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師父,你醒了啊。”


    菲菲趴在外麵,敲了敲玻璃,然後爬到通風口,鑽了進來,彈彈身上的灰。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這還是人類麽。


    我:“菲菲,你就不會走樓梯或者坐電梯嘛。”


    菲菲一臉不屑,:“師父你不知道,人太多,我一看你的病房也不是很高,就爬上來算了。”


    我點點頭。不經意瞅到我的門號1202。12樓叫不高?


    我:“菲菲,我怎麽在醫院啊。”


    菲菲:“師父你忘啦。不是有塊混凝土從頂上掉下來嘛,然後巧不巧,正好砸在你頭上,師父,你的頭也太硬了吧,鋼筋混凝土石塊呀可是。那麽大一塊啊,少說也有幾噸重,換做別人早嗝屁了,師父你硬是隻在地上砸出一個人形,我用條繩子綁你脖子上,才把你拉出來。太厲害了。”


    我迴想了一下,難怪當時頂上突然黑了,後來還覺得脖子有點唿吸困難。


    菲菲看到桌子上有水果,就拿起來吃,我本想提醒他是隔壁的。想想算了。菲菲咀嚼了幾口。


    “這核怎麽這麽硬。”


    菲菲攤開掌心吐出來一看,是一副假牙。我一下想起件事來:“菲菲,是誰送我來這裏的。醫藥費?”


    “放心吧!”


    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從門口進來。看到劉榮,我試著起身,菲菲總算有點良心過來扶我。


    “躺著吧,躺著吧,別客氣了。不用跪了。醫藥費我替你結了。”


    劉榮打量著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明明傷的那麽重,怎麽好的這麽快,真是禍害遺千年。”


    “怎麽說話呢,這叫傻人有傻福,不對,吉人自有天相。”


    劉榮笑笑:“都可以了,等你好了陪我去看一處房子。”


    我:“房子,什麽房子?”


    劉榮:“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嗬嗬,你看我傷的這麽重,可不可以?”


    劉榮看著我,“你說呢?”


    說話間幾個帶著移動擔架的護工開始走進來,撩開簾布。放在我隔壁的床前,開始工作。


    我看到隔壁的病友,被他們抬了上去。僵硬的身體,顯然已經過世了。


    我:“死了?”


    “嗯,死了幾天了,今天正好有空位,就過來搬下去。”


    我?死幾天了就一直擺在這裏,那個也太不顧及我這個活人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護工在迴答我的話。都戴著口罩沒有摘下,一直在做手上的活,沒有看我。


    老人被移動到了擔架上,蓋上白布。一個護工轉身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我一臉尷尬,看得我臉都紅了。


    “這麽年輕,可惜了。”


    護工搖搖頭,轉身推著擔架一起出去了。留著一臉木納的我。


    什麽這麽年輕?什麽意思,我也沒死呀。


    劉榮看著我也歎了口氣。我哭笑不得,喂喂喂,大姐,你別搞的我壽終正寢的樣子啊。


    劉榮從包裏拿出300元放在桌子上。隨便找了張紙一包壓在茶杯底下。


    “來的匆忙也沒買什麽,你自己拿著買點吃的吧。”


    劉榮站起身,提起包準備走。


    “到時候我派車來接你。”


    劉榮走到門口時,又轉迴身,“哦,對了,這間病房有點古怪。進來的病人,第二天都會唿吸衰竭死去。因為都是重症,所以開始沒人覺得怪。但接二連三好幾次就,這不,兩天前又死一個,就你昨晚沒死。硬!院長正好是我的朋友,他說要是裏麵的人沒死,就免了醫藥費。你真是會占便宜,嗬嗬。都住了就順便解決了在出院吧。”


    劉榮揚揚手走了。我被劉榮說的一臉懵,還沒問清楚什麽情況,看了看劉榮用紙包的錢,怎麽這麽像白包呢。額,還是奇數。


    我歎了口氣,自己的命還真是被人當草芥呀。也罷也罷。


    我摸了摸自己的全身。還好沒有缺失。在這裏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夢裏好像是聽到過奇怪的嘈雜聲。似乎是某種電器。不知道和這裏的怪事有沒有關聯。


    想想夜晚一個人留在這裏不安全。自己又有傷。不如找個墊背的。


    有個智者曾經出過一道題。兩個人如果同時在野外遇到了熊這麽辦。智者說是躺下來裝死,因為人是跑不過熊的,而熊是不吃自己死掉的動物的。但要是我選一定選擇跑,一則誰知道熊知不知道這點。二則,我不需要跑過熊,我隻要跑過同伴即可。


    我滿臉微笑的看向菲菲:“菲菲,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知今晚菲菲姑娘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賞月呢。”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菲菲叼起蘋果一躍,從十二樓的通風口直接跳了出去。


    我嚇得急忙下床,跑到窗口,朝外張望,菲菲像一隻壁虎貼玻璃頭朝下往下爬,在三四樓的位置,後退一蹬跳上樹幹,片刻後,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這東西?真不是什麽妖怪成精麽。


    我喃喃自語道。我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電子鍾,已是深夜。整個房間和樓道都靜悄悄的,連我翻身的聲音都聽的格外清楚。白天的時候檢查過整層樓,因為病人不多的緣故,基本都已經閑置,連值班的護士也沒有留。走道也因此熄燈了。就留我一個美男子在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萬一兇手來了,我豈不是任人魚肉。萬一他提點什麽特別的要求,我該怎麽辦,萬一對方是個邪惡的護士。非要我伺候他怎麽辦。我是不是應該買條鞭子蠟燭什麽的好防身。


    我沉浸在自己無聊的想象中,一時間,倒也忘記了恐懼。一整晚都沒什麽事。我蒙著被子從被子裏觀察著門口。


    我瞅了一眼窗簾外,天空已經有微亮的跡象。估計今晚不會有什麽事了。我打了個哈欠,開始有點倦意。正打算換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外麵傳來車輪轉動的聲音。


    來了?


    我急忙躺平,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但眯著眼睛繼續偷看。


    車輪聲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走進了房間。我緊了緊手裏的燕尾翎。


    我試圖用眼角的餘光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


    人影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在我床邊徘徊,然後我聽到打開電源的聲音。一陣噪雜的機械聲響起。我一下跳起身,打開燈。


    保潔阿姨一臉驚嚇的推著吸塵器,抬起頭看著我。我看了一眼被她拔掉的唿吸機插座。


    額!原來如此。


    在醫院又修整了幾天,主要是為了多蹭幾天的飯菜。


    迴到了租住的房屋,發現一群工人正在搬東西,我一臉納悶,叫住了其中一人,那人指了指指揮的工頭,工頭讓我打電話給中介。我隻好又坐在椅子上給中介打電話,原來那個中介不知從哪裏聽說了我除掉裏麵的鼠妖後,決定提前終止合同,我急忙追問違約金的事,中介告訴我菲菲已經簽字拿走。我心想不妙,急忙掛掉電話打給菲菲。菲菲支支吾吾說已經付了學費,剩下的錢正好開學前和閨蜜去旅遊。


    我還沒來的急發飆,就被菲菲掛了電話,在打再也不接。我搖搖頭,整個人開始上升,我修仙成功了麽?我看看兩旁。


    “喂喂,兩位大哥,椅子上還坐著人呢,喂喂。”


    兩位工人抬著椅子和我開始往卡車上搬。工頭從我手裏接過鑰匙。把門鎖上。我看著大門在我麵前關上,心痛欲裂。又要無家可歸了。


    突然開始懷念那座大廈。有地方住,還有人送菜。其實住在那裏也不錯,我為何要出來?人哪,真是失去了在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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