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教的實力令赫連家上下的人為之驚歎和震撼。


    他們之前看到延壽教槍盾騎兵的時候就感覺到顛覆了某些想法似的,畢竟這些騎兵身上的鎧甲是真的厚,他們不知道五倍的騎兵能戰勝這些身上全是鐵甲的騎兵嗎。


    然後延壽教的騎馬步兵又來了。他們雖然把大部分的鎧甲都放在輜重上由馬車拉動,以節省馬匹的體力,但為了路上的安全,他們還是按比例讓一些部隊裝備盔甲行動,避免萬一路上遭遇敵人。


    屬實是有些過於小心了,按道理說在草原已經有許多周宇的無人機在偵查的情況下,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沒有軍隊可以伏擊延壽教的軍隊。可是這種事不能全靠周宇啊,應該形成製度,變成習慣,等到未來周宇即使不在了,他們也能按照這套製度更安全地行軍。


    周宇在就不用擔心,周宇不帶隊大家再小心翼翼,這不是一種好事,不是一個好習慣。保證安全應該成為慣例、軍紀。


    因此,當他們抵達的時候,加上後勤民兵一共5萬3千部隊裏出現了一個旅6千人的重甲步兵部隊,騎馬展示到胡騎的俘虜們的麵前時,他們還以為這些是鐵甲騎兵呢。


    加上之前看到的槍盾騎兵,延壽教有上萬鐵甲騎兵的想法就在他們的心中揮之不去。


    赫連家的俘虜們不由自主地想到興漢的冶煉和鑄造果然不是北原能比的,這麽多鐵甲,說不定比兀裏烈皇帝麾下的鐵甲騎兵還要多。


    並且人家的總人數也不少,還有好多穿著皮甲的騎兵。


    對草原的胡人來說,皮甲雖然常見,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它雖然便宜,用牛皮什麽的處理後縫補一下就好,可是如果處理的不好,爛的也快。


    延壽教除了鐵甲還有不少的皮甲,說明了他們財大氣粗,對士兵好。


    赫連家的俘虜們也不蠢,隻要看到延壽教士兵們的製式服裝和製式裝備就知道是分配到每個士兵手上的,絕對不是讓他們自己準備的。


    胡人們打仗靠自己準備,真的是五花八門什麽都有,戰場上殺錯自己人的事情時有發生,可大家還是那樣沒有去改。窮嘛,沒辦法。


    延壽教的實力越強,他們加入的心理就愈發動搖。立刻就有人在俘虜堆裏商量了一下,和關係好的朋友、親人一起跟著請求加入延壽教軍隊了。


    對於每個人,駿騎軍的胡人們都是如實告訴他們,這次是去征討兀裏烈,是要和北原國的官兵作戰的,如果不敢的話就別加入,免得到時候軍法處置。而且教主在擊敗了兀裏烈之後將會成為草原的皇帝,但他們現在就必須向他效忠。


    在駿騎軍的胡人士兵中,周宇此時的身份既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也是延壽教的教主精神偶像,又是未來的皇帝世俗的主子。對他們來說,周宇的每一個身份都能讓他們服服帖帖,更何況是三重身份合一。


    所以他們希望草原上的胡人都最好要效忠周宇而不是兀裏烈,未來不再有十三胡的分別,不會有什麽人因為血統,出生就是貴族。大家將在公平的環境裏幸福地生活,直到死後去往魂歸之地過上永遠幸福的生活。


    赫連家的人在他們的眼裏之前是敵人,現在隻要他們願意效忠周宇一起進攻兀裏烈,今後就是同胞好兄弟。


    這種不歧視反而把他們當成“自己人”的氛圍,讓加入駿騎軍的赫連家胡人們感受到了被接納,被重視的感覺。


    他們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點害怕自己會被當成炮灰犧牲品丟出去和兀裏烈的軍隊死戰的,隻不過經過考慮之後值得一賭,也比當俘虜好,這才加入。


    現在看來比他們想象中最好的情況還要好。


    赫連家的高層已經全都被指認出來統一看管,他們大多數都在延壽教的清晨突襲中逃了出去,然後一頭撞到單於義的三千駿騎軍“懷抱裏”,被一網打盡。


    原本這種事也很難做到,草原上幾百裏的距離,哪裏有那麽好剛好碰到人。怎奈周宇開了“天眼”,調整了單於義的行軍路線,這才剛好讓他們撞上拉開了幾公裏距離的三千騎兵。


    赫連家的高層被關押到了一起,還被告知他們赫連家的士兵們正在陸續請求加入延壽教,要一起征討兀裏烈。


    赫連桀和他們在一起傻傻地看著赫連家的俘虜規模不斷變小,每時每刻都有人帶著幾個人一起站起來,往駿騎軍的士兵那兒走去,要求加入。


    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加入一個以興漢人為首領的組織和草原的皇帝作戰,這是赫連家的胡人們可以做出來的事情嗎?


    之前赫連桀向單於義喊話要求加入延壽教,其實也是為了再拿到赫連家的兵權再做打算。他一直以為如果沒有自己的統領,延壽教會不知道該怎麽利用這麽多俘虜的。


    而且除了這些俘虜之外,赫連家其他的力量就不重要了麽?


    結果沒想到根本不用赫連桀來“統領”他們,他們自己就紛紛加入了延壽教。這置赫連桀於何地?他這個家主豈不是沒有價值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延壽教的戰略中,解決赫連家的高層隻是因為這是延壽教行軍路上的一塊絆腳石,必須搬一下。否則今後從安右道、安江道再經過延河道到達草原的增援之路,會不太平。


    而解決了赫連家的高層之後,赫連家的其他牧民們又不是不會生活了。他們自然會過著之前的生活,沒有了首領難道就不能生活了嗎?


    因此,赫連桀他們因為兀裏烈要求他們防備延壽教從南方來的可能性而聚集到一起,反而讓這一次的“斬首行動”變得完美。一次性把赫連家的重要人物“一網打盡”了。


    一夜過去,延壽教的駿騎軍中多了5千名來自赫連家的士兵。


    第二天,周宇下令拔營出發。


    他不會在這裏等到所有俘虜都成為延壽教的士兵。但他願意讓他們跟著延壽教的教兵大部隊一起行動,如果願意的話就加入延壽教。


    當然,也是因為有那麽多繳獲的牲畜需要他們賣力進行驅趕。在他們工作的外圍會有駿騎軍的騎兵防備他們逃跑,他們手上也不會有武器。


    如果他們真的有那種孤注一擲的決心,那周宇還挺佩服他們的勇氣。但實際上沒有了領頭的赫連家首領,他們本身就是赫連家下各種小部落裏的人,也隻是一盤散沙而已。


    他們終究隻是一些比較難以“消化”的食物而已,最終也是會被慢慢消化掉的。隻是需要多一些時間,僅此而已。


    赫連桀和赫連家的高層也被帶到了延壽教的教兵部隊裏,被關到囚車裏看管。


    赫連桀在這裏見到了一個人。


    “你是……你是鮮於翰!”


    鮮於翰作為重要俘虜也被帶上了。但是麵對赫連桀認出自己,他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這些日子萬念俱灰的他被軟禁,已經失去了過去的那種從容優雅和一些年輕人的野心和朝氣。現在的他就是一條蹦躂都不蹦躂的鮮於家的鹹魚,長出了滿臉的胡子也不刮,整個人邋裏邋遢髒兮兮的。


    要不是赫連桀認為能和自己關到一起的肯定不是什麽小人物,他都認不出來。盡管如此還是努力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來是誰。


    “鮮於翰,你沒有死!哦,你被延壽教抓住了,你的人全都效忠了那個周宇,變成了他的士兵!”


    赫連桀一刀又一刀戳鮮於翰的心,總算讓鹹魚翰搭理了一下他:“赫連桀,你也被抓了,有什麽資格說我呢?”


    赫連桀咬牙切齒:“要不是你的士兵幫助,周宇哪裏有那麽多騎兵來攻打我!”


    鮮於翰哼了一聲:“那你怎麽不說單於義呢?他和圖穀昊兩個人給周宇送了多少騎兵?或者說不是他們送的,是兀裏烈送的。我還沒罵兀裏烈呢,要不是他給周宇送了那麽多騎兵,我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赫連桀被他噎了一下,直接惡心他:“哈,周宇畢竟是兀吉娜公主的男人,陛下要送他一些騎兵我們也管不著啊。不知道兀吉娜公主現在懷孕了沒有,都好幾個月了。”


    赫連桀以為鮮於翰聽到這件事會暴怒,畢竟鮮於翰從小就是兀吉娜公主舔狗這件事十三胡的人誰不知道。可是這一次他打錯了算盤,都這麽多天過去了,鮮於翰也想明白了許多事,他就算心裏有怒也不會發作出來了,因為他知道那樣隻會讓自己顯得更狼狽更容易遭人恥笑。


    因此他幹脆就裝作不在意,反而還反擊赫連桀:“兀裏烈陛下讓你和延壽教合作建立港口,那港口現在一定還在你手裏吧?”


    赫連金港就是赫連桀心裏的一根刺,頓時被鮮於翰噎到了。他發現自己的確沒有嘲笑鮮於翰的資格。


    因為兀裏烈和周宇的茶馬貿易就是走延河道的,猜猜看是從誰的地盤走的,誰來操作的?


    周宇手裏有那麽多馬,某人摸一摸心坎,那些延壽教收到的優秀戰馬和馬駒裏,有沒有他為了“藍色小藥丸”的南國神藥而刻意搜羅討好對方的鍋。


    赫連桀隻能閉上嘴生悶氣。


    隻不過他們都沒有發現,當延壽教的騎兵和駿騎軍大部隊出發後。前鋒騎兵和後麵的騎馬步兵及輜重大部隊其實再次分開了。


    延壽教騎兵和駿騎軍沿著西北的方位向鮮於家的方向奔馳而去,大部隊則直接向西麵前進。


    在他們的西麵,將是兀裏烈家的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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