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率領清軍幾乎兩手空空踏上返程路,不得已搜刮了將士私藏的金銀,威逼劉良佐和李國英等明軍降將交出之前分給他們的財物,一共得到兩百多萬金銀,與之前預估的幾千萬差了十倍,令一幫大清皇親國戚鬱悶無比。


    戰死了一萬多八旗子弟與死兵,撫釁銀也得上百萬。好在搶得無數紅薯土豆,心理上也有幾分安慰。


    途中碰上一群漢軍用馬車拉了幾口上好的楠木棺材。


    當下不由分說,搶了一口最好最大的楠木棺材,盛上嶽托的屍體一路當先趕赴遼東,必須得在化冰前運迴盛京交給二哥代善。


    可憐的野豬皮努爾哈赤二兒子代善,崇禎九年黃台吉剛成立大清國後,派軍從獨石口寇關入明搶劫時,第三子薩哈廉被郭少靖用機槍射死。


    此次進關於濟南城外第五子瑪占被利箭射死,京師外又死了長子嶽托,兩次入關死了三子。


    也不怪其第七子滿達海唿天搶地罵老天爺瞎了眼。


    其餘各旗與蒙古各部爭先恐後分成幾路出關,帶有大批輜重的漢軍營被拖在最後。


    耿仲明已死,漢軍營便由老資格的智順王尚可喜負責,劉良佐與李國英等降將還不夠讓多爾袞等人信任。


    那六十門威風八麵的重炮此時成了累贅,卻又不能一扔了之。


    有些炮車木架被火燒壞,又一路砍伐樹木維修,行程緩慢。


    提心吊膽從京師過薊州越遵化過了喜峰口,由鎮守喜峰口那一個甲喇鑲黃旗斷後,免得再次遭遇明軍偷襲。


    尚可喜方才安下心,近一萬名漢軍推著重炮,艱難地在崇山峻嶺中行軍,每天不過幾十裏。


    又行三百裏,斷後的鑲黃旗大爺早已不耐煩,想著那麽長的路都過來了,在關內時尚無明軍來追擊,過了喜峰口已經三百裏,明軍肯定更不敢來追襲!


    此處的山勢已經變得低平,伏擊的地形不成立。也不通知尚可喜,顧自越過漢軍領先迴去,全馬化的隊伍,隻一天便超過漢軍五十裏。


    尚可喜雖是王爺,對著鑲黃旗甲喇額真烏裏卻也敢怒不敢言,心中暗暗咒罵這幫鑲黃旗大爺。


    指揮漢軍整頓好大小兩百多門火炮,十多車火藥炮子,開始艱難上路。


    長長隊伍在一條稍顯寬闊的山穀中綿延幾十裏,炮隊在中間,兩千步戰兵開路,中間三千多名士兵護著火炮火藥糧草,四千名刀槍弓箭各種火器步戰兵殿後。


    整個漢軍隊伍隻有百餘匹戰馬,由尚可喜與親衛擁有,另有拉著火炮的幾百匹馱馬。


    尚可喜抬頭打量這條山穀,山不甚高且又平,寬有兩裏多倒也不擔心明軍有埋伏,唯一擔心明軍從後方追擊,所以在後方布置了精銳,並且由自己親自指揮。


    忽然,一聲巨響!


    “轟隆!”


    隊伍中部一輛火藥車突然無故自爆,隨即又引爆附近三輛。


    “轟!轟!轟!”


    三聲劇烈大爆炸之後又引發多次小爆炸。猛烈火光在山穀中閃耀!火星漫天散下,山穀中一陣北風吹過,濃煙散去。


    爆炸點附近,一百多名漢軍突然蒸發消失,地上隻剩下一些橫七豎八炸翻的小炮,斑駁的火堆隨風飄搖。


    “嗡!”


    一種不祥預感從智順王尚可喜心中泛起,身上驚出一股冷汗。


    又是莫名其妙的爆炸!自從入關後已在高陽城和京師城外聽說有古怪爆炸過,萬萬沒想到在燕山中再次遇上!究竟是怎麽迴事?


    爆炸過後四周一片寂靜,毫無人影,難道真是火藥自行爆炸?


    漢軍嘰嘰喳喳議論紛紛,麵露懼怕異色。


    等了一刻鍾,再無異動出現,清理掉雜物,尚可喜揮揮手讓隊伍繼續上前,又到剛才的爆炸點。


    “轟隆!”


    一模一樣的情況再次發生。不過這次由於火藥車散開了一些,隻炸了兩台。


    “嗬………!”


    寒風中,智順王滿頭大汗,此處有鬼嗎?正不知所措之時,一個軍士從後麵急奔而至,高聲大喊:


    “王爺!後麵有大隊明軍追來!”


    “什麽!明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此時出現!傳令!後隊阻擊,其餘人快速前行,至前方半裏開闊處構築炮陣,定要讓明軍嚐嚐大炮炮子和霰彈的滋味!


    咱們利用這處山穀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出一囗惡氣!同時快馬追上前麵的鑲黃旗,通報軍情!讓他們迴兵增援!”


    “遵命!”


    得了命令,漢軍立即行動,再次清除路上的障礙,隊伍快速朝前行軍。轉眼間!火藥車又到了之前的爆炸點,


    “轟隆!”


    又是一輛火藥車爆炸。


    尚可喜在後隊中驚得目瞪口呆心驚肉跳,什麽鬼啊?莫非此地山神在作怪?


    急急大吼:


    “大夥拜山!全體跪下拜山!拜完後就地列陣阻擊!”


    漢軍中後隊急忙全部跪下,朝著四麵大山跪拜叩頭。


    …………


    幾十裏外漢軍先頭步兵部隊不知後方已起大變故,人聲嘈雜聲中也聽不清後方爆炸聲,還在向前行軍,一名探馬一人雙騎從後麵超上。


    一路大聲吼道:“後麵有明軍追來,王爺有令!返身殺敵!”


    喊完,探馬一磕馬腹欲要再去追前麵鑲黃旗。


    忽然戰馬哀鳴一聲,往前摔倒,探馬身手敏捷,落地時迅速一個翻滾卸去衝力。


    “見鬼!”


    口中嘟弄一句,追上另一匹正欲停下的戰馬,翻身而上,不料戰馬又是一跤摔倒。


    “他n的!究竟是什麽鬼在擋路?”


    仔細一看,馬脖子上各有一個血洞。


    馬蹄陣陣!雪地山穀中,數百騎身穿多種形式鐵甲的雜牌軍隊從南麵追來。


    哼!才幾百人就敢來追擊!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尚可喜大怒,發出指令:


    “炮手迅速在高處架好虎蹲炮,待敵軍進入三百步射程內即可開炮!


    火槍手依照地形列隊!進入六十步全麵開火,三眼銃發射第二輪,


    務要兩輪齊射便擊潰這支不知死活的明軍!誰敢偷懶,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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