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吉煉的擔心是多餘的,周宇並沒有很快就斷掉水。為了效果好看,他特意將手舉得高高的,讓水落下砸到骨吉煉的頭上,好讓所有人都能看到這一幕。


    源源不斷的“天上的水”落下,將骨吉煉身上的汙穢衝刷一遍。骨吉煉覺得自己身上的髒衣服不配這些珍貴的水,甚至扯掉了衣服。


    周宇也不介意,他連一些水砸到他自己身上,把衣服和鞋子都弄濕了都不介意。隻要看到那些已經逐漸變得越來越狂熱的赫連家俘虜們,所做的這一切就值得。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抗拒,覺得周宇這是在變了個戲法、障眼法的話,過了這麽久水還在流,就已經不是戲法、障眼法可以解釋的了。


    那個高高舉起的手掌中不停有水下落,就算他身上能藏一些水,也可能藏這麽多啊。所以這一定是仙術,這些也一定是這位仙人從天上接下來的水。


    一些人甚至生起了氣,氣為什麽是這個肮髒的牧奴如此好運接受了洗禮而不是自己。不就是成為這位仙人的士兵麽,自己也能做到,自己也願意!


    由於過於落後,以至於迷信大行其道的草原,對這種事的抵抗力真的很低。


    周宇看到骨吉煉洗得差不多了,時間也有了十五分鍾之多,他的手輪流舉都舉酸了,終於將手上的水“關掉”。


    骨吉煉偷偷喝了一肚子水,見到自己頭上“天上的水”終於沒了,知道這場洗禮結束了。立刻轉身對著周宇跪下,哐哐磕頭表達自己的虔誠。


    周宇可懶得看他赤身裸體的樣子,伸手拿出了一套長袍,也不管他身上還濕著,直接披到了他身上。


    巨大的聲音響起,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從今往後,你就是延壽教的一員了,是我延壽教的教徒。將成為我周宇的利劍,即使我命令你向兀裏烈衝鋒,向兀裏烈揮劍,你也必須做到。聽明白了嗎?”


    向兀裏烈衝鋒,向兀裏烈揮劍?這樣的話聽到在場許多胡人的耳朵裏,把他們嚇了一跳。他們之中還有很多人以為這支軍隊是兀裏烈的軍隊呢。


    雖然剛才有些人已經聽到了周宇說自己是延壽教的教主,但是天上發出巨大聲音的事情,以及後麵“憑空出現的天上的水”又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沒有給他們思考的空間。


    現在他們總算反應了過來。


    “啊!他們是延壽教的人?”


    “他們是,他們是興漢人啊。”


    “我聽說過延壽教,他們是來幫我們赫連家建赫連金港的。”


    “那些中轉站也是他們一起建起來的……他們這是要征討我們北原嗎?”


    許多人從剛才狂熱的狀態下清醒了過來,發現這件事有點大啊。去攻擊北原皇帝,那不是造反嗎?


    骨吉煉的迴答聲音依舊在天空中迴響:“聽到了,我的主人!”


    作為一個牧奴,得到了這樣的際遇,他就算立刻死去也無悔了。因為他已經清洗了身上的不潔,已經不再是牧奴的身份,他將踏上新的生活成為一名光榮的士兵。


    就算明天就戰死,他也會在微笑的幸福中死去,他覺得自己一定能魂歸天上。


    雖然他在出生之後沒有過幾天幸福生活就陷入了悲劇,這一生至今是如此的淒慘,但是他將會比大多數人都擁有一個更好的死後的歸宿。


    他將在天上享受一切的幸福直到永遠,有喝不完的奶,吃不完的羊肉,飲不盡的馬奶酒和茶水。


    這種事沒有什麽證據,也不需要證據,他堅定地相信就足夠了。


    骨吉煉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沒有此刻幹淨過,臉上露出了平靜的微笑。


    “起來吧,讓大家看看你。”


    骨吉煉站了起來,洗過之後的他沒有了之前的邋遢,雖然還是瘦弱,長袍被他裹在身上顯得寬大,但他的表情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畏縮瑟縮模樣,此刻他平靜的表情讓一些見過他的人知道他的人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是那個肮髒的不潔的牧奴骨吉煉嗎?他仿佛煥發了新生。那些天上的水真的有這種神奇的力量,可以將一個人的汙穢都清洗幹淨嗎?畢竟這個牧奴的變化太大了。


    其實哪裏有什麽魔力,那些隻是普通的幹淨的清水罷了。


    隻不過骨吉煉一直給大家的印象都是低聲下氣畏縮瑟縮的模樣,身上還髒兮兮的。當他直起身體站立,將肮髒的臉和身體清洗幹淨之後,表情上帶著平靜微笑的他和之前相比當然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宇說道:“他,骨吉煉,經過我用天上的水為他洗禮,已經成為了我延壽教的教徒,將參與我征討兀裏烈的戰爭。這是一場必勝的戰爭,我也將在兩個月後擊敗兀裏烈,成為草原上新的皇帝,帶給所有人公平富足的生活。現在,還有人要加入我的軍隊,加入這場偉大的戰爭嗎?”


    一時間下麵的俘虜們都愣住了,參與征討皇帝的戰爭。他們就算心裏偷偷願意了,如果沒有人第一個做表率,他們也會遲疑的。畢竟那可是北原的皇帝啊,他們要參與到造反裏去嗎?


    可正常的俘虜們會遲疑,牧奴們可不會。他們已經嫉妒骨吉煉好一會兒了。


    這個幸運的家夥隻是因為躲的地方夠髒沒有被找出來,然後主動跑出來,就有了這種機會。從牧奴變成了一個被仙人親手洗禮的士兵,這種跨越簡直和他們從牧奴直接翻身成為一個小部落的頭人一樣難以想象。


    他們又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他們比其他人更願意賭一把,他們也想接受洗禮,洗去身上的不潔和汙穢,從此擺脫牧奴的身份。


    於是他們毫不猶豫地衝了出來。


    “我願意!讓我加入吧!”


    “我願意獻上我的一切~”


    “讓我做什麽都行,也請給我一些天上的水進行洗禮吧!”


    周宇點點頭,走到木台旁邊,讓士兵們不要攔著他們,放他們過來。


    眾目睽睽中,上百名牧奴衝到了木台下麵,高度隻到周宇的腳邊,飽含熱淚的他們很想觸碰一下周宇的鞋子,或者長袍的邊。但是害怕自己不潔的手和身體玷汙了什麽,隻能渴望、期盼地看著周宇。


    周宇知道其他俘虜在等著什麽,於是他再次伸出了雙手,更多的水流從次元空間中噴灑了出來,淋到牧奴們的頭頂上。


    他們發出巨大的歡唿聲,欣喜無比地去接這些水,用嘴巴去喝,然後才使勁地清洗著自己的身體。


    上百人隻享受兩個“淋浴頭”的水量,即使周宇已經調大了水量,仍然有些不夠,隻能這邊灑灑那邊灑灑。


    但沒有人會抱怨,能得到這種機會他們已經欣喜得要爆炸了。他們都相信隻要自己喝下這些天上的水,就能清洗自己的身體內部。用這些水清洗身軀,他們就不再是不潔的牧奴,從此最少最少也能成為正常的牧民了。


    他們毫不懷疑這一點,包括在場的所有胡人都不會懷疑這一點。


    既然部落裏的頭人、家主們可以用認為一個人不潔、汙穢的理由而將對方打為牧奴,大家都遵從這個規則。


    那麽遇到“天上的水”來清洗時,也沒有人敢質疑它可以洗去一個人的不潔和汙穢的功效。


    如果有人質疑這些“天上的水”並沒有那種功效,洗過之後那些人還是不潔、汙穢的,這個人隻會被所有人抵製。哪怕赫連桀親自來也沒用,他沒有那個威望和影響力去扭曲在場所有人已經認定的群體共識。


    所以牧奴們的狂歡看在其他俘虜們的眼裏,他們居然有些羨慕和一點點嫉妒。


    他們不是牧奴,很難像他們那樣衝出去爭搶那一點點的“天上的水”。因此反而有些焦慮了。


    周宇這一次沒有給他們舉太長時間,畢竟有些浪費水了,因此差不多就停下了。然後對他們說:


    “我將用天上的水給你們煮湯喝,你們喝下那些湯也一樣能淨化你們身上的不潔。”


    牧奴們立刻想起了那個香到靈魂裏的味道,感動地對周宇不停施禮。要不是剛清洗過汙穢,地上濕了一大片跪下去又髒了,他們肯定都跪下磕頭了。


    周宇這麽說,證明他們已經和骨吉煉一樣實現了跨越,成為了一個正常人,這是最重要的。


    周宇對著那些猶豫不決的赫連家俘虜說道:“我會用天上的水多煮一些湯,你們之中想要成為我軍隊一員的人,不要猶豫,來和他們喝一樣的新煮的湯吧。”


    這算是再給這些人一個選擇加入的機會了。


    但是沒想到,底下竟然有一個應該是赫連家高層的俘虜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不要相信他!他是興漢人,是要騙我們去和兀裏烈陛下作戰,讓他得利。這是他的陰謀,他要讓我們胡人自相殘殺光了,最後讓興漢人獲得了勝利。別信他的,我們是赫連家的戰士,我們寧死也不屈服興漢人!”


    可惜他的嗓子音量有限,除了他身邊一圈人聽到之外,大多數人都沒聽到他說什麽,隻能聽到模模糊糊的什麽興漢人、胡人的話。不過大家看過去看到他的樣子,就大概知道他在說什麽了,應該是反抗吧。


    大家都覺得他的膽子還挺大的,竟然不怕被處死。


    結果周宇碾壓的音量從天上傳來:“為什麽你會覺得我少了赫連家的戰士就不行呢?過去鮮於家的戰士,現在延壽教的利劍們在哪裏!”


    2萬7千原鮮於家的俘虜們刹那間發出了吼叫聲,聲震大地,讓這些赫連家的俘虜們清醒了過來。


    是啊,這位興漢來的仙人教主本來就已經有了這麽多胡人跟隨,根本不缺我一個。


    既然這麽多胡人都加入了,那我一起加入應該也沒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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