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平日裏最普通平常的衣食住行都會不那麽順利,何況是起兵爭霸天下這種大事呢。


    因此周宇對於救個兀吉娜的貼身侍女都產生了波折,沒有太多的煩惱,心態挺好的。


    他沒有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正在努力學習漢語的兀吉娜,因為消息傳遞的太快了。香爐節省了這件事起碼一個月時間的消息傳遞,如果單於義沒有香爐收到任務,然後日夜兼程馬不停蹄趕路,鮮於蓯肯定是活不下來的。


    鮮於翰找到她的時候,說不定已經是燒過的一抹灰了。


    這些天兀吉娜和於冰雪建立了一定的友誼。雖然她們身為周宇的妻子,按道理是存在一定競爭關係的。但因為她們的民族和血統,兀吉娜身邊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加上於冰雪因為她身份的遷就,她們自然而然地親近起來。


    有了於冰雪這個會雙語的人帶,兀吉娜很快融入了曲陽縣的生活,在漢語這方麵進步飛快。因為於冰雪在周宇的指示下,堅決與兀吉娜說漢語,讓她勇於開口。就算不懂於冰雪在說什麽,她也得用漢語發問才能得到胡語的解答。


    在這種環境下,兀吉娜被迫學會了許多日常用語,記住了許多漢語單詞。可能還沒辦法融會貫通,但機械地使用還是可以了。


    過了幾天於冰雪還帶兀吉娜上街。


    對此兀吉娜有些驚慌,她拒絕了。


    對她來說隨意暴露在大眾的視線裏,風險也未免太大了,就算沒人認出她來,她的樣貌肯定也會被人注意到。由此可能引發的泄露機密的風險不是她想看到的。


    作為北原的公主,她對於完成好自己被送來的“使命”還是有很強烈信念感的。


    但她既然不想上街逛,於冰雪就在她大概學會了日常用語之後,將她帶到了延壽教的女營裏去玩。


    全是女性的環境讓兀吉娜放鬆了下來,她驚奇地發現這裏麵的氛圍是如此的自由和放鬆。她在這裏沒有被人當做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大家都平等相待。


    雖然她因為樣貌出眾,以及和於冰雪的關係親密而受到了一些優待,但整體來看,大家都是將她當成了一個胡人女性看待而已,並沒有因為身份的關係得到什麽特殊照顧。


    兀吉娜在這個環境裏嚐到了不用在乎身份盡情交朋友的樂趣,大家雖然語言交流困難,但是說說笑笑樂此不疲。比起矜持於自己身份而無法敞開心扉的公主身份,卸下它之後兀吉娜變得越來越活潑。


    她驚訝地發現這裏不僅有她和於冰雪這樣的胡人,還有東瀛倭人女子以及高麗女子在舞團裏擔任舞者。


    很顯然,這是劉娟娟和於冰雪為了增加延壽教舞團舞蹈的豐富程度而做的嚐試。她們從倭國“移民”和耽羅島上的人之中找來的,數量雖然都隻有三人,但是一旦發現她們的“民族舞蹈”能得到歡迎,今後她們的數量也會變成5人、7人、9人乃至更多。


    延壽教舞團如今成了延壽教對普通民眾進行宣傳和文化輸出甚至是思想改造的一個重要窗口。和培養說書人一樣,都是延壽教吸引民眾,好對他們宣傳延壽教的重要工具。


    如今延壽教控製時間比較久的地方,都已經搭起了固定的舞台,還會安排有層次的觀眾席。等到舞團和說書人巡迴演出的時候,大多會選擇在這些舞台上表演。這種活動也正在從一開始的新鮮東西,逐漸演變為一種習俗,大家漸漸地開始習慣成為它們的觀眾。


    隨著不斷的洗腦,延壽教在社會底層的風評和凝聚力都很高。


    這自然帶給兀吉娜非常特別的感受。北原的製度是更講究血統的,等級也更加的森嚴,牧民們很難有自己的姓,他們的姓想要變成大姓也幾乎不可能。最終大家都隨著大族的賜姓而固定為他們永遠的“仆從”。


    就像兀裏烈的兀家,他們會賜別的姓給看上的人才。例如巫馬和羊涉,就是兀家賜給外姓的仆姓,雖然他們過去不姓它們,但是等兀家給他們賜姓之後,他們就和那些被賜姓的人一樣,隻要一個名字就能認出來是兀家的外姓仆人。


    即使如此,巫馬和羊涉依舊是草原上的人求都求不來的姓,因為它代表了可以為皇帝陛下當奴仆的榮幸。


    原本這種血緣製度是落後的,將禁錮階級阻礙社會發展,唯一能稱道的就是足夠穩定,統治階級可以依靠血緣長久地統治整個北原社會。


    但是北原連年征戰上層群體不斷有人陣亡,需要從底層根據戰功提拔賜姓的手段,讓北原好歹有了可見的、可行的、通暢的上升通道。盡管升上去之後他們能觸碰到的天花板就那麽高,再也不可能跨越了。


    但在血緣決定一切的北原,這已經是難得的“進步”了。甚至通過這個通道上去的人都巴不得趕緊把這個通道給封上,他們自然而然地開始維護起了這個依據血緣決定的製度。


    兀吉娜是北原這種製度毫無疑問的受益者。她擁有公主的身份,在北原絕大多數人都是她可以揮鞭抽打的“羊”。而如果可以被她親自抽鞭子,甚至成了一種賜福般的榮幸。


    那種環境是扭曲的。因為兀吉娜並非真的公主,兀裏烈對兀吉娜並沒有寵愛無邊,這反而成了一種好事,讓兀吉娜沒有養成什麽壞習慣。


    這讓兀吉娜可以放開心情,在女營這個陌生的環境裏和大家打成一片。沒有了公主身份束縛的她,在那裏感到新鮮的快樂。


    沉浸在學習和交朋友之中的她根本不知道,因為她尋找侍女所引發的風暴正在形成。


    周宇經過無人機偵查發現了鮮於翰的行蹤,通過閭丘齊也知道了他是十三胡之一的重要人物,決定未來就拿他開刀。


    單於義的幾個手下雖然被對方帶走了,但是他更多的手下正在往返於自己過去的部落,致力於將更多的勞力帶到港口來進行建設。


    因為有兀裏烈皇帝的首肯,所以延壽教願意替北原建個港口,北原的相關官員都是一路綠燈放行的,看到工地的人越來越多熱火朝天的,他們隨便找人過來賣點東西都能掙到錢。


    他們以為掙到興漢的錢了,一個個趨之若鶩過來賣東西。周宇也指示隻要不是故意以次充好和強買強賣,就可以用合理的價格買下來,直接付壽字幣,愛要不要。


    顯然壽字幣他們是要的。北原的貨幣管控比興漢要差得多,因為他們的商業行為更稀少,許多時候都是以物易物。


    見到製作精美的貨幣,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根本不會拒絕。因為平時他們用的銅錢又小又差,拿到延壽教的壽字幣就像撿了便宜一樣。


    他們以為撿了便宜,實際上這就是周宇的戰略計劃——盡可能地接觸北原的底層牧民,讓他們了解延壽教到底是什麽樣的。這樣當延壽教進軍草原之後,這些牧民就不會以為延壽教是來侵占他們草場,搶奪他們牛羊的洪水猛獸。


    隻要給他們的心裏種下了延壽教還不錯的印象,今後最起碼大家見麵不會抄刀子就砍,還是能談一談的。


    隻要能談肯談,延壽教就能讓朋友變得多多的,敵人變得少少的,兀裏烈也不能隨意發動全草原和延壽教死戰。


    顯然北原一方對於延壽教建設港口和進行貿易的行為毫無警惕,反而十分歡迎。一些聰明的家族已經準備在港口經營海上貿易了,北原的稅收官也都開始建起了稅署,準備在這裏好好收稅。


    延壽教在港口還沒有完全建成就不停地往這裏運給養和貨物,茶和酒成了草原人最喜歡也是最暢銷的商品,大家都喜歡,因為這兩樣在草原從來沒有賣不出去的道理。


    而延壽教無限量購買肉羊和馬匹然後裝船運走的行為,也讓這場貿易成了有來有迴可持續的貿易。


    草原上哪個部落沒有羊和馬,送到港口多少就能賣掉多少,讓周圍比較近的部落一下子就發了財,讓他們甚至想去更遠的部落進貨來賣。


    冬天臨近,每年草原的冬天都會凍死一大批牲畜,不賣給延壽教也是凍死,因此無人機發現許多收到消息的牧民趕著羊和馬正在往港口趕來,隻要能賣掉不論是換成錢還是換成酒,他們都不虧。


    既然酒水這麽暢銷,延壽教此時也在嚐試著釀玉米酒和土豆酒,反正隻要技術到位,酒的度數釀得高一點,在草原就絕對是暢銷的。


    而玉米酒和土豆酒的成本比起糧食酒要低得多,它們釀成酒之後卻能在草原換來大量羊肉,屬實是個好生意。


    由於有了草原牲畜貿易的預期,萬舟縣的造船廠也開始造多層甲板,一次性可以運送大量羊的專屬運輸船。


    但這些都隻是掩飾。


    延壽教真正的野心正在悄然侵入草原內部——草原市場中轉站。


    部落牧民們的牲畜要一路從草原內部慢慢運到港口太遠了太艱難了,一路上風餐露宿不知道要死多少牲畜,隨著距離的增長成本飆升。


    草原市場中轉站,就是延壽教牽頭建立的給草原上牧民們一路趕著羊和馬前進時,可以在路上遇到的“休息站和交易站”。


    中轉站有羊圈有馬圈可以給牲畜們一個安全的環境休息,有圍欄來保護它們免得被狼群叼了去。


    同時它還具有交易功能,如果牧民們覺得當前交易站的貨物和價格滿意,就可以在這裏把他們的牲畜賣掉,直接就可以帶著錢和貨轉頭迴部落去了。


    如果覺得再往前可以賣得更高,那他們就繼續第二天趕路吧。中轉站由延壽教出錢運營,牧民們可以在這裏休息一夜,獲得一些熱食和水,是免費的。當然,如果願意的話,留下一兩隻已經走不動受傷的羊之類的,把它們宰殺掉一起享用,也是可以的。


    草原市場中轉站裏會駐紮中間商,他們會和牧民們談價錢,如果能談攏,他們就買下牧民的羊群把羊趕到港口去,賺一些到港口價格更高的差價,以及帶貨到交易站把貨賣給牧民的利潤。


    方便了牧民,給了他們一個安全的港灣,讓商人有賺頭,草原市場中轉站看起來非常美好啊。


    但是,它同時也可以成為無人機的充電據點和未來延壽教軍隊在草原的後勤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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