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燃燒彈!”洪濤是個很見不得血的人,心軟啊,尤其看不得自己人傷亡,但是轉嫁給敵人,他就無所謂了。迫擊炮彈一共有兩種,一種就是普通的殺傷彈,彈尾畫著一圈黑色記號,還有一種是燃燒彈,彈尾畫著黃色。


    這種燃燒彈已經不是金河帝國以前那種裝著混合油的初級產品了,它又進了一步,因為太陽城有了天然橡膠。


    把經過塑化切成小塊的生膠放入分餾提純過的汽油中,天然橡膠這種大分子有機物會被汽油的小分子入侵,切斷大分子之間的聯係,就等於溶解了。隻要把天然橡膠和汽油的比例控製好,最終就會變成一種類似炒肝般的粘稠物。它的粘性很強,揮發性不強,在高溫高壓下會燃燒,而且燃燒的溫度非常高,接近上千度,可以把鋼鐵燒紅燒軟。


    這玩意已經很接近後世的凝固汽\油\彈了,洪濤本來不想隨便使用這種太過殘酷的武器。但是現在敵人反抗得太厲害,如果不把他們的勢頭壓下去,自己這點士兵根本不夠死的。既然他們打算死戰不退,那就讓他們嚐一嚐被活活燒死的滋味吧,但願這能消弱他們繼續抵抗的意誌。如果還不成,就隻能把這座雄偉的城堡變成一片火海了。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留給敵人。


    當城頭上冒出第一朵耀眼的橘黃色火光時,瘮人的慘叫聲也傳遍了整個戰場。不是一個人在叫,而是很多人一起。


    四處飛濺的凝膠狀物質飛濺到任何物體上都會黏住,隻要碰到明火,立刻就會燃燒。這種火焰撲打、水澆都不能熄滅,隻能用東西蓋住隔絕空氣。動作稍微慢一點,一大塊肉就被燒焦了,甚至連骨頭都能活生生的燒成碳化狀。


    隨著越來越多的燃燒彈被迫擊炮扔到城牆上,這段城牆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守軍的抵抗基本沒了。他們可以冒著彈片、子彈的威脅舉著盾牌在城牆上找機會向城下射擊,但是對這種四處飛濺的鬼火無計可施,更沒地方躲。連石頭都能燒碎的大火,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填進來的人越多,火勢就越旺,人體在高溫之下也變成了很好的燃料。


    而且迫擊炮不是激光製導武器,會受風力和穩定性影響,不可能打得那麽準。為了防止燃燒彈誤傷自己人,炮手們有意加大了射程,寧肯讓炮彈越過城頭打進城內,也不想讓它們在城牆外麵爆炸。這樣一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燃燒彈全打進了城牆裏麵。現在城內也燃起了大火,比城牆上的火勢還大,估計是引燃了裏麵的備戰物資。


    沒有了騷擾,一條三米多寬的水壩半天時間就把這條三四米深的護城河懶腰截斷了。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看著城內和城頭上的濃煙滾滾,洪濤下令停止炮擊,然後親自寫了一封拉丁文信,讓巡邏的騎兵去城堡其它三麵想辦法交給城裏的人。


    這是一封勸降信,內容很簡單,就是闡述了現實問題。如果不投降,這座城堡裏的所有人都會被太陽神的神火燒死。如果投降,他答應給城裏的貴族們體麵的待遇,並且不會亂殺任何一個人。


    當然了,贖金還是要支付的,價格也不貴,公爵三萬金幣、伯爵一萬左右、男爵以下給個千八百的就放人。沒錢的還可以分期付款,不是有熱\那\亞信貸銀行嘛,簽了還款證明之後,還可以抵押貸款。總之就是一個意思,投降吧,我們不殺俘虜!


    但也不是無限期的等,神的忍耐是有限度滴。明天中午之前必須做出答複,否則神火還要從天而降,把整個城堡燒成一個大火炬。


    其實洪濤覺得現在還不到勸降的時機,如果能再往城裏多扔幾十顆燃燒彈,切實威脅到城堡主體,才是寫這封信最好的時機。但是他也有難處,燃燒彈帶的不多,要是再扔下去,很快就扔幹淨了。假如讓城裏的人覺察到自己沒炮彈了,那他們肯定還會堅守下去。


    “把狙擊手派給巡邏兵,讓他們埋伏在城堡東麵,防止有人想跑。不管誰爬下來,隻要不投降,一律打死!”信是送進去了,但洪濤可沒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這些文字上,該防備的還得防備。現在他倒不怕敵人再從正門突圍了,失去了騎兵,光靠步兵是衝不破獵槍防線的。但是要防止有些人狗急跳牆,尤其是城裏那些貴族,跑掉一個都是禍害,同時也等於跑掉了一大筆錢。


    整個下午城堡裏除了救火之外,好像沒任何動靜,吃過晚飯之後,城裏的大火熄滅了,更加靜悄悄的,連投石機和炮聲都沒了。倒是城外已經點上了十幾堆篝火,這是印第安巡邏兵們設置的柴堆,上麵澆了鯨油,很耐燒,火光能照亮附近一片區域。巡邏兵們則躲在黑暗中,端著獵槍盯著城牆和懸崖上動靜,防止有人從這些地方溜走。


    “太煩人了,大半夜的吹什麽號角啊!”寧靜沒有持續多久,洪濤剛躺下,正在琢磨是不是該做一架滑\翔\機用戰馬拖著從山崖上起飛,讓自己的神跡再增加一個,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陣號角聲,是城堡裏。


    走出帳篷之後,洪濤發現那座死氣沉沉的城堡好像突然活了!每個窗口都被火把照亮,還有一條火龍順著山勢向城門口延伸,在黑漆漆的夜晚裏看上去,很像是童話裏的仙境。


    “讓士兵們進入陣地,他們這又是要來送死嗎!”洪濤也不清楚城堡裏到底在幹什麽,隻能按照之前的理解,認為敵人又要開始夜襲了,或者叫突圍。至於說突圍用不用搞出這麽大動靜,天知道,現在很多人的想法都和後世裏不太一樣。


    “又是那個大胡子老頭兒……”碎嘴子艦長此時成了洪濤的副官,他不光嘴碎,眼神還特別好,城門剛打開、吊橋剛放下,城裏的一隊人還沒上吊橋呢,他就認出了拿騷伯爵。


    “你認識他身邊的那個人嗎?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呢?”洪濤的眼神其實也不錯,也看到了拿騷伯爵,但在伯爵側後方的一個亞洲人麵孔更讓他關注。


    “……不認識,他是金河國的人嗎?”碎嘴子艦長又端起望遠鏡使勁看了幾眼,搖了搖頭。


    “不清楚,去把他們接過來吧,我在帳篷裏。”拿騷伯爵又露麵了,而且這隊人隻有七八個,顯然不是為了突圍,而是來談判的,說不定是來投降的。至於他身邊的亞洲麵孔是誰,到時候問問就清楚了,也沒準就是個翻譯之類的人。


    拿騷伯爵比幾天前在船上見麵時好像衰老了十歲,真的成了一個老頭兒,胡子都不再蓬鬆有型,變成蔫趴趴的。倒是他身後跟著的那個亞洲麵孔挺有精神頭的,一雙圓眼睛四處亂看,好像對這裏的東西既熟悉又陌生。尤其是對自己,他看了好幾眼,隻要自己不去觸碰他的目光,他就一直盯著自己看。


    “伯爵閣下,咱們又見麵了。他們不是要故意羞辱諸位,隻是為了保障我的安全,在咱們這種關係下也是迫不得已。”等伯爵和他的一個兒子還有那個亞洲麵孔的年輕人通過碎嘴子艦長的仔細搜身,邁步走進帳篷後,洪濤依舊很有禮貌的站起身,和他們打著招唿,順便還直言不諱的承認了自己的怕死。


    “陛下,還是收起您的那一套吧,雖然今天我戰敗了,但拿騷家族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我來這不過是陪著江勳爵來和陛下談判,別不代表拿騷家族的立場。”拿騷伯爵這次顯得有點失禮了,硬生生的迴絕了洪濤的邀請,沒有坐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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