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如果老陛下迴來和我們講理,他基本沒有勝算,就算你我都同意他的觀點,光是一個帝國議會就夠他費上一年時間說服的,還不一定能成功。如果老陛下采取一些更激烈的方式也沒什麽意義,帝國政府裏原本追隨老陛下的官員基本都不再是實權派了,各大家族裏和老陛下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們也都差不多不在了,說話不好聽的,老陛下親手創建的帝國已經不聽他的指揮了。”


    “當然了,我從來不認為老陛下會采取這種百分百沒勝算的辦法來阻止咱們,這隻是帝國展的副作用,也是老陛下製定的規則生效了。可我萬萬沒想到,老陛下會……會直接和咱們耍賴!我真是服了,每次他都能找到應對一切問題的辦法,就算沒辦法,也能生生搞出辦法來,這次他恐怕又贏了……”伊一已經捋清楚了整個事情的大致脈絡,不再驚愕、惋惜,而是開始思考,隻是得出的結果並不理想。


    “就是耍賴!對,耍賴!他要從我手中搶走勝利,從他兒子手裏搶!為什麽?為什麽?難道他就看不得我成功嗎!他已經有了那麽多的功勞,為什麽就不能讓我也獲得一次呢?我早就說過,他不喜歡我!”洪金河與伊一的反應正好相反,他非常非常失望、無助、委屈和憤怒,想不通自己的父親為什麽非要和自己作對。


    “陛下、陛下,請不要這麽大聲。如果你很憋悶,我可以陪你去院子裏過幾招,但打過之後,你必須要控製住自己的脾氣。火是沒用的,委屈也沒用,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辦法,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伊一對洪金河的反應並不感到意外,這估計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不是我對手,我欺負一個老人也沒有什麽可高興的,把你摔壞了還得我掏腰包。好了,我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我可以、我可以……唿……”洪金河沒有再繼續爆,他也知道自己有這個弱點,每次都是伊一在一邊提醒,這已經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了。


    “斬行動……還真別說,這個名字起得很貼切。一個國家就像人的身體一樣,政府就是腦袋,把腦袋控製了,身體自然而然就投降了。這種辦法也就老陛下能想得出來,表麵上充滿了風險,認真想一想,卻比咱們動員了全國武力大舉進攻省事多了,效率也高,非常符合用最小的投入換取最大利益的精神。”伊一又把那封信拿了起來,從頭翻到了尾,除了感慨之外,依舊沒看出什麽漏洞來。


    “等你有了這麽一個父親,就沒心情在這兒說風涼話了。現在我們怎麽辦?全國上下準備了六七年,花費了那麽多精力和財力,難道就用這封信去和議會說,這次行動夭折啦?如果議會不答應,是不是真要我們父子在戰場上見?”洪金河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不再繼續埋怨洪濤。


    “先談一談吧,咱們沒辦法對付議會,老陛下肯定有,他既然明目張膽的把這封信送了過來,就沒打算瞞著議會,應該也有對策了。議會那邊我會提交一個議案,把這件事兒做出詳細說明,不過你的態度一定要中立。就像信上說的一樣,先站在帝國皇帝的立場上思考,後麵才是父子之情。”伊一提出了他的建議,這也是目前來講最穩當的辦法,是繼續出兵北上還是偃旗息鼓目前做決定還太早。


    “……如果議會真的決定和他作戰怎麽辦?”洪金河對洪濤有埋怨、有不滿、有失望、有期盼,但絕沒有絕情。如果不是父親堅決退位,並把皇位傳給自己,按照自己父親的身子骨,現在自己說不定還是太子呢。而且父親為了自己也犧牲了很多,除了國家之外,還特意把弟弟塞飛帶到了歐洲,這一切都是在為自己鋪平道路。不能說他不愛自己,隻是他愛自己的方式有點特殊。平時嘴上埋怨埋怨可以,真要讓他和自己的父親開戰,可能性不大。


    “放心吧,議員們也不是傻子,先不說和老陛下開戰會不會讓帝國陷入分裂的危險,光是在海軍一項上,皇家海軍就不一定能打得過老陛下帶來的戰艦。冒著這麽大風險,去和帝國的開國皇帝作戰,是需要搞清楚很多事情的。在沒算計清楚雙方實力之前,即使你全力主張出戰,議會也不會批準的。”伊一搖了搖頭,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否決了洪金河的假設。


    “皇家海軍打不過!為什麽?他帶迴來的戰艦很多嗎?”洪金河雖然不想和自己的父親打仗,但他也不願意聽到帝國皇家海軍技不如人的論調。


    金河帝國以大海起家,不管是在泊蛟執政還是伊一執政的時期,在海軍建設上投入的精力、財力都是最大的,而且這一點是全國所有人的共識,從來沒人說過消減海軍預算的話。皇家海軍一直都是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海上武裝力量,沒聽說過有別的海軍比皇家海軍還強大,帝國也不能接受這種局麵,這是要亡國的節奏啊。


    “不多,信上不是寫得很清楚,老陛下隻帶了二十一艘戰艦迴來,人員二千多,連我們北方分艦隊的規模都比不上。不過他們來送信的戰艦我見到了,雖然我不太懂海戰,但畢竟也在航海學校裏學習過,歐司令對它做出的評價和預估我覺得比較準確。”


    “這艘戰艦和咱們的戰艦完全不一樣,船身瘦長、幹舷非常低,全部使用的縱帆,航很快而且轉向靈活,這些特點和羅美洲的美洲號非常像。按照歐司令的判斷,這種戰艦恐怕就是溫小七和老陛下弄出來的更新一代戰艦,隻是看不到它的艦炮。但按照邏輯推算,溫小七是和齊祖一起失蹤的,既然溫小七的新船造出來了,齊祖沒理由不去造一種新炮。所以最終結論是這種新船和新炮的威力應該不會比咱們新海狼級差,很大可能要強很多。老陛下可是海上不敗的戰神,他對戰艦和艦炮的要求非常高,不是好船好炮,他從來不會量產。”伊一並不是光把信取迴來,他在河口的炮台上和歐司令已經碰過頭了,並且對這艘怪模怪樣的戰艦進行了初步評估,也得出了大致結論。


    “可它們隻有二十多艘船,如果我們把阿拉伯海和開普敦的分艦隊都調迴來,將會是十幾比一以上的比例,難道十艘海狼級還打不過一艘?這還沒算上我們的武裝貨船。”洪金河對海戰也不陌生,整個帝國政府裏就沒幾個人不懂海戰的,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從航海學校畢業的,即便是專業不同,但航海都是必須學的,隻是側重點不同而已。


    “嘿嘿嘿……陛下恐怕忘了當年老陛下的成名之戰。蒙古帝國當時的戰艦數量是我們的二十倍還多,最終還不是被皇家海軍給拖垮了。在海戰問題上,就算把孔副部長、泊蛟市長重新征調迴皇家海軍,慈悲和翁丫也還在,他們也不一定敢和老陛下在大海上周旋。他們是帝國最懂大海的人沒錯,可他們的一身本領全都是老陛下教的,而老陛下手裏還有什麽沒教的,就不清楚了。而且老陛下在大海上從來沒吃過敗仗,大的損失都沒有過,如果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帶著這麽幾艘戰艦迴來的。”


    “這個問題我也諮詢過歐司令了,他給出的答案比我還悲觀。他認為皇家海軍如果對上了那種船,將沒有一點主動權。什麽時候打、什麽時候停、在什麽地方打、在什麽天氣裏打,全都會由對方做主,因為它們比咱們的船快。就算我們把港口全占住,隻在近海做防禦,也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那些船會把我們的商業航道全切斷,逼著我們的艦隊不得不出來和它纏鬥。皇家海軍不怕正麵作戰,怕就怕它們打了就跑,時不常的出來騷擾。戰場在我們的地盤裏,我們拖不起,沒有任何占便宜的可能性,尤其麵對的是老陛下指揮的艦隊,他最擅長這種作戰模式了。”伊一再次把洪金河的假設否定了,因為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並且提前諮詢了專業人士,得出的結論並不樂觀。


    “……唉……我真想找個人揍一頓,太憋屈了!好吧,談就談吧,不過這次我必須親自去,誰也不許攔著我!”洪金河沒的說了,伊一講的很有道理,論起海戰來,自己的父親說是第二,沒人敢當第一,這是公認的。而且自己這位父親打仗的時候是出了名的陰損毒辣缺德帶冒煙,這件事兒肯定也不是臨時起意,一想起他算計人的時候往往會從十年前就下手挖坑,心裏就不由自主的虛,提不起太多的戰意。


    “放心吧,誰也不會攔的,信上明確說了,您、我、議長都必須到場,還得加上一個文浩。在海戰上我們算計不過老陛下,在談判上也別想糊弄他,就差把榮**官叫上了。”伊一又拿起那幾張信紙抖了抖。


    “他會不會把咱們扣下?如果帝國皇帝、總理、議長都不見了,勢必會引起不小的騷動。另外我不太明白,他幹嘛非指名道姓的要求帶上文浩,難道說文浩和這件事也有關係?”洪金河接過信紙,又仔細看了看上麵的談判名單,有點擔憂。


    “沒這種可能,帝國的規則老陛下比我們明白,除非把政府和議會全一鍋端了,還得帶上兩個黨派的主要人員,否則缺了誰都一樣。議長不出一個小時就會選出來一個新的,總理也不會過一天,唯有您的皇帝繼承人還不太好找。但別忘了,您還有個妹妹,帝國法律裏並沒規定不許有女皇。放心吧,老陛下不是那種人,他雖然看上去很任性,其實他是最守規矩的人,隻不過這些規矩得他認可才成。我先去找各位部長開會商量一下,不管怎麽說,北上的行動是先要緩一緩了,但願老陛下不會太難為我們,多少也得給帝國政府一個停戰的理由才好。至於說文浩嘛,誰知道呢,老陛下以前非常討厭這個人,是不是他們倆在演戲給別人看,我也猜不出來,還是談完了再說吧。”在這個問題上,伊一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更想象不出來洪濤會如何談,隻能先走一步再看下一步。


    (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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