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侍郎,生個寶,天天攆著姑娘跑。”


    “人惶惶,心不安,城裏姑娘多心酸。”


    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歌謠,一夜之間席卷全城。


    如今,整個宣安城內大街小巷裏都能聽見這樣的歌謠,甚至於朝堂之上都有彈劾季侍郎奏折出現。


    蔣丁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樣覺得意外。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執劍司出手了?隻是他們為何不是針對天巡寺,而是針對季侍郎?


    這一點,他摸不透。


    “殿下,你看城內今日發生的事情是否是執劍司出手?”


    “暫時不得而知,不過執劍司這一次的反應很怪。昨日,諸葛正果進宮,我本以為他會和父皇說些什麽,可到頭來,他竟是與父皇下了一整天的棋,期間一直沒說過什麽。”


    “哦?”


    諸葛正果這樣的舉動顯得有些默然,難道他真的不擔心執劍司會被半妖一事波及?


    一時間,蔣丁幺心裏升起一絲凝重。


    麵對諸葛正果這樣的對手,沒有誰可以說自己有必勝的把握。


    他猶豫再三,還是向那坐在角落裏的殿下說出了自己的顧忌。


    “殿下,那執劍衛遊街一事還要進行嗎?一旦進行我們可就真的和執劍司撕破臉皮了。”


    “你怕了?”殿下笑道,語氣自然溫和,聽不出任何不滿之意。


    殿下的話讓蔣丁幺臉色稍稍多了幾分緊張,他擠出一絲不是很好笑的笑容出來,說道:


    “這大離國內我想沒有幾個人不害怕自己的對手是諸葛正果,更何況那執劍司還是陛下親自把控。”


    “正是因為執劍司是父皇親自把控,所以更容不得他犯一丁點錯!”


    不犯錯?


    蔣丁幺看著眼前這位衣著華麗的公子,他知道在那一張溫和的麵容下,藏著一顆怎樣的心。


    諸葛正果誠然再謹慎,可又怎麽能做到不犯錯?


    這個理由,牽強了些。


    這位殿下所要的是拔掉執劍司,他要借這帝都悠悠眾人之口拔掉執劍司。


    對於那些百姓而言,他們又有多少人明白這裏麵的門門道道。不過是人雲亦雲,別人說什麽就跟著說什麽。


    但是,那群百姓擰在一起的力量可不簡單。


    每一個朝代的更迭,都離不開普通百姓們擰在一起的力量。


    他們是最普通的,他們也是最不普通的。


    見蔣丁幺沉默,殿下臉上溫和的笑容再次綻開,他安慰著說道:


    “蔣寺丞,你不用擔心,這一次便連我那死對頭也和我站在一起。”


    “殿下的死對頭……是大……”


    “噓!”


    殿下噤聲的動作讓蔣丁幺及時守住了嘴。


    有些事,心裏明白就行了。


    “到時候朝堂之上若父皇會為難你,屆時,會有很多人站出來給你撐腰;那場麵,你期待嗎?”


    “我……嗯……”


    瞧見殿下那逐漸瘋狂的笑,蔣丁幺心裏開始有些發毛。


    當今陛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朝臣誰不清楚?


    大離國開國後第一位開疆擴土之君,對權利的敏感也無人能出其右。


    倘若朝堂之上真出現那樣的場景,那麽自己無疑是在玩火。


    這一刻,蔣丁幺突然有一種自己像是上了賊船的感覺。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麵對執劍司這個問題上,殿下居然會與他的死對頭聯手。


    事情已經到這一步,再想退已經毫無意義。


    既如此,他道:


    “明日,半妖遊街示眾我會提前布置好,不會給他們劫人的機會。”


    “不,要給,當然要給;你不給,遊街示眾又有什麽意義呢?”


    蔣丁幺不是愚蠢之人,不然他也不會坐到寺丞這個位置。在他明白了殿下的用意後,心裏不免升起一股寒意。


    殿下之心,著實有些狼啊!


    ====


    懷詞心裏再次湧出想要滅掉楚遺的想法。


    她搞不懂,這都什麽時候了,那家夥居然還去教坊司。


    當真是覺得自己不敢閹了他?


    “楊淼,你去教坊司可有什麽發現?”


    站在懷詞麵前的楊淼有些垂頭喪氣,在聽到懷詞這麽問後,更是露出一臉無奈。


    他低聲道:


    “懷劍正,昨晚卑職被楚兄弟發現了。”


    “嗯?”


    懷詞先是一愣,隨後臉上更多層憤怒。


    “被發現了,你就不能繼續跟著他?”


    “這……卑職……”


    楊淼很無奈,一邊是比自己官大一級的上司,一邊是自己生死之交的朋友。


    怎麽做?


    他也很困惑。


    好在懷詞並非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短暫地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開口問道:


    “可曾知道天巡寺明日會從何處開始遊街,會經過哪些街道?”


    話題一轉,楊淼就鬆了口氣。


    他連忙上前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平鋪在懷詞桌前。


    楊淼低聲道:


    “懷劍正,這張路線圖是天巡寺裏傳出來的。”


    “嗯。”


    懷詞淡淡點頭。


    相比較起探子,天巡寺和執劍司互相派遣的暗棋才會是左右局勢的關鍵。


    這張路線圖畫得很詳細,可以讓懷詞直觀地看到天巡寺明日的路線圖。


    隻是這張圖會沒有任何貓膩嗎?


    暗棋這種事,其實天巡寺和執劍司都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心知肚明,那麽這張圖有貓膩的可能性就很大。


    到底要不要相信呢?


    懷詞陷入到沉思裏。


    良久,她抬起頭說道:


    “楊淼,你帶幾個精明的兄弟待會喬裝打扮去這條路看看;如果對方設伏的話,肯定會是在這裏,而這裏也是動手救下阿九的最佳地段。”


    “懷劍正你的意思是楚遺他……”


    “哼,他是一個聽話的主?他在這個時間段去教坊司不過是借口,他是冷靜冷靜,在好好想想他自己明日到底應該怎麽劫走阿九。”


    懷詞對楚遺這樣的猜測,楊淼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他也是相信楚遺會這麽做的,那日的楚遺為了自己都敢闖血池,如今他為了阿九,怕是真的可以豁出去一切。


    隻是真要這麽做的話,楚遺豈不是會陷入到一個九死無生的境地中去。


    “懷劍正,楚兄弟此舉危險萬分,還請劍正勸勸楚兄弟,莫讓楚兄弟做出這等傻事來。”


    “我要是能勸住他,現在就不會在這裏看地圖。”懷詞頗為無奈地說道。


    楚遺這個人,說好聽點叫我行我素,說難聽點就是毫無規矩。


    目中無人的家夥,我倒要看看明天你有幾條命可以丟。


    懷詞頗為頭疼地閉上雙眼。


    她自己也在犯難,難不成明日自己真得目送他送死?


    如果不想,自己又還有其他什麽辦法嗎?


    “諸葛正果,你這一去就算是把挑子撂下了,你是篤定我和楚遺會插手嗎?還是說你另有打算了?”


    出於對自己舅舅的尊重,懷詞盡管沒在任何外人前叫過他舅舅,但是也從來沒有口唿其名過。


    今日,倒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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