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房!


    年底將至,朱雄英坐在尚書房,聽著兵部尚書詹徽念著幾場戰事的匯總情況!


    “這幾仗下來,雖說都打贏了,可咱們大明也傷了自己,朕越來越懷疑自己到底該不該打這幾仗!”


    朱雄英感慨道:“想必後世史書也會記上一筆,永興皇帝窮兵黷武!”


    詹徽趁機安慰道:“陛下,這幾仗打下來,雖說打空了家底,但卻打下了大量的土地,至少打出了十年的太平……”


    “凡聖朝聖君,皆以開疆拓土為己任,陛下繼位不過十三年,文治武功早已超過曆代聖主賢君,即使是漢文帝恐怕也不如陛下!”


    “如今我大明蒸蒸日上,四海臣服,自推行新政後,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現在提及陛下,天下人無不稱頌,陛下之威明甚至超過了太上皇,盛世之景已經出現,這都是陛下的功勞啊!”


    朱雄英聽的心裏美滋滋的,笑道:“聽詹卿說話,那真是如飲美酒!”


    “如今天下大治,不是朕一人的功勞,是諸卿之功,其中也有你的功績,當年要不是你和韓宜可打開新政局麵,恐怕也沒有大明的今天!”


    沒有詹徽在江南用血腥的手段將新政推下去,朝廷也沒有這麽多錢糧去打仗,更沒有後麵幾場大捷。


    韓宜可都死十幾年了,可永興帝依舊時常念及他。


    “臣不敢居功!”


    詹徽拱手道:“是陛下宵衣旰食,坐鎮朝廷,掌控大局,指揮有度,方有今日盛世!”


    “千古聖君,非陛下莫屬!”


    朱雄英頓時大笑起來,誰都喜歡聽好話,這一點都不假!


    聽詹徽說話,朱雄英幾乎都是笑,聽淩漢說話,那叫一個頭疼!


    “十四年匆匆而過,朕有些累了!”


    朱雄英悠悠說道:“朕真的累了,朕想休息休息,太子雖監國,但畢竟年幼,撐不起整個天下,這朝廷之中,人倒是不少,可真正能替朕分憂的,你算一個,曹國公算一個,除了你們二人,朕都想不出來還有誰!”


    “什麽事情都要朕親力親為,實在是累,哎……”


    詹徽站在下麵,心中有些恍惚,他有些沒明白皇帝的意思!


    這是不想幹了,還是想放權給太子,還是怎麽了……


    “若陛下不嫌棄老臣年邁,老臣願為陛下熬至油盡燈枯!”


    詹徽試探了一句。


    “可你一人之力總不能照顧天下大局啊!”


    朱雄英招唿道:“別站著啊,喝茶,喝茶!”


    詹徽喝著茶水,差不多明白過來了,皇帝是嫌朝廷裏幹活的人太少了!


    “這茶怎麽樣?”


    “迴陛下,好茶!”


    “宮裏還有不少,你迴頭拿半斤迴去!”


    “謝陛下!”


    朱雄英繼續感慨道:“滾滾諸公,碌碌老臣,為朝廷辛勞半輩子了,朕也不舍得讓他們走,顯得朕無情無義!”


    “陛下言之有理,臣明白了!”


    朝廷占著位子不幹活的人太多了,有時候還會添麻煩,要想辦法趕緊弄出去,提拔一些想幹活,能幹活,能把活幹好的人上來。


    當然,這樣的事,我這個皇帝不能去做,不然顯得我這個人刻薄寡恩,你要想想啊!


    朝廷現在缺官缺的嚴重,六部就缺了三位尚書,侍郎缺的更多,吏部尚書張??曾多次提出補官,都被朱雄英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不是沒有人補,而是不想讓一些官場混子坐上去。


    年紀大的官員,坐上那個位子,仕途就算到頂了,隻要不犯錯,就算平安落地了!


    怎麽才能不犯錯?


    不幹活那就不犯錯了!


    都說老臣穩重,可你不能原地穩住啊,不怕你想爬的更高,就怕你不想動啊!


    沒有進取心,不主動做事,就想保住位子,死了之後,受到朝廷的追封,讓太子去扶個棺材,風光大葬,這輩子就算值了!


    永興朝絕對不養這樣的閑人!


    很多人明明已經到了致仕的歲數,就是懶著不走。


    皇帝要做些事情,還要依靠幾個權臣才能通行政令,這樣下去,那朝廷也確實該換換血了。


    二人交談間,樸不了邁著小碎步稟報道:“陛下,禮部侍郎郭任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郭任這個人,相比較之下,還算能辦點事!


    “臣禮部侍郎……”


    朱雄英擺手道:“直接說事!”


    “是!”


    郭任拱手道:“啟稟陛下,穎國公傅友德已病故半年之久,喪事早已辦完,敢問陛下,傅家世襲國公之位該由哪位子嗣繼承?”


    這件事一拖再拖,拖到現在沒有解決!


    “郭卿以為呢?”


    “臣以為按照禮法祖訓,穎國公之位當由嫡次子傅正繼承!”


    朱雄英沒有說話,其實他心裏比較鍾意於給傅讓,可他偏偏非嫡非長,但凡能占一個,都能說上兩句話。


    “陛下!”


    詹徽拱手道:“臣以為,禮法祖訓自當遵守,但傅家之事,可以破例一次,傅家子嗣皆平庸之輩,唯獨傅讓一枝獨秀,兵法謀略自不在話下,尤其是擅長火器戰法,是難得的人才!”


    郭任立馬反駁道:“禮法祖訓乃立國之根本,豈能為了哪一家,哪一人,從而破例……”


    “破了這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所有人都會去爭奪,那嫡長繼承之製形同虛設,還有何意義,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郭任拱手道:“陛下,詹徽此言,禍國殃民,萬萬不可啊!”


    詹徽卻不慌不忙的說道:“陛下,家室當有能者而得之,才能永久不衰,方為正根!”


    郭任都愣住了,嗬斥道:“詹徽,奸臣,你這是大逆不道!”


    如今的永興帝和太子都是出身嫡長,這道身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大山,詹徽不可能不明白這些,他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這也不是他平常的行事風格啊!


    這老家夥究竟想幹什麽?


    “禮法不可違背,祖訓不可變更,穎國公爵位傳於嫡次子傅正!”


    朱雄英最終還是遵照了禮法祖訓,吩咐道:“禮部即日去辦吧,另外,過些日子,把傅正叫過來,朕要看看這位新任的穎國公能不能擔當大任!”


    “陛下聖明!”


    郭任走後,朱雄英看向詹徽,問道:“傅讓找你了?”


    “找過,但沒提爵位之事,不過是吃了頓飯,感謝老臣幫傅家處理喪事!”


    朱雄英冷笑道:“詹卿,可不能欺君啊!”


    詹徽很坦然的承認了,傅讓確實沒說話,都是王弼那幫人說的,不算欺君。


    “臣不敢!”


    很明顯,這個老家夥沒說實話,他幫傅讓說話,絕不是因為收攏淮西的人心,其實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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