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教對欣州的加強接觸獲得了宣慶道的歡迎。


    宣慶道自從被胡騎入侵燒殺之後,元氣還沒有恢複過來。許多人因為田地被毀,隻能先跑到冕州去做事掙錢填飽肚子再說。而到了安右道,大多數人就加入了延壽教,然後就因為更好的生活不想迴去了。


    宣慶道生產受損,人口在之前被殺死了許多,現在還流失了一部分,愈發衰弱,未來朝廷壓下來的稅不知道能不能交得上一半。


    賜慶縣和綿慶縣當時也因為是戰場,胡騎也踐踏了田地,放任馬匹啃食田裏的青苗,更是燒毀了許多鄉間的房子。要是沒有土樓,死去的人隻會更多。


    盡管如此,賜慶縣和綿慶縣仍然是宣慶道現在最穩定的兩縣,全是因為延壽教的關係才庇護了他們中大多數的人口和財產。


    賜慶縣和綿慶縣的人更明白延壽教的強大,他們中許多人親眼看到過延壽教和胡騎的戰鬥,對延壽教的信心甚至比安右道的人更大更足。


    正因為如此,欣州最先全麵擁抱延壽教,延壽教也投桃報李,再欣州建立起一條和京城連接的商路,在這條商路旁設下了休息站進行巡邏,同時這些休息站進行擴大,允許當地民眾針對商隊開展餐飲、牲畜飼料、馬車維護等服務業。


    同時招人幹活平整道路,讓商隊的馬車通行順暢。


    而延壽教進入一個地方最大的行動標誌當然是買地。欣州也一樣,延壽教開始在欣州買地,招募信徒開荒,等著冬播和來年春播,讓欣州的糧食可以自給自足沒有饑荒的可能性。


    如今京城前往安右道的商人分為幾個部分。


    一個是來冕州找延壽教購買軍資的大作坊,前線要作戰器械,他們自己雖然也努力造了,但是算下來成本和收益,還不如從安右道這裏找延壽教直接購買更劃算,因為延壽教他包郵啊。


    軍資直接幫你送到京城,他們接收後在軍資上做好標記就交上去了,根本不用費那心力去組織生產。


    要知道他們這種大作坊,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雇工費用、運輸費用和地皮租金都比別的地方貴許多,以前是天下沒有任何一家工坊能承擔他們製造軍資的工作。他們沒得選當然埋頭自己造,現在工人都散了一大半,算下來成本反而差不多,他們自然覺得外包給延壽教自己采購就行省心省力。


    周宇在這些軍購貿易裏隻是將所有支出算進去之後不虧,根本不掙他們錢。用低價傾銷的方式偷偷地將這一部分生產力從京城轉移到了延壽教裏。鐵匠鋪一時半會兒做不來沒事,慢慢擴張就好,訂單做不來的部分周教主從24世紀給你訂迴來,就算便宜他們了。


    數量足夠、質量還更好的軍資,就算前線的將領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反而欣慰地想至少大難臨頭後邊這些蟲豸至少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沒敢貪太多,總算把裝備的質量提上來了。


    根本不知道他們眼中的官方軍工業正在被延壽教不停地掏空,看似還有場地還有人手在幹活,實際上越來越像個空殼。裏麵有技術的大師傅都往延壽教的鐵匠鋪裏跑去掙高薪,剩下的都是些混吃等死的。能打造的裝備也越來越簡單。


    此時就算有人想要重振旗鼓都沒辦法了,因為延壽教低價傾銷的關係,京城大作坊就算自己造出來一套鎧甲,成本要比延壽教的貴5倍,質量還更差,差距大到離譜。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可能再自己造軍備,虧本造那是得有任務必須完成的情況下,不造等著被砍頭的那種。現在可以采購,那就不會繼續造。


    偷偷掏空興漢國軍工的延壽教似乎很邪惡?其實延壽教出產的軍資讓興漢國前線的軍隊為之一振。


    士兵們對於廝殺的裝備是很敏感的,身上穿著生鏽的鎧甲手裏拿著殘缺的刀片時士氣怎麽可能不低落,對能獲得勝利根本沒有指望隻求活命。而這一次的鎧甲穿上身結結實實有分量,一股安心的感覺立刻就把人包裹住了,手裏明晃晃的新刀再也不用害怕被敵人的武器砍斷,反而迫不及待想砍斷對方的武器。


    這其中的士氣變化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發生了。


    北原雖然皇帝都親征了,但是發起攻城戰鬥依舊是他們的弱項,各種準備和士氣激勵都需要時間。每一次發動進攻都要考慮損失不能太大,生怕被消耗在城下。


    由此可見皇帝親征有利有弊,如果是一些激進的北原將領,肯定不顧士兵的性命拚命攻城,能一口氣攻下更多的堡壘,他們就能不給興漢喘息的時間,擁有進軍襲擾興漢腹地的資格。


    但是兀裏烈皇帝眼光更遠,覺得北原的戰力如果在那些城下消耗個兩三萬,可能確實能用命搶出一個戰略期,然後給興漢來一波騎兵震撼。


    可是誰知道興漢的人口有多少,還能動員多少人?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再在興漢內部折損一大堆,北原反而傷筋動骨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按照自己的節奏對北原的堡壘進行包圍,然後攻擊援軍,希望盡量用更少的損失拿下彈盡糧絕的堡壘,能勸降最好。時間可以拖一拖,但是北原的戰力不能有太大損失。


    而興漢一方對於被包圍的堡壘也是努力營救。雖然每一次營救的損失都不小,可是他們堅決營救的姿態和作戰就已經牽扯了北原的戰力,也給了被包圍堡壘中的將士帶去希望,讓他們堅持了下來。


    兀裏烈皇帝的禦駕親征確實讓北原各方麵的軍事運轉更順滑,損失變小,但也讓他們的進攻烈度反而變低了,在興漢軍隊的救援下,他們並沒有勢如破竹打穿堡壘防線,最終在最後兩個攔在北原胡騎南下的堡壘麵前陷入了拉鋸戰。


    興漢也將寶壓在了這兩個堡壘上,軍資大量輸送到這兩個堡壘中,守城器械又多又精良,每個堡壘中的士兵也達到了萬人之多,想要用圍城的方法攻破實在艱難。


    北原軍隊憑借圍困和打援,一路通過攻城和勸降又拿下了6座堡壘,總共拿下了14座。此時兵鋒卻頓步於攔在麵前的最後兩座,頗有點強弩之末的感覺。


    本來丟失堡壘是十分影響士氣的事情,但是丟失了這麽多堡壘卻帶來了一個好處,那就是原本興漢國不夠分配的物資反而此時可以集中供給給這兩座堡壘,讓這兩座堡壘中的士兵反倒提起了士氣。


    雙方都知道後續的關鍵在於能不能守住這兩座堡壘和攻下它們,因此軍力都往這裏集中。興漢一方的補給反而簡單了,帶兵往堡壘裏強送,有本事就打唄,看看你的胡騎能不能衝下我的軍陣。


    胡騎的優勢在於機動力,可以迅速集中優勢兵力殲滅敵人的劣勢兵力,真的麵對步兵陣去衝,並不是他們熟悉的打法。他們沒有多少全甲重騎兵,麵對長槍兵方陣除了射箭沒有太多辦法。


    兀裏烈很快就感受到了這兩座堡壘的難啃。自己的士兵要麽打援和興漢士兵硬拚,要麽就隻能和對方這麽耗著。


    他一直都不想硬拚的,因為他的眼光放得長遠,知道就算拿下了堡壘群,後麵還有無數的仗要打,現在就把有生力量耗光了,他們就算守著幾十座堡壘也無力進攻,到時候反而是興漢一方依靠人數優勢把北原的戰力耗空了。


    兀裏烈思來想去,有想要不管這兩座堡壘,直接派兵進入興漢內部進行燒殺,破壞興漢的戰爭潛力。


    可是上次2萬胡騎最終隻剩2千人的結果讓他有所忌憚。


    “延壽教,最終還是落在延壽教的身上。隻要他們現在能舉旗牽製興漢,我們就能輕鬆拿下這兩座堡壘,截斷他們所有的補給,最終慢慢拿下所有堡壘。那樣,我們的戰略態勢就會處於巨大優勢。隻要到明年,我們就能出兵進攻興漢腹地,讓他們的士兵疲於奔命,而我們想打就打,想撤就撤,再沒有堡壘可以攔得住我們!”


    兀裏烈將自己的想法跟手下將領們分享之後,將領們麵麵相覷,最後有一個人問出了關鍵問題:“但是我們怎麽才能騙那個周宇現在就舉旗呢?”


    兀裏烈眯了眯眼睛說:“答應他,隻要他舉旗,我會派2萬軍隊過去幫助他抵擋興漢的進攻,並且認他為我的弟弟,他建立的國家可以和我們北原永遠為兄弟之國!”


    “陛下,這種條件怎麽可以!他隻是一個最多有兩萬士兵的宗教領袖而已~”


    兀裏烈卻根本不聽:“你們根本不知道延壽教現在已經控製了興漢最少兩個省,而等他們舉旗,可以一下子控製最少四個省。興漢一下子少了四個省的力量的同時,延壽教還能截斷興漢南方運往京城的錢糧。興漢的京師立刻就會亂了,我們可以立刻獲取這裏的勝利!這裏的堡壘將全是我們的戰利品。接下來隻要攻入興漢的京城,我就能成為天下之主,無數興漢人將向我投降,他們的軍隊也會投奔我,因為我可以給他們封大官!到時候周宇就算有4個省或者5個省,我們用10年20年不行,30年40年還拿不下他嗎?”


    “隻要陛下您願意等平定了天下之後毀去雙方兄弟之國的約定,徹底消滅他們,我們也就放心了。”


    兀裏烈斜了一下嘴角:“他比我年輕得多,我應該走的比他早。等到我死後,他就不再有我弟弟的身份了,到時候雙方自然也就不是什麽兄弟之國了。可是……周宇是個有大本事的人,他可不笨。所以我們給出讓他現在就反叛興漢的條件還不夠,還不夠……”


    兀裏烈歎息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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