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鬆在那裏炒菜,留下兄妹兩個人在屋裏,大眼瞪小眼。


    韓衛國尷尬的很。


    跟人聊天,人家都是帶理不理的。


    隻能來到門口看著王青鬆炒菜,閑聊著。


    王青鬆見狀好奇的問道:“那你們出海危險嗎?從哪裏出發?”


    “從天津港出發!”


    韓衛國說了一句,隨後笑道:“海上怎麽可能不危險,咱們的船隻能從公海走,茫茫大海,一點也看不到邊,你不知道,別說遇到暴風雨了,就算是平時遇到稍微大點的風都感覺船要翻了。”


    在那裏說著海上的事情。


    “那索馬裏還有海盜,專門搶商船,他們坐著小船跑的快,你要是反抗了,他們就拿槍打你,還拿火箭筒炸……”


    梁春曉豎起了耳朵,在那裏聽著。


    當聽到有的船被浪直接打翻,她的心裏一陣的緊張。


    又聽到有海盜,就更揪心了。


    不過她沒說話,就這安靜的聽著。


    而王青鬆則是好奇,什麽樣的東西需要部隊的人去送,難道現在跑海運的人都是部隊的人?


    他感覺不太可能。


    難道是秘密任務?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好奇歸好奇,他自然不會去多問,問也問不出來的。


    梁春曉看飯菜差不多了,過來拿了碗筷、酒杯,開始擺桌子。


    飯菜炒好,端上桌子。


    四人落座。


    韓衛國倒是不客氣,拿著搪瓷缸給兩人倒了有二三兩左右。


    “來,咱們兄弟倆喝一杯啊!在部隊不讓喝酒,每次都是出來才能喝到。”


    王青鬆看著酒,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梁春曉。


    此時梁春曉臉上紅了一下,假裝沒看到,拿著饅頭,在那裏低頭吃著。


    至於小麥也是同樣在大快朵頤的吃著。


    王青鬆收迴了思緒,搖了搖頭:“不行,我不怎麽喝酒!”


    有過上次的經驗以後,他是能不喝,盡量不喝酒。


    “在你自己家,你怕什麽?上次來我家的時候,你不是喝了不少嗎?我來了,你不得陪我啊!”


    必須喝!


    “都說了他不會喝,還硬要他喝。”


    梁春曉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這讓韓衛國尷尬了一下。


    手舉在那裏,縮迴來不是,不縮迴來也不是。


    王青鬆見狀也就隻能說道:“那就少喝一點,我就這二兩多就夠了,伱自己多喝點。”


    舉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


    這下韓衛國沒有嗷嗷叫了。


    麵帶感激的抿了一口。


    “嘶~”


    喝了一口,齜著牙夾了一點花生米。


    笑道:“你還能弄到這個啊!”


    花生作為油料,以前隻有逢年過節才有一點帶殼的花生,現在更是稀罕。


    過年都少的可憐。


    來人了,有口花生米,那都是屬於高規格的了。


    王青鬆笑也吃了一口,解解酒,這才笑道:“嗯,跟人換的,沒舍得吃,你要不來,我都不弄。”


    聽到這話,梁春曉斜著眼睛看了看他。


    睜著眼睛說瞎話。


    上次還給自己半袋子十來斤花生米呢!


    韓衛國自然是當真了。


    隨後幾人在那裏閑聊了起來。


    小麥則是悶頭在那裏吃飯。


    梁春曉吃著飯,想到剛剛韓衛國說的話,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不過臉上還是平靜的問道:“你們出海真的有那麽危險嗎?又是風浪,又是海盜的。”


    聽到這話,韓衛國琢磨了一下。


    最後笑道:“沒有,我也就開玩笑,有這些事情,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碰到的,那碰到了,隻能認倒黴了。”


    想到之前碰到過的一次出海任務,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的後怕。


    梁春曉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但是韓衛國這麽一說,她心裏的擔憂稍微消散了一些。


    三人在那裏閑聊了起來。


    能說的,也就是以前的事情。


    一開始還說各自的工作,到後來就成了韓衛國在那裏嘀嘀咕咕說以前的事情。


    王青鬆自然是在那裏聆聽。


    擔心他喝多了,晚上又哭又鬧,沒讓他喝太多。


    隻是喝了一瓶。


    至於剩下的一瓶自然是被他給扣了下來。


    韓衛國沒有喝醉,不過喝了不少,話有點多。


    被送到門口,韓衛國暈乎乎的在那裏嘀咕著:“青鬆,我跟你說,我就這麽一個親妹妹,你要是以後再對他不好,你看我揍不揍你!”


    梁春曉見狀一陣的無奈:“行了,走吧,你走不走,要不走的話,我先走了。”


    “哎,走走走!”


    韓衛國嘀咕了一句。


    六兩的酒,自然不會把他喝醉,但話確是多了起來。


    王青鬆見狀推出車子,交代小麥在家裏。


    拽著韓衛國去騎他自己的車子,向著韓家趕去。


    而梁春曉自然是跟在後麵。


    路上車子自然是走s形,不過還好,不是很嚴重。


    來到韓家,開門的自然是梁春曉的小姨陳素琴。


    看到幾個人,聞著酒味眉頭緊皺:“嗷吆~~哪能喝這麽多的啦!”


    韓衛國沒醉,自然能正常說話:“沒事,小姨,晚上高興,喝了一點,沒喝多少。”


    聽到這話,陳素琴看了看三人:“進來吧!”


    王青鬆看著對方說道:“阿姨,我就不進去了,先迴去了。我妹就一個人在家。”


    “哦,這樣啊!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慢點。”


    陳素琴不在意的客氣了一下。


    看著也要離開的梁春曉趕忙攔著:“哎,春曉,你別走,你爸爸找你有事情呢!”


    梁春曉見狀遲疑了一下看向了王青鬆。


    “沒事,你在這,我先迴去,反正一會你也是要迴家的。”


    打完了招唿,便離開了。


    梁春曉幾人進來。


    陳素琴就在那裏埋怨著:“春曉啊!不是小姨說你啊!你說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跑人家家裏給人帶孩子,這傳出去多難聽啊!”


    聽到這話,梁春曉眉頭皺了一下。


    “小姨,他出去出差了,小麥沒人看著也不行啊!”


    “你不是說他在城裏還有大哥和二哥嗎?他們就不能照顧了?這怎麽說也說不過去啊!”


    陳素琴說完,繼續說道:“再說了,你想想,就算你們兩個以後要在一起了,現在這樣,叫上杆子,明白嗎?”


    梁春曉也是被問的沒話說了。


    因為她說的也沒毛病!


    看到她的表情,陳素琴搖搖頭:“行了,我不說你了,你去看看你爸。”


    梁春曉見狀這才上樓而去。


    ……


    王青鬆迴到家裏,小麥已經洗好躺在了床上。


    “怎麽還不睡?”


    迴來以後,看著還沒睡覺的小家夥,笑著問了一下。


    到韓衛國的家裏可不算太近,來迴差不多要兩個小時。


    “嘿嘿,睡不著!”


    王青鬆洗洗也就上了床上。


    “行了,睡覺吧!”


    前幾天坐火車,確實挺累的,一天兩天緩不過來勁。


    小家夥跟八爪魚一樣纏著他。


    王青鬆也沒有在意,得找個時間弄個大房子,不行的話就去買。


    畢竟以後小家夥也會長大。


    沒有去多想,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


    翌日清晨,迴到廠子這邊,沒有著急去忙廠子的其他訂單。


    發貨,調撥,協調運輸,這都是以後要經曆的事情。


    這都要學。


    而且這是出口的東西,現在是放在第一位。


    “姚師傅,這卡車哪天教教我唄!”


    王青鬆正在那裏從倉庫裏,將包裝好確定能發貨的箱子往卡車搬運。


    歇一會的功夫給司機遞了一根煙。


    廠裏一共就三輛老破的大頭卡車,偶爾不忙的時候,還要外借。


    他得為了以後自己會開卡車找個借口。


    姚師傅年齡不小,有四十多了。


    是機車班的組長。


    老姚接過煙笑嗬嗬說道:“沒問題,這東西簡單,你們年輕人腦子好,學的快,半天就能學會了。哪天我教你。”


    如果要係統的學,那必須要經過修理這道門檻。


    隻是單純學會怎麽開,沒那麽麻煩。


    機車班的人和采購經常會打交道,以後接觸的機會很多。


    王青鬆笑道:“哎,那就謝了您嘞!”


    “嗨,客氣啥!你現在可是廠裏的大功臣,老楊喜歡的不行。”


    老姚抽著煙,笑嗬嗬的說著。


    “哦~~姚師父,您和楊科長以前就認識。”


    聽這口氣有點像。


    “嗯,以前一起打過仗,老戰友了。”


    “哦,您也是老革命啊!”


    王青鬆笑嗬嗬的說著,其實也猜到了一點。


    畢竟以前能學會車子的,一般都是在部隊,這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


    汽車以前也是稀罕的東西。


    老姚笑著點了點頭,“嗯,以前是……”


    不知道是不是一脈相傳,或者說這些人都是在追憶著曾經過往。


    說話有些絮叨。


    但是王青鬆愛聽啊!


    或者說,他們這一代,解放以後才開始記得事情的學生,都愛聽。


    李瑩瑩在那裏清點數量,出庫。


    弄好以後,對著兩人笑道:“姚師傅,東西齊了,可以走了,估計還得要幾趟。”


    姚師傅將煙屁股使勁的抽了一口,丟在地上,踩了一下。


    笑道:“行,你坐前麵,讓小王坐後麵。”


    王青鬆自然是沒有在意。


    爬上車子,站在預留的一塊地方。


    畢竟沒多遠。


    沒一會車子啟動,開向了火車站的臨時倉庫。


    到了地方,填寫單子,給搬運費司機則是繼續迴去拉貨。


    一套流程下來,王青鬆也學會了怎麽從火車站走運輸。


    後麵還有汽車運輸。


    現在鐵路交通沒有這麽發達,很多運輸還是要靠汽車來解決。


    不過這個得後麵學了。


    要學的東西很多。


    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入了火車站的倉庫。


    下午迴到單位這邊,王青鬆則是在生產線溜達著,看看這邊的情況。


    “哎,李姐,明天發貨要下午,我明天去一趟老家,把我妹的戶口給弄掉,到時候看能不能趕的迴來,你一人行嗎?”


    明天就等到時間了,過去看看車站的人把東西按時送到車上就行了。


    剩下的到了南方,會有專門的人處理。


    提貨分兩種。


    一種是指定人和單位提貨,還有一種是提貨單提貨。


    前麵的話,隻要有證明就可以。


    後者則是沒有提貨單提不了貨物,當然了,單子丟了,也有補救的辦法。


    李瑩瑩答應了下來:“行啊,你去忙你的,明天我自己過去,沒什麽問題。”


    王青鬆見狀道了聲謝謝。


    去找楊科長請了一天假。


    對方知道他去辦戶口的事情,也就沒有去阻攔。


    宜早不宜晚。


    答應了下來。


    在廠裏待了一天,晚上正常接小麥迴家。


    今天梁春曉晚班,就不過來了。


    翌日清晨,將小妹送到學校,他直接騎著車子去了村裏。


    五月的四九城已經退去了寒冷。


    外城隨處可見的菜田,各種各樣的蔬菜或掛果、或開花,漲勢喜人。


    近郊基本都是菜地。


    往城外繼續走才是成片成片的麥田。


    一米左右的麥子,已經開始抽穗。


    估計還有一個月左右就可以收了。


    現在雖然不屬於最忙的龍口奪糧的雙搶,但也是農忙的季節。


    不少的人正在田裏忙碌。


    四九城是兩年三熟的熟製。


    有的田是種的麥子,有的田則是去年秋冬收了玉米,今年是春種。


    騎著車子,先去了姥爺這邊。


    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隻有外婆帶著孩子,三個舅舅舅媽都跟著下田了。


    在家待著的還有大孫媳婦。


    王青鬆也沒有待多久,確定姥姥沒什麽問題,將帶的糧食和肉蛋放下,坐了一會就去姐姐家。


    大姐家也一樣。


    正在田裏忙著。


    被叫迴來,給了點東西,聊了一會也就離開了。


    ……


    騎著車子迴到自己生產隊這邊。


    田裏的人都好奇的看著。


    有的人已經猜到是誰了。


    “強子叔,忙著呢!”


    王青鬆找個有人的地方停下了車子,對著田裏的人喊了一聲。


    田裏的人戴著草帽,在那裏給春種的糧食澆水。


    聞言抬頭,擦了一下汗


    “青鬆啊!你咋迴來了?聽說你去南方了。”


    旁邊也有人在那裏忙活著,上糞肥。


    “嗯,前兩天剛剛迴來,迴來有點事情。隊長呢?”


    聽到這話,趙啟強對著遠處喊了一聲:‘三~~叔~有人找你~’


    田頭。


    趙大田聽到唿喊的聲音,戴著草帽從田裏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乖乖,這衣服真好看,這是廠裏衣服,新的啊!”


    旁邊的村裏的大媽在那裏嘀嘀咕咕的說著。


    王青鬆笑著點了點頭:“嗯,廠裏發的工作服。”


    對方看了看他,羨慕的說道:“真好!”


    王青鬆過去散了一根煙。


    趙啟強笑著擦擦手,笑嗬嗬的接過了煙:“乖乖,帶過濾嘴的啊!這進城不一樣了啊!這煙越來越好了。”


    此時王青鬆穿著一身嶄新的藍色工作服。


    看起來和農村人有著明顯的區別。


    人靠衣裝馬靠鞍。


    “三爺爺!”


    在那裏等待了一會,趙大田背著手過來了。


    “嗯!來了啊!走去說。”


    接過遞過來的煙。


    拿趙啟強的煙引燃,背著手離開了。


    “強子叔,我先上去啊!”


    王青鬆見狀和趙啟強一行人打了個招唿,跟著來到路上。


    來到路上,笑著問道:“三爺爺,怎麽了?又有籮筐了嗎?”


    “嗯,有點不過不多了,隻有三十多對。”


    趙大田說完,問道:“你弄的那個農藥從哪裏來的?你看看,咱們地裏的苗比別家的不太一樣,估計今年能比去年好一些。”


    王青鬆自然也看到了。


    正是麥子抽穗的季節,還是青麥階段。


    其他生產隊的麥子有些發黃、發灰,他們家的麥子看起來舒服多了。


    油菜雖然落了花,但是通過葉子也能看的出來不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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