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翰沒有直接迴答周宇的問話,他覺得既然周宇有讓自己做的事情,那就是有求於自己,那他的生命就暫時不會有危險。


    盡管被俘虜了,但麵子大過天,在兀吉娜的麵前他還是沒辦法放下臉來。


    周宇見這個鮮於翰沒理自己,也就把他當成了不想和自己交流。交代手下讓他們將鮮於翰單獨關押,由閭丘齊與他交流。


    鮮於翰被帶走了,他一時間有些後悔為什麽沒有迴答周宇,畢竟自己都這樣了。


    可是他在兀吉娜的麵前完全沒有辦法開口說什麽,經曆了這麽大的失敗之後,他所做的一切,所謂的帶大軍來“接她”,都成了徹徹底底的笑話。


    他現在應該認真地思考一下自己如果迴到北原還能不能活下來。鮮於家這一波是真的元氣大傷了啊……


    延壽教的教兵們開始將戰利品分類,然後他們發現今晚就有一場盛大的勝利之宴在等著他們。


    10萬大軍的勝利宴會可不是那麽容易組織的,能在第二天組織起來就算是厲害。


    當然要是大家隻能吃口肉喝幾口酒就算是“宴會”的話,那確實弄點篝火點起來,大家割點馬匹屍體上的肉烤一烤就算是勝利宴會了。


    如果不是延壽教,是其他軍隊。那些所謂勝利的宴會隻是上層軍官們的事情,他們聚在一起飲宴甚至有歌舞可以欣賞,但這種事就和小兵們無關了。


    延壽教不一樣,周宇向來都把基層士兵的待遇放在心上。這一次也是如此,當鮮於家的胡騎進入“陷阱”裏之後,他就知道勝利唾手可得,也就讓手下人立刻準備10萬人的飲食,今晚進行飲宴。


    得益於延壽教的組織能力和平日裏為了幾十萬教徒準備餐飲打造的供應市場和物流體係,延壽教真的做到了當晚就安排好了飲宴的事情。


    當然,仍然是匆忙的,許多地方做的仍然不好,有些食材沒有供應上,有的人有酒水有的人少拿了酒水等等。


    但是勝利的喜悅和飲宴的快樂衝淡了那些不足,大家都忘記了傷亡,忘記了今天不停行軍的疲憊。


    周宇沒有虐待俘虜,給他們也準備了吃食。結果把不少牧民吃哭了,哭聲還越來越大,因為他們以為這是斷頭飯。


    他們平日裏在自己家都沒吃得這麽好,宰隻老羊吃吃肉又老又柴還不敢多放鹽,吃起來隻有一股肉味,別的啥滋味都沒有。肉吃多了還便秘,沒有喝點茶來通通腸胃都不行。


    結果今天因為死馬太多,不把肉吃掉很快就會腐敗浪費了,所以延壽教的廚師把死馬上的肉割下來烤了炸了給俘虜吃。


    因為這些馬死的時候沒有放血,所以滋味很一般,他們就多放了鹽,用了一些醃製的小海味來調味。


    延壽教有不少在食堂裏用過幾遍的油,之前不舍得浪費掉,這次幹脆拿來利用,炸了肉給俘虜吃。


    延壽教自己的士兵們吃的是死馬身上的好肉好部位,以及殺雞宰豬分大家肉吃,肉質更美味。


    盡管這樣,鮮於家的俘虜們吃到炸的肉時,那股子香味和酥脆的口感,還有雜燉內髒的味道,因為用了些許香料壓住味道,真心讓吃夠了烤肉的他們吃得神魂顛倒。


    也難怪他們以為這是斷頭飯,不然哪裏的軍隊會給俘虜吃這麽好啊!


    一開始吃的津津有味,吃著吃著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就哭,哭著哭著就開始傳染,一群人一起哭,一起抹眼淚。


    其實確實有人不解為什麽要給俘虜提供這麽好的飲食,讓他們餓一頓,明天再給他們吃一點殘羹冷炙,餓夠了他們自然就很聽話。


    但周宇並不這麽想,他把這些俘虜當成了未來可以爭取的“民眾”。他們現在是北原的人,未來為什麽不能是自己手下和其他教徒一樣的延壽教教徒呢?


    作為一個有雄心的領導者,他之前就觀察到了北原這個國家,十三胡長期分裂互相攻殺,直到兀裏烈崛起用武力統一了草原,將十三胡變成了北原國。


    因此北原這個國家的底色就是被強行捏合的,他們是屈服於武力下的。興漢人統一稱他們為胡人,實際上他們自己內部分的非常清楚。


    哪個部落,哪一片的,哪一家的,見麵都要論一論。而不是大家都是胡人所以你好我好,非常團結。


    並不,相反他們之間的裂痕比大家想象的要深得多。要不是他們都是鮮於家的牧民,而是一支十三胡聯軍的話,他們連吃飯的時候都要按照親疏遠近分開吃,大家說著各自口音的方言。


    要不是周宇的手下有一支上一次抓的胡人俘虜,得知了他們內部其實就按照十三胡各自分開了身份,然後親近的親近,疏遠的相互疏遠。


    之前他們作為俘虜時,還將延壽教當成敵對勢力的時候,在這個共同的壓力之下還能比較和平。但之後他們吃好喝好,到了耽羅島上也都是做他們做慣的抓野馬,馴馬,養馬之類的事情。


    對興漢人來說很難的事情,在他們眼裏隻是些再輕鬆不過的活。這讓他們漸漸地認可了延壽教,畢竟延壽教沒有虐待他們,讓他們去做挖礦等危險的活。


    沒了外部壓力之後之後他們自己內部的裂痕就冒了出來占據上風,小團體之間互相謾罵和打架的事情屢有發生。


    本來這在延壽教之中屬於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但他們的分裂讓延壽教更容易管理他們。這些沒有什麽國家、民族意識的牧民們,一點點認可了在延壽教下麵討生活的日子。


    作為底層人,他們分得清在哪裏過得好,而誰自己好他們就更樂意靠近誰,就這麽簡單。


    十三胡的分裂,讓周宇對於把這一次的鮮於家俘虜轉變為自己麾下的戰力有了一些信心。


    周宇這些日子的胡語沒白學,他在閭丘齊、於冰雪和兀吉娜之間擁有了一個胡語的學習環境。


    因為可以通過智能翻譯聽懂他們說的話,所以他學習胡語的時候可以得到瞬間的反饋。如果沒有智能翻譯,他和他們對話的時候隻能等他們用不算太熟練的漢語來糾正他的發音和語句順序。


    可有了智能翻譯,周宇此時就算自己和自己說話,也會得到第一時間的反饋,讓他明白自己說得對不對,需要做哪方麵的口音改進。


    因此,當周宇參加完延壽教的勝利宴會之後,他直接來到了胡人俘虜所在的區域。


    他們數量太多,被安置在了賜慶縣的民兵軍營裏進行看管。


    作戰中胡騎遭受了上萬人的陣亡,一共2千人受傷比較嚴重的在一個小型的民兵軍營裏安置,那裏變成了醫療據點。最終隻有2萬6千輕微傷和無傷完好的胡騎變成俘虜,被關押到了另一個更大的民兵軍營裏。


    還好延壽教之前建立的民兵足夠多,賜慶縣和綿慶縣在之前就有一支民兵忠慶軍,擁有自己的軍營。後來擴大民兵規模作為教兵的預備役之後,延壽教又著手建立了一個更大的民兵軍營。


    延壽教的軍隊從軍營裏撤出後,暫時安置到延壽教駐村點的排屋和民居裏,讓軍營變成了大牢房,這才解決了安置問題。


    這個新的民兵營房隻能容納1萬人,但一個房間多塞一點人並不妨礙,宿舍變牢房,條件已經不錯了。畢竟不是露天,還給了他們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如果這裏是草原,如果他們是正規軍隊,如果他們沒吃沒喝,那麽這些俘虜可能會有暴動的可能性。


    但他們是牧民,他們失去了他們的戰馬,手裏也沒有武器,他們白天已經被打得那麽慘,他們沒有動力來發動暴動來擺脫自己的俘虜身份。


    沒有馬,他們難道靠著雙腿千裏迢迢走迴北原嗎?就算暴動跑出去了,那還不是死在興漢這片土地上?


    更別說他們沒有了領導層。鮮於家各部落的頭人隻能指揮得動自己部落裏的人,在鮮於翰都被抓了之後,沒有一個人有威望站出來做串聯的。哪怕真有那樣一個人站出來,多的是人不服他。


    因此,當周宇來到變成“俘虜營”的大民兵軍營裏時,正有延壽教的人在教俘虜們必須在廁所大小便,告訴他們在哪裏接水喝,在哪裏洗手。出宿舍門要報告,不許成群結隊,否則到處亂跑的話,會被執勤的人放箭射死。


    周宇好奇地走過去,發現果然是個穿著延壽教衣服的胡人在給一群俘虜用胡語“講規矩”。


    周宇一行人過來,這個胡人轉頭看到之後立刻俯身高喊:“教主!”要不是延壽教不讓跪,他已經跪下了。


    周宇點點頭直接用胡語說:“免禮,繼續你的事情,我在這邊看一看。”


    俘虜們都害怕地低下了頭,隻敢用餘光偷看幾眼周宇。在他們看來,當了俘虜之後要識趣,這個人明顯是個大人物,對大家有著生殺大權。如果亂看惹得人家不高興了,直接就能取了大家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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