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著灰色道袍,領口有幾道杠,一個白色的麵具遮住麵具。這打扮不用問。我見過。


    我歎了口氣,搖搖頭。為什麽你們總是陰魂不散。


    “小哥哥,好久不見。”


    聽到聲音,我又仔細看了看那人的身型。是我在五莊觀遇到的那個女孩。


    牧童。


    我指著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喂,帶著你的金童玉女快走,別來煩我。這麽好的手藝,在殯儀館擺個攤位多好。非要加入恐怖組織,上次教訓的還不夠嘛,想要我深入淺出的單獨教育下麽。”


    我一臉壞笑的看著她。


    牧童立在紙鶴上,在我頂上三四米的空中盤旋。我怕他背後偷襲我,也就跟著他一起轉。轉的我的頭都暈了。


    我:“喂,有完沒完,你到底想幹嘛?說,想我了就直說,別害羞嘛。”


    牧童還是不說話,慢慢抬起袖口,從袖口裏又飛出許多白色的紙片。那些紙片隻有巴掌大,正方形,從袖口飛出後,開始在空中急速自體旋轉。


    牧童伸出食指,對著我一甩,紙片刷刷的朝我飛來。飛速旋轉的紙片如同一個個鋸齒,連堅硬的水泥牆都被切出痕跡,要是刮在我身上,那我冰清玉潔的肌膚。


    我後躍跳開,腳下的水泥板被切的坑坑窪窪。我轉到一個斷牆處躲避。從牧童的袖口又飛出一些新的紙片,這些紙片兩端略長,長方形的紙片,中間還塗了層紅色的東西。那紙片煽動兩翼,像一隻隻白蝴蝶繞過圍牆。在我周圍上空飛舞。


    我跳上斷牆,對著牧童破口大罵:“你還要不要臉,把女人的東西拿出來亂丟,還有沒有公德心。”


    我聞到那些”蝴蝶“,發出一股奇怪的煙味,本能的往旁邊一趴。那些蝴蝶瞬間爆炸。沒想到那些紅色的部分是火藥。


    雖然單個的蝴蝶爆炸威力不大,和一個鞭炮差不了多少,但要是這漫天的蝴蝶要是全落在身上,威力也是相當的可觀。


    我爬起身就跑,在各個斷牆處迂迴的曲線跑動,那些蝴蝶接二連三的爆炸。我看了一眼牧童。從牧童的袖口還在有新的蝴蝶紙片飛出。


    我心裏苦笑,這人是因為平日血量大麽,身上帶這麽多。漫天的蝴蝶把我圍住,開始不斷的貼到我身上來。蝴蝶開始冒煙,我看到牆腳的水管。一下脫下外套把蝴蝶裹住,拴在水管上,往旁邊一趴。


    水管一下被炸開,水噴濺出來。被沾上水的蝴蝶落在地上,動彈兩下,等被水徹底沾濕就不再動彈了。我拉起斷開的水管用水管朝還在向我湧來的蝴蝶上髭水。紙鶴盤旋著飛到了我的頭頂。從它屁股裏,掉下一個籃球大小的紙球,紙球快要著地的同時,瞬間爆炸。


    我被氣流炸的飛了出去,在地上劃了幾米,後背直接磨在地上。疼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舉起水管想要衝紙鶴,但紙鶴飛的太高,水的高度夠不著,紙鶴不停的在我頭頂下紙球轟炸。我隻好抱頭鼠竄,不斷的找掩體遮擋。


    我在天頂上跑動,看到一處被炸起的地麵翻起成一個傾斜的斜麵高地。心生一計,先弧形的把紙鶴引到正對高地的方向。然後對著高地的方向迎麵跑去,跑了幾十米又轉身,一下加速朝高地上加速跑,然後用力一躍。化身超級瑪麗。跳在了紙鶴上。我從身後圈住牧童,將她控製住。


    我:“大玲,有沒有想我。”


    牧童站著一動不動,也不說話。我感覺有點奇怪。牧童的身體摟著感覺也很輕。我側頭看了一眼他的臉。


    是假人!


    我聞到一股越來越濃的火藥味,心想不好一下從紙鶴上跳了下去。那紙鶴在空中掉了個方向朝我俯衝而來。


    大廈頂上瞬間發生了巨大的爆炸。整幢樓一下轟然倒下。


    挖掘機將我身上的碎塊清理開,我一下從土裏鑽出。


    菲菲嚇得後退一步:“哇,這豬頭是誰呀。”菲菲仔細看了看滿身是傷,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我。


    “師父,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豬成精了呢。師父你好厲害,被活埋還沒事。”?我指了指身上的傷口,又指了指發腫的臉:“這叫沒事。”


    我把手搭在菲菲的脖子上,勉強站穩,低頭看了一眼菲菲手裏的東西。


    我:“菲菲你手裏的東西,怎麽這麽像,骨灰盒?還有你抱著的我的照片什麽時候拍的。”


    菲菲:“師父,什麽像,根本就是啊。來的時候我還在想,這麽多灰要抓哪一把呢。”


    我?身後消防員正在清理大樓廢墟,好在大樓是碎片狀垮下的。並未給周邊造成傷害。


    “你說他穿著彌組織的衣服,還可以將薔薇素注入紙片控製。”


    劉榮皺著眉頭,表情很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理會我,徑直進了車廂揚長而去,留下滿身血汙的我和抱著骨灰盒的菲菲,麵麵相覷。


    我:“喂喂,我的湯藥費!”


    我搖著頭歎了口氣。心裏抱怨到,總算又化險為夷逃過一難。我就說劉榮不安好心吧,會給我找房子。哼!


    菲菲搭著我走著。我白了菲菲一眼。


    我:“我說這位大姐,你手裏的東西是不是可以扔了。”


    我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果然還是外麵的空氣好聞啊。


    菲菲突然往旁邊跑。


    我一臉納悶:“徒兒,怎麽了。”


    菲菲:“師父,上麵,上麵。”


    我抬起頭,一塊混凝土狠狠的掉落砸向我。我的眼前一黑,感覺有根樹枝在戳我。耳邊傳來菲菲的聲音。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師父。要不要的盒子裏來?”


    我嚐試著挪動身體,卻感覺四肢僵硬,我的視線從黑暗,變成光明,漆白的牆麵和綠色的隔離布,讓我有種熟悉又陌生的複雜感覺。我,在醫院?


    “你醒了!”


    我尋著聲源看去。


    一個女人從椅子上站起身,朝我走來。坐在隔壁的床邊。


    女人,三十歲左右,略帶豐滿。著裝考究,透著一股簡單的華貴。我不雖然知道這個陌生的女人是誰,但感覺她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


    我們都在打量彼此。


    “要不要起來,我幫你拉高?”


    我點點頭。


    女人搖高的床身。我嚐試移動身體,雖然可以,但很勉強。細微的動作都牽涉出陣陣疼痛。


    “真是了不起,發現你的時候傷的這麽重,竟然,嗬!”


    女人嘴角帶著一絲不太懂的笑意。女人從皮包裏掏出煙盒,猶豫了一下,又塞了迴去。


    “想起什麽了麽?”


    我試著迴想發生的事,但除了疼痛,腦中一片空白。我看著女人搖搖頭。


    我:“你?是誰?”


    我在腦海中迴憶著與女人的交集。但可以肯定,我確實從未見過她。


    “看情況過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你是誰?還有我怎麽了。”


    我再一次問道。女人沒有迴答我,把原本牆角的椅子移到了床邊。坐下,身子前傾,目光與我對視。


    “我也很想從你身上找到答案。”


    桌上的儀器,線條規律的跳動。女人從包裏掏出錢包,將一張名片放在床櫃上。


    “記得來找我。”


    我,瞅見一個劉字。:“等等。”


    我伸出手,一下坐起身,額頭撞在吊杆上,疼的眼淚差點出來。我張開眼睛,掃了一眼,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左側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插著唿吸機的老人。不過唿吸機已經關閉,老人用簾子隔開,縫隙處露出他枯槁的手臂。右邊的兩個床位還空著。


    我正在迴想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裏,身後突然傳來敲玻璃的聲音。我被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迴頭看去。


    玻璃窗外貼著一張女人扭曲的臉,正張嘴在衝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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