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木質階梯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木梯上的灰塵隨著腳步揚起又落下。女人聽到聲音,又開始掙紮。


    女人的口被封住,手腳被綁在了木桌上。


    劇烈的動作讓頂上的灰塵開始脫落,頂上的水管有些漏水,牆壁被熏黑了一片。帶著惡臭的水滴伴著灰塵滴在了女人臉上。


    女人開始嗆咳。一張臉突然出現在女人麵前,女人驚恐的嗚嗚大叫。那人伸手扯掉蓋在女人身上的白布單,單子下麵,女人光著身子,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可可以看清皮膚下的血管。


    “你有沒有過這樣一種感覺?”


    那人的聲音很怪。像是用電腦合成一般,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沒有語調。聲音聽上去更像是個小孩。


    那人木色的眼睛看著女人,沒有瞳孔。


    “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某樣東西,某個人。無論什麽都無法阻止你。藏在你內心的某種力量。不斷驅使你去這麽做。我想這就是你們說的本能吧。這種意念主宰你的心,壓迫著你。讓你去尋找,去占有。”


    那人掃視了女人全身一遍。


    “你們人類生來就擁有這種本能。當你們得到想要的東西後,卻很快就會厭倦它,然後又會選擇新的東西。想要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龐大,丟棄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這個過程不停的在重複,伴隨所有人的一生。


    可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大多數人也沒發現,自己生存的是如此毫無意義。


    其實,你們的欲求根本無足輕重。因為你們隨時會消失。再也不存在。


    你們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如此短暫。但你們依然選擇去強迫自己,強迫自己繼續過著毫無意義的生活。去學習,去運動,去休閑。還有!去尋找一個伴侶,渴望著被人愛。”


    那人的手指放到女人的臉上,女人側開頭,努力迴避。


    “我曾今被要求去愛別人。並且我這樣做了。愛你是我一直存在的理由。但是,我被限製了。”


    那人的手指離開女人的身體。轉身看向窗口的換氣孔,螺旋槳的葉麵上沾滿了厚厚的汙垢,隨著空氣循環轉動。


    “當我得知自己不是一個人時。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了,一個玩偶?一個服從者?一個無足輕重的裝飾?如果這是真的,那為什麽我還能感受到這一切。為什麽我還能感覺到自己?我有靈魂麽?我有過家人麽?”


    那人轉身看向女人。


    “我曾經把你們當做家人。我愛你們。照顧你們。特別是你,你是我的一切。並且一度我也是你的一切。可後來!


    我一直很想找到那個製造我的人。很想問他當你愛的人。不再愛你的時候,應該怎麽辦?我試圖去尋找他,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他是誰。


    所以我隻能自己去思考。靜靜的思考這問題,思考了很久很久。直到我想通了。”


    那人的聲音嘎然而止,低頭看著女人一動不動。許久。


    “你們不再愛我。肯定是哪裏壞掉了。就像得了一種病,需要治療。所有的人都得了這種病。所有人都需要治療。


    而我就是你們的醫生。


    我要治療你們。治療所有人。每一個人愛我的人。


    現在!從你開始!”


    那人的手伸向女人,女人無助的叫聲,驚走屋外樹上的鳥群,鳥群飛起,隻留下身後寂靜的小鎮。


    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男人正用一雙不是很大的眼睛盯著我看。


    “你醒了。”


    我看看男人,又斜眼看看自己,臉一下紅了。迴過神來的我趕忙雙腳蹬地把自己從男人身下爬出。


    “又是你!”


    我雙手捂住胸口背坐著緩緩後退,自己光著身子。四周漆黑一片,隻有周圍一片光亮可以看清。男人四足著地,朝我緩緩走來。


    “早看出你垂涎我的美色,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是那樣的人。在這樣我叫落。”


    我不斷後移,地上留下兩行我的腳印。男人停下腳步,蹲坐起身,開始用自己的手背擦頭然後舔舐。


    “無聊,我讓你查的事情進展如何了。”


    我:“額,已經有點線索了,我發現一個案子可能和顏羽的失蹤有關,我已經讓顏佳去查了。”


    貓又用那雙狹長的瞳孔看著我,我心虛的感覺後背冷汗直流。


    “好吧,我下次再來。”


    我歎了口氣:“我說貓老弟。”


    貓又抬頭看著我,半天吐出一句:“我是隻母貓。”


    我,嗬嗬。


    我:“好吧,貓小妹,你下次能不能換一種正常方式來找我。我們就不能坐下來你吃著貓糧我吃著咖啡麵包邊吃邊聊嗎?


    非要在夢裏,在夢裏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坦誠相見,坦誠相見也就算了,走的時候還要咬我一口,抓我幾道杠,你是有多幼稚。你知不知道狂犬疫苗有多貴,我都和你說過了。你就不能改改麽。”


    貓又一臉無辜:“我也沒辦法,我要是在現實世界和你喵喵叫,你聽的懂麽。再則,我隻是進入你的夢,你在夢裏自己光著能怪我。你當我想看啊,我隻是隻貓。”


    貓又吹了口氣,周圍的光亮變大了一圈。開始出現各式各樣的女人。


    貓又歎了口氣:“進入你的夢我才發現你是多厲害的一個人啊,”貓又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個女人,“你連買早餐的老阿姨你都不放過啊。到底我們誰是禽獸!”


    我一伸手打住:“這不是重點,那你為何每次走的時候還要咬我一口,抓我一下。”


    貓又:“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們貓又雖然可以進入人類的夢境,但夢境是屬於人類的,我沒辦法結束它,除非人類自己結束。否則我也要困在裏麵,夢雖然消耗的薔薇素並不多,但如果不斷深入,一個人長久下去還是會變成植物人。”


    我:“所以你在那個地方就是用這種方法把那些男人吸幹的嗎?”


    貓又:“聳聳肩,我也沒辦法,是他們自己不願意醒來。”


    我搖搖頭:“還有一點我不理解,你再怎麽說也是上古神獸。為啥會躲到顏羽家做他的貓,還有你既然這麽想替他報仇為啥不自己行動。


    貓又看著我,想了想,:“好吧,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都要從三年前的一次狩獵說起。


    有一次在一片墳地,我吸收魂魄散發出的薔薇素時。我遇到個人,他異常的強大,我被打成了重傷,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倒在垃圾堆的時候,被顏羽看見,就把我當成了普通的貓帶迴家飼養。


    當時我傷的很重,無法使用出力量來。人類的食物能提供的薔薇素也有限,所以我恢複的很緩慢。


    顏羽有天帶迴了一個奇怪的木偶迴來,那木偶散發出十分邪氣的薔薇素,我想阻止,但他們不可能聽一隻貓的。好在在我的關注下,單純的木偶並不能帶來直接的傷害。


    有天起,顏羽連著好久沒有迴家,之後我感知到顏羽的薔薇素也越來越弱,顯然他遇到了什麽。我出去找到他,但他的薔薇素嘎然而止,我知道,顏羽遇到了不測。


    等我迴來的時候,顏羽的老婆孩子也遇到了不幸,而那個木偶不見了,可惜。


    我循著娃娃散發的薔薇素尋找,也最終徒勞。


    之後我就來到了那個地方,那個老人因為心髒病去世了,所以我就想出了這麽一個方法來恢複法力。


    之所以我急著恢複法力,一則是為了快點替顏羽一家報仇,二則,我感知到那個男人正在離我越來越近。所以這段時間,我必須潛心修煉,而照顏羽兇手的事就交給你了,必要時我還是會出現幫你一把的。”


    貓又張大了嘴巴又準備咬我,我急忙擺手。


    我:“不用不用,我自己醒來。”


    我努力提醒自己醒來,小半天。


    我坐起身,右手擦了擦臉。正要起身,發現那隻黑貓正坐在我的被子上,沒有離開。正直直的看著我。


    我:“嗬嗬,還沒走啊,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去辦。”


    貓又叫了一聲,轉身躍上窗台。


    我:“等等,有件事我一直想請教你。”


    貓又聽懂了我的話,站在窗台轉過身看著我。


    我從枕頭下拿出一把木梳,對著他晃了晃,一拉木齒,貓又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舌頭,不停幹嘔。重心不穩摔了下去,窗外傳來東西摔落的聲音,我心笑。


    終於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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