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衛長,好久不見!”靖文燕一臉溫柔的笑意,看到林放,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禮,柔聲問好。


    在燕地的時候兩個人也算是熟人,而且林放也是真正的大世家的嫡子,身份地位都不差。


    “靖大小姐查完了?”林放停下腳步,微笑道。


    “也沒查出多少,倒是想見見林小姐,這裏總是林小姐的院子,或者林小姐可能知道一二,也或者是有人想害林小姐,故意弄出這些事來。”靖文燕進退有度的道,一句話更是提醒林放,說不定不是想害丫環,分明是想害林小姐。


    “靖大小姐,真的抱歉,舍妹不想見你!”林放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頗為尷尬。


    這樣的話,實在不是一位世家小姐應當說出來的。


    “這……為什麽?”靖文燕也沒想到林放會迴答的這麽幹脆,愣了一下,才問道。


    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是依禮上的門,這位林小姐怎麽著也得見見她,既便病的很重,也總得帶她過去看看,哪裏會這麽幹脆的拒絕。


    “舍妹任性,從小又被人拐過,很……怕自己的東西被人搶,這一次進京……原就是失禮,可她還是偷偷的進了京,聽說靖大小姐跟世子,差一點定親,舍妹就……”林放的笑容頗為勉強,但這話裏的意思,靖文燕還是聽懂了。


    一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林放,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好!


    還從來沒有一位小姐,這麽明白的表示會在意這樣的事,但偏偏這位據說病的很重的林小姐就這麽說了,而她又沒有話來反對,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這實在讓靖文燕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這裏準備了許許多多的話,要說給這位林小姐聽,但現在居然連林小姐的麵也沒見到,而且人家還明明白白的表示對她的忌諱和厭惡。


    這麽直白的表示出來的結果,是靖文燕根本無言以對。


    “靖大小姐,實在抱歉!舍妹身體不好,不便為靖大小姐說話,聽聞太子派了太醫過來,我就先告辭,請太醫給舍妹症治去了!”


    林放衝著靖大小姐稍稍拱了拱手,就帶著侍衛匆匆離開,隻留下靖文燕張口結舌的站在那裏。


    “大小姐,怎麽辦?”她身後的丫環待得林放離開,才低聲的提醒她道,“我們要不要先迴府去?”


    “不要!”靖文燕被叫的迴過了神,秀麗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著林放消失的方向,冷冷的道。


    她今天好不容易找到借口進了燕國公府,怎麽著都得趁亂得到些消息。


    “那我們現在……”丫環小心翼翼的問。


    “還去後麵的屋子,既然進了這個院子,就不相信一點消息也探不到!”靖文燕冷冷的轉身,她在人前向來表示的大方得體,還從來沒有這麽憤怒過,居然有女子這麽明明白白的表示討厭自己,而自己還偏偏不能表示什麽。


    自小她就容色驚人,又因為是嫡長女,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一般,這會自覺受到了羞辱,特別是想到方才林放說的雖然尷尬,但這神色之間分明是不屑,越發的激起她的怒氣。


    一個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鄉野女子,居然也敢跟自己叫板,她今天還非要見她一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居然惹得燕懷涇如此上心。


    他那樣的男子,這世上除了自己又有誰配得了!


    燕懷涇帶著四皇子和二個太醫院醫正一起往後院走來。


    院門口兩個侍衛遠遠的看到他們過來,便恭敬的彎腰行禮。


    幾個人一起進進到屋子裏,才踏進去,便是濃濃的藥味,兩個太醫互相看了一眼,提鼻子聞了一下,眉頭都皺了起來,這裏麵分明有幾味大補吊精神的藥味,莫不是這位林小姐真的病到這種地步了。


    床前站著一個丫環,看到燕懷涇進來,忙向燕懷涇行禮。


    “林小姐怎麽樣了?”燕懷涇柔聲問道。


    “剛還在說起太醫的事,說說又哭了起來,奴婢勸她太醫一定有法子治她的病的,這會倒是稍稍睡了一下。”丫環壓低了聲音低聲道。


    神色之間悲苦,滿臉焦急。


    燕懷涇臉色沉了下來,點點頭,對著身後的四皇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後在一邊的椅子前坐定,四皇子跟著入座。


    “讓太醫給林小姐診治一下!”燕懷涇俊眉鎖起,對著丫環溫和的吩咐道。


    “是!”丫環會意,熟練的探身入帳,從其中拉出一支纖瘦的泛黃的手,放置在一邊的小藥枕上,又在上麵蒙上了一塊輕落的絲帕,然後恭敬的垂手落肩,站在一邊。


    燕懷涇沒有說話,隻揮了揮手。


    兩位太醫互相看了一眼,由一位稍稍年輕一點的上前,走到床前放置的小凳子上坐定,伸手去搭衛月舞的脈門。


    隻是一搭之下,太醫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半響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後麵的太醫一眼,退了下去。


    後麵的太醫上前坐下,也伸手搭住了衛月舞的脈門,神色同樣沉重了起來。


    跟他們一樣沉重的還有一向帶著溫雅笑意的燕懷涇,精致絕美的五官上露出一絲擔憂,雖然很淺,還是落在了一邊的四皇子眼中,一時間四皇子心裏也多了幾分猜疑。


    這位林小姐莫不是真的病的很重?燕懷涇對這位林小姐真的有情?不是在做戲嗎?……


    第二位太醫看完,也退了下來,兩個人看了看燕懷涇,頗為猶豫的道:“世子,能不能看一下林小姐的氣色?”


    “世家小姐看病,難不成每一次都要看氣色?”林放在一邊低聲喝斥道。


    “這……也不是每一次,隻是林小姐的病情很……所以最好還是看一下!”年長的太醫硬著頭皮道。


    這是問診的需要,也是太子殿下的吩咐,總是要見見這位林小姐才是。


    “有什麽好看的,病人的氣色總是不太好的。”林放瞪著兩位太醫道。


    兩位太醫被他瞪的著實有些慌張,但還是堅持的道。


    “你們……”林放大怒,手按在劍上,往前大跨一步,就想動手。


    四皇子的神色冷了下來正想說話,卻聽燕懷涇冷聲道:“退下!讓太醫看一下,總放心一些!”


    “世子,我堂妹又豈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林放雖然退了下來,但還是不甘心的道。


    “你總不希望她真的有事吧?規矩是規矩,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燕懷涇溫和的斥責道,話雖然說的輕淡,但這裏麵的意思,卻足以讓林放無言以對,不得不退到了後麵。


    “讓太醫看看小姐的氣色!”燕懷涇對丫環吩咐道。


    丫環領命上前,把紗帳緩緩的挑了起來,連同四皇子在內的眾人一起舉目。


    床上躺著一個年青的女子,此時正微合著眼睛睡在那裏,露在外麵的一張臉臘黃臘黃的,仔細一看還透著一股子暗黑之色,臉容雖然也不錯,但這樣的病容之下,又有幾個是美人,隻覺得比之邊上的丫環還不如。


    既便是濃重的脂粉也壓不住她臉上的那層臘黃之色,反而象是塗了一層石灰在臘黃的地麵上,依舊可以看出裏麵那層臘黃的顏色。


    四皇子的目光從女子的臉上轉向燕懷涇的臉上,心裏不由的暗暗疑惑,燕懷涇真的會看上這樣的女子嗎?這女子也太不出色了!


    況且病成這個樣子,這打扮的也太過於濃鬱了吧!


    不過,卻是一個自己沒有見過的女子,這就是燕地的世家之女,可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嘲諷。


    兩個太醫盡職的上前,想仔細看清楚床上的女子。


    他們這邊的舉動似乎驚動了床上的女子,驀的睜開眼眸,看到屋子裏有人,驀的尖聲驚叫起來,手一抱頭,把頭緊緊的埋在了被子裏:“走……走,你們都走!”


    “舞兒,是我,別怕!”燕懷涇起身走到床前,柔聲道。


    “世子,你……你不要見我……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要來!”女子尖利的聲音慌亂的響起,一隻手亂舞亂拍,拒絕著任何人接近。


    “舞兒……我……”燕懷涇似乎還想安撫她,無奈那女子驚叫著抱著手,帶著哭聲道:“世子,我……我想在你的記憶中留下最美好的那個我……世子,你……你請賜我這點最後的尊嚴!”


    這話說的極自然,再加上之前病成這個樣子,還塗的脂粉,原就是不願意燕懷涇看到她最不堪的一幕,想想也是,燕懷涇如此美好精致的一個人,任誰在他麵前都覺得自愧形穢,那女子原本或者也是一個美人。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能保持得住自己的這份美呢!


    那麽濃重的顏色遮蓋下,是女子透著死念的無奈和悲傷。


    “世子,迴來吧!”四皇子也忍不住開言道。


    丫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世子,請迴!”


    燕懷涇臉上的神色雖然看起來一如往日的溫雅,但這份溫雅多了幾分僵硬,俊眸看了看床上的女子,歎了口氣,無言的退了下來。


    丫環起身,落下帳沿,把瑟瑟發抖躲起來的女子掩在了帳後麵。


    “世子……”年歲大的太醫看了一眼小一點的太醫,上前一步,恭敬的向著燕懷涇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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