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眾人來到吳天的門外時,不管怎麽敲門,吳天就是不開。


    支隊長氣得,抬起腳,將房門踹開,映入眼簾的是吳天一個人靠在椅子上靜靜的喝著紅酒。


    “正課時間私自喝酒,吳天你把檢討給我交上來。”秦崗氣憤的說著。


    “吳天,發生什麽事了?”支隊長白了秦崗一眼,輕聲的問道。


    然而不管大家說什麽,問什麽,吳天像傻了一樣,就是不說話。


    “吳天?”支隊長來到他的麵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發現吳天的眼珠都沒轉一下,仿佛像看不到眾人一樣,除了偶爾會喝口紅酒以外,毫無反應。


    政委與支隊長對視一眼,輕輕的碰了一下吳天。


    “誰!”吳天驚叫一聲。


    政委驚訝的用手在他的麵前晃了晃,眉頭一皺,輕歎一聲,轉過身去。


    “誰?”吳天又問了一句,隨後伸出手向四周摸著。


    看到吳天如此模樣,黨軍眼圈一紅,險些掉下淚水,輕聲的問道:“吳天,能聽到我說話嗎?”


    “誰在那?”說完,吳天苦笑:“算了,就算你說了是誰,我也聽不見。不管你是誰,麻煩你通知下支隊長和政委,就說我要辭職。如今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真的不適合在特警隊呆著了。謝謝你!”


    王歡也在,當她聽到吳天的話,淚水瞬間絕堤,不敢相信的來到吳天的身後,伸出手靜靜的撫摸著吳天的俏臉。


    吳天愣了一下,伸出手摸著王歡的手,片刻笑道:“王歡,你來了。你看到我這樣是不是哭了,不要哭,我感覺這樣挺好的。人世間的醜惡看的太多了,也聽得太多了,這樣清靜。你別哭了,不要讓秦隊誤會,答應我要幸福噢。”


    吳天越是這麽說,王歡哭的越是厲害。黨軍看著她和秦崗,心中瞬間明白了一切,來到王歡麵前,甩手一個嘴巴,打得她驚叫一聲,跌坐在吳天的床上。


    “這都是你做的好事!”說完,黨軍,扶起吳天就往外走。


    “支隊長,你要帶他去哪?”王歡驚慌的叫著。


    “吳天已經跟你沒關係了,你還閑把他害得不夠嗎?”黨軍怒吼一聲,一彎腰將吳天背了起來。


    “支隊長嗎?你要帶我去哪?”吳天仔細的聞了聞,不確定的說著。


    一個小時,吳天失明和失聰的事情,整個特警隊全都知道了。


    三個小時,吳天的診斷結果出來了。公安醫院給出的結果就是吳天的失明和失聰並不是病理反應,具體病因不得而知。


    黨軍再次把吳天背迴寢室,一愁莫展。


    從這以後,特警隊的所有人都知道隊裏有一個廢人叫吳天。


    經過黨委研究一致決定,鑒於吳天是在特警隊得的病,而且是個孤兒,所以特警隊承擔起照顧吳天的責任。


    時間可以磨滅一切,僅僅幾天的時間,吳天所有的豐功偉績便被人淡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無能的廢人。


    就在所有人都已經淡忘吳天的時候,戰狼小隊的六人卻沒有再次拋棄他。在葉樹春的安排下,每人一天,利用休息時間,帶吳天出來曬太陽,做運動。


    吳天每天跟他們都有說有笑,隻是眾人都知道,他隻是一個人在說,因為他聽不到別人說的話。


    自從吳天得病,王歡就選擇了迴避,從頭到尾沒有來看過他一迴。


    吳天的適應能力很快,僅僅三天,生活就能自理了。吳天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床上盤膝打坐,有的時候一座就是十幾個小時,不分白天黑夜。起初眾人奇怪,漸漸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


    七天過去了,戰狼眾人都已經習慣了吳天這樣。七天之中唯一改變的就是孔愛不顧舅舅的反對,住進了吳天的房間,對他進行無微不至的照顧。


    正月十五的晚上,戰狼小隊的人沒有一個離開,全部自發的選擇留下來陪吳天過團圓節。


    李秋妍對吳天的態度也漸漸的有所轉變,至少吳天碗中的元宵就是她給煮的。


    “我知道你們為了我都留了下來,謝謝你們。吃完元宵,家近的都迴家看看吧,別讓家人擔心。”


    戰狼小隊的六人,誰也沒說話,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在說。


    “我不知道你們說了什麽,可是我能感覺到你們對我的愛,我很開心,兄弟們,相信我,今天你們對我的照顧,日後我一定會加倍的還給大家。”


    “天哥,你說過,一聲兄弟,一輩子兄弟,你為我們做的夠多的了。”賀業亮輕擦淚水,哽咽的說著。


    “小賀說的對,天哥,為我們,為戰狼付出的太多了。”葉樹春也附和著。


    “其實我感覺他這樣挺好的!”孔愛的話,瞬間引來眾人的不滿。


    “你們別生氣,我是想說,他這樣就不會有人跟我爭了,他一輩子都是我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賀業亮沉聲說道:“孔愛,你對天哥的所做我看在眼裏,從今天起,你這個嫂子我認下了。來嫂子,喝一個。”


    “帶我一個嫂子。”狄雪也擠了進來,隨後是葉樹春的加入。李秋妍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是端起了酒杯。慕容原野遲疑了,端著酒杯,久久伸不出自己的手。


    她的反應,瞬間讓在場眾人心中猜到一些東西。下一秒,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


    “大家聽我說一句,過節了,謝謝你們能陪我,來大家幹一個。”吳天適時的舉起了酒杯。


    晚上九點,眾人散去。屋子裏隻留下吳天和孔愛,後者服侍著吳天洗漱後,將他扶到床上。


    又過了兩天,輪到慕容原野照顧吳天了。她扶著吳天坐在訓練場上,想了好久,伸出手,輕輕的解開吳天的上衣,卻被吳天一把按住。


    慕容原野害怕的縮迴手,焦急的說道:“天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是不是帶著一塊古玉!”


    “原野,你想看什麽?”吳天輕聲的說著。


    慕容原野輕歎一聲,知道自己說什麽吳天都聽不到。苦笑一聲:“明美組長告訴我,你就是十幾年前給過我承諾的人,我隻是想確認一下。”說完,抬起頭,看向空中飄浮的白雲,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沒有發現吳天的身軀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


    正在這時,慕容原野的手機響了起來。


    “原野,快帶天哥迴來,王副隊說找我們開會!”


    “好,我馬上迴去!”


    慕容原野把吳天送迴寢室後離開,半個小時後,孔愛歎息著迴來,坐到吳天身邊,自言自語道:“哥,明天xx市的特警隊要來我們警隊交流,指名點姓要跟我們戰狼比試,萬一要輸了怎麽辦?”


    吳天坐在那裏無動於衷。


    “好哥哥,快給我出個足意呀!”孔愛不停的搖晃著吳天。


    “妹妹怎麽了?”


    孔愛輕歎一聲,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算了,說什麽你也聽不到。”說完,起身離開。


    次日一早,全體特警被集合在訓練場,一隊外來的特警,七個不服,八個不奮的站在一側,戰狼則站在另一側。


    沒有過多的話語,兩隊人直接進行了五項全能考核,體能,射擊,排暴、拯救人質和搏擊。


    經過一天的考核,戰狼小隊最終以2:3輸給外來警隊。


    “切,我還以為新生代的反恐力量有多牛呢,原來都是紙糊的。”


    對方的羞辱,氣得戰狼眾人憤憤不平,可是技不如人,又能有什麽辦法。


    晚飯過後,外來警隊的休息室內突然出現一封挑戰書!內容很簡單:“今夜淩晨,活捉爾等,做好準備。”


    “我去,這北京特警也太能吹牛皮了吧!”外來警員根本沒相信。


    “小心駛得萬年船,今天大家都精神點。”帶隊的隊長謹慎的提醒著。


    “知道了!”


    淩晨十分,一道黑影徒手攀向二樓的窗戶,小心的潛到外來警員所在的四間屋子最內側的一間門外,仔細聽了聽,聽到屋內有打鼾的聲音,微微一笑,暗道:“這些人還真是心大,挑戰書都送到了,還敢如此大睡。”


    輕輕的撬開房門,閃身進到屋子,看到床上兩名外市警員正在唿唿大睡。既然他們不小心,進來的人也不客氣,手起掌落,將兩人在睡夢中打暈,隨後找來兩人的腰帶,將兩人捆個結實。


    當他來到第二間和第三間屋子時,情景依舊,如法泡製,將四名警員活捉。


    當他來到最後一間屋子時,聽了聽,屋裏靜的有些出奇。


    想了想輕輕敲了一下門。


    “誰?”屋內傳來一聲輕輕的問話。


    “隊長,是我!”門外的人同樣應了一聲。


    屋內之人不疑有詐,輕輕的打開房門,就在兩人相見的一瞬間,屋內的隊長愣了一下,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被門外之人一套組合拳直接打暈。


    隨後,將七人集中到一間房子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特寫後,閃身再次從二樓跳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天明,被活捉的外市警員被人發現,北京特警舒爽的同時,支隊長和政委也知道了這件事。


    經過一番道歉和盤查後,支隊長眉頭緊鎖,據對方隊長的描述說,夜襲之人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臉上蒙著黑巾,穿著特警作訓服。縱使黨軍想破腦袋也沒想起自己的手下何時出現這麽一位高人。


    俗話說有哭就有笑,戰狼小隊的人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哥,你知道嗎?昨天欺負我們的外警,昨天夜裏不知道被誰給夜襲了,全隊7人,全部被活捉,想想都解氣。”孔愛一臉興奮的對吳天說著。


    吳天還像往常一樣,即不說話也沒反應。


    黨軍為了走過場,帶著對方的隊長,將特警隊轉了個遍,也沒找到夜襲之人。漸漸的,這個案件便成了一件懸案。


    當天下午,黨軍親自送走過來交流的特警隊員後,急匆匆的來到雪狼突擊隊。


    “舅舅,你怎麽來了?”正在陪吳天孔愛見黨軍突然到來,感覺有些奇怪。


    黨軍看了一眼正在朝自己微笑的吳天,對孔愛輕聲說道:“小愛,你先出去一下,我找吳天有事!”


    孔愛遲疑了片刻:“他又聽不到,你找他能有什麽事!”


    “先出去吧,時間不會太長。”黨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


    孔愛有些不舍的走了出去,黨軍則把門輕輕的關上,確定孔愛走遠後才輕聲說道:“別裝了。”


    吳天的臉色並沒有變,依然笑著看向他。


    “你個混小子,有能耐在訓練場上打迴來呀,夜襲算什麽能耐?”黨軍一臉不爽的坐在他的對麵。


    吳天站起身,來到窗前,輕歎一聲:“我已經事先通知他們了。”


    聽到吳天的迴答,黨軍並沒有多大的意外,輕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如此做賤自己?”


    吳天微微苦笑道:“支隊長,對不起,我有不能說的理由。”


    “你個混小子,別告訴我你還想繼續這麽做賤自己!”


    “支隊長,我有選擇嗎?”說完,思索片刻說道:“支隊長,我想求你一件事?”


    “有話說有屁放!”黨軍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痛。


    吳天微微笑道:“把我調離雪狼吧,你應該知道,我在這裏,對我和王歡都是一種折磨。”


    “你想去哪?”


    “我想去打掃室內射擊訓練場!”


    聽到這個答案,黨軍猜到吳天有這種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我迴去就下調令!”說完,站起身,想了想說道:“向前邁一步,也許景色會更好。”


    吳天心中明白,他想表達什麽,輕輕的點點頭:“謝謝支隊長,我會盡力去做的。”


    半個小時之後,半月不見的王歡終於再次出現在吳天的麵前。


    “這是你的調令!”


    吳天接在手裏摸了摸,輕聲說道:“謝謝!”


    十幾分鍾過後,吳天靜靜的離開了雪狼。沒有歡送的人群,就那麽孤單的一個人拉著一個行李箱,靜靜的離開了。


    晚間訓練結束,孔愛開心的迴到房間卻沒見到吳天,當她看到吳天的床鋪上已經空空如也的時候,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不好了,天哥不見了!”孔愛的喧嘩瞬間引來戰狼其他人的關注。


    經過尋找,當眾人得知吳天被調到室內射擊訓練場去打掃衛生時,孔愛哭了,發瘋的衝向訓練場。暴力的推開門,便見到吳天正在整理著衛生。


    戰狼的眾人尾隨而至,當他們看到吳天如此孤獨的身影時,所有人的眼睛瞬間泛紅。


    吳天好像並未發現眾人的到來,靜靜的跪在地上擦著地。


    半個小時之後,吳天整理完衛生,靜靜的迴到一間隻有五平米的休息室,搬來一個馬紮登,坐在床邊,低頭摸著什麽。


    狄雪,做為一個女孩子,第一個受不了的衝了出去,扶住一棵並不算粗的樹,靜靜的流著眼淚。


    葉樹春擔心她,追了出來。看到她在流淚,輕歎一聲,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臉上同樣浮現著痛苦的表情。


    第三個出來的是孔愛,她沒有狄雪堅強,隻跑出兩三步,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隨後是慕容原野,賀業亮和李秋妍等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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