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羨慕,真不羨慕!’


    張珂看著那白皮之下潛藏的純正的九州靈魂,雙眸之中的神色幾經變換。


    不就是老鄉的新手試煉簡單了點,恣意了點罷了,還不值得他去妒忌。


    更何況,他現在也不是當初那窮苦困頓的自己了,經年累月的努力之下,不僅僅在外有了一點微薄的名聲,還留有餘資將家中的宅基地裝修了幾遍,雖然手中仍然略顯拮據,使得他不得不背井離鄉,漂泊在外,但總歸不至於為了三瓜倆棗的去斤斤計較。


    更何況,些許庸脂俗粉罷了,若真鍾情此道,他自能跟兩位老登商量,早早娶了仙女,想做什麽不成。


    是與否隻在他一念之間。


    隻是張珂不願壞了老師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機會,二來,自己的脾性自己知道。


    別看他這兩年間龍蛇起陸,風雲激蕩,輾轉經曆了無數的大場麵,心性早已經被鍛造到泰山崩而麵不改色的狀態,甚至情緒到了,說不準還會上去摻和兩拳。


    但不論心性再怎麽變遷,自身的性格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打個比方,lsp終歸是lsp,隻是不同的階層,對自己的性格定於不同,平常人頂多在手機麵前看著短視頻裏的菩薩眉飛色舞,而那些富有資源,擁有家產的能夠與別人的女神成雙入對,僅此而已。


    既擔心自己自控能力弱,經受不起誘惑,那索性便趁了老師的約定,趁著這千年之約,著重提升自己。


    若有幸,在這之前張珂能抵禦上古八麵來風的困境,駕舟而行,那自是要勇猛精進的,而到那時他也有了不借助長輩,站在談判桌上與人協商的資本。


    若是欠缺了點,也無妨,反正一時半會的衝不上去,不如耗個三五百年,專注一下自己的私願


    總的來說,因為這老鄉意外的遭遇,讓張珂冰冷的道心略泛漣漪。


    但那一斧,終歸還是沒劈下去。


    他心思繁雜,怨不得別人,更何況後世九州的輝煌他是樂意見到的,隻要不在自家的小破球裏折騰,外域諸界與他何幹?


    “差一點,不過還好,還好!”


    看著視網膜上逐漸褪去猩紅之色,轉變為正常白色的提示信息,馮奮深深的吸了口氣,而後緩緩吐出,顫抖著抓著陽台的欄杆,蹲坐在一旁的躺椅上。


    看著跟篩糠一樣顫抖個不停的雙腿,馮奮並不在意。


    在那種恍若世界崩滅一般的龐大壓力麵前,自己能管好括約肌已經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穿越者,害怕?這並不丟人,任誰在生死麵前,都應當心存畏懼。


    如果真有那種不畏生死,一切視若平常的,不是無牽無掛的孤星,就是心理變態。


    隻是馮奮唯有一點不明白。


    在他的印象裏,自家的那些老祖宗們,一向都是輕靈飄逸,祥和睿智的。


    哪兒像這位.要不是公開修行法中,擁有著簡單開眼,辨別鬼神的基本靈目術法,他真以為這位是某位敗走的妖魔,跑到其他世界來占場子了。


    這例子也不算少見。


    畢竟,曾經就有傳聞,那小島子的玉藻前乃是封神之戰的妲己所化,又有八岐大蛇是少了一個腦袋的相柳,雖然傳聞有些空穴來風的意思,但能流傳出來,總歸有點說道的。


    當然,他也不是專門的曆史學者,隻是因為後世靈氣複蘇的大環境使然。


    就跟當初因為科技發展的緣故,導致人人都得學習英語,並且英語的權重與語文數學等同一樣。


    當靈氣複蘇逐漸興起,並且愈演愈烈之後,隻作為副科存在的曆史價值也就大幅度增加,因為馮奮在穿越之前還是個大學僧的緣故,對這方麵也有些了解。


    小學方麵,新增了曆史課,而原本應當是主課之一的英語,淪落到了跟體育相同的課外課的同等地位。


    等到了初中,通篇的古史,下至清民,上至唐宋,期間夾雜著五代十國跟元代,內容怎麽詳細怎麽來,,據說.內部傳聞,原本是想直通秦漢來著,但覺得有點違背減負的原則,畢竟學生們既要上文化課,還得兼顧修行已經很苦了。


    雖然修行能源源不斷的強化身體,健康上麵無須擔心,但總歸一天的時間是有限的,之後的曆史隻能推轉到高中階段,而高中還得夾雜部分神話史。


    最苦的應該就是大學僧了,趕上靈氣複蘇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好事,意味著大家能夠飛來飛去,朝遊北海暮蒼梧,壞處是堆積如山的課本,跟幾乎壓到了極限的休息時間,除了周六日沒變之外,這上大學跟高中基本沒啥區別,同樣早上六點上課,晚上十點結束自習,苦啊!


    尤其是在知道三年之後,等新一批學了神話史的高中生,會忽略相關課業之後,那心中的苦悶,隻有哇的一聲哭出來才能形容了.


    馮奮知道自己的思維過於發散了,不過也沒辦法,任誰被那種龐然巨物盯上一眼,尤其是那仿佛潮汐一般席卷而來的殺戮之意,沒變成智障已經是自家祖宗高抬貴手了,短時間冷靜下來?


    想都別想!


    而恰巧在這時,飄蕩的窗簾縫隙裏探出了一張姣好的麵容,滿是膠原蛋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絲困倦之意:“少爺?”


    “愛莉,醒了啊,正好幫我個忙。”


    “蹲下.”


    精神上的思考,於現實而言,不過是一晃即逝。


    張珂並沒有忘了自己來此方世界的真正目的。


    於是,停歇了不過幾個唿吸的幹戚再次揮舞而起,伴隨著劇烈的震顫,連綿的山川被劈砍的七零八落,崩碎的山體,斷裂的河道,悉數被早就懸掛在頭頂的蒼玉一一收納。


    如此,又持續了片刻功夫。


    當張珂走出了被混沌侵染之地,收割了數千裏的山河之後,那藏於天穹之上,星界中的諸神終於決定不再忍耐,決定下手除了這個九州派來的強盜!


    當然,之所以完成態度上的轉變,還是因為他們同伴的迴歸。


    又是一位強大神力,以及四位中等神力的歸來,讓神恩的諸神們心中升起了強烈的自信。


    雖然,這後迴來的幾位,為了擺脫前方戰場來自於天庭的糾纏,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最慘烈的那個更是頭顱之上有著一道猙獰可怖的裂痕,透過破開的皮囊,可以清晰看到其中赤金色的顱骨,跟綻放著純白光芒的大腦。


    狀態不好,但已經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了。


    誰又能平心靜氣的忍受,一頭闖進了自家田地裏麵的野豬?


    哪怕這玩意兒是個保護動物.


    “噓,先別直接動手,等等我引導一下他的命運,變動他的時間軌跡,這樣等會兒你們動起手來還能輕鬆一些!”


    愛憎之神~迪莉亞·佩林,聲調冰冷的說道。


    旁邊兩位早就等待在此的強大同伴眼中滿是困惑跟不解。


    “這是什麽眼神?”


    “放心啦,我在前線混了那麽久,天庭有名有姓的我都認識,眼前這個或許是天庭隱藏的殺手鐧,在戰力上強於你我,但他還沒達到收束自身命運線的程度,時間與命運這些玩意兒,隻要沒形成完整的閉環,就一定有欠缺之處,我隻需要找尋到他命運中最坎坷的節點,進行撥動,就像這樣.”


    迪莉亞·佩林自信的說著。


    旁邊的諸神:道理我們都懂,從說法上來看也沒什麽錯漏的地方。


    但撥動九州神的命運線,這玩意兒吧,風險極高!


    曾經,諸界聯軍也是這麽單純的想的,像那些完成了自身閉環的強大神力,哦,不對,在九州那邊應該叫做帝君?這些人物,一證永證的,自然是無法撩撥的。


    但退一步,次一等的存在,總能進行相關操作了吧?


    結果,事實證明他們想的太多。


    那些家夥,就好像狡詐的魔鬼一樣,往往在他們尚未行動,或者行動剛剛開始之前就已經找好了相關抵抗的方法,即便是順利施展的,也無法完全發揮效果,而且往往在過去一段時間之後,這些人會以一種更加剛猛的姿態強行歸來。


    就好像是吃了什麽補藥似的,強的離譜。


    而之前能夠進行滲透的弱點,也突然消失不見。


    也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隻是相比於失敗的數量著實是太稀少了,十個裏能成功一個都算是命好,反倒是學壞了的天庭仙神們拿著同樣的方法,狠狠的算計了聯軍數十位強大神力。


    再後來,耗費了巨大的代價,他們才從中探聽到了一點線索。


    原來,那些被選中的目標,或是借來了專門防備的寶物,或者提前聚集到那些帝君的身邊,由這些個強大的存在,為他們抵禦陰謀算計。


    至於被察覺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之前的例子好歹都是戰場上,針對敵營裏的敵人。


    而現在,對方在他們的地盤,天庭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裏來,而所謂的寶物,隻要有動用的可能,他們也能及時出手進行破壞幹擾好像也不是不能嚐試?


    之所以張珂能如若無人之地似的,在外域的物質世界肆意馳騁,隻不過是那幾個現存的神靈沒把握直接碾死他,而又擔心戰鬥的破壞太過劇烈。


    一旦短時間無法結束,那對世界造成的破壞也是永久性的。


    相比之下,反倒不如讓張珂自己發揮來的省心。


    畢竟,後者再怎麽破壞,那也得一步步來,除非對方喪失了對於物質世界的貪婪,轉而去純粹的破壞。


    既然一切還在接受範圍之內,那一動不如一靜。


    反正隻要能殺死對方,那失去的一切都能收迴來,甚至補償還會更多。畢竟,在迪莉亞·佩林她們返迴的時候,他們也獲取了前線的一部分信息,一個落魄文明的隕落,跟一個強大文明的受損可是瞞不過眼尖的聯軍的。


    但現在既然迪莉亞·佩林的想法通過了眾神的認定,那也是時候收網了,不然若是魚餌被吃了,魚兒還跑了,那可就糟心了!


    命運——時光迴溯!


    虛實反饋/生命固化!


    在得到了同伴們的允許之後,迪莉亞·佩林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從身上掏出了一顆灰色的水晶球,磅礴的神力洶湧而出。


    伴隨著神力的灌溉,那好似頑石一般的水晶球中棉絮狀的物事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尊身披烈焰,手持戰斧,於大地上帶來殺戮與毀滅的龐大身影。


    完成了目標的捕捉之後,球體中的身影便開始了瘋狂的變化與波動。


    前一刻還是燃燒的焦土,下一瞬便變成了一處山下的莊園,而後各色的場景,人物目不暇接的變換,但統一的是處於球體中心的身影,卻是永恆不變的,隻不過大小,穿著上略有不同。


    而在斑斕的變動中,水晶球綻放的光芒也是時高時低。


    直到某一刻,當光芒收斂到隻浮在球體表麵纖薄一層的時候,雖然水晶球中光芒變動的厲害,本來無色的球體更是被染上了一片猩紅之色,但看著得來不易的機會,麵色蒼白的迪莉亞·佩林也放棄了心中那並不應當存在的一絲憂慮。


    就算有什麽變化,也是鞭長莫及,神恩跟天庭之間可有著漫長的虛空阻隔。


    心中決定,她也忽然驚聲尖叫道:“就是現在!”


    一前一後,幾乎是聲音落下的短暫瞬間,下方的大地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響:“轟!”


    本來牢不可破的天穹屏障,隻是瞬間就支離破碎,清脆的碎裂聲不絕於耳。


    恍惚間,迪莉亞·佩林似乎看到了一柄沾滿了無數鮮血的猩紅巨斧,猛然穿上了天穹。


    而下一瞬,還沒等迪莉亞·佩林跟她的同伴們從空間破碎的餘波中穩固身形,巨斧猛然揮動,身後的星界幾乎轉瞬間便被粗暴的一分為二。


    直到群星崩滅的能量洪流席卷而來,她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那兩位強大神力隻是倉促的看了迪莉亞·佩林一眼,隨後便被洶湧的能量洪流裹挾著向著遠方的天空飛射而去。


    而至於迪莉亞·佩林,也被席卷的能量裹挾著,朝著下方的物質位麵墜落。


    她想要掙紮。


    但不動彈還好,稍一動作,全身上下便恍若被無數纖細的刀鋒割裂過一樣,反饋而來的極致痛苦,讓她差點沒閉過氣去。


    直到這時候,她才下意識的審視了一下自身。


    通體上下,根本沒一塊好肉,那無數由無數生命悲歡離合,萬千情緒編織的彩色長袍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完整的水晶球更是隻剩下了手中抓著的一個黃金基座,自己身體許多地方血肉都被磨滅露出了森森白骨,而裹挾自身的那龐然能量仍在瘋狂的侵蝕著她的骨骼。


    肉眼可見的速度,骨骼外層包裹的筋膜碎裂成渣,骨骼斷裂的聲音連綿不絕。


    隻不過因為這一切變化發生的太快,她的意識根本反應不過來,直到現在想要反抗的時候,如潮水般的痛苦才後知後覺的蜂擁而來


    “外域歡樂多,你們是真能整活兒啊!”


    張珂似感歎,似無奈的說道。


    對外域的諸神,張珂本就抱有極強的戒備。


    在方才,真靈隱晦的傳來示警的時候,張珂的警戒心已是提到了最高。


    隻是預想中的偷襲,亦或是正麵圍殺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反倒是自身真靈仿佛遭受了攻擊,氣息強弱不定,而張珂身上那兩個猙獰可怖的傷痕也臨時性愈合的同時,又新增了無數熟悉的傷口。


    就好像古早時的幻燈片一樣。


    每一個瞬間,張珂的姿態都略微改變。


    雖然,張珂並沒有在除戰鬥技藝跟殺伐性法術以外的方向投入太多的經曆,但九州那惡劣的本土環境,他又怎麽能不防備著點。


    害人之心不能有,但防人之力,他還是不缺乏的,更何況又有一群長輩在身後強力支持,多多少少為他的準備了不少。


    最基礎的,法天象地這門神通,所提供的可不僅僅是龐大的身形跟法術效果上的加持,除此之外對各類術法,詛咒的抗性也是其效果中最主要的一環,不然法天象地憑什麽被稱為九州頂尖的鬥戰之法?


    而除此之外麽


    隻是輪不到張珂動手,忽然間閃迴的畫麵,以及手中突然間無法控製的幹戚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至於現實當中麽


    借由那位好心人施展的法術,本處於時間記載中的虛妄,可以以真實的樣貌而存在,而自身時間線的變動,又牽連到遙遠虛空的某一世界中的某位存在。


    於是,張珂麵前的空間陡然間撕裂,一尊比他更為宏偉,雄壯的身軀從中邁步走出,躬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幹戚。


    在龐大體型的加持下,幾乎是瞬間,戚便漲到了一個張珂難以仰望的程度,而後猛然揮下。


    天裂開了!


    物理意義上的裂開。


    一斧之下,天穹崩塌,星界泯滅,連整個物質位麵都一齊歸於混沌.


    太冷了,太冷了,今天下雪人都凍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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