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聽,心裏咯噔了一下,正準備好言應對。那邊的王宛殊卻早已按捺不住了。


    “這位嬤嬤,座位不是在那嗎?小四一直以來都是坐那的,今兒個,便還坐那吧。省得搬來搬去,麻煩!在坐的,不是嫡便是長,大家都坐好了,禮也見完了,便這樣吧。父親的生辰,便也不挑剔她什麽了。安分坐著便好!”


    說完,還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王宛汐去坐最後角落那個位置。


    “大膽!老夫人,侯爺,這位夫人可是宣平侯府世子夫人?武安侯府嫡長女?這便是你們武安侯府的教養嗎?”芳若姑姑揚眉厲聲問道。


    老夫人在聽到王宛殊那些鄙夷的話時,心裏還存了些僥幸。想著芳若是宮裏出來的老人了,應是看不上王宛汐這麽個庶女王妃的,讓宛殊滅滅她威風也好。誰知竟被芳若姑姑如此不留情麵的咭問,一時竟呐呐不知如何開口。


    宛汐心裏為芳若姑姑點了個讚,她就知道,帶著芳若姑姑來,準沒錯。


    “敢問侯爺,您幾品?”芳若姑姑換了個人開炮。


    “本侯......從二品。”武安侯迴答得有些心虛,說是從二品,實際也是個虛名,全靠皇家恩寵。與那些有實權的比,三品都比他強。


    “老夫人誥命幾品?”


    “老身......三品。”家主都隻是從二品,能給她個三品,也是厚待了。


    “四皇子殿下,您幾品?”芳若姑姑語氣恭謹,微微福身。


    李景昌瞬間明白了芳若姑姑為什麽問這些,“本皇子從二品。”


    芳若姑姑抬眼掃了其餘眾人一眼,“想來,這屋裏其他人的品級,越不過老身問的幾位,老身便不費口舌問了。”


    說話間,芳若姑姑已經迴到了宛汐的身邊,虛攙著宛汐的手臂,“我們家王爺是超品大將軍王,大婚時,皇上親自給我家王妃正一品的王妃誥命。這間屋子裏,便是老夫人那個位置,我們家王妃也是坐得的。”


    “所謂,先有國後有家,君君臣臣,君在前臣在後。我們家王妃是個有孝道的,一進來,便先以家禮拜見了各位。如今,老夫人,侯爺,你們說,我們家王妃受不受得各位的拜見?應該坐哪裏?”


    老夫人聽完這些,臉色慘白,心裏也是有些悔恨。


    “芳若姑姑,是老身的疏忽,竟隻想著與孫女像平常般親近,沒記起小四已經身為王妃了。一家子姐妹也是,平常玩笑慣了。老身定會教導她們,以後要有尊卑!”說完,老夫人掃了眾人一眼,“還不快快起身,給王妃行禮!”


    說著,領著眾人,對著宛汐便要行跪拜之禮。


    老夫人顫顫巍巍麵向宛汐,期期艾艾看著她。


    宛汐心裏輕笑,老夫人這是想要她免她跪拜之禮。可她偏不如她願。


    “拜見王妃,王妃萬福金安!”眾人齊齊跪下,行禮。


    “哎呀,大家快快請起!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大禮。芳若姑姑是宮裏出來的,最是講究禮儀了。大家莫在怪她。”宛汐親自攙扶起老夫人,“祖母,您也真是的。怎好真的給孫女跪拜呢?!孫女受不起啊!”


    受不起你不知道早點免了跪拜?老夫人牙都咬碎了,隻得強笑道:“芳若姑姑說得對,規矩就是規矩,尊卑也是要講究的。”


    她想了一下,又對孫輩們說道:“王妃是皇室中人,禮不可廢。以後,你們見了王妃,切記要行禮!”


    “是!”


    李景昌是不用行跪拜禮的。待眾人行完禮後,他才從椅子上起身。


    “見過三皇嫂!”李景昌對王宛汐行了平輩拱手禮。


    “四皇弟今日能來為父親祝壽,倒是皇嫂未料到的。”宛汐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意。


    “四姐姐這是什麽話?父親生辰,四表哥作為女婿,自是要來的。”王宛清看著李景昌瞅宛汐的目光,心裏恨極了。一時竟忘了李景昌的叮囑,隻想著向宛汐宣誓主權。


    “清姨娘慎言!四皇子今日來侯府,是看在大夫人與貴妃娘娘是姐妹的份上。你一個姨娘,侯府怎當得起四皇子的嶽家?”王宛清身邊的李嬤嬤是杜貴妃派給她的,為的是時刻提點王宛清。


    這李嬤嬤也是宮裏的老人了,雖比不上芳若姑姑,卻也是為精似的。要不然杜貴妃也不會指派她來照顧王宛清。她一聽王宛清說出越矩的話,馬上嚴厲指責。她可不怕王宛清,一個妾室而已。


    杜氏和老夫人聽到李嬤嬤的話,麵上一沉,皆有些惱怒。這老貨竟如此不給武安侯府麵子。可又發不得火,她說的,確是實情。縱使王宛清以前被寵得跟眼珠子似的,如今,也隻是皇子府裏的一個侍妾。這憋屈,隻能受著。


    “是,宛清記下了。宛清以後再也不會了。請四皇子恕罪!”王宛清看到李景昌臉色狠厲,心下一顫,馬上認錯。


    王宛殊看著自己的嫡妹如今這卑微的樣子,心裏很不好受。妹妹那麽的愛四皇子,她做出那種事,無非也是太愛四皇子了。他都已經隻把妹妹當個侍妾了,就不能待她好點嗎?這一切,都怪王宛汐那個賤人,若不是她,宛清何至於淪落到此境地。


    她眼眸冷冷掃向王宛汐,手在衣袖裏握成拳,她是不會放過王宛汐的。旁邊的陸雲達好歹跟王宛殊成親幾年了,妻子的神態和心裏想法如何瞞得過他?


    他知道王宛殊的想法很危險,卻無可奈何。王宛殊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強勢的,想怎樣便怎樣。隻希望陸家,不會被牽連得太狠。


    眾人說話間,芳若姑姑早已讓人搬了椅子,並排放在了老夫人和武安侯座位旁。接著,便攙扶著宛汐坐在了上位。


    宛汐滿麵笑容地跟老夫人說了幾句閑話,又特意問了裴氏,身體可還好。得到肯定的迴答後,便跟宛玉調笑了幾句,又說過幾日邀她一起去彩霓坊挑新式的秋裙。


    七七八八又聊了會,宛汐抿嘴一笑,說姐妹在一起,聊起來便忘記時間了。這會子,她得先向老夫人告退,去看看張姨娘。


    老夫人正好煩她煩得緊,哪有不同意的,還體貼的要她與張姨娘多聊會,午膳時,自會有人去請她。


    宛汐這才頷首走出壽安堂,臨走時,她叫上了王銘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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