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幾年不怎麽過問朝政之事,除非朱雄英主動詢問。


    反倒是皇家的內事,尤為關心。


    他想趁自己還活著,盡量把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的婚事,能辦的都趕緊辦了。


    老爺子曾經也和大孫子說過,能和勳貴,重臣聯姻的還是需要的,不過,開國功臣都聯的差不多了,如果要聯姻,就要和永興朝新晉的勳貴聯了。


    其實,說白了,朱雄英的那些堂兄弟姐妹,都是他穩定皇位的棋子,當然了,這都是老爺子的意思。


    更何況,無論是嫁入皇家,還是娶皇家的女子,都是一件好事。


    老朱的女子,還都是不錯的,那都是敢愛敢恨。


    就在此時,朱文玨手中拿起一塊,用筷子一點點將裏麵的西瓜籽弄點,隨後雙手捧在老爺子麵前,笑著說道:“太爺爺,孫兒已經把籽都弄了出來,您快嚐嚐!”


    老爺子立馬接了過來,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瞧瞧……還是咱文玨最孝順……”


    老爺子喜歡朱文玨除了他嫡長的身份外,還有其他很多原因。


    這小子別看讀書不咋樣,但總能想著法的哄老頭子開心。


    坐在一旁的朱雄英吃著西瓜,似笑非笑的說道:“把你這個聰明機靈的勁用在讀書上,比什麽都強!”


    “爹,兒子最近已經很努力了!”


    朱文玨不服氣的說道:“您要不信可以去問叔父!”


    坐在一旁的朱高熾頓時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的西瓜,尷尬的笑道:“太子殿下比以前確實有很大的長進!”


    朱雄英漫不經心的說道:“胖子,你要不姓朱,進了朝堂,你也是個權臣!”


    “說這屁話!”


    老爺子瞪著大孫子說道:“你上哪找又有能力,又是自家兄弟的臣子,有高熾幫你,算你命好!”


    朱雄英將西瓜皮隨手扔在桌子上,沒好氣的說道:“這西瓜一點都不甜,不好吃!”


    朱高熾擦擦嘴,隨口說道:“這西瓜挺甜啊,我最愛吃皇祖父種的西瓜了!”


    朱雄英瞥他一眼,說道:“那你就多吃點,田裏多的是,都是留給你吃的……”


    “不過朕要提醒你一句,這甜東西吃多了,當真會得高血壓,糖尿病,心髒病!”


    朱高熾反駁道:“這怎麽還有咒人的病的,皇祖父,您瞧瞧……陛下又欺負孫兒了!”


    老爺子拍了拍桌子,訓斥道:“皇帝,你夠了,高熾喜歡吃點東西,就讓他吃,咱又不是吃不起!”


    朱雄英也不生氣,反而笑了笑,說道:“大胖,別怪朕沒提醒你,朕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你好,你聽就聽,不聽拉倒!”


    說著,對著朱文玨招手道:“兒子過來,爹告訴你,這一點可不能跟你叔父學,咱是太子儲君,是要當皇帝的人,可不能吃成胖子!”


    朱文玨嘿嘿一笑,問道:“父皇,你剛才說的什麽糖尿病,心髒病是什麽病啊?”


    朱雄英曾經跟著老道士學過醫術,仔細想了想說道:“應該叫消渴病,厥心痛!”


    朱文玨撓撓頭,有些不明白!


    老爺子開口說道:“行了,文玨啊,你過來,上太爺爺這邊來,別聽你爹在那扯淡!”


    “嘿嘿,太爺爺,孫兒來了!”


    老爺子看著眼前的重孫子,真是越看越喜歡,問道:“咱聽說你最近也跟著你爹,你叔父學習了政務,那咱考考你!”


    “太爺爺,您請問,孫兒一定知無不言!”


    別看他答應的幹脆,為了防止迴答不出來,已經開始半跪在地上給老爺子捶起腿來了。


    “咱問你,咱大明攻打高麗,你認為是對還是錯?”


    朱文玨昂著腦袋說道:“我爹說,那個高麗的李氏不服王化,不尊天朝,自立為王,理當懲之……”


    “但是叔父卻說,作為天朝宗國,不該插手宗藩政事,更不該大舉刀兵,勞民傷財!”


    老爺子微微一笑,問道:“那你覺得誰說的對?”


    “孫兒認為父皇說的對!”


    朱文玨很認真的說道:“孫兒這幾個月跟著父皇和叔父學習政務,也聽東宮先生講過高麗的事情,孫兒覺得,高麗的一切都是我天朝所賜,沒有我們的幫助,他們哪裏能有今日!”


    “可他們不思迴報,卻對遼東之地虎視眈眈,簡直就是白眼狼,現在更是不得了了,敢殺我大明的使臣,還敢自立為王,若不發兵討伐,還以為我們大明好欺負!”


    “不聽話就揍死他們!”


    老爺子聽後頓時大為震驚,他萬萬沒想到文玨能說出這樣的話,在他心中,大重孫子一直都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恍惚之間才意識到,太子已經十歲了。


    朱文玨出生於洪武二十五年,現在是永興五年,對應原本曆史的洪武三十五年!


    老爺子有些激動,立馬坐了起來,開始加深難度,又問道:“你父皇為了幾個高麗百姓而處死一些犯了軍法的勳貴功臣子弟,你認為是不是有些太無情無義了?”


    朱文玨聽後,立馬轉頭看向朱雄英,老爺子說道:“你看他幹啥,說你自己的想法?”


    “是!”


    朱文玨迴想著說道:“孫兒倒沒有覺得父皇無情無義,相反,父皇對待臣子很是寬厚,是那些勳貴得寸進尺,出征之前,父皇三令五申提醒他們,但他們還是不當迴事,既然他們拿父皇的聖旨當放屁,那就該殺,父皇沒有牽連他們家裏,已經夠仁慈了!”


    老爺子徹底被震驚了,看著大孫子問道:“這是你教他的?”


    朱雄英同樣有著驚訝,說道:“沒有啊!”


    “那就是你教的!”


    老爺子看向朱高熾,又說道:“這也不像你會說的話啊!”


    “迴皇祖父,孫兒從來沒和太子殿下談過任何關於高麗之事!”


    老爺子伸出手臂,拍了拍朱文玨的肩膀,十分欣慰的問道:“文玨啊,剛才那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朱文玨坦然道:“是東宮太子少傅詹大人在大本堂講的君臣之道,皇權至上,不分對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孫兒就想,那些勳貴不敬君父,違背綱常,就是該死,如果這一次饒了他們,那下一次還有人自持功勞,不尊聖喻,那以後父皇的話就成了屁!”


    “孫兒自己也想過,人人都應當遵從君臣父子之道!”


    “管他是什麽功臣之後,還是什麽勳貴,若是無法無天必然導致國家動亂,太爺爺當年能殺,我父皇亦能殺!”


    老爺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他奶奶的……咱還以為是誰呢,搞了半天,原來是詹徽這條老狗!”


    “你還別說,這老狗說的還真沒錯,是這個理!”


    同時,這也意味著,詹徽已經開始提前站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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