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兩天沒有人來找過四小姐,聽說四小姐這一陣子一直修身養性,好好的跟著宮裏的嬤嬤學規矩,平日裏更是連院外都不怎麽出來,隻在去靜心軒問安的時候看到她的人。”


    書非把方才查到的事報給了衛月舞。


    衛月舞半垂著手,長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卻是沒有說話。


    任何事有由必有果,衛秋芙一向喜歡躲在人後麵算計,這一次卻自己衝上來,一方麵固然是她現在也沒有可利用之人,另一方麵當然也是有誘因的。


    否則好生生的衛秋芙怎麽突然之間想住到燕國公府來。、


    至於這誘因在衛月舞看來,更應當是來自宮中,心裏莫名的一動,宮裏?塗皇後派來的那個嬤嬤可不就是宮裏的人。


    “宮裏的那個嬤嬤是怎麽迴事?平日裏一直住在華陽侯府的嗎?”衛月舞抬起頭,問道。


    “那個嬤嬤平日裏是住在侯府裏的人,但還是時不時的會去宮裏向塗皇後稟報四小姐的事情,”書非想了想,“對了,聽說昨天中午的時候那個嬤嬤迴了一趟宮裏,晚上的時候才迴來的。”


    是了,昨天自己走的時候,衛秋芙那邊還沒什麽動靜,今天自己一來,衛秋芙就帶著衛秋菊過來,而且還扯了太夫人的虎皮,想來應當己經和太夫人通過氣了。


    怪道方才太夫人又特地說了幾句,姐妹相和,家和萬事興的話,原來也是意有所指的。


    唇角無聲的勾起一抹冷笑,看起來這事不隻是衛秋芙,還是塗皇後的意思了,或者這裏麵也有四公主的意思在裏麵。


    因為自己隻往來於燕國公府和華陽侯府之間,也沒有參加其他各府的宴會,隻推托自己有病。


    自己是以衝喜的名意嫁到燕國公府去的,誰都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這理由到哪裏都是行的通的。


    這種情況下,塗皇後想把手伸到燕國公府來對付自己,難度加大了許多。


    之前她送來的兩個宮女又以刺客的名頭,被送迴宮的時候還吊著一口氣,這會卻己是沒了性命。


    所以才想到把衛秋芙送進來了?


    “主子,是皇後娘娘……”畫末這會也想到了低唿一聲,驚道。


    “應當是的吧,最近太平靜了一些,忍不下來了!”衛月舞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看到窗外的一角天空,淡淡的道。


    宮裏的那幾位,應當是想自己在到燕國公府的當天就死的,但偏偏自己不但不死,而且還有越活越好的樣子,那幾位如何忍得下來。


    沒辦法把手伸去燕國公府的結果,就隻有往華陽侯府這邊伸過來了。


    “主子,怎麽辦?要不要跟世子說?”畫末膽子有些小,聽衛月舞這麽一說,臉色發白起來。


    “不必!”衛月舞搖了搖頭,衛秋芙的事,她自信還應付得來,這種後院的事,不必麻煩燕懷涇,更何況還是自己娘家的事情。


    “那批皂角送來了沒?”


    “己經到了,奴婢己經讓人挑了一批,但還有一些明天送過來,說是沒製好。”書非答道。


    “今天送來的先放置在新房有院子裏,往太夫人那邊也送一些,李氏和章氏那邊也送一些,這樣差不多吧?”衛月舞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暗光,櫻唇抿了抿,道。


    “應當差不多,但各院可能都不多,奴婢之前去看了一下,因為要挑好的,所以並沒有太多。”書非稟報道。


    “差不多就行,總是長輩們的要先送,至於衛秋芙和五姐那裏,就用明天的,順便把有問題的給衛秋芙送個兩塊去。”


    之前府裏有問題的,衛月舞己讓丫環們挑出來了。


    既然是同一家店,混著幾塊自然是看不出來的。


    對於有東西先送長輩的法子,這也是各府的規矩,寧可晚輩們沒有,也不能短了長輩們的供應。


    “明天倒是挺多的,隻送四小姐和五小姐,恐怕有多。”書非想起之前自己派出去的婆子迴來稟報的道,道。


    “那就照著李氏和章氏的份例,稍微少一點送到衛秋芙和五姐的院子裏,如果有多,再往太夫人和二房,三房送一些,如果還有多,就閑置在庫存備用,明天送過來的東西,李氏那邊也渾個一塊,庫存那邊也要有。”


    衛月舞想了想道。


    既然混在裏麵的,那麽很有可能混到別的地方去,這是誰也說不清楚的事,不過這還是稍稍有些不足的,轉過頭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腳步,轉頭對書非道:“明日是府裏自己去取的還是他們送過來的。”


    “這個……婆子沒說清楚!奴婢現在就去問。”書非愕了一下,羞愧的道,轉身欲走。


    “不急,對那邊說,府裏這幾天人很忙,派不出人手,讓他們明天送貨上門,然後再讓人把皂角分好,給各院送過去。”衛月舞擺了擺手。


    “那我們的幾塊……怎麽辦?”畫末瞪大著眼睛問道。


    “到時候把人引開一下,換了其中的幾塊。”衛月舞眼中閃過一絲冷凝,當然這樣做就隻能保證衛秋芙那邊收到,至於其他人到是不便操作了。


    不過,這樣看起來更自然一些。


    聽聞宮裏的嬤嬤都很有一套手段,對於識別一些歪門邪道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書非這會己是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轉身下去。


    花形的皂角的確很漂亮,而且這家店做的皂角還特別的出色,精致,花形漂亮,顏色鮮美,聞起來還帶著一種淡淡的花香,既便是以太夫人那麽挑剔的人,這會也是讚不絕口,對衛月舞辦的事表示讚賞。


    但也表示自己這裏不必多,還是以衛洛文新房裏布置為主,但衛月舞笑著道,說新人的院子那裏放了好多,讓太夫人收著就是,並且明天還有一部分送過來,到時候不但太夫人這邊可能還要送一些過來,連衛秋芙和衛秋菊那邊都有。


    對於衛月舞把這事安排的井井有條,太夫人還算滿意,又和衛月舞說了會話,才讓衛月舞告辭離開。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衛月舞也沒有多作擔誤,便帶著幾個丫環往院門外走去,隻是才出了垂花門,卻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莫華亭。


    莫華亭站在垂花門外的一條小徑上,似乎正在賞景,一個人背著手站在那裏,聽得身後的聲音,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對上了衛月舞的水眸,居然就這麽大步走了過來。


    “靜德郡主!”


    衛月舞原本想當著看不見的,但莫華亭既然叫了,倒是不便不理睬,於是站定腳步,落落大方的衝著走過來的莫華亭彎腰福了一禮:“靖遠侯!”


    “靜德郡主,能不能借一步說話!”看了看衛月舞身邊聲勢極大的跟著的幾個丫環,莫華亭皺了皺眉頭,溫和的問道。


    “靖遠侯有話就說,我和你之間並無不可對人言的話題。”衛月舞目光掃過莫華亭的臉,長睫撲閃了兩下,淡淡的道。


    她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和莫華亭之間還有什麽要能說。


    兩個人早己不是當初的關係,形同陌路算是比較輕的結果了。


    “就隻有幾句話……想問一下靖德郡主,不知道郡主……能不能行個方便,這……是我的一個私事!”莫華亭一臉的猶豫,欲言又止。


    “靖遠侯,既然是私事就更不應當問我了,我們之間並不是血緣至親,你的私事,跟我沒關係吧!”衛月舞目光在莫華亭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冷冷的道,她真的不知道莫華亭又想幹什麽。


    兩個人現在扯不上任何關係。


    “這……沒關係到郡主,但是關係到華陽侯府,所以……才想找華陽侯府的內眷之人問一下,這會正好看到郡主,所以想請郡主幫一下忙!”莫華亭臉色為難之色越發的濃鬱,仿佛真的隻是正巧遇到衛月舞似的。


    “隻是讓郡主少帶幾個人,並不是讓郡主一個人都不帶。”


    “靖遠侯有話就說吧!”衛月舞眸色淡冷的道,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但是極冷,“靖遠侯其實更應當問的是二嬸,我又懂什麽?又能和靖遠侯說什麽,況且我現在也不再是華陽侯府的內眷。”


    莫華亭說是跟自己完全是偶遇,衛月舞半點也不會相信。


    這個時候,卻是自己往日迴府的日子,而且除了自己要迴府,哪個女眷誰會沒事出垂花門,說什麽隻想找華陽侯府內眷之人,說的還是自己。


    莫華亭在等自己?


    這個認知讓衛月舞的眸色幽冷了幾分,她不覺得莫華亭和自己之間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見衛月舞執意不驅退自己身邊的丫環,莫華亭居然也沒生氣,隻是臉色稍稍有些不好看,伸手一指邊上的亭子:“郡子在這邊說幾句話可好。”


    衛月舞看了看亭子,就在自己這邊十幾步開外,的確不算遠,當下點了點頭,轉身往亭子走去。


    倒是要看看莫華亭為什麽來堵自己?跟華陽侯有關嗎?


    真不知道莫華亭還有什麽能拿到台麵上的事,會和華陽侯府扯上關係,不過看起來這事跟自己有關就是。


    見衛月舞舉步,莫華亭也走了過來,待到了亭子裏,目光複雜的落在衛月舞身上。


    “靖遠侯可以說了吧,是什麽事跟我們華陽侯府有關?”衛月舞冷冷的轉身,看向莫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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