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去公司後,王璐開始為過年做準備,把小寶的衣服洗幹淨後,拿到陽台上晾。


    此時太陽早已升起,新鮮空氣迎麵撲來,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王璐便想坐到陽台上,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忽地餘光裏發現蘇小梅那兒有人影晃動,心念一動,產生了會一會蘇小梅的念頭。


    王璐深愛著關山月,和他結婚的時候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離婚。但是關山月對待女人優柔寡斷的性格她是很清楚的,他是個職工的時候就是這樣,和張倩三番五次才斷了聯係。何況現在事業有成了,這樣的白馬王子更會有女人環繞,所以也想過那天老公出軌了怎麽辦。尤其是她認識了黃鶯以後,這種想法時常出現。麵對強大的黃鶯她感到無奈,甚至出現了妥協的念頭。


    這些年來世風日下,人們普遍浮躁,男女之間的事也來被熱炒,尤其是正室和小三之間的戰爭,也成為各種雜誌上的熱門話題。王璐對這種文章也沒少讀,也嚐試這各種方法。比如現在她就想著既讓老公不失麵子,又讓老公真心悔過,徹底斷了老公再次出軌的念頭。


    她知道男人在世界上最要緊的是臉麵,假若因為出軌和他鬧得天翻地覆,使他在同事、朋友麵前沒有麵子,甚至讓他工作、事業都受到影響,這會讓他在同事、朋友、家人麵前抬不起頭來,有可能最終把老公推向“小三”的懷抱,中了“小三”的奸計。


    王璐不想離婚,就要捍衛婚姻。尤其這個千媚百嬌的蘇小梅讓她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從關山月的嘴裏知道她是個善良的人,看她昨天害怕的神色,也應該是個善良的人。但是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的視角是不一樣的,蘇小梅到底圖的是什麽,她想搞清楚,尤其是不是想雀占鶴巢,這是她最關心的。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王璐精心打扮一番,鼓起勇氣牽著小寶的手去了蘇小梅的住處。


    到了門口,王璐卻彷徨起來。她想到,問題的本質、根源在自己男人身上,找蘇小梅合適嗎?就像自己家養的貓出去偷別人家的魚,不管好自己的貓反而怪別人家的魚不應該做的好吃一般,是不是有點不講理?這就成了貓偷魚吃不是因為貓的問題,而是別人的魚的問題,所以去要求別人家不準人家再做魚?


    有人說經濟和孩子是男人的軟肋,王璐知道,目前她也是關山月的軟肋,關山月也深愛著她。所以這事要更講策略,不能胡鬧最終適得其反。


    正在猶豫不決,門卻突然打開了,隻見蘇小梅穿著一身米色的羊絨大衣,拉著行李箱出來了。兩人碰個照麵,頓時僵在那兒。小寶哪知道怎麽迴事?禮貌地喊道:“阿姨好!”蘇小梅尷尬地說:“小寶好!”猶豫一下,鼓足勇氣說道:“裏邊坐一會兒?”王璐渾渾噩噩地跟著進了客廳,坐好後問道:“你這是去哪兒了?”蘇小梅臉上一暗,說道:“我準備迴家了。”


    王璐知道她把所有的房子都賣了,已經沒家了,大過年的是要住賓館去。縣城裏年前年後的估計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不由得心裏一軟。看來自己來後給了她很大的壓力,這麽說她還是有良知的,沉思一下說道:“我知道了你們的事情。”


    蘇小梅頓時羞的滿麵通紅,慚愧地低下了頭,低聲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鄭重向你道歉。”蘇小梅一邊說著,懺悔的眼淚不斷地流了下來,抽泣不止。


    小寶窩在媽媽的懷裏,見漂亮的阿姨哭了,納悶地問道:“阿姨怎麽哭了?姥姥說愛哭的孩子不堅強。”蘇小梅擦擦眼淚,慘然一笑說:“小寶說的對,阿姨不哭了。”嘴上說著,還是淚流不止。


    沉默一會兒王璐問道:“能說說嗎?”蘇小梅想想說道:“過去我無依無靠,受盡了委屈,卻沒想到機緣巧合遇到了他,救我於水火之中。當時的心裏特別脆弱,隻想著有人能保護自己。又見他帥氣,人品好,還有本事便不自覺地迷戀其中不能自拔。


    昨天見到你後才突然意識到他還有家室,有妻女,我這不是第三者嗎?捫心自問,過去是受別人的傷害,現在不是要傷害別人嗎?昨天一晚上我睡不著,備受折磨。想起了死去的媽媽,媽媽教我與人為善;想起了死去的丈夫,我那麽困難的時候也對我不離不棄。而我現在是在做什麽?這不是造孽嗎?


    我是個苦命的人,父母早逝,丈夫死於非命,或許自己就是掃帚星給他們帶來的不幸?這麽想來,我又擔心給他帶來厄運。一時間感到自己罪惡深重,隻有離開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交代。


    既然你找來了,我想你們之間也可能發生了衝突。我隻想說所有的錯都在我,隻求你別離開他。他心底裏非常善良,對受災的家庭,對困難的家庭都是不予餘力的幫助。也可能是他善良的心不願傷害每個喜歡他的人才導致的博愛,這是他的弱點。但是他更喜歡你們娘倆,時常拿著你們的照片讓我們……,讓我看,他真的很愛你!求你別責怪他,都是我的錯,我馬上離開。”


    蘇小梅絮絮叨叨的說完了,王璐竟心有戚戚,想了一百種鬥爭的場麵,卻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見蘇小梅淚流不止讓她心生憐憫,說道:“你們的事怎麽發展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你現在不能走,大過年的你去哪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就成了罪人?你要有什麽事關山月埋怨我怎麽辦?”


    蘇小梅擦擦眼淚說:“不,我必須走,我沒臉見你!更不能傷害你,那樣我死去的媽媽也不會原諒我的,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蘇小梅說的越誠懇王璐的心越軟,歎口氣說道:“不管怎樣你都不能走,我來這兒也不是逼你走的。”蘇小梅說道:“跟你沒關係。是因為我內心備受煎熬,真擔心你們之間出現問題,那樣我的良心會受到譴責的。”


    王璐最大的擔憂是蘇小梅有替代她的想法,見她如此決絕的要離開,芥蒂之心消除了不少。又想到,讓她這樣無依無靠的人上哪兒去?竟生不起一絲痛恨之心,反倒同情起來,說道:“你要這麽走了關山月肯定擔心的。既然你有決心不和他在一起,我想在哪兒都一樣,何況這兒有你的企業,你能說走就走?”


    蘇小梅幽幽地說:“過去辦企業是因為它寄托著我前夫的情感在裏邊。這麽長時間了,我什麽都已經看淡。再說我孤家寡人一個,要那麽多錢幹什麽?身上的錢夠我吃喝就好了。”


    王璐心想,你既不圖錢,又不想雀占鶴巢,就想給關山月做個小三?再說你雖然年齡少大點,但是好多人就喜歡禦姐,找個好人嫁了就完了,非來湊熱鬧幹嘛?她哪能理解當時蘇小梅孤苦無助的心態?那時脆弱的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就像身陷囹圄忽然有騎士從天而降把自己救走,那還不以身相許?


    蘇小梅又說道:“我要在這兒你永遠也不會放心的,所以我走了對誰都是解脫。”王璐說道:“你能這麽想我很感激你,也敬重你。這樣,過年期間你在這兒,過完年再討論去哪兒怎樣?”


    見王璐說的心誠,蘇小梅眼淚又下來了,說道:“你們兩口子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了,感謝你這麽待我。其實拖著行李箱下樓我就茫然了,不知道該去哪兒。天下之大竟不容我,真有去死的想法。”


    蘇小梅越說越可憐,王璐也被感染了,說道:“你放心,我真沒有逼你走的意思。昨天我是挺生氣,不過我是生他的氣,生氣他騙我,對我不忠。就像你說的,他這人心腸軟,尤其對女人,你要是大過年的不辭而別……,哎!”


    王璐想說:“他肯定傷心,說不定會找你去。”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那不是助長敵人的威風嗎?仔細想想,關山月肯定能做出這種事來,不由得心裏暗淡起來。又一想,關山月的女人肯定不止蘇小梅,逼她幹嘛?何況從今天的情況看來她反倒是最沒競爭力的,最起碼她沒有上位的野心。


    蘇小梅感激的五體投地,真想給王璐作個揖,說道:“那就太感謝了。我先在這兒過了年,以後再說去哪兒。”


    雖說敵人不再是威脅,王璐卻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隨便聊了幾句,看看已經中午說道:“該做飯了,要不一起做?”說完了就想抽自己的耳光,怎麽就嘴賤呢?真擔心蘇小梅答應。


    但是蘇小梅這時完全以王璐馬首是瞻,說啥是啥,隨口應道:“謝謝,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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