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眾人,包括老夫人,都起身迎接。


    “見過四皇子殿下!”


    李景昌走在前頭,忙快步上前,虛扶老夫人:“老夫人快快請起!今天我是專門來給武安侯祝壽的,是家宴,不用這麽拘禮。”


    老夫人對李景昌把王宛清抬妾室一事,頗有怨言。她武安侯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姑娘,竟作了妾?不但狠狠地打了侯府的臉麵,也作賤了她最心疼的孫女,她豈能不恨?


    所以老夫人麵對李景昌溫潤的笑臉,淡淡說道:“禮不可廢!四皇子殿下,請坐!”


    李景昌當然明白老夫人的氣從何來,可他又何嚐不氣?明明說好設計王宛汐,卻被王宛清這個蠢貨攪局了,壞了他的大事。他堂堂皇子,沒找武安侯府晦氣,還讓王宛清入了他府,已是看在姻親麵上,寬宏大量了。若是再不識好歹,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想罷,李景昌也不多說,一撩衣袍,坐在了下排首位。


    王宛清早在李景昌進屋後,便一直緊盯著他。看到他冷著臉坐下後,心裏一顫,想到今天的任務,臉色都有些蒼白了。


    互相見完禮坐定後,武安侯轉頭笑著問老夫人,“適才聽到屋裏談興極濃,是在聊什麽有趣的事嗎?”


    “父親,我們在聊四妹妹。”王宛沛瞅了一眼忿忿不平的王宛玉,心裏惱恨得很,“本是聊些姐妹間無傷大雅的話,三妹妹倒急了。為了給四妹妹打抱不平,竟詛咒五妹妹肚子裏的皇孫。”


    “什麽?裴氏,你怎麽教女兒的?如此口無遮攔!皇孫豈是能妄念的?”武安侯飛快地瞟了一眼李景昌,他心知王宛清那事過後,李景昌如今還對武安侯府好臉相對,是因為他還需要侯府和寧誠伯府的支持。在這個時候,萬不可再讓李景昌厭棄上武安侯府了。


    “大哥,我......”裴氏突然被這麽嚴厲問責,嚇得一時不知怎麽迴答。


    “大伯父,您都不問問我到底說的什麽,為什麽而說,便給我娘定罪嗎?雖然我父親一直不在家,沒什麽作為。可我們二房也是侯府正經嫡出,不是你們大房像欺壓庶女般,可以欺壓的!”


    宛玉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往幾上一放,搶住裴氏的話頭不輕不重的說道。


    此話一出,不但裴氏被嚇住了,連在場的眾人都噤聲了。


    這個三姑娘,平時確實是風風火火,潑辣得很,但像今天這般不留情麵的說話,從沒有過。


    “三丫頭,怎麽跟你大伯說話呢?有話不會好好說?小姑娘家家的,口裏沒個遮攔,胡沁一氣。”老夫人向來疼家二房兩個孩子,加之因為王宛清那事,攪了二房的婚事,心裏有悔,聽到宛玉這種大不敬的話,也不多責罵,隻忙著圓個場。


    杜氏人精似的,哪能看不明白老夫人在和稀泥。她氣王宛清成了妾室,而二房接受張家提親。她可不想這麽容易放過二房。


    “老夫人,三姑娘那可不是小姑娘胡沁,她這話,可有深意了。我們大房欺壓你們二房了嗎?二叔日日年年的禮佛,從不管你們母子三人,是誰讓你們衣食無憂?”


    “你作為姐姐,竟詛咒妹妹肚子裏的孩子,更惶論,這個孩子還是小皇孫。往小了說,那是戕害姐妹,往大了說,那是詛咒皇室。你們二房不要命,也不要拉上我們大房。如此見不得自家姐妹好的姑娘,也隻有張家那種低賤的商賈之家,才會要!”


    此話一出,連老夫人也眼神一凜,這個杜氏,是想把三丫頭往死路上拖嗎?說話怎的如此不知輕重?


    裴氏更是又嚇又氣,一時竟臉白唇青,唿吸都粗重起來。


    王宛清手扶著肚子,滿臉委屈地看向李景昌,眼裏蓄滿淚水。


    李景昌雖恨王宛清的算計,可她肚子裏到底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豈容他人糟踐。正準備向二房發難,外麵傳來一聲清亮溫婉的聲音。


    “呀,祖母這裏真熱鬧!”


    順著聲音,走進來一位少婦。身著月白色宮裝裙,外披淡紫色妙衣,繡著星星點點盛開的紫鳶花,腰間係一根瑩白垂帶。頭發挽了個飛雲髻,右插玫瑰晶並蒂蓮海棠修翅玉鸞步搖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左邊別一根並蒂玉蘭玉簪,玉簪上嵌一顆閃著瑩光的東珠。


    清昳絕豔的小臉上,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柔柔細細的肌膚,如凝脂般,雙眉修長如畫,嘴角微微向上彎,帶著似笑似譏的神色。明眸善睞,絕色佳人。走動間,步搖輕顫,衣裙微擺,竟有種渾然天成的雍容華貴。


    眾人皆看得驚住了,一時之間竟沒認出是誰來。


    “參見王妃!”幾息後,宛玉倒是先認出了來人,她拉著裴氏忙起身見禮。


    其他人除了王銘朗站了起來,都看傻子似的看著王宛玉母女。


    宛汐微笑著輕抬手,“二嬸嬸,三姐姐,都是自家人,免禮!”


    後又對著老夫人盈盈一拜,“宛汐見過祖母!”


    複又與武安侯,杜氏,及比她年長的兄長姐姐過完禮。然後便臉帶微笑,靜靜地站在那裏。


    李景昌在看清楚這美人是宛汐後,一雙眼睛便被是粘在了宛汐身上,那眸光,滿滿的誌在必得。


    “小四啊,今天是父親生辰,怎的來的這麽遲?”王宛殊攏了攏發髻,一臉不虞道,“都嫁人,規矩還是不會,可怎麽行?沒的牽扯咱們侯府被人說沒教養。哎,也是沒法了,現教也教不會了。就這麽的吧!你自己打個地兒,坐吧,別杵在這兒了!”


    王銘朗聽得心裏直冒火,他正要站起來開口相護時,宛汐對他輕輕抬手製止。


    “今兒個父親生辰,本來早早便挑好禮物準備出門。可是昨晚王爺舊疾發作,一直高燒。至今日清晨時,終於有了些許好轉。我怕其他侍女丫鬟們,煎藥有差錯,誤了王爺的病。所以今日來之前,我先把王爺的藥煎好後,才出門。因此,才遲些。我想,父親應是不會怪罪我的吧?!”


    武安侯臉上的怒氣還未來得及全部釋放,便聽到宛汐說的話,不禁一窒。


    “原來是王爺舊疾犯了。遲點便遲點,無礙,王爺身體要緊!”薑還是老的辣,老夫人一聽這話,便知在王宛汐遲來這事上,他們是占不到便宜了。


    “現在家禮已經見完了。老身請問老夫人,我們家王妃的座位在哪裏?得坐下來,才好讓各位參見王妃啊!”芳若姑姑上前一步,向著老夫人福了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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