的捆綁雙臂彎內,本想狠給他一個後手肘來脫身的。但是,瞧著他一身傷,又下不了手。


    就這樣子,任由著他環抱著,身子僵硬著不動。


    許久,她才無奈的說:“元帥大人,你喝醉了。”


    “醉?也許我真的醉了......”他等不到她的承認,有些心灰意冷的鬆開了手。


    手一鬆開,顏若栤就頭也不迴的直走出帳篷。


    而凰塵翎後退一步後,就整個人突然間倒在地上。


    她剛走出去就不放心他,因為剛才被他抱著的時候,感覺到他的體溫很高,聽見裏麵有什麽倒下的聲音。


    她迴過頭就看到凰塵翎無意識的倒在地上。嚇得她慌張的跑了迴去。


    “塵翎!”


    她探一探他額頭的溫度,真的是發高燒了。加上又喝了酒,現在高燒不退,嚴重了許多。


    叫了士兵幫忙,將他搬迴自己的元帥帳篷。她就留下來,整晚都在他身邊,擰著毛巾,幫他擦汗。


    “若栤...若栤...你為什麽要躲著.....”他燒得糊糊塗塗的,嘴邊還不禁念著她離開的事情。


    “拜托,別再說了,發燒就好好歇著吧。”她搖搖頭,吐糟的說。


    “我...想見...你....若栤......”他又喃喃自語的說著夢話。


    “你以為我不想見你麽?怪你自己沒用兼沒骨氣喲,聖上下旨意,讓你娶郡主,就這麽輕易去娶了。哼,想我也不會讓你見的。”她越聽著他的囈語,就越覺得窩氣。


    第二天,凰塵翎睡到中午才醒過來,頭依然刺痛得很。


    “元帥大人,你醒了就好呀,小女子剛煎了退燒藥,你喝了就繼續休息吧。”顏若栤端著藥湯進來。


    凰塵翎聽見她依然是這樣喬裝下來,那麽昨晚他所說的真心話,就是一點也不打動她了。


    他想著,自己搖搖頭,坐在床上苦笑了笑。


    “在傻笑什麽?”她放下藥湯在方桌上,問道。


    “沒什麽。藥這麽苦,你會喂我吧?”他瞥笑了一下,掃了藥湯一眼,問道。


    藥是苦,但跟要她來喂,是兩迴事吧。


    “元帥大人,你自己不能喝嗎?”她明顯是不想喂他。


    “不能,手沒力,頭又痛,渾身的傷口都刺痛得很,你不喂的話,我不想喝了。”他厚著臉皮耍賴的說。


    “好吧,小女子喂你。”她不計較他厚著臉皮耍賴,畢竟他還是在發著燒的。


    她坐到床邊,扶他靠坐起來,凰塵翎故意將身子軟靠在她身旁,虛弱說:“我坐不穩,你要抱著我來坐才行。”


    顏若栤挑一挑眉,七年過去,這個男人怎麽臉皮厚了幾尺的。


    “元帥大人,你這樣靠著來坐,也會不穩的嗎?”她推了一下他的身子。


    他又趕緊貼迴去,裝出吃痛的樣子,說:“嘶,你推疼了我啦,這邊有傷口的。”


    顏若栤不想跟他胡扯下去,都是趕緊喂完他喝藥就出去。他愛緊貼過來就隨他吧。


    她吹一吹藥麵,覺得溫度可以,就連勺子也不用,直接端到他嘴前,讓他直灌下去。


    “這樣子喝不了,聞著就覺得苦。”他別過頭,又不想喝了。


    “元帥大人,你再不喝的話,燒不退會影響你的頭腦,本來就已經夠蠢了,幸好援兵趕到,你才能戰勝,要是腦子燒壞了,就遲早全軍覆沒。”見他不喝,她就貶著他。


    “你才蠢,以為喬裝成這個樣子,我就認不出你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舉動,還有你煎藥的苦味,永遠不變的。現在還要繼續裝下去。你真的當我傻的嗎?”她一貶,他就立刻有理的駁斥迴去。


    原來他是靠這些來認出她的。哪又怎樣,她不承認便成功。


    “元帥大人,你看看自己了,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快點喝藥吧。”她不等他同意,拉過他的頭,就直接將藥湯塞倒入他的嘴裏。


    “唔!咳,咳咳咳......!”凰塵翎被她強灌了幾口,嗆咳住了。


    咳完後,他真的渾身傷口犯痛著,按著幾處比較重的,眉毛都皺得緊一緊。


    “怎麽了?傷口真的痛得厲害嗎?”顏若栤見他樣子不像是裝蒜的。


    “都怪你......”他輕說。


    要是以前,她會第一時間抱著他來輕撫著傷口,現在可不能這樣做。


    “元帥大人,你要是傷口痛的,就快點喝完藥,躺下休息。”她有些冷淡的說。


    凰塵翎聽著心頭就來氣了,不悅的說:“你放下吧,我一會自己喝。”


    “好。”


    他這句正合她心意。隨手放迴藥湯,就起身走人,依然是頭也不迴的那一種。


    凰塵翎一個人在帳篷生著悶氣。


    “沅大夫。”凰風墨跟閻容琰商量完後期的戰略,一個人出來找顏若栤,見到她剛從凰塵翎的帳篷裏出來,就大步流星的過去叫住她。


    “將軍,有什麽事嗎?”顏若栤微笑的問。


    “想找你去那邊喝杯酒,商量一下關於傷兵要轉移的事情。”凰風墨隨便找個話題,帶著她到自己的帳篷裏去。


    凰塵翎隨後出來要找顏若栤,卻被他看見凰風墨邀請著她前往自己的帳篷。


    他有些擔心,凰風墨會看上現在喬裝打扮的顏若栤,於是,搖晃著身子也跟著過去。


    兩人進去帳篷。


    “將軍,你真的要跟小女子喝酒嗎?”她故意的問道。


    “七年不見,跟你聚一聚喝杯酒,這有什麽問題嗎?”凰風墨由於不太相信她之前說過自己成親又生娃的事情,想灌一灌她喝酒,酒後吐真言。


    “有問題,聚一聚也不一定是喝酒的,喝茶也可以的。”她沒有多想什麽,隻是覺得喝醉了會耽誤她治療傷兵的時間。


    她說完,自己動手泡個茶。


    既然她要泡茶,凰風墨就隻好坐下來。


    凰塵翎就這個時候衝進來,兩人都同時望著他。


    “塵翎,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下床了。”凰風墨過去扶著他有些搖晃的身子,關心的說。


    “皇兄,扶我坐一坐,我有事要找你談一下。”凰塵翎找個借口留下來。


    “什麽事?”凰風墨扶著他慢慢坐下來。


    “是關於下次出戰包圍敵兵的路線,我覺得你們要是北邊的話,根本趕不及,如果由我走南邊就也許能將他們引退去北邊。”凰塵翎慢慢的說。


    “這個不用你親自帶兵,由容琰負責可以了,我和他能分為南北兩隊帶兵去。”凰風墨不覺得他來詢問戰況,想是來找茬的。


    顏若栤端著熱茶過來,一個一杯。見他們要商量什麽,就不打擾的自行出去。


    凰塵翎的目的達到了,又說:“皇兄,既然你們都想好了,我就安心養傷了,告辭。”


    凰風墨看著他追著顏若栤出去,也猜到他為啥進來找茬了。


    顏若栤走到哪裏,凰塵翎就拖著身子跟到哪裏。兩人保持距離不近不遠,繞著整個兵營,走來走去的。


    “元帥大人!你要跟到什麽時候!不是說了,你要好好的休息,躺著養傷。”她忍不住走過去,彪說。


    “躺著也是痛,走著也是痛,我寧願走著,再說我在兵營跟著你不行嗎?”他無趣的說。


    “不說了,小女子去煎藥。”她有些被他氣炸了。


    他自然是跟著過去,煎藥期間,她故意生火的時候,將藥爐弄得濃煙大一些,想要熏走他。


    凰塵翎不願意走開,被她熏得咳個不停,一咳就扯痛了他渾身傷口,自己默默的單腳跪在地上。


    顏若栤自己作死的弄出濃煙,熏得她自己都受不了,扶著凰塵翎一起走了出去。


    帶著他到旁邊的帳篷歇著,“元帥大人,你真的該迴去休息,別再鬧了。”她用手摸著他額頭探一探熱。


    “我想待在你身邊。”


    聽見他這樣說,換為七年前,她本該高興,現在她真的高興不來。他越是這樣子說著情話,就越是顯得她是一個勾引別人夫君的壞女人。而且顯得他也是個負心漢。


    “你別再隨隨便便的就說出一些輕浮的話。元帥大人,你已經是家室之人,請自重一下。你這樣子......”


    “我這樣子怎麽了?”


    “沒什麽了。”


    她其實是想說你這個樣子我想揍你一頓。


    “就這樣子讓我待在你身邊一會吧。”凰塵翎見她不出聲,直接趁機枕在她的大腿上。


    算啦,他再不休息,身子真的不行的。


    凰塵翎很快就安穩的枕在她的大腿上熟睡過去,她輕輕的撫開他有些淩亂的劉海,脫下外套,輕輕的蓋在他身上。


    她在默默的思考著:七年以來,他到底是以什麽方式跟王秀霖相處的,以王秀霖的脾性沒可能不碰他身子的,要是碰過的話,他怎麽又變得這麽輕浮的,完全不像他的性格。


    過半個時辰,閻容琰前來找凰塵翎,在這個帳篷發現了他們。


    顏若栤做出噓手勢,讓他靜靜的過來,將熟睡的凰塵翎抱迴去。


    閻容琰點點頭,照著她的意思去做,沒有多問什麽。


    隻是閻容琰覺得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對她望了一眼,又迴頭望多兩眼。


    顏若栤見閻容琰現在身穿一身將軍的盔甲,想必他跟凰曇月一定有了個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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