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捕快被隨後趕來的救護車抬上了車。留下十幾名捕快將旃檀禪院封鎖起來,一邊又開始對寺院進行搜查。真沒想到偏遠的旃檀禪院會成為白蓮教的秘密基地。


    旃檀禪院原來的主持法號上行下根。是一個瘦小的老尼。對於她的模樣因為年代久遠比較模糊。倒是對她的法號,印象深刻。


    僧尼剃度時,剃度師會給出家為僧的人起兩個名字,法名和字號。所以一般出家人都會有三個名字。法名,字號,和俗名。


    法名又作法諱,戒名。是不能隨便人稱唿的,隻有僧人的師父或長輩可以稱,外人及自己謙稱隻能稱唿字號。


    比如田菲菲,出家為尼,受字戒色,法號智障禪師。智障禪師的稱唿一般是在很正式的場合比如大禮文書時和作為諡號的時候。一般與百姓和僧眾相處時。會用戒色這個名字。而菲菲這個俗命,出家後了斷前緣,是不會再用了。出家後也不能再姓田,而是改姓釋。


    近代以來,中國的佛教界,為了避諱和不直唿師名。因此,在稱唿自己的師父名諱或尊稱某位得道高僧時。采用“上某下某”的格式。所以田菲菲可以尊稱為,上智下障法師。瞬間有種高大上的感覺。有人說這種叫法也是映照了佛語中上求佛法,下化眾生的含義。


    所以上行下根師太的法名其實是行根師太。隻是一般人不懂佛理誤叫而已。


    佛家認為氣力之本曰根,善惡之習曰性。人性有生善惡作業之力,故稱“根性”。


    簡單講就是一個人的妄想執著,對自性光明造成的障礙程度。妄想執著越少,對自性障礙的就越小,自性就越透亮清晰,佛家就認為這個人的根性高。


    我走出旃檀禪院,陳秀媛等人還在寺中搜查。我打算去拜訪一個人。


    旃檀禪院離我們的村莊並不遠。大概四五公裏的距離。周圍都是一片農田,沒什麽人家。


    來到村口,走過鬼方的時候莫名一冷,眺望了一眼這片亂葬崗。


    亂葬崗裏破敗的房屋,依稀透著昔日劉家莊的繁華。鬼方裏亂石淩厲,樹木叢生,高高低低的墳丘。即使白天,看了讓人不寒而栗。走過時,不論春夏秋冬,總是會有一股冷風刮的你脖子後麵發涼,就好像有人在對著你的脖子吹氣。


    雖然陰森,無奈迴村子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劉港村三麵環水,當年政府為了解決老百姓的用水問題,在家家戶戶的周圍都挖通了河道。劉港村原本就靠水,挖通後,水網密布,柳樹成蔭,一副江南水鄉的模樣。


    因為靠近鬼方的關係,村子裏時不時的會鬧些怪事,特別是這條迴村的石道。經常能遇到些髒東西。


    好在村子裏雖然經常出些怪事,但都是些小事,比如放在裏麵的椅子突然自己擺到了外麵。還幾把椅子圍在一區,就好像之前坐了一群人在聊天。


    早晨黃昏的時候會看到個人影一閃而過。走路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跟著你。你要是突然問個問題,莫名會有人迴你的話。但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這些事雖然嚇人,但都沒什麽危害,多年下來這種人鬼雜居的生活,村民也就見怪不怪了。


    小時候雖然家長千叮萬囑不要去鬼方玩,但對於小孩來說,鬼方是難得的一片可以做迷藏打野戰的場所,因為小孩子也不敢去太裏麵的地方,所以很少出事,當然也有調皮的孩子。會把野墳的牌位拔出來玩,還會往墳包上尿尿。


    這些孩子迴家後,不停的發高燒,夢中還哭著雙手亂舞,身上也出現奇怪的紅印。


    這時候家裏人就會帶著小孩去旃檀禪院求上行下根大師做法。


    大師會用柳枝沾上清水,給小孩子去汙,然後帶著孩子去佛前跪拜,最後在燒一些紙錢做場法事,基本幾天後就可以痊愈了。


    再後來開始有孩子在鬼方失蹤,家長們就再也不許小孩子靠近那裏。


    我們村有一個小老頭,叫阿貴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的問題,走這條迴村子的石路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撞邪一次。每次遇到的還都不一樣。


    阿福貴走在石路上。走著走著肚子突然有點痛。就找了一個角落,正在解褲子方便時,一雙手突然從土裏伸了出來握住了阿福貴的腳踝,阿福貴嚇得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覺底下有東西在舔他的屁股,那感覺像是一個人頭。


    阿福貴雙腿用力的蹬。站起身後退了幾步。土堆裏探出一人頭,雙手左右晃動,漸漸的又探出一節軀體。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阿福貴提起褲子,一把抓起身旁的扁擔就打。那鬼影痛的大叫,阿福貴越打越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借著月光瞄了瞄。


    竟然是阿貴叟,急忙放下扁擔把阿貴叟從土堆裏拉了出來。阿福貴看到阿貴叟,光著身子,嘴裏不停的在嘔吐。吐出的東西很臭,有泥土,有叟掉貢品。還有一些混在一起的穢物。


    阿福貴心中納悶,不明白阿貴叟怎麽鑽進土堆裏的。但看到阿貴叟滿頭是血,也不敢耽誤,背起阿貴叟就去了旃檀禪院。


    上行下根大師替阿貴叟清洗了傷口。告訴阿福貴阿貴叟是遇到了邪祟纏身。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阿貴叟就是不肯說。


    沒辦法,上行下根大師讓阿貴叟沐浴更衣後在佛前跪拜。有用新鮮的柳枝替阿貴叟去汙。


    好在之後阿貴叟並未有什麽疾病,但別人問起,阿貴叟總是三緘其口,支支吾吾不願意說,直到有一次又去侄子家喝酒喝高了才道出原因。


    這天,阿貴叟和平時一樣去找侄子喝酒,又一次拒絕了侄子的好意,執意要迴家。阿貴叟晃晃悠悠的走在石路上,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女子在哭。


    阿貴叟走了過去。


    “大妹子,你怎麽了。”


    女孩抬起頭,“大哥哥,我家離得遠,不小心摔了,痛。天黑了不敢迴家。”


    阿貴叟眼前一亮,這女孩子不施粉黛卻麵若桃花,此刻哭的梨花帶雨,更惹人憐愛。


    “大哥哥,你可不可送我迴家。”


    阿貴叟攙著女孩走著,女孩時不時用胸口靠到阿貴叟身上,阿貴叟聞著女人的體香。


    來到女孩子家裏,女孩子挽著阿貴叟的手要招待他,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尚為酒足飯飽的阿貴叟答應了。


    女孩子在一旁侍坐,不停的給阿貴叟添酒添菜。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


    女孩站起身,手指夾著阿貴叟的掌心,緩緩地朝裏屋走。女子走到床邊,側身而坐。背對著阿貴叟緩緩的脫去身上的羅裙,慢慢躺下身。


    燭光下,女孩玉體橫陳。淡淡的光亮照在女孩潔白的皮膚上,猶如掛曆上的模特。女孩頭依著右手手背,眼神曖昧的看著阿貴叟宛然一笑。


    阿貴叟感覺肚子裏的食物全都混合在了一起,像一團火焰,烤遍自己的全身。阿貴叟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欲火,脫掉身上的衣服,撲了上去,少女的身體猶如一塊寒冰冰涼冰涼,蓋在阿貴叟火熱的軀體上,阿貴叟抱住女人的玉體就要親,卻看到自己懷裏的分明是一副骷髏,四周變得黑暗,壓抑而沉重,阿貴叟感覺唿吸困難,雙手用力的撥。好不容易才把頭從土裏探出來,張大了嘴要唿吸。一堆屎落在了阿貴叟嘴裏。阿貴叟手一抓,一個屁股坐在了他頭上,接著是一頓暴打。


    阿輩長是我們村裏最年長的人,甚至比村子還要年長,是唯一一個了解這裏以前發生過什麽事的人。所以我想去請教下他。


    阿輩長雖然住在村子裏,但離村民的房子都隔得很遠。我探頭張望了一眼,屋子裏隻有一些木質的實木家具,並未看到他的身影。看來阿輩長出門去了。


    “夏夜?”


    迴村準備去旃檀禪院搭陳秀媛的車迴去的時候,有人叫住了我。


    “爺爺。”


    是同村的阿福貴,我們這裏的風俗基本都管同村的老人這麽叫。


    “你迴來了啊。”


    我點點頭。


    “你知道太太去哪了嗎?”


    阿輩長因為年歲比較大,村裏的年輕人都管他叫太太,應該是太祖父的意思。


    阿福貴:“你還不知道啊,村裏的衛姐家小孩還有困姨家裏的都被落水鬼拖水裏害死了,村裏的都在幫兩家在辦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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