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來了幾名捕快和仵作開始對陸風的屍體進行拍照化驗取證。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捕快把我叫到一旁,詢問我昨晚在做什麽。我看到青川和蔣離也在被詢問。陸風的屍體被套上屍袋運走了。連同他的所有物品被清空。我的東西也被他們簡單的搜查,不過並未帶走。


    事情折騰了一下午才結束,下午的課自然也沒去上。學校的內務處詢問我們是否需要換一件宿舍,但這幾屆招收的男生比較多,宿舍比較緊張。有空床位的基本就是8人間。我們三人商量了下,還是決定留下來,一來住慣了這裏搬來搬去嫌麻煩。二來比起4人間的安靜舒適,8人間實在太過嘈雜。


    一下午三人都沒怎麽說話。很早就都睡下了。我看了一眼陸風的床鋪,窗外微弱的光亮投進來。陰影裏陸風的床鋪空蕩蕩的。


    平時他都要舉著手機玩到深夜,遊戲的聲音吵的我們很煩,就算調成了靜音,那快速的按鍵聲依舊讓人厭惡。為此事沒少對他有意見。此時宿舍卻格外安靜,安靜的讓我毫無睡意,我知道他們也沒有睡著,能聽到他們來迴的翻床聲。


    時間是很奇怪的東西,它能讓高山變成平原,溝壑變成大陸,能讓人忘記過去發生的事情。


    陸風死了,陸風的死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恐慌,反而成為了眾人閑餘時間的談資。


    “你知道麽,有個同學死了。”


    “怎麽死的?好像是被人撿肥皂了。”


    “什麽撿肥皂。”


    “附耳過來。”


    “啊?不會吧,這麽深,我們學校又沒有黑人。”


    “不是黑人,據說是去餘山上**,遇到了豬魔婆差”


    “不會這麽邪吧。”


    陸風的死,成了最近幾天學校裏最熱鬧的話題。一時間,學校的後山,成為了學生們成群前往探險的熱門場所,但都一無所獲。餘山占地隻有二十平方公裏,最高峰也就百米上下。別說豬魔婆差,連野豬都沒有一隻。隻在山頂處找到一處石塊壘成的石屋。


    隨著時間的流失。眾人也逐漸淡忘和失去熱情。快節奏的生活讓所有人都匆匆趕路,不可能在某事上過多的停留腳步。


    幾天後,學生又開始投入到了緊張的學習和各自的生活中去。


    一切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包括我們。才過去一周,卻感覺陸風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他的床鋪也變成了我們擺放行李箱臉盆之類的置物架。


    “青川你幹嘛去呀。”


    我迴宿舍時,看到青川正要出去,青川笑笑,拍拍口袋。


    青川:“這不地主家又有糧食了麽,約了朋友出去玩,晚上我還會來,別鎖門啊。”


    我點點頭,今天有是周末,周六我抽空迴了趟家,拿了點東西,在家住了一晚,周日中午的時候迴的學校。一個人校園裏逛了一圈,又去圖書館把之前借的書還了迴去。就這樣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簡單的洗洗弄弄我就上了床鋪,蔣離和往常一樣要明天才來,所以今晚就隻有我一個人睡。


    我刷了刷手機,打了個哈欠,雖然隻有九點,但或許是吃了感冒藥的關係,我開始犯困。熄了燈,我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的耳邊聽到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翻抽屜。我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到身前站著一個人影。


    我:“青川你迴來了啊。”


    那人影抬頭看向我,朝我伸出長長的手臂。我還沒看清那人的樣子,就又倒下了。睡到半夜,我聽到外麵傳來更嘈雜的聲音。好像外麵有很多人在跑動,伴著汽車的聲響。這聲音許久才停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起身腳尖一撩拖鞋,我低頭一看,大吃一驚,怎麽地上有好幾隻死蟑螂啊。許是平時太不注意衛生的緣故。


    我看了一眼青川的床鋪,那小子昨晚估計是去通宵了,一晚都沒有迴來,我一看時間,急忙開始洗漱。


    慌慌張張走進教室,發現上午的課改成了自習課。我鬆了口氣。我走近教室的時候,所有人都迴頭看著我,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不就是遲到麽至於嘛。


    我剛坐下,鄰座的同學湊過來。


    “你沒事吧。”


    我苦笑:“我能有什麽事?”


    同學看著我,眼神充滿了驚訝。


    “怎麽了?”


    我狐疑的低頭看了看身上衣服的紐扣和褲子的拉鏈。


    “你還不知道啊,昨晚又有人被豬魔婆差襲擊了,其中一個人,是你宿舍的人。”


    “青川!”


    我猛地一下站起身,所有人都再次看向了我。


    因為玩的太晚,青川和他的朋友打算穿過學校的後山,從學校無人看管的南門進來。不曾想在山上遇到了豬魔婆差的襲擊,青川跑得快逃過一劫,但他的朋友徐林卻沒有那麽好運。


    夜間巡邏的校保安發現了青川,急忙把青川送去了醫院。聯係捕快的同時,組織了眾人去後山搜尋。


    捕快和保安在餘山地毯式的搜尋了幾個小時,終於在一處樹林間,發現了徐林的屍體。徐林的內髒全部被挖走,隻剩下空空的胸腹部。


    一上午我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想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想。直到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下課了,怎麽還不走。”


    我迴過神來,看看周圍,教室裏隻剩下三三兩兩幾個同學。


    迴宿舍路上時,陌生的人都在對我指指點點。有的是假裝在忙別的事,在我走過時,偷偷看上我一眼。有的幹脆毫不掩飾的盯著我看。


    我也沒有心情去理會他們。因為我想到了一件細思極恐的事。先是陸風,現在時青川,莫非下一個會是我??我聽到身後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我急忙轉過身去,拿起書本就要砸去。蔣離雙手擋在身前,我急忙停手。


    “你怎麽了,我一路都在叫你你都沒迴我。”


    我尷尬的笑笑。


    “不好意思,我沒聽見。”


    蔣離眼神怪怪的看著我,湊過頭來又看看周圍。


    “你是不是也想到了這點。會不會那豬魔婆差是衝著我們宿舍裏的人來的?”


    兩人迴到宿舍把門關上,開始商量對策。下午的課也不打算去了。


    蔣離:“你說我們到底做了什麽事惹到了豬魔婆差,讓它報複我們。”


    我:“會不會和我們無關,是陸風和青川的事,他們都去了餘山。”?蔣離:“可是去餘山的人也不光他們呀。”


    我:“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三更半夜去的。”


    蔣離點點頭:“你的意思是,他們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豬魔婆差出沒。”


    我:“有這個可能。”


    蔣離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麽說來,就和你我無關了。”?被蔣離這麽一說,我心想也對,原本忐忑的心感覺有點放鬆了。氣氛一下也輕鬆許多。人總是這樣,對自己的事特別關心,至於別人的事就算再嚴重,也隻是看客的心理。


    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和蔣離打算搞清楚青川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兩人決定分開行動,蔣離在學校裏人脈廣,路子多,他去找學校的保衛處了解下情況。而我則去找青川。


    班主任很快就給我批了假條,並且對我說如果需要迴家休息幾天也可以,假條可以迴來之後補上。


    看來認為我有危險的人不止自己,希望他們和我的想法都是錯的。我給青川打了個電話,電話裏青川說話的語氣聽上去還很穩定。我詢問了他受傷的情況,他告訴我隻是簡單的骨折,並無大礙。寒顫幾句後我告訴他我和班主任請假來看他。他沉默了小一會兒,告訴了我地址和病房的號碼。我估計他是猜出了我去的目的。


    青川住院的位置就在校園二十公裏外的南奉醫院。打車也就二十分鍾的事。我在醫院的門口買了點水果,按照青川給的地址來到住院樓,走進電梯,按下按鈕。


    我抬頭尋著編號,在一病房前門前停下,門半掩著,我朝裏張望了一眼,衝青川笑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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