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的死,在京城,甚至整個大明軍隊之間,引起很大的轟動。


    藍家門庭若市,在京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上炷香,人不在的,其家人也會到,即便是在朝廷和他不對付的文官也來了,畢竟藍玉是為國捐軀,理當如此。


    不看藍家的麵子也要看皇帝的麵子!


    一輛豪華馬車停藍家門口,李景隆緩緩走下馬車,嶄新的國公服袖子上纏著一圈白布。


    看著早已掛滿白綾的藍家,他一時感慨萬千,心中盡是惆悵之情。


    心中不由想起他父親李文忠當年病故之時,藍玉,王弼,常茂,曹震這些人可沒少幫忙。


    這種幫忙可不是來到上炷香,說幾句安慰的話就走,而是親自留在府上,帶著人親自幹活,藍玉親自幫著招唿來人,那幾個義子可是實打實在夥房燒火,這幫人裏裏外外在李家忙了好幾天!


    得知藍玉陣亡的消息後,李景隆立馬給皇帝上奏,他要迴京送藍玉最後一程。


    奏本還沒送出去,朝廷的詔書就到了,讓他迴京奔喪!


    李景隆立馬從江南馬不停蹄的迴來了!


    “興國武臣,五軍都督府右軍大都督,東宮太子太傅,茶馬司大使,海關司大使,靖海將軍,曹國公李景隆到!”


    隨著一道高聲報號的響起,原本嘈雜的藍家瞬間安靜下來。


    “呦,九江來了!”


    淮西老將們瞬間一驚!


    李景隆沒有與這些人打招唿,而是直接來到靈堂,藍家人立馬遞來三柱清香,結果李景隆並沒有接過,而是直接趴在藍玉棺材上,嚎啕大哭。


    “梁國公,我來晚了……沒想到江南一別,再見之際,竟是陰陽相隔……”


    李景隆半個身子趴在棺材上,痛哭流涕,哭聲響徹整個藍家。


    “痛煞我也,摧我……啊……催我心肝啊……”


    靈堂外,曹震指著裏麵問道:“這……這……他真的假的啊?”


    王弼幾人笑而不語!


    身穿孝衣的藍春立馬站了起來,扶著李景隆的手臂,說道:“曹國公……”


    話還沒有說完,李景隆的哭聲更大了!


    “梁國公,你我亦師亦友,我……我恨不得與你同行啊,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啊!”


    “疼死我了!”


    “割這是我心肝……疼死我了啊!”


    任憑藍春如何相勸,李景隆就是不為所動,趴在藍玉棺材上足足哭了半個時候,哭到最後聲音都啞了。


    “曹國公,家父生前說他戰死沙場,為國捐軀是喜事,讓我們都不能哭,節哀啊!”


    本來應該是別人勸藍春節哀,這反過來成他勸別人了。


    曹國公終於從棺材上起來了,臉上掛滿了淚水,用袖子輕輕的擦著,抽泣道:“哎……梁國公這一走,我是肝腸寸斷,我們同殿為臣,又一起打過仗,沒想到最後竟然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別管真哭假哭,眼淚做不得假!


    藍春備受感動,來來往往哭的人不少,可像曹國公這樣感人肺腑哭的人倒是沒有。


    “家父生前常說,曹國公是個重情重義的講究人!”


    李景隆擺手道:“什麽都別說了!”


    說罷,從袖子拿出一份禮單,繼續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不!”


    藍春果斷拒絕,說道:“家父臨終前曾有交代,不收任何人的禮,即使是朝廷也是一樣!”


    “這不是禮!”


    李景隆說道:“這是我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說著,直接塞到藍玉孫子藍田手上了,說道:“拿著吧,不拿可是打我的臉了!”


    “這……”


    藍春頗為無奈,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你父親生前常說,來家裏不論輩分,隻論兄弟,以後藍家有什麽事,我李家能幫的一定幫,幫不了的,我想辦法幫!”


    “多謝曹國公!”


    李景隆安慰道:“節哀,兄弟!”


    辦完正事,曹震等人立馬走了過來,笑嗬嗬的問道:“九江,呦,幾年沒見容光煥發啊!”


    “是啊,你看,又胖了不少,這臉吃的溜圓!”


    “這不知道吃了多少油水!”


    “九江,今年發了多少財啊!”


    幾個人走了過去,將李景隆拉出靈堂,來到一處沒人的屋子裏。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說了起來!


    “你們不知道,剛才我聽到茶馬司大使,海稅司大使,心裏那個嫉妒啊!”


    “大明就這倆聚寶盆,結果都給你李家了,還掌著兵權,海權,你兒子還給陛下當侍衛,這好事都讓你李家灘上了,這簡直不給別人留活路了!”


    李景隆感歎道:“頭上的帽子越多,身上的擔子就越重啊,你們別覺得是什麽好事,從咱大明立國四十多年,死在錢上麵的官員還少嗎!”


    “不瞞你們說,我現在是吃不好,睡不著,提心吊膽,如履薄冰啊,生怕哪地方做不好,對不起朝廷,愧疚於陛下啊!”


    曹震樂嗬道:“九江啊,我也打算弄幾條船下海混口飯吃,你看……”


    “好說!”


    李景隆一口答應下來,說道:“你們派人過去,我直接批,下海憑證不收你們一文錢,我自己給墊上!”


    孫恪不屑道:“一個憑證才幾個錢,我們說的是船和稅……”


    “全寧侯,這些你就別想了!”


    李景隆嚴肅道:“船歸工部官,我插不上手,至於海稅,戶部定期派人去查,還有都察院的巡海禦史監督,我可不敢做假賬去蒙騙陛下,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


    做假賬……貪汙海稅,這等於找死!


    李景隆把話說的很明白了,開海就是一個巨大的財富,朝廷也吃不下。


    商人都能下海經商,你們這些有功之臣那就更不用說了,想下海掙點錢,這沒什麽,程序我來辦,海就放在那,弄幾條船,弄點貨,揚帆起航。


    能做到的,隻有這些了,其他事,辦不了,一點都辦不了!


    不會辦,也不敢辦!


    曹震擺手笑道:“九江老弟,等辦完梁國公的事,我請你喝酒!”


    “成!”


    李景隆一口答應下來,辦完藍玉的喪事,我立馬迴江南,才不和你們扯淡呢。


    想下海就去弄船,沒有船沒有貨,想空手套白狼,沒戲。


    幾人閑聊間,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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