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槿之走後,馬瑞陽的內心仿佛被打翻了調味盤一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開始反思高槿之所說的話,漸漸地,他發現其中似乎蘊含著一些道理。如果他真的幫助端木陽解開降頭,而那個女孩因此遭遇不幸,他的良心恐怕難以安寧。然而,他已經向端木陽開出了五萬的價格,並收取了一半的定金。現在反悔的話,以端木陽的性格,自己很可能會陷入危險境地。


    馬瑞陽越想越心慌意亂,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無奈之下,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高槿之的電話,但卻發現自己已被對方拉黑。此刻的馬瑞陽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最後,他決定親自前往高槿之家尋找答案。然而,當他站在高槿家門前,敲門良久無人應答時,他的心瞬間涼透,幾乎癱倒在地。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事情可能遠比想象中嚴重得多。


    高槿之其實就在家,躲在門後的他透過貓眼看著馬瑞陽離開之後,這才緩緩走迴沙發處坐下。他拿出一包煙,點燃一根,靜靜地坐在那裏抽著。煙霧繚繞中,他的思緒也隨之飄蕩。


    高槿之心裏明白,馬瑞陽之所以緊跟著就來家裏找他,或許是因為他後悔了,但此時此刻的他無法麵對那個陰暗可怕的端木陽。高槿之剛才其實有那麽一刻心軟了,他甚至想開門將馬瑞陽放進來,幫著他一起想辦法。然而,他的理性最終還是戰勝了感性,萬一馬瑞陽已經收了人家的錢,到時候不僅幫不了他,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吸完最後一口煙,高槿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超,得空嗎?”對方傳來一聲調侃:“喲~三寶殿,啥事?”高槿之深吸一口氣,說道:“有點事想當麵請教你。”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嚴肅,迴道:“這麽鄭重其事?”高槿之無奈地笑了笑:“這不是擔心電話裏說不清楚嘛,而且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阿超笑著說道:“是是是,金鼻白毛老鼠精,我在店裏,你隨時過來。”


    高槿之怒聲罵道:“呸,你給我等著!”


    掛掉電話後,高槿之急匆匆地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便朝著阿超的店鋪疾馳而去。一下車,他幾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了阿超的店。


    看清來人後,阿超調侃道:“喲~我這店裏是有什麽東西礙了您的眼,這麽急著要撞進來。”


    高槿之氣喘籲籲地說道:“別鬧,我今天去找馬瑞陽割袍斷義去了,結果這貨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


    阿超驚訝地問道:“啊?怎麽好端端的突然想起這一茬?”


    高槿之解釋道:“本來打算慢慢來處理和他分道揚鑣的事情,但沒想到這家夥做事如此不道德。”


    阿超頓時來了興致,催促道:“快說說看。”


    於是,高槿之便將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詳細地講述給了阿超聽。阿超聽完後,不禁皺起了眉頭,疑惑道:“這貨不會是已經收受了端木陽的賄賂吧?”


    “嗯,我也覺得很奇怪,如果隻是單純的生意往來,為什麽要到我家裏找我呢?”高槿之疑惑地說道。


    “難道是收完了錢又反悔了?”阿超猜測道。


    “有可能,但還有其他事情讓我覺得不對勁。我們在t國的時候遇到了一些特別的情況。”高槿之說著,陷入迴憶之中。


    “哦?什麽情況?”阿超好奇地問道。


    “第一天晚上,端木陽像被鬼附身一樣在酒店走廊嚇人,後來我發現他從佛寺請迴來的佛牌裏竟然藏著曼陀羅。更糟糕的是,端木陽突然決定把降頭改成死降,結果導致法事進行到一半時,我和馬瑞陽都凍得失去了知覺。”高槿之講述著當時的情景,心中仍然感到一絲後怕。


    “天啊,端木陽不會下了那種最惡毒的降頭吧?而且對象是他的未婚妻?”阿超聽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沒錯,他確實對他的未婚妻下手了。”高槿之點點頭,確認了這個事實。


    “這個人是不是瘋了?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阿超難以置信地搖搖頭。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瘋狂。迴國後,他還告訴我說,他的命運已經與未婚妻緊密相連,但是他現在想要解開自己身上的降頭,卻不想解除未婚妻的詛咒,仍然希望她死去。”高槿之歎息道。


    “太歹毒了!這種人真是可怕。”阿超憤怒地說道。


    高槿之道:“所以……你覺得這是……?”


    阿超道:“哈哈,我說歹毒是因為覺得這人懦弱,既然敢下兩種降頭,那自己就應著唄,何必害怕呢?”


    高槿之更加好奇了,問道:“兩種降頭?”


    阿超道:“沒錯,這貨下了死降,又下了情降,不然你覺得他憑什麽把自己的命運和他未婚妻的連在一起?”


    高槿之道:“所以隻要解了 情 降 就好?”


    阿超點了點頭,高槿之覺得更加奇怪了,說道:“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馬瑞陽怕什麽呢?幫他去做就是了。”


    阿超道:“又或許是咱們隻猜到了其一,沒猜到全貌呢?”


    高槿之道:“我靠!不會吧?難不成還有其他降頭?”


    阿超道:“不排除,不過……有些降頭無解。”


    高槿之道:“馬瑞陽這個死變態,為了錢真是……哎喲,我得離他更遠了,不然隻怕有命賺,沒命花哦~”


    阿超歎了口氣:“所以你今天去和他攤牌算是談崩了?”


    高槿之點點頭,一臉氣憤地說道:“對啊,馬瑞陽這個夯貨,居然還威脅我!”一想到這件事情,高槿之氣得直跺腳。


    阿超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或許你的決定是正確的,我一開始隻是覺得他有點兒心術不正,但還有得救,現在看來他是……沒救了!”


    高槿之焦急地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我擔心他會繼續到我家來找我,我可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了,你不知道端木陽這人有多陰暗!”


    阿超安慰道:“我不用知道,我看得出來。”


    高槿之長歎一口氣,突然唱起歌來:“唉……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紀了還遇到這種事~”


    看著高槿之唱了起來,阿超無奈地笑了笑:“我看你也沒那麽害怕嘛,都還能唱歌就情況不算太差。”


    高槿之急切地問道:“你趕緊的,我現在該去住哪兒?”


    阿超笑著說道:“這外麵這麽寬廣,你想住哪都成啊。”說完還做了個誇張的手勢。高槿之順著阿超手指的方向看了出去,然後怒道:“呸!我在和你說認真的!”阿超撓了撓頭,想了想道:“不然……算了!”高槿之聽得雲裏霧裏的問道:“什麽東西不然算了?”阿超道:“本想讓你住兮若那裏,想想不合適所以就算了。”高槿之道:“那確實不方便,對了不行的話我住思箏姐那裏吧,傑哥也在就……”


    阿超打斷道:“這樣吧,一天住我店裏,一天住思箏姐家吧,畢竟長期住在人家家裏也不好不是?”高槿之想了一下覺得挺有道理的,於是就同意了阿超的建議。當天他迅速迴家拿了一些簡單的洗漱用具之後便返迴了阿超店裏,於是他安穩的住了一夜,隻不過第二天才九點就被阿超開店門給吵醒了,高槿之頓時覺得有些不爽。


    高槿之皺起眉頭,語氣帶著幾分不滿:“你幹嘛?”


    阿超笑著迴答:“開店門營業啊!”


    高槿之這才慢慢悠悠地坐起身來,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說道:“怎麽今天這麽早就開門了?”


    阿超愣了一下,疑惑地說:“都九點了,還早嗎?”


    高槿之不以為然地說:“哪裏就不早了?才九點而已。”


    阿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你昨晚幾點睡的?”


    高槿之歎了口氣,無奈地迴答:“四點多才睡著。”


    阿超一臉驚訝地問:“你咋的?失眠還是在我店裏當鍾馗?”


    高槿之搖搖頭,苦笑道:“沒有……哎呀,給你看吧,我真是受不了了。”


    說完,高槿之便把手機扔給了阿超。阿超好奇地接過手機,仔細看了起來。原來,馬瑞陽整晚都在纏著高槿之聊天,內容無非是解釋自己也想拒絕端木陽的訂單,但由於端木陽過於極端,實在無法推脫。此外,馬瑞陽還一直哄著高槿之和他一起合作。


    阿超看完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將手機遞迴給高槿之,調侃道:“咋的?有錢不賺?”


    高槿之道:“隻怕有命賺沒命花啊!”


    阿超道:“不錯嘛,挺人間清醒的。”


    高槿之道:“唉……你說我都躲成這樣了,這人怎麽……那麽……沒眼力見呢?”


    阿超道:“馬瑞陽這貨就這德行,喜歡能做不能做的單子都接,做不了就要拖人下水。”


    高槿之道:“唉……當初真不應該假意與他合作的,這下好了這瘟神送不走了感覺。”


    阿超道:“沒事沒事,總有辦法的。”


    高槿之這才起身緩緩走進衛生間去洗漱,不多時便走了出來:“我走了,上班去,晚上我再過來。”


    阿超道:“去吧去吧,路上慢點兒。”


    高槿之擺了擺手便走出了阿超的店鋪。


    就這樣過了幾天,馬瑞陽在高槿之家門口始終蹲守不到他,於是馬瑞陽開始瘋狂的給高槿之打電話,高槿之不接他就發信息。


    一開始高槿之都沒有理會,但馬瑞陽鍥而不舍地打、發,高槿之終於受不了了,直接將馬瑞陽拉黑。然而,馬瑞陽並沒有放棄,他換了一個號碼繼續騷擾高槿之。


    高槿之感到非常無奈和困擾,他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個麻煩。他曾想過報警,但又擔心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該如何應對。


    終於,高槿之萬般無奈之下還是接起了馬瑞陽打來的電話:“我不是說過和你分道揚鑣了嗎?這件事我確實沒辦法幫你,畢竟我不能幹昧良心的事,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馬瑞陽幾乎是以哀求的口吻說道:“槿之,求你了,最後再幫我一次。”


    高槿之斬釘截鐵地迴答:“不可能!”


    馬瑞陽連忙解釋:“不是讓你幫端木,我隻是希望你可以替我和阿超商量一下,請他認識的那個阿讚出馬而已。”


    高槿之冷笑一聲:“施法的阿讚都不做的事你憑什麽覺得別的阿讚會接手?”


    馬瑞陽有些著急:“可是……單子都已經接下了,不想辦法不好吧?”


    高槿之沒好氣地說:“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馬瑞陽繼續苦苦哀求:“槿之,算我求你了。”


    高槿之憤怒地吼道:“我當初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為了錢什麽單子都敢接?”


    馬瑞陽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迴應。事實上,高槿之確實曾勸誡過自己,但當聽到有錢可賺時,他還是沒能忍住誘惑。高槿之見狀,接著說道:“你怎麽不說話了?不敢說了嗎?”馬瑞陽無奈地迴答:“槿之,兄弟求求你了,再幫我這一次吧。恐怕隻有阿超認識的那位阿讚才能……”高槿之不耐煩地打斷道:“誰都不行,這話我沒法幫你開口。要麽你就別開口,要麽你自己去找阿超說。”


    馬瑞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最後弱弱地迴答:“好吧。”隨後掛斷了電話。坐在一旁的阿超好奇地問道:“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高槿之沒好氣地迴答:“馬瑞陽!”阿超驚訝地問:“他又搞出什麽事來了?”高槿之氣憤地說:“讓我替他跟你開口,聯係你認識的那個阿讚來解決問題。”阿超忍不住吐槽:“我嘞個去!這家夥真是個麻煩精!想得倒美。”


    高槿之愣了一下,臉上像綻開了一朵花,阿超不解道:“你笑啥?”高槿之道:“笑你說他是麻煩精。”阿超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高槿之的意思,於是也跟著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一顆顆熟透的紅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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